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龍戰往事
“你們這樣都快成鬥雞眼了，還是乘著天未大亮多休息片刻，異端森林的危險可遠比你們知曉的還要嚴峻得多。”說話之人是龍戰雇傭軍的卓老大，他不時用棍子撥弄著快要燃盡的篝火，在他身側放著從未離身的牛皮酒囊。
此時，篝火在卓老大的撥弄下再度騰騰燃起，猩紅的火光映照在那張滿是滄桑的臉上，影影綽綽，忽明忽暗，瞧不出他任何的表情。
十幾個雇傭兵呼吸平穩地淺歇著，想來今夜是卓老大守夜了。羽千夜沒了與雁夙零鬥嘴的想法，將手中的破布往雁夙零身上一扔，起身來到卓老大身側坐下。
“卓老大，既然都睡不著，能否有空聊聊？”羽千夜望了一眼擺在卓老大身側的牛皮酒囊。這個酒囊的表麵早被磨花，甚至還有些許深淺不一的刮痕，可見也是伴隨很久的隨身之物。
“一個足以成為父親的老男人和你這個黃毛丫頭，你覺得有什麽可聊的。你還是快去睡覺，等天一亮，你和你家男人愛怎麽聊就怎麽聊。”卓老大瞪了羽千夜一眼，鄙視道。
“就聊聊你和戰龍雇傭軍，比如：赤魂大陸有很多這樣的雇傭軍嗎？組建或者加入雇傭軍有什麽條件嗎？”羽千夜豈能三言兩語被喝退，繼續問道。
“你這丫頭好奇心真強。也罷，我也就說說這個雇傭軍。赤魂大陸中隻要是魂突破期以上的基本都擁有魂靈師資格，凡擁有魂靈師資格的人都可以在專門的雇傭軍協會建立或者加入雇傭軍。”卓老大將撥弄篝火的棍子丟棄一旁，回答道。
“如此說來，你們龍戰雇傭軍建立也時日不短吧。相信也發生不少離奇的故事，要不也說來聽聽。”羽千夜想了想，眯眼笑著，一副急於了解龍戰雇傭軍的樣子。
“作為雇傭兵就是接到任務、以及執行任務即可，這些雇傭兵除了享受刺激外，就是為名利而來，畢竟富貴險中求，風險越大，收獲越大。同樣的，離死亡也更近了。何來什麽離奇之事。”卓老大雙眼微眯成一道細縫，仰頭牛飲幾口牛皮酒囊中的濁酒。
本以為口中的酒會咕嚕下肚，結果見他“噗！”地一聲，口中濁酒全數噴灑在幹爽的泥地上，大嚷：“哪個臭小子突然把我的酒給偷換了，等我發現，定要好好收拾收拾！”
那群淺歇的雇傭兵們逐一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接著又安靜了下來。
羽千夜則乘著卓老大一時閃神，奪過牛皮酒囊，仰頭幾口將裏麵的水全部喝完，可謂是一滴不剩，隻聽她道：“這酒香醇，是陳年好酒。”下一刻，空蕩蕩的牛皮酒囊扔回給了卓老大。
卓老大拿起陳舊的牛皮酒囊，眼中突然顯現一抹讚賞：“丫頭，功夫不錯，雇傭兵中能從老夫手上搶到東西地人不多啊。”
羽千夜毫不謙虛地一笑：“能讓本尊願意搶酒喝的人也不多，卓老大是第二個。”
卓老大豪邁一笑，摸了摸滿臉胡渣的下巴，道：“第一個是你家男人吧？丫頭，眼光不錯，那個男人一看就是極品，看緊咯，一不小心就會被搶走的。”
一聽就知道他在說誰。羽千夜尷尬一笑，道：“既然聊得這麽歡，你就聊聊龍戰雇傭軍啊。”
卓老大注視著羽千夜，瞧著她晶亮眼眸中的執著，他竟然有了那麽一絲想要與人交談的想法。於是，他沉聲道：“若要說起龍戰雇傭軍，那還是二十多年前，我卓龍戰意氣風發的建立龍戰雇傭軍，無數兄弟加入龍戰雇傭軍。足足五百人之多的龍戰雇傭軍齊步走在大街上多麽霸氣，更不用說完成任務之後的喜悅之情。”
羽千夜知道卓老大在講自己的故事，安靜的側耳傾聽，此刻淺歇中的雇傭兵們也逐一睜開了眼睛，屏住呼吸傾聽著。雁夙零與墨殤亦如此。
