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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一次性榨乾他

  吳弦嚇的渾身一哆嗦,猛地跳了起來,見了鬼似的顫抖著指著地上的東西,話都說不出來,不住的你你你個沒完。


  雪茶冷冷一笑,「這就是我送給相公的大禮,不知你看這東西眼熟嗎?上次你差點把褲子都輸給我,這次我終於讓你贏了一回,怎麼樣?贏的還爽快嗎?」


  「你你!雪茶!居然是你?怎麼會是你?」


  「怎麼不可能是我?上次我見你賭咒發誓,以為你會真心悔改,就假裝不知道此事,沒想到你居然受不了人家蠱惑又去了賭坊,我若再裝作不知,就白受了老太君這些年的教誨!」


  吳弦還是不敢相信,這實在是太可怕了!他的娘子居然喬裝去賭坊把他給耍的團團轉,她明明什麼都知道,卻裝作絲毫不知,還假意溫柔的哄他發誓!

  之後她心裡一直記恨這事卻半點也不提了,直到他又犯了一次,她終於忍不住了,先是故技重施哄的他心花怒放,然後就在他最最得意的時候,突然化身成母夜叉,把這東西扔在了他面前!

  他突然覺得兩腿軟的像麵條一樣,娘的,太可怕了!她不是人,肯定是老天爺專門派來收拾他的魔鬼。牛三罵他罵的對,面對雪茶,他就是個軟蛋!他奶奶的!他就不信哪個男人有雪茶這樣的娘子不嚇的軟蛋!


  他頓時覺得有些呼吸困難,小時候被她死死的咬了一口推入水中的記憶又浮現上來了,與眼前這個貌美如花的女畫皮完美的合成了一個人。


  「你想幹什麼?」他毫不懷疑下一刻她會從哪抽出一把菜刀來。


  雪茶回身出了房門,片刻后提著搓衣板進來了,往地上那堆里一扔,「誓是你自己發的,如違背誓言就向雪茶下跪一整晚,並且以後凡事都聽雪茶的,這話是不是你自己說的?」


  吳弦雙目大睜,「你這惡毒的女人,真打算讓我跪這個?」


  「不跪也行,只要你答應不再賭,並且把手裡的私房錢都交出來,這件事就算過去了。我量你以後也不敢再去賭了。告訴你我最恨爛賭之人,再讓我發現你去賭坊,就不像這回這麼容易了。」


  「什麼私房錢?我不是早說過了嗎?我手裡根本就沒有錢了!好,既然是我發的誓,我跪!有什麼大不了的?小爺就跪他一個晚上。你這女人實在是太可怕了,不過你以為這樣就能拿住我?你做夢!去去去,少礙我的眼,別耽誤我鍛煉膝蓋!」


  雪茶綳著臉上前,把搓衣板往他面前踢了踢,「別忘了跪這個,長記性,還能更好的幫你鍛煉。」


  「我!」吳弦撿起搓衣板,咔擦一聲就頂著膝蓋掰成了兩截。


  雪茶扭頭上床,不再理他,背對著他,越想就越生氣,她真懷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嫁錯了人,他怎麼這麼冥頑不靈?她為他操碎了心都是為了什麼呀!


  宮老爺子原本是榮府的下人,曾經救過老太爺一命,一生受榮家優待,後來老太爺去世了,下面的兒孫不行,他就離開了榮府,和老伴兒在外面買了個小房子住下了,後來老伴去世,女兒嫁人,他老人家就一個人過了。


  這老爺子雖然人品沒的說,但年輕時候卻是個愛玩的,而且玩什麼都一玩就通,尤其是賭錢這檔子事兒,早就被他玩的滾瓜爛熟了,怎麼聽聲,怎麼動作,怎麼出老千,都是宮老爺子當年玩剩下的。


  雪茶小時候經常找他玩,他也很喜歡她這個可人的小丫頭。後來他出府了,就再沒見過了。雪茶本就打算出府之後去找找他,再加上發現吳弦賭錢,就把尋人的日程提前了。


  找到人後,老爺子十分高興。她說想要學習賭術,別的不求,能贏了吳弦就行,老人家一開始說什麼也不肯,說這不是正經人學的東西,女孩子更不該碰。


  後來她天天給他送好吃的,軟磨硬泡之下,對方終於答應了。


  雪茶想起這些就心酸不已,她為了他費了多少心?即便她那天贏了他,掃了他的威風,她也沒有一絲想要炫耀侮辱他的想法。


  相反的,他和她提起了賭輸了事,發誓再也不賭了,他不知道自己當時有多麼高興!好像往後的日子都亮起來了一樣。


  可誰想到好景會如此短暫,出嫁前後神經一直緊繃的雪茶今天終於感到崩潰了,忍不住伏在枕頭上輕聲的抽泣著。


  吳弦背對著她跪在地上,除了一開始的氣憤之外,漸漸開始天馬行空的想些別的了。其實他心裡是知道自己錯了的,明白就算是牛三求他,也不該再踏入賭坊半步,所以他氣的不是雪茶的訓斥,他氣的是她那駭人聽聞的方式。


  他跪著跪著就想開了,雪茶這女人本來就可怕,他不是在八歲的時候就明白了嗎?今兒個不過就是重見了一次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最多再來一道陰影嘛!陰影多了不壓身,小爺抗的住!


