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5章 一扇門
看到陳哲呲牙咧嘴的樣子。蔣一馨終於撲哧一笑。
這一笑可不得了。就好像一個冷冰冰的天上仙子墮入凡塵瞬間變成鄰家小妹妹。真是前後差異巨大。
大家都喜歡美女。但有一個妖嬈到了極致的美女當老婆。其實是挺痛苦的。要是老丈母娘比老婆還多三分嫵媚。就不是人過的日子了。
蔣一馨居高臨下。看著窩在沙發里懶洋洋的陳哲：「我開始還在奇怪小喬怎麼會喜歡上你這猶猶豫豫的小子。膽子也不大。相貌也平凡。人品也馬馬虎虎。以前為她打抱不平。不過現在看來要是不逼你。你就是這麼一幅懶散的性子。斷了你的後路。反倒有種一往無回的堅決果敢。就順眼了幾分。」
「那是那是。我這人屬於乍一看沒什麼特殊的。但越看越耐看。越看越愛看的。反正我覺得自己的人品不錯。誰要是跟我沒相處好。都得從自己身上找原因。」陳哲話裡有話。
蔣一馨又是一笑：「你這意思是說我自己人品有問題。」
「我哪兒說了。你自己瞎琢磨出來的。」陳哲往後靠了靠：「就好像魯迅的小說。本來沒那麼多的涵義。但研究多了。什麼東西都能挖出來。」
蔣一馨笑了笑。走到窗口看著外邊：「小喬那邊已經得手了……真是諷刺。當時我讓她做妖狐派掌門。她就是不聽。現在為了你。自己就主動跑回妖狐派了。都說女生外向。就外向的這麼厲害。」
「您當初不也為了愛情干過捅破天的事兒。」陳哲說這話的時候緊緊盯著蔣一馨。
可惜。蔣一馨眼神平和。也沒表現出多麼怨恨的神情來。
難道她對蔣小喬父親的做法。就真的看得那麼開。
看她不說話。陳哲就得沒話找話。他問蔣一馨：「你敢肯定小喬姐奪了掌門。李靜含就會放棄殺你。立刻趕回妖狐派。難道她最恨的不是你。」
蔣一馨走回桌前坐下：「李靜含的最大價值就在於她是妖狐派的掌門。沒了這個職位。她就於無可利用之處。到時候找她算賬的多得是。活三天就算她本事。她自己也知道。所以肯定回馬上回去。咱們才有機可趁。」
「那她肯定不會自己一個人回去。身邊怎麼著得跟幾個高手護駕。蔣……蔣阿姨您有把握對付她么。」想來想去。陳哲覺得還是叫她阿姨比較好。
可惜蔣一馨聽到「阿姨」兩個字。明顯皺眉。看來不喜歡這個稱呼。
「阿姨。我有那麼老。信不信咱們一起走到街上。別人會以為我比你還小。」她不滿的問。
沒等陳哲回答。她就接著說道：「李靜含會帶幾個人回妖狐派。但魏菲會留下。畢竟這次的名義是除掉妖狐派的叛徒。她和張少則關係不一般。估計可能會派何沖或者劉世同跟著她。如果李靜含現在回去。小喬根基未穩。難免有麻煩……所以我們不能讓好回去。」
她語氣一轉,看了一眼陳哲：「這幾個人加在一起。也不好對付。不過我不擔心。因為要對付她們的是你。」
「我。」
陳哲臉色一變：「您開玩笑。李靜含就算不是第七重天的若虛境。也差不太多。再加上她幾個弟子。還有第六重天的劉世同或者何沖。我有幾斤幾兩我知道。」
「放心。李靜含有什麼本事我全知道。我們妖狐派從古至今名聲不好。所以門下子弟個個精通幻術和循術。我教你幾招破解之法。打不過她們也是你學藝不精。就算死在她們手裡。小喬也沒了束縛。好事一樁。」蔣一馨似乎並不打算放過他。
好事一樁……
不過陳哲知道她在開玩笑。她要想自己死。以她的性格估計會直接動手。
蔣一馨站起身：「跟我過來。」
她直接奔著門口走去……
「喂喂蔣姨。外面可都是監視你的人。要是就這麼走出去就被發現行蹤了。當然咱們倒是不怕這些人。但難免打草驚蛇吧。」陳哲疑惑的跟在後面。
蔣一馨淡然一笑：「就是拿這些廢物教你幻術。先來簡單一點的。你只有一夜的時間。」
一夜的時間。
陳哲心中駭然。他要對付李靜含這種浸淫幻術幾十年的高手。一夜就能對付么。
「人的感覺是元神通過身體感覺到的。要想用幻術迷惑對手。就要憑空擾亂對方的感覺。你先在自己的小世界中幻化出一個幻覺來。然後強加給對手。以你元神的實力。應該不難。」
蔣一馨推門而去。小別墅對面的一車紅色福特汽車裡有一個人。蔣一馨指了指那輛車：「看到裡面的人了么。應該是隱匿氣息的高手。只可惜他做得太盡善盡美了。和大多數在這裡無所事事的人不一樣。咱們先拿他試招。」
