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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太丑了髒了手

  ……


  輝兒是什麼性子她心裡清楚, 雪茶成親前他就來自己這裡鬧過一場。吳弦那孩子雖然有些不著調, 但一般的不快他不至於這般發作,那孩子心裡是有譜的。


  她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丫頭, 先別哭了,哭的我心裡這個難受喲。你放心,老太君還沒死呢!有我給你做主呢!」


  二夫人和二少爺臉色一變, 聽這話音兒老太君是明擺著要偏袒了。


  吳弦撲通一聲給老太君跪下了,「求老姑奶奶保重身子, 千萬別被不孝兒孫氣著了。請您相信剛才的事若不是人神共憤, 吳弦絕不會失了分寸。大伯父在京里做官雖然風光無限,但也如履薄冰, 若家中子侄全如二少爺這般狂浪,榮家的興盛不知會延續到幾時?還請老太君明斷!」


  他這話說的很重,卻恰恰戳在了老太君的心窩子里, 這正是她目前所擔憂的,除了長子, 其餘子孫皆不爭氣啊!

  「表少爺這話說的極是!」一道端莊大氣的聲音先傳了進來,大夫人隨聲而至。


  原來剛才小廚房裡打起來的時候,玉竹在外面聽見了,猜到發生了何事,知道老太君必然難辦, 就趕緊跑去找大夫人了。


  大夫人一心看著大少爺讀書, 不怎麼管府里的事。但除了一樣, 她盯著比誰都緊,就是在背後給大老爺捅婁子的事,她知道了就絕不能善了。


  二夫人暗道不好,「大嫂你怎麼來了?」


  「你們都能來看老太君,我自然也能來。」大夫人親自扶起了吳弦,「表少爺剛才的話我都聽到了,你大伯要是知道你目光這樣長遠,這樣為他著想,想必疲累之餘也會欣慰幾分。」


  老太君見她關鍵時候來了,頓時鬆了口氣,總算不用逼她這老婆子斷這不公的案子了。


  「大嫂!您這是什麼意思?他把我兒子打成這樣就算了?」


  大夫人沖她冷冷的一笑,「弟妹若是有底氣,不妨還手把他也打一頓。不過吳弦雖說是親戚,到底不是榮家人,帶著傷出了這門保不齊說了難聽的話出去,到時候你二房的臉面不要不打緊,我們老爺的前途若是耽誤了你擔待的起嗎?還是說二老爺能擔待的起?」


  「我!」二夫人一口氣愣是憋在了嗓子眼兒里,這麼大的罪名二房當然擔待不起,且輝兒肯定犯錯在先,吳弦也不是好相與的。


  可輝兒被打的沒了人樣就這麼算了?


  老太君見此一錘定音,「好了!到此為止!本來好好的事兒,你們偏要來攪合,都怨我,壓根不該留你們。」


  二夫人三夫人不敢吱聲。


  「老二家的,把孩子領回去找個大夫,以後好生教育,再敢做出如此輕浮孟浪之事家法處置!雪茶,今天不得不委屈你了,回去吧,等我要死了你再來看上我一眼吧!我老了,都不把我放在眼裡了,在我的院子里居然就敢……」老太君傷心之情令聞者動容,雪茶泣不成聲。


  蟬衣和玉竹把老太君攙回房裡,其餘人一起出了老太君的院子。


  老太君不在眼前,二夫人的顧忌就沒那麼多了,今天兒子遭的罪,她必須要討回來一星半點兒!


  吳弦是個大男人她不敢怎麼樣,只好把目光投向了手無縛雞之力的雪茶身上。


  都是這個該死的狐狸精,到處勾引男人,讓好好的漢子不得安生,她恨不得立即撕爛她的臉!

  二夫人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趁著眾人沒防備,猛地來到雪茶麵前,伸手就給了她一個極重的巴掌,當即就把雪茶的頭打偏了過去,白皙的臉上頓時多了五個紅指印,腫的老高。


  吳弦見勢頭不好,上前要推開雪茶,還是晚了一步!

  他一把鉗住二夫人的手腕,阻止她第二個巴掌落下,兇狠的瞪著二夫人,一副大不了魚死網破的模樣。


  面對他吃人的目光,二夫人一陣心虛,說實話她還真不敢狠惹他這個渾人。


  「賀氏!你這是幹什麼?」大夫人怒喝。她倒不是心疼雪茶,只不過剛剛在老太君那裡結束了此事,二夫人出來當著她的面又敢生事,簡直是不把她這大夫人放在眼裡,這是她容忍不了的。


  二夫人梗著脖子不說話,我就打了,你能把我怎麼樣?