  忽然,他隱約聽到背後傳來的哭泣聲。


  切!吳弦不屑的搖搖頭,什麼東西?把他嚇的差點尿了褲子,罰他跪在冰冷的地上一晚上,他都沒哭,她倒先哭起來了?


  哭吧哭吧!你的淚往外流,小爺的淚可是往心裡流。


  雪茶是真傷心,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吳弦跪在地上聽著,始終沒理她。


  雪茶哭著哭著就睡著了,吳弦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他這個人基本德行還是有的,男子漢大丈夫說跪一個晚上就是一個晚上,絕不會偷奸耍滑。


  夜深了,萬籟俱寂,地上冰涼。吳弦努力的睜著眼睛默背三字經打發時間,人之初,性本善……


  「娘……娘……你在哪兒?不要丟下我……冷,我好冷……」是雪茶在說夢話。


  吳弦一愣,同睡這麼久了,沒見過她有說夢話這毛病啊?他一開始沒當回事兒,後來越來越覺得不對。


  她是不是難受啊?別是裝的吧?

  想了想還是動了動僵硬的膝蓋站了起來,點了油燈走到床邊。


  往床上一看頓時嚇了一跳,只見雪茶滿臉通紅,蓋著被子還喊冷,吳弦顧不得二人還在鬧彆扭,趕緊把油燈放在一邊。


  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天!怎麼這麼燙?這是真病了!

  他頓時手忙腳亂起來,這個時候了,上哪找大夫去啊?怎麼也得等天亮才能找到人,才有人肯來。


  他趕緊把自己的被子拽了過來蓋在她身上。忽然想起小敏小時候生病的時候,娘用濕毛巾給她蓋額頭的事情,趕緊去灶房打冷水,浸了一條濕毛巾回來,蓋在她的額頭上。


  他靜靜的守在她的床邊,觀察她的狀況,過了一會兒覺得毛巾不涼了,又重新浸了一遍。還給迷迷糊糊的雪茶灌進了一杯水。


  做完這些,他就不知該如何是好了,一直換了五遍毛巾,他才歇一歇。


  「雪茶,好一點兒了嗎?」


  雪茶心裡知道是他,但是難受的睜不開眼睛。


  「好冷啊,天什麼時候能亮啊?」


  吳弦見她嘴唇燒的干白,隱隱的發抖,一狠心一咬牙,脫了鞋子,終於鑽進了她的被窩。


  就當做回好事兒吧,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他緊緊的摟著她,讓她窩在自己的懷裡,「一會兒就熱乎了,不會再冷了,好好睡吧。」