陳哲照著蔣一馨教導的做了一遍。然後一步踏了出去……
福特轎車裡的人似有所覺。抬起頭往陳哲這個方向看了一眼。陳哲急忙退到門后。
「笨蛋。你的氣息隱匿的根本就不夠。」蔣一馨厲聲道。
陳哲嘆了口氣。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哪個女人敢這麼跟他說話。他又不敢反駁。恐怕除了秦思凡就是蔣一馨了。
蔣一馨壓低了聲音：「所謂道法自然。就是一切順其自然。你經過時。一切都不改變。儘力做到不驚擾任何東西。這不是刻意而為。而是自然而然的。」
陳哲緊張的看著前面好輛福特汽車裡的人。往前輕輕的邁了一步。
蔣一馨點了點頭。眼中閃過讚賞。卻突然道：「你動作太僵硬了。像一隻殭屍。」
擦。如果你不是蔣小喬的母親。老子就推而奸之。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蔣一馨是陳哲的師父。陳哲沒敢直接反抗。但心中暗暗腹誹。往前走一步。又一步。
蔣一馨點了點頭。直接走到了那盯梢她的人面前。
對方仍然沒有感覺到……
這就是幻術。倒是很神奇的樣子。陳哲就不敢對著對方的眼睛看。因為修行人對別人的注視非常敏感。哪怕在人群中遠遠一瞥。修行人也能感覺到。
蔣一馨笑了笑：「你在心中幻化出一個行人來。然後從這個笨蛋的眼前走過。」
陳哲閉目凝神。想到自己來時。碰到的那個金髮美女露西。在心中勾勒了她的形象。在這條路上慢慢走過。
果然。那個福特汽車裡的男人輕輕轉了轉眼睛。盯著道路看得很專註。看來是陳哲的幻術起了作用。
「要自然而然。一切的一切。都是本來存在的。」蔣一馨繼續指點陳哲。在心裡暗暗驚嘆陳哲的領悟能力之快。自己本來只是想難為他一下。沒想到他真的作到了。
罕見的天才。
看來女兒的眼光也未必那麼差。此子將來在修行上。恐怕要令很多人大吃一驚。
蔣一馨疑惑的問陳哲：「你做得比我想象的好。難道練過什麼特殊的功法。」
陳哲猶豫了一下。不過覺得蔣一馨可以算做自己人。就直接告訴她：「好像是叫九天循道訣。」
蔣一馨眼中閃過異色。微微點頭。難道這小子領悟如此之快。簡直就是駭人聽聞。看來不止是天賦卓絕。
「好了。你可以強加給對方更複雜的幻覺。更多的人。」陳哲試了試。可惜自己幻術運轉得還不夠純熟。做得並不夠好。
蔣一馨就開始有點不耐煩了：「看我的。」
她伸出五指。輕輕握上。眼睛抬起。看了那人一眼。
明明是秋高氣爽。陽光充足。稍微有些熱的時節。但福特汽車裡的人竟然縮了縮脖子。把旁邊一件外衣穿了上去。
「這就是用元神影響對方的感覺。明明是艷陽高照。也會讓他覺得冷。幻術也可殺人。如果我給他一個嚴冬寒風的幻術。就能在三伏天把他凍僵而死。」蔣一馨得意的說。
修行人。大多喜歡威力無倫的攻擊道法。沒幾個人瞧得起幻術。認為那是旁門左道。但蔣一馨這麼一說。陳哲覺得驚駭無比。
幻術如果練得好。豈不是殺人於無形。
讓對方出現被一刀刺中的幻覺。明明身體健康的人也會流血而死。
思之不寒而慄啊。
陳哲隱隱感覺。蔣一馨在無形中給自己開了一扇新的大門。
他問蔣一馨：「難道你們妖狐派的人。都能用幻術殺人么。那豈不是你們門派可以和天下五門比肩了。」
「你以為天下人都像我。在妖狐派大部分人能做到用幻術困住敵人就不錯了。用幻術殺人的只有我一人能做到。」蔣一馨看陳哲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個白痴。
得。看來這東西和其他道法一樣。想要練到登峰造急也需要費些工夫。甚至是一輩子的時間來研究。
陳哲回頭問她：「我現在的幻術。比得上李靜含么。」
「比不上。」蔣一馨回答得乾脆直接。
陳哲瞪圓了眼睛：「那我還拿幻術去跟李靜含拼。不是找死么。」
「迎虛擊實。拿你的優點去克對方的缺點。你可以用幻術對付劉世同或者何沖。再用劍法對付李靜含。還要我教你。」蔣一馨不屑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