“好，不過……”
片刻之後，雲飛揚點頭答應，但轉而卻是提出了一個讓方晨哭笑不得的條件。
“要有一個試煉的禁製在才可以，至少要保證前去參悟的人在劍意的修煉上達到了五階，亦或是相當於五階的心性和承受能力才行，要不然終究還是弊大於利，而這件事情，就隻能你來想辦法了。”
“好吧，既然師父不願意做，那就隻有弟子來了。”
方晨輕笑著應了下來，這其實倒不是什麽難事，隻需要在他們留下小圓滿和大圓滿劍意的外圍，布置下相當於五階劍意的考驗，然後逐步遞增就可以了。
隻要能夠從外圍一直走進去，那就已經代表了他們有直接參悟小圓滿劍意的資格，如此循環漸進，倒是也不失為一種辦法。
雖然這樣的進度慢了一些，劍道上的修為無一不是如狂風暴雨一般的磨礪，但至少也算是求了一個穩妥。
看來自己的師父，還真的是心軟了。
想到這，方晨唇角的笑意不免更盛了幾分，看向雲飛揚的目光，也帶上了一種別樣的輕鬆感。
見方晨沒有在開口，而是沉默著跟在自己的身後，雲飛揚覺得奇怪，轉而回頭一看，卻是見方晨正有些出神的看著自己。
隻是他唇角的那抹笑意，怎麽看起來那麽的古怪？
“你小子笑什麽？”
“呃，沒什麽。”
方晨連忙笑著搖了搖頭，示意什麽都沒有，但見雲飛揚根本不信，仍是盯著他看，隻得無奈的說道：“真沒什麽，隻是覺得師父好像突然之間像是變了一個人。”
“變？哪裏變了？”
雲飛揚一怔，似乎是也沒有想到方晨會說這樣的話。
“以前啊，師父就跟宗主一樣，淡泊而超然物外，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師父變得更加真實了，能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了。”
方晨想了想，還是如實說道。
“你小子，現在都敢調侃為師了。”
雲飛揚笑罵著，抬手似是想要去摸方晨的頭，隻是這麽一個尋常自然的動作，卻是在他的手伸到一半的時候，突然頓住了。
下一刻，雲飛揚似是輕歎了一聲收回了手，然後帶著幾分感慨帶著幾分失神的看著方晨，“不知不覺間，你真的已經長大了。”
聽到這話，方晨竟是沒來由的鼻子一酸，上一世，他師父的悶悶不樂，甚至是將自己封閉在了藏劍峰，直到生命的盡頭都沒有在邁出一步。
這裏麵自然是有師娘的緣故，也有大師兄的緣故，但又何嚐沒有方晨的原因在裏麵？
但不管如何，雲飛揚對於方晨的關愛卻是一點都沒有少，隻是沒有那般的嚴厲罷了。
一開始，方晨並不懂這些，但直到生命的最後關頭，他卻是明白了。
因為是雲飛揚將他救出的，很清楚他經曆過了什麽，如果是很小的時候也就罷了，可偏偏當時方晨已經對所有的事情都有了記憶。
如此一來，那般深切的仇恨和痛苦，雲飛揚又如何舍得對他嚴厲？
盡管很想將自己的劍道如數傳給方晨，可雲飛揚更希望他能快樂，如果他能夠一直快樂的生活著，那即便是不修煉又有何妨？
難道以他一峰之主的地位和修為，還不足以護他周全嗎？
也正是因為明白了這一點，方晨才會對劍宗有了歸屬感，才會真正將雲飛揚和雲倩倩視作是自己的家人，也正是因為這樣，這一次回來，他才會想方設法的要給劍宗留下些什麽。
而之所以要和雲飛揚說，是因為方晨現在的情況有些尷尬，劍意小圓滿境界說高也高，但還差一點才到達極致，如果留下的劍意隻能達到這樣的程度，顯然是有些不妥的。
不過還好，雲飛揚答應了。
就這樣，氣氛突然變的輕鬆了許多，方晨和雲飛揚邊走邊聊，各自臉上的笑容也多了起來，到了現在，這對師徒終於是可以像真正意義上的家人一樣。
除了修煉之外，也能聊一些生活上和經曆上的瑣事了。
這種和諧而美好溫暖的場麵一直到兩人來到了藏劍峰，看到了正好往外走的雲倩倩時，突然結束了。
因為兩人此時的狀態都極為的放鬆，並沒有刻意散開神識去覺察什麽，直到雲倩倩出現在了眼前時，兩人這才有所察覺。
隻是，在看到雲倩倩的瞬間，雲飛揚的臉色就是一變，轉而朝著一旁走去。
“你剛才的所說，讓為師有了不少的感悟，接下來有什麽事情你就自己處理吧，為師需要短暫的閉一下關，等到他們都準備妥當了，你來叫為師就是。”
說著，雲飛揚已是快步離去，話音落下時，人已經消失在了一側的竹林當中。
見狀，方晨先是一怔，而後心中不禁苦笑，看來這幾年，自己這位師姐可沒少叨擾師父，而且還是因為自己……
“師姐……”
“終於知道回來看看了？我還以為你現在修為高了，已經忘了我這個師姐，沉醉在溫柔鄉裏難以自拔呢，沒想到竟然還想起了我和爹爹。”
方晨才剛開口卻是直接被一臉笑意的雲倩倩給打斷了，而這雲倩倩，明明一臉的笑意，可說的這話卻是讓方晨心頭一跳，一股不好的感覺莫名湧起。
但這還不算完，等雲倩倩話音剛落，方晨剛要開口的時候，她卻又是搶了先。
“怎麽？這剛一回來就又指點起爹爹的修為來了？那接下來是不是也要指點一下師姐我呢？”
聽著這劈頭蓋臉的一頓罵，而且隱隱之中還帶著幾分惱怒，方晨暗道一聲不好，怪不得師父剛才要跑，原來自己這位雲師姐，現在已經變得如此厲害了。
“師姐，我……”
“我什麽我？！怎麽，嫌棄師姐的修為境界太低，連指點一下都已經不願意了嗎？”
根本不給方晨開口的機會，更是直接無視了他臉上的無奈，雲倩倩臉上的笑意越來越盛，但這話嘛……卻也更加的讓方晨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