  被窩裡的溫度漸漸升高,雪茶沒一會兒就沉沉的睡著了。


  吳弦也陷入了夢鄉,很奇怪,以往他和她楚河漢界分明,他時常夢到和人家這樣那樣,現在美人在懷他反倒心思十分清靜了。


  嬌美的新婚娘子就在懷裡,吳弦卻生不出多少綺念,他只盼著天趕緊亮,好趕緊去給她找個大夫回來。


  外面傳來了第一聲雞叫,吳弦就刷地睜開了眼睛,第一件事就是試試雪茶的溫度。


  她的額頭已經沒那麼燙了,但他還是下地穿衣去外面找大夫去了。


  這時候天剛擦亮,除了賣早餐的有人開門,別的都沒開門呢。


  吳弦去了最近的一家醫館,咣咣敲人家大門,終於把裡面的人叫了出來。


  大夫來看過雪茶,說是白天著涼了加上憂思過度,患上風寒了,幸好昨晚的燒退了些,沒有一直燒下去,否則腦子燒壞了也是有可能的。


  吳弦聽他這麼一說頓時自責不已,心底里有塊地方莫名跟著酸疼了起來,千恩萬謝的送走了大夫。他就親自蹲在小爐子前給雪茶煎藥。


  小敏起來的時候看見他蹲在灶前唬了一下,「哥你居然起的這麼早?怎麼一股子藥味?」


  「你嫂子病了。」


  「什麼?那我進去看看!」小敏一聽就急了。


  「別進去!你人小,萬一傳給你,我還要多伺候一個。你在灶上做點米粥吧,等她醒來正好能吃。」


  雪茶醒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吳弦一手端著葯碗一手端著粥碗進來。


  昨晚他那樣照顧她,她心裡其實已經不氣他了,尤其是看他此時青黑的眼圈和眼裡的紅血絲,她的心就是石頭做的也軟了。


  但她還是沒和他說話。


  吳弦暫時放下碗,上前把她扶了起來,「醒了?先把粥吃了,再喝葯。」


  雪茶沒動,吳弦以為她是沒力氣,認命的舉起了粥碗,挖了一小勺喂到了她嘴邊,「吃吧,別和身體過意不去。」


  雪茶不張嘴,一直盯著他。


  吳弦舉著勺子和她對視了半天,終於敗下陣來。


  「您是我親姑奶奶!您是我親娘!我吳弦服氣了。我承認錯誤,我道歉行不行?昨天都是我的錯,我保證再也不敢犯了,來,吃飯吧。」


  雪茶這才沙啞的開了口,「那你發誓。」


  「我不發誓你就絕食,就不吃藥?」


  沒有反應。


  吳弦懂了,她是徹底和他較上勁了,「你非叫我發誓幹什麼呢?上次的誓不就是白髮了嗎?好好好,只要你肯乖乖吃東西,我發誓!我吳弦若再踏足賭坊一步,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這回總行了吧?」


  「不行,你拿我發誓。你說,若是再去賭坊一次,就讓雪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吳弦手裡的粥碗差點翻了,「這是什麼道理?劈死我也就算了,劈你幹什麼?」


  看雪茶直直的瞪著他,一副不肯罷休的樣子,他不禁弱了下去,「好,我是真的知道錯了。娘子,如有再犯,我和你一起天打雷劈好不好?來,吃飯!」


  雪茶又一次避開了到嘴邊的勺子。


  吳弦差點火了,「你還想怎麼樣?」


  雪茶從被窩裡伸出了一隻雪白的小手,緩緩的在他眼前攤開。吳弦欲哭無淚,徹底明白了,她是要一次榨乾他……


  於是,雪茶這個早晨親眼目睹了他是如何費力從床縫裡、房樑上、舊花瓶里翻出了銀子,共計十三兩。


  雪茶收好了銀子,心裡估計這肯定也不是全部,但是已經可以了,真把他惹毛了就不好了。


  吳弦氣呼呼的坐在床邊,扭過去不肯看她。


  忽然覺得有根指頭在戳他的腰,他扭頭過去就看到了雪茶虛弱的笑臉。


  她把頭伸前一點點,張開了嘴巴,「相公,我餓了。」


  吳弦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把碗咣當一聲放到了床邊,「自己吃!我洗臉去!一天以內都別和我說話,否則我不保證自己能幹出什麼事來!」說完就摔門出去了。


  雪茶獨自笑了一會兒,這病沒白來,這跪也沒白跪。想起昨晚一直守護著她的那個溫暖的懷抱,那個為她跑前跑后的身影,雖然身體還難受著,她翹起的嘴角卻是怎麼也放不下去。


  雖然胃口不佳,她還是把粥和葯都喝了。


  雪茶還需要卧床休息,吳弦協助小敏匆忙的把必要的家務活一干,就把小敏趕出了她的閨房,自己在裡面呼呼大睡起來。


  家裡一共兩間睡人的房間,大白天的,一間睡著她哥,一間睡著她嫂子,小敏搞不懂是什麼狀況。幸好她昨晚睡的好,白天怎麼樣都可以。昨晚她聽見隔壁又喊又叫的,還擔心他們打架了,現在她終於可以放心了。


  雪茶喝了葯,發了一身汗就感覺好多了,下了床,到小敏那屋一看,吳弦正睡的人事不知。她把被子輕輕給他蓋好,就悄悄出去了。


  雪茶身體好了第一件事就是去了一趟牛三家,找的牛三媳婦翠枝。


  牛三雖然人混,但還是挺疼翠枝的。雪茶直接把牛三輸了一比錢並且拉著吳弦去賭坊的事兒告訴了她。


  沒想到翠枝已經知道了此事,原來他們夫妻兩個已經因為這事打過一仗了,牛三這次確實欠了不少銀子,這一堵把半個家當都輸進去了。


  雪茶對她深表同情,把帶來的三十兩銀子交給她, 「翠枝姐,這錢你收著,先把難關度過去再說。我看你是個難得的明白人,看在吳弦的份上,你家有難我們不能不幫。但是今天妹妹也要說幾句醜話,不管是什麼原因,牛三哥要是再敢拉著我相公去賭坊,我是不會跟他客氣的!」


  翠枝還在被她的熱心感動著,忽然聽到後面的話,被她的話和眼神嚇了一跳,她知道吳弦這個媳婦是榮家老太君身邊出來的,是個厲害的主,果然聞名不如見面。


  「妹子你放心,姐姐向你保證,再有一次這樣的事,我親自壓著牛三上門給你磕頭請罪。」


  雪茶這才點了頭,露出了笑臉,二人又隨意聊了幾句雪茶就打道回府了。


  她正往家走,路過一家大藥鋪的時候,不經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老太君院里原來的二等丫鬟玉竹,自己嫁人之後她就升了一等。


  看她步履匆忙,難道是老太君病了?

  心裡一咯噔,雪茶趕緊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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