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3章 是我
按理來說。像汪凝楓這種天下有數的大修行人。對喜怒哀樂的控制已經隨心。如果不想表情流露在臉上應該很容易做到。
可是陳哲分明在他的臉上看到了一絲詫異。
「您認識我。」陳哲奇怪的問汪凝楓。
汪凝楓笑笑搖頭：「不認識。今日咱們是第一次見面。」
這就更奇怪了。那他怎麼好像知道自己的名字。難道是秦心或者秦思凡誰告訴他的。如果是這樣他為什麼又要說不認識呢。
陳哲強行壓下心中疑惑。像汪凝楓這種人。如果他不想說。就算陳哲問也沒用。
汪凝楓沖著陳哲微微一笑：「抱歉。小道友。這本是天心閣的家務事。卻把這麼多外人卷進來。我心裡實在不安。」
這位前輩都這種處境了。還有閑心怕卷到別人么。
說實話陳哲對汪凝楓的作法不敢苟同。秦右陽在身邊暗通外人搞政變。甚至還綁架了汪凝楓的親人。這也是汪凝楓性格太過和藹導致。要是把陳哲放到他的位置。肯定先發制人。先把秦右陽這種人找個借口除掉。那就天下太平了。
儘管陳哲對他的作法不贊同。但對這位大修行人還是頗為敬重。他笑著搖了搖頭：「我只是來看熱鬧的。看到了這麼有趣的事情。才覺得不虛此行。」
汪凝楓愕然。陳哲的這番幸災樂禍連隱瞞都沒有。而是直接跟他說了。他猶豫了一下笑了笑：「小道友真夠誠實。不過比起那些虛偽之人要強得多了。你救了祁英我已經知道。還要多謝仗義援手。」
「沒什麼。只不過我跟秦心認識。要幫著天心閣一些。」陳哲猶豫了一下：「前輩可知秦心下落。」
汪凝楓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秦心那丫頭極為好奇。我猜她前段時間失蹤說不定是窺破了秦右陽謀划。不過以她的聰明應該沒事。」
聰明。
秦心這丫頭說聰明不夠。說傻又不傻。要這麼說也沒錯。
汪凝楓這人雖然和藹可親。為人又擅長替人著想。不知道為什麼。陳哲對他始終無法看透。只是隱隱覺得汪凝楓的心計不簡單。對他雖說敬仰。卻談不上什麼親近。
陳哲想了想：「前輩。你們這一方雖然在場面上輸了些。但現在控制了護教法陣。其實已經佔據了優勢。為什麼不直接操縱陣法對付秦右陽他們一夥呢。」
天心閣身為天下五門之一。護教法陣自然威力非凡。要是能操控陣法。估計很容易就能獲得勝利。
汪凝楓嘆了口氣：「不管是我們。還是秦右陽。都是天心閣的人物。無論誰贏誰輸。都是天心閣的內耗。歸根結底都是天心閣輸了。」
「看來前輩終究還是心繫門派。可惜秦右陽他們不這麼想。也許他們就是猜到你不忍發動大陣攻擊自己人。才會反叛。」陳哲微微一笑。
汪凝楓點了點頭：「只怪我太過仁慈。如果我能狠狠心。也不至於有今日之變。」
兩人談了一會兒話。陳哲蓄意攀談。汪凝楓又沒什麼大修行人的架子。氣氛很不錯。
而且汪凝楓並沒像祁英那樣懷疑陳哲的身價。有什麼話也不避諱陳哲。隨和而親切。到最後陳哲也心中佩服。這種手握大門派的掌教。其實每個權力都大得很。能做到謙虛溫和也不容易。
一個身穿杏黃色道袍的年輕人走了過來。立刻吸引了陳哲的目光。因為這人身穿道袍的顏色與眾不同。走路極慢。看樣子也就三十歲左右。
「汪師兄。徐師兄和秦師姐現在還沒回來。會不會……」這個道士瞧了一臉陳哲。下面的話沒說。
汪凝楓搖了搖手。微笑道：「若是別人我還會擔心。但以他們兩個人的本事絕對不會有事。」
他說完扯了一把這個年輕道士：「陳哲。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叫魏南。是我的九師弟。精通九宮算術之法和陣法機關。」
他又一把拉過了陳哲：「這位是咱們修行界的後起之秀。不到二十歲就已經是若虛初期。不久之後看來就會成為修行界的一方霸主。陳哲。」
「你好。」這位叫魏南的道士和陳哲點了點頭。
陳哲也和他微笑著打了招呼。
他對汪凝楓一眼就看出自己的修為和年齡絲毫不覺得奇怪。但要說不久之後就成為修行界的一方霸主。就未免有點高看陳哲了。