  「此事我會親自寫信告知大老爺,弟妹好自為之,別真有一天令我們老爺不得不大義滅親,把親侄子送進牢里去。表少爺雪茶,你們跟我走,我親自送你們出府,我看誰還敢放肆?」


  她們走後,愣在院里的二夫人才覺得后怕。


  「娘,就這麼算了?」


  啪的一聲,二夫人反手給了二少爺一巴掌,「你個不爭氣的東西!」


  二少爺捂著臉,難以相信連親娘都不幫他。他是堂堂榮家二少爺,今日竟會遭受如此侮辱?好,他長教訓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一定要想辦法把這個仇報了!


  大夫人派了馬車送他們回的家,一路上二人都沒說話,吳弦綳著臉,看上去是在生氣。


  一直到了家,雪茶以為他這氣該消消了,卻覺得他這氣好像越來越大了,並且似乎是沖著自己來的。


  他不理她,她也不主動理他。


  她想,他那樣一個愛乾淨的人,本來就不怎麼待見自己,剛才看見二少爺抱了自己,恐怕更嫌棄自己了吧?他若是真因此覺得她髒了之類的,她也沒辦法,恐怕那就是她的命了。


  吳弦的確憋了一肚子起,卻不是因為這個。


  憋了半天實在憋不住了,尤其是看到雪茶臉上的慘狀,他激動的伸手指著坐在床邊的她。


  「你整治我的時候不是挺能耐的嗎?還敢蒙面隻身去賭坊!剛才二夫人伸手打你的時候,我明明看見你能躲過去,你為什麼不躲?你是傻瓜嗎?老實站那裡給她打?」


  他真是快氣瘋了,就沒見過她這麼笨的人,那瘋婆子手勁那麼大,那巴掌就是他挨上一下都受不了,她還真有勇氣!敢情就欺負他一個人有能耐,在家母老虎,出門小奶貓啊!


  雪茶愣愣的看著他,怎麼也沒想到他一路上是在氣這個,心下一松的同時覺得甜滋滋的,連臉上的傷都不算什麼了。


  她弱弱的問他,「相公,我被他那樣,你不生我氣嗎?」


  吳弦煞是不解的望著她,泄了一口氣,坐到她身邊溫和的說道:「我氣你這個幹什麼?我只恨自己少生了兩隻手,沒多捶他幾拳!你又不是自願的,被那噁心人盯上,最難過的就是你了。」


  「相公~」雪茶再難以壓制住心中激蕩,撲進了他的懷裡,死死的摟著他的脖子。


  吳弦也不知她到底是在哭還是在笑,總之他差點喘不上氣來,「喂喂!放開我,小爺難受!身上都是外面帶的灰,臟死了!」


  雪茶才不管,她現在就是要抱著他,就憑今天他為自己出頭揍了二少爺,不管他有多少毛病,她這輩子都跟定他了,至於感情可以慢慢培養,好相公也可以慢慢培養。


  來者大大的不善啊,雪茶在圍裙上擦了擦濕漉漉的手,既然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她也不必再裝什麼賢惠大方了,再說吳弦也不在這裡擋刀,只有她正面上了。


  「說吧,我洗耳恭聽。」


  話是一直藏在董慧慧肚子里的,上次她問過吳弦,如今她要把這話再問一遍雪茶。


  「你喜歡吳弦嗎?」


  雪茶沒想到她會如此開門見山。


  「這不關你的事,我沒有必要回答你,吳弦也沒有,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


  夫妻二字一下子戳中了董慧慧的心,她指著自己的心口,咄咄逼人,「這關我的事!因為我喜歡他,喜歡了很多年!若不是你橫空出現,他早晚會是我的人!」


  「你也說了,是早晚,而不是現在,他現在是我的相公。」


  雪茶話語淡淡,更襯出董慧慧的癲狂,也更激怒了她。


  「你明明就不喜歡他!為什麼還要霸著他?他也不喜歡你不是嗎?我不要求他喜歡我,只要我喜歡他就夠了!我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名聲,只要他和我在一起,就一輩子都不用受窮受苦了,我會好好待他,也不用他努力上進,鏢局以後也會是他的!我會給他瀟洒快樂的一輩子,而你,能給他什麼?」


  這麼□□裸的剖白和指責終於令雪茶有些生氣了,但多年的丫鬟經歷讓她學會了剋制。


  「吃苦也好,受窮也罷,還是那句話,不關你的事!」


  董慧慧怒到連連發笑,「雪茶,你敢大聲說一句喜歡他我就認輸!你根本就不喜歡他,你只是想把他變成你的奴隸你的靠山!你知道我從哪來嗎?碼頭,吳弦為了你這個包袱正在那裡扛貨,你不知道吧?你根本就不關心他幹什麼活是吧?」