卓老大摸了摸空空如也的酒囊，繼續道：“但是就在五年前，為了讓龍戰雇傭軍一夜聲名大噪，聽了那兔崽子的提議，接受了一個有去無回的任務。僅僅半個時辰，五百多兄弟隻剩下不到一百人。丫頭，你一定猜不到那兔崽子是誰吧！他就是二十年前老夫撿回來的小孩，也是送老夫這個牛皮酒囊的義子！一個將整個龍戰雇傭軍陷入危難的背叛者！”
篝火燃得更甚，還不時發出陣陣“劈裏啪啦”地聲音。隻因卓老大提及五年前的事情，此刻的氣氛更加詭異。
她似乎也明白龍戰雇傭軍為何來到異端森林的目的：卓老大意欲帶著剩下的殘兵再度東山再起！從卓老大略顯蒼白的臉、以及握著牛皮酒囊略顯得顫抖的手來看，精神狀況令人堪憂。
羽千夜問道：“那個兔崽子呢？現在在何處？”
卓老大歎了口氣，道：“五年前就死了，給老夫那幫死去的弟兄陪葬了。逝者已矣，過去的事情不提也罷。”
羽千夜知曉卓老大不願意再提及詳情，也就轉移了話題，問道：“不曉得在異端森林要轉悠多久，才能追蹤到赤焰獸？”
卓老大細小的眼眸中閃現著搖曳的篝火，一時間對她的話恍若未聞。
久未吭聲的雁夙零低聲道：“羽千夜，你似乎對赤焰獸很感興趣？”
羽千夜道：“上古凶獸，如何不好奇。”
雁夙零沉聲道：“隻要與目的不衝突，可以尋找一番，不過太陽落山之前，不管是否找到人，都必須離開異端森林。”
羽千夜心底一哼，麵上卻是一笑，道：“你堂堂賢王，得說話算數。”
話音剛落，卓老大望向雁夙零，細小的眼眸中突然透著些困惑，更多的是憤恨。
墨殤敏感的發現卓老大的異樣，以及正在淺睡中的雇傭兵們的異樣，在與雁夙零交換眼色之後，維持著不變的姿態。
羽千夜自然感覺到這種突然劍拔弩張的詭異氣氛，她更加困惑了：五年前，龍戰雇傭軍也與雁夙零有關？
於是，她直起身子，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道：“墨殤，火小了，再加大一點吧。困了，都睡覺！”
雁夙零抬眼望著走過來的羽千夜，心中想起了五年前的雁雲皇朝兩件大事：
其一，沂洛邊關與冥凰國的戰役，靈皇天尊與魔將拓拔的出現；其二，則是接受雁雲皇朝委托，在異端森林與凶獸：赤焰獸戰鬥的雇傭軍的事情。
他更不能忘記在異端森林中，為同伴擋下赤焰獸凶殘一擊之後，那張臨死之前、憨厚的笑臉。他的名字叫卓一凡。龍戰雇傭軍的小頭領。
“五年前的故事……”雁夙零神色一暗，而後豁然一笑，道：“羽千夜，我們有空就聊聊五年前發生的故事吧。”
“嗯。”羽千夜望著霧氣更濃的天空，嘴角揚得更高。
直到天邊一絲亮光透過茂密的枝葉照射進來，原本騰騰燃起的篝火漸漸熄滅，天，亮了！
待他們三人收拾行囊，踏上異端森林的旅途，龍戰雇傭軍早在天未亮之時，已然離開。
這時，墨殤接到武鳴、方徒的魂鏡連線，隻聽對方說道：目前沒有發現魔將拓拔，但是在異端森林正東方發現赤焰獸的蹤跡。
雁夙零淡漠道：“記得五年前雇傭軍受到皇朝委托，在異端森林追捕凶獸，五年前追捕的凶獸便是赤焰獸。”
羽千夜一愣，急忙道：“雁夙零，本尊想知道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所以，將你都知道的說來聽聽聽。！”
雁夙零頓了頓，道：“關於五年前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得從冥凰國開始說起……”
關於五年前的話題，便在一行三人腳下生風往東奔走中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