這位叫魏南的道士三十歲上下。竟然是五十歲左右汪凝楓的師弟。但這也不奇怪。修行界中輩份混亂。就算七八十歲的老人叫七八歲小孩師叔也不奇怪。而魏南顯得有點生澀靦腆。看神態表情倒像比陳哲還顯得小。
汪凝楓介紹完畢。那位叫魏南的道士就離開了。他笑著問陳哲：「不知道小道友
這幾天有什麼打算。」
「我這幾天想留在天心閣不知道可以么。我只是想救出秦心。」陳哲笑了笑。
汪凝楓點頭道：「無妨。我是怕你卷到這場爭鬥中無端受到牽累。如果你要出去的話。可以找魏南師弟。讓他帶你出地道。」
陳哲點頭答應了。汪凝楓揮手讓魏南給他找了一個地方暫時休息。
這地道遠遠比陳哲想得要大。儼然一個縮小的天心閣。也不知道元化真人當年出於什麼目的修建的。
陳哲被領到了一個小房間。竟然還有床有桌。而剛才那些天心閣的入室弟子也只是席地而坐。看來這已經是貴賓待遇了。
坐在一把簡易椅子上。陳哲拄著下巴自言自語：「開始時汪凝楓並不如何在意我。但為什麼一聽我名字就變得對我與眾不同了。要說他平易近人。可也不用和我蓄意結交。如果只是憑著秦心的關係……那根本就不可能。可是他又沒有要和我說原因的意思……」
隱隱間。陳哲心裡有一股不安之感。
汪凝楓雖然和藹一些。但天下大門派的掌教怎麼可能那麼簡單。難道他知道天衍道君在自己身體里寄居的事情了。也不對。如果是那樣估計汪凝楓立刻出手「除魔」了。
總之疑惑的問題太多。陳哲覺得除了救秦心之外。在天心閣多呆幾天很可能會有什麼意外發現。
他昨天與王昔鬥法。殺了比自己境界更高的王昔。但付出了不輕的代價。剛才又動手讓舊傷又加重。必須抓緊時間行氣一下。
他閉目凝視。想到剛入若虛境時看到的眾妙之門看一下。怎奈小世界中廣闊無比。想要再找太不容易了。
九天御道訣的真元緩緩運行。緊接著便加速運轉。陳哲進入了空靈靜寂。物我兩忘的境界。
這一刻。他沒有了自己。彷彿與這片九鼎山融入一體。
不遠處。有幾位天心閣弟子的內息所在。陳哲很清晰的感應到了……
那幾位弟子的修為相差不大。金丹期也有。元嬰期也有。分神期也有。陳哲細細感應到了每一個弟子的真元運轉。
「這是怎麼回事。」
雖然查看其他門派中人的真元路線。相當於窺視別家的法術。是極其犯忌諱的事情。但陳哲還是沒忍住好奇心。仔細觀察每一名弟子的真元運轉。
他發現。越是修為高的弟子。真元運轉越是流暢順利。但比起自己的九天御道訣是天壤之別。
難道自己跟其他的人真不一樣。真如汪凝楓所說。會成為修行界的一方霸主。他對自己的另眼相看也不是全無道理。
「徐冠玉師伯全身是血的回來了。看來好像是幫咱們門派殺了里通外人的姦細。咱們去看看。」有一個弟子問道。
陳哲精神一振。繼續聽著二人的對話。
另一個弟子點了點頭：「好啊。去看看吧。徐冠玉師伯果然不是一般人物。據說是咱們師父那一輩中修為最高的人。」
陳哲立刻從入定中站了起來。那個徐冠玉不是掃地的那道士么。果然不是一般人物。他也打算去見識一番。
推門出房。左右都是天心閣弟子。陳哲靈識四面散去。隱隱感覺到了不遠處有幾人的修為明顯強於旁人。他修為不夠也沒敢去查看對方的修為路線。循著方向找了過去。
徐冠玉一身灰藍色的普通道袍早就染得血紅。把兩把飛劍扔在地上。發出鐺的一聲。看那兩把劍光華流轉。不是凡品。
「殺了兩個若虛期的人。一個是殘陽宗的。一個是咱們天心閣的。繳獲了他們的劍入庫吧。還殺了幾個叛徒。可惜沒找到秦右陽那個王八旦。」徐冠玉呸了一下。大咧咧的坐到地上。
汪凝楓嘆了口氣：「都是本門弟子。徐師弟。你出手太重了。」
「在我心中。只有兩種人。一種是本門弟子。一種是叛徒。對於叛徒只有殺了。」
汪凝楓嘆了一口氣。他也知道徐冠玉的性格。阻攔也是沒用。
徐冠玉冷哼一聲。把身上的道袍扔下。
他突然回頭看到陳哲。微微一笑。只可惜他臉上還沾著鮮血。這麼一笑總有幾分猙獰：「咱們又見面了。我記得你叫陳哲。對吧。」
「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