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3章 不知天下何以縱橫
被打斷了話的這人連忙朝著秦得懷行了一禮又立即退了回去，隻是期間也沒有忘記狠狠的瞪上方晨一眼。
對此，方晨並不介意，但秦得懷剛才努力得來的他的耐心，也因此而蕩然無存了。
明明方晨唇角的笑意越來越濃了，可看到的秦得懷卻是止不住輕歎了一聲，“不知道公子可是一定要把這熱鬧看完嗎？”
“那是自然，這麽好的熱鬧，怕是很難遇到，既然遇到了，那又怎麽能夠錯過呢？”
方晨臉上的笑意不變，說的也極為輕鬆，仿若是正在看著一台好戲似的，充滿了難得一見的客觀性。
聽到這話，秦得懷不免又是搖頭輕歎了一聲，至於他身後站著的那幾人，此時眸中的不忿更是已經到達了極致，隻不過因為剛才秦得懷的嗬斥，所以他們也隻能是忍著了。
“隻是這場熱鬧的代價有些太大了，難道公子不覺得嗎？”秦得懷遲疑了一下，還是再次試著開口道。
聞言，方晨卻是沒有第一時間回他，反倒是低頭看著下方。
此時西門家所有的人都已經集中在了最後一排建築那裏拚死抵擋著，哪怕烏泱泱的人群已是將建築團團圍住了，可雙手握著大劍的蠻山，卻像是一股旋風般來回衝撞著。
盡管最後一排建築的中心仍屹立不倒，但兩端卻已經坍塌了不少，看這樣子，大局似是已經定下了。
“老人家想說什麽不妨直接點吧，不然我會因為熱鬧看不成而心煩氣躁的。”
聽到這理所當然，仿佛天地之間他最大的語氣，站在秦得懷身後的幾人臉上又是一陣青紅交加，隻是，怕拳頭都已經握的咯吱咯吱作響了，但終究還是沒敢多說什麽。
看來，這位老人家的地位不是一般的高呀，隻是不知道這神秘勢力中的執事，到底是個什麽地位。
“老朽……”
剛一開口，秦的懷卻是突然搖頭苦笑了起來，盡管方晨剛才的話看似輕描淡寫，可其中的意思他又如何不懂？
“不知公子可否打個商量？”
見方晨看了他一眼並沒有開口說話，視線仍是放在了下方的戰鬥上，秦得懷頓了一下又是繼續開口道。
“今日之事想必定有起因，不過既然公子已經決定了，老朽本不該幹預，隻是，九大世家牽扯極廣，事關天下眾生，所以老朽也隻能厚著臉皮來找公子了。”
說完之後，見方晨仍然目不斜視的看著下麵，臉上平靜一片，秦得懷臉上的苦笑不由更濃了。
“不知公子今日可否殺一放一？這樣，總歸是不至於傷及根本。”
“秦執事，閣主他老人家……”
“閉嘴！帶你們出來是讓你們見世麵的，如果你們連這樣的覺悟都沒有的話，那現在就可以滾回去了！”
轉瞬之間，秦得懷判若兩人，麵對方晨時，是一個和藹可親沒有半點威脅力的慈祥老人，但麵對他身後的那幾人時，卻是嚴厲到了極致。
接連兩次被這樣嗬斥的幾人當即麵上憤怒翻湧，一雙似要喯火一般的眼睛，死死的瞪著方晨，那模樣，就像是要將方晨生吞活剝了一般。
第一次，方晨並未在意，可接連如此，即便是泥人也有三分氣性，更何況，對於現在的方晨來說，眼前的這幾個人才是泥人吧？
“我沒有興趣知道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麽，但有一點，你們需要弄明白，不管是唱紅臉也好，唱白臉也罷，若是沒有這個資格，就老老實實的閉嘴待著。”
瞥了秦得懷身後的幾人，方晨淡淡的說著又是看向了另外一邊的方家，“我雖不喜歡殺人，但若是動手，便沒人能逃。”
“嗬嗬，還沒人能逃，你以為這是哪裏？你以為……”
“給我滾回去！”
本來就處於盛怒之下暴走邊緣的幾人，在聽到方晨如此平淡卻又如此理所當然的話後，哪裏還能忍得住？
啪——
隻不過可惜的是，還不等這人將話說完，秦得懷已是猛地一揮袖子，一連串的耳光聲中，幾人驟然倒飛而去，就和之前方晨抽飛那幾人一模一樣。
隻不過不同的是，這一次，並非是方晨動手。
“驚擾了公子，還請見諒。”
秦得懷連回頭去看那幾人都沒有，手一落下就立即朝著方晨再次行禮，一副歉意的模樣。
“無妨，不過的確是清淨了不少。”
方晨回眸看向秦得懷，這是他第一次認真的看向這個老者，因為現在，秦得懷才爭取到了和他談上一談的資格。
“以老人家的實力，以及背後的勢力而言，應該沒有必要在我麵前如此放低姿態吧？”
方晨很清楚秦得懷此來的目的，但他一直不提，是因為他覺得，他並沒有提的必要，因為他的目的一直都在進行，並且他也有保證不被打擾的實力。
就連那塔型建築裏，究竟是存在著什麽樣的勢力，他都不怎麽好奇，現在唯一讓他有些興趣的，恐怕也就隻有這一上來就如此放低了姿態的秦得懷了。
“自然是有的。”
與方晨意料中的不同，秦得懷反而很是坦誠，半點藏著掖著的意思都沒有，“公子乃是天命之人，眼下實力又位於眾生之巔，自然值得老朽以此姿態相迎。”
“哦？你能看穿我的實力？”
方晨挑了挑眉，他以為秦得懷會說一些客氣的話，畢竟老者此來的目的很簡單。
他知道，秦得懷也同樣知道。
“不能。”
秦得懷理所當然的搖了搖頭，“但老朽知道，公子實力已然登峰造極，此時就算歸元劍不在身側，也依舊可以縱橫無敵。”
“縱橫無敵嗎……”
方晨唇角揚起一抹輕笑，淡淡的看著秦得懷，隻是眸中那一抹精芒卻是讓秦得懷避之不及，卻又無法移開眼睛。
“不知天下，何以縱橫？不勝己心，何以無敵？”
轟——
這一刹那，秦得懷隻感覺有什麽東西突然在他腦海中炸響了，原本根深蒂固的東西，竟是在這個瞬間，就被摧毀的一幹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