  雪茶微愣,他去扛貨了?不是說去當跑堂嗎?難怪他每晚回來都那麼累。這樣看來她這個妻子確實有些失職,被他三言兩語就給騙過去了,從沒有認真深究過。


  雪茶心內愧疚,可在董慧慧面前卻半點沒表現出來,但她對她的忍耐也已經到了極限。


  她沒正面回答她的問題,「我不能給吳弦什麼,我只知道他親了我不會吐!」


  董慧慧臉色漲紅,像一根爆竹隨時要炸開!「你說什麼?」


  「好!既然你裝不懂,我就說清楚點兒,他喜歡親我,而你靠近他會讓他想吐……」


  雪茶的話根本沒說完,因為董慧慧已經炸過來了。


  「你這死女人,我饒不了你!」


  董慧慧猛地撲了過來,和雪茶扭打在了一起。她會武功個子高,但雪茶勝在人機靈,而且也是狂怒狀態。因此二人一時撕的是不分你我,難分高下。


  董慧慧一把薅住了雪茶的髮髻,雪茶忍著疼,終於找準時機,一口咬在了董慧慧的胳膊上,死死不撒口。


  小敏聽見動靜趕緊出來拉架,急的快哭出來,「嫂子!慧姐!你們兩個快別打了!」


  她人瘦小,上前試圖拉開她們任何一個都拉不開。


  就在這戰況膠著,眼看就要惹來鄰居圍觀的時刻,吳弦終於趕到家了,連口氣都來不及喘,就看到了一副讓他瞠目結舌的畫面。


  因廝打動作太過激烈扭曲,二人一下子栽倒在地上,滾成一團。雪茶終於找准了時機,一舉騎在了董慧慧身上。


  「都給我住手!」這種情況根本容不得吳弦多反應,心裡罵著祖宗,趕緊上前拉起了雪茶。


  見他回來了,二人同時鬆了手,董慧慧也站了起來。


  「你們兩個不嫌丟人啊?這是幹什麼呢!」


  誰也不答話。


  吳弦嘆了口氣,看了一眼她們兩個,董慧慧看上去除了頭髮亂了,身上有土之外,其他還好,加上她本來就會功夫,所以他不是很擔心她。


  而雪茶呢,雖然大體也和她差不多,但雪白的脖子上卻多了道指甲划傷的血痕。


  吳弦頓時緊張起來,湊近去細看,「你沒事兒吧?還有哪傷著了?你和她打個什麼勁兒?真要打起來,恐怕連我都打不過她。」


  吳弦話音剛落,雪茶就縮進了他的懷裡,嗚嗚的哭了,也不說傷哪兒了,也不告董慧慧的狀。


  董慧慧氣的壓根痒痒,大罵吳弦,「喂!你是不是眼瞎?你剛剛明明看到她騎在我身上打的好不好?」


  雪茶哭的更大聲了些。


  這一團亂麻鬧的吳弦腦仁兒直疼,沒理她,而是輕輕拍了拍雪茶的後背,「好了好了,別哭了,哭完眼睛又該腫了。」


  「吳弦!」


  「慧慧,別鬧了,回家吧。」


  「我鬧?我是心疼你!好,我不和你說喜歡不喜歡的事了。今天我非要把打架這事說明白了!是我先動的手不假,可她絕對沒吃半點虧,你看看我這手臂!好傢夥差點咬下我一塊肉來!」


  說著她一把擼起了自己的袖子,遞給吳弦看。吳弦沒來的及避開閃避,還是看到了,一個滲著血絲的牙印兒。


  他莫名的渾身一抖,又想到了小小的自己被那個小姑娘狠狠的咬了一口,然後推進水裡的畫面。


  「沒事兒!」吳弦從水缸里舀了滿滿一大瓢水,咕咚咕咚灌進嘴裡,然後再全吐出來,一直漱了好幾遍口,才覺得終於舒服些了。


  他直起身見小敏正一臉不屑的瞧著他,心裡覺得奇怪。


  「你這丫頭是怎麼了?我應該沒得罪你吧?」


  「你回來的晚了一會,不會又是和慧姐在一起吧?」


  一下子被她給說中了,吳弦彆扭極了,提都不想提,「小孩子瞎猜什麼?我就不行在店裡耽擱了一會兒?」


  小敏一副瞭然的樣子,仍是那樣看著他,「誰說小孩子就什麼都不懂了?再說我也不是瞎猜,嫂子說你做夢都喊著慧姐的名字呢!」


  「什麼?你再說一遍!我?夢裡喊了董慧慧?」


  「嫂子就是這麼和我說的,要不然你以為她為什麼那麼生氣?你那樣誰會以為你們沒有什麼呢?」


  吳弦瞬間心亂如麻,萬分不敢相信,他真的夢裡喊了別人名字?怎麼可能呢?除了偶爾夢見爹娘,能入他夢的就只有那個陰險毒辣的大哭包了。


  不過,這也不是完全沒可能,畢竟那兩天他和董慧慧走的太近了,而且那時候他滿腦子惦記的都是斗蟈蟈的事兒,夢裡還真說不定夢見了董慧慧……吳弦越想越心虛,但願他夢裡沒幹什麼出格的事。


  他從來沒想過董慧慧對自己居然有那層意思,在他看來,她對自己和其他幾個朋友都是差不多的,不過今天這一出他是徹底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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