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推心置腹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營地中所有人耍得正歡，似乎忘卻了赤焰獸，更忘卻了營地中有那麽幾個形單影隻之人逐一走失。


  談笑間，羽千夜接到雁夙零的示意，接過魔殤遞來的銀盤，銀盤上放著一壺佳釀與不少肉串。她點頭示意一下，徑直往卓老大的營地走去。


  相較下來，卓老大營地上近百來人零散的坐在篝火旁，凝重的望著那片熱鬧非凡之地。


  當羽千夜端著銀盤走來，他們神態各異地關注著，甚至還有幾人意欲阻止羽千夜的介入。


  卓老大示意他們離開，對迎麵而來的羽千夜冷言道：“你來這裏幹什麽？老夫和老夫的雇傭軍不歡迎你們的人。”


  羽千夜將裝有佳釀和肉串的銀盤放置草地上，她在酒杯中斟滿佳釀，低聲說道：“卓老大的酒甚是美味，昨夜本尊已經品嚐過。雖說本尊所帶的酒比不上卓老大的濁酒，也希望與卓老大一同品嚐。”


  卓老大睨眼望著杯中酒，好酒之人一聞就知道是難得一見的好酒，他道：“無事獻殷情，你還是拿回去吧。”


  羽千夜莞爾一笑，又道：“此酒名為相思釀，卻並非男女之間的相思。據說是一男子為自己那位難產而死的母親的思念而釀。這男子始終記得母親臨終前遺留下來的信件，信中字跡潦草，卻隻寫了四個字。”


  卓老大毫不在意地問道：“哪四個字。”


  羽千夜賣了個關子，道：“飲下這杯酒，本尊便可說話。”


  卓老大聞著濃烈酒香，早已口齒生津，他略顯顫抖的手接過酒杯，一飲而盡，道：“果然好酒，唇齒留香，應該有些年頭了。”


  羽千夜再為卓老大斟上一杯，低沉的語氣中吐出四個字：“國家利益。”


  卓老大執起酒杯的手一滯，僵硬的將第二杯酒滾落喉間，他雙目微闔，道：“國家利益，這是一個母親對未出世的孩子的願望吧。隻可惜為了國家利益，老夫不僅失去自己的愛子，還失去了幾百同伴的性命。”


  羽千夜抬頭望向那輪猩紅的紅月，道：“上古四獸以上古凶獸：赤焰獸為首，若非你的這幾百名同伴在五年前救了雁雲國，相信此刻整個赤魂大陸都將處於水火之中，你與本尊又何來對月共飲一說。”


  羽千夜再度為卓老大斟滿第三杯酒，繼續道：“所以這第三杯酒，羽千夜敬你，卓老大，謝謝你培養出這麽優秀的孩子，謝謝你將你的龍戰雇傭軍帶領得如此之好，個個俠肝義膽，豪情壯誌，都是威風凜凜的好漢！”


  卓老大睜開微闔的雙眼，飲完第三杯酒，道：“你這丫頭給老夫帶這麽大的高帽，莫非是雁夙零希望老夫做什麽嗎？還是繼續五年前未完之事？”


  羽千夜淺笑出聲，道：“賢王說了，在五年前是雁雲國的所有雇傭軍們在努力，今日就讓你們一瞧雁雲國軍隊的能力。當然，賢王還有一事相求。”


  一老一笑交頭接耳，一直到不遠處的宴會漸歇，卓老大將手中的酒杯捏得粉碎，使得一旁觀望的龍戰雇傭兵逐一煽動起來。


  卓老大以眼神將其製止，習慣地摸了摸身側地牛皮酒囊，緩緩直立起身子，喊道：“龍戰雇傭軍的兄弟們聽著，老夫剛接到一份特殊的任務，若是你們還相信著老夫，相信著老夫所帶領的龍戰雇傭軍，就請跟著老夫撤離異端森林，執行更重要的任務去！”


  卓老大盡管已到古惑之年，近百名雇傭軍依然執著的信任，相繼站立異口同聲：“龍戰雇傭軍，同生共死，神威永存！”


  下一刻，卓老大帶著龍戰雇傭軍收拾營帳，率先離開異端森林，也離開了一群嘲諷之人的視線。


  羽千夜望著龍戰雇傭軍離開的背影，她仿佛看到一支甚為神秘的戰鬥力出現在不久的將來、即將展開的戰場之上。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此時羽千夜欲要轉身返回營地，突見蜘蛛雇傭軍的雇傭兵們四處張望，不知道在尋找什麽，接著是那對詭異的孿生姐妹搔頭弄姿地走來。


  隻聽這對怪異的孿生姐妹道：“喂，瞧見俺家吳大公子麽？他是東稞鎮的吳家大公子吳實。”


  羽千夜略微認真打量一眼這對孿生姐妹，冷漠道：“無關緊要之人，本尊不喜，更不待見。”而後忽略掉這對孿生姐妹不悅的陰鷙目光，往營地走去。


  熱鬧非凡的宴會早已沉寂，所有人散開各自忙碌，雁夙零坐在原地獨斟獨飲，見著羽千夜踏步走來，他豁然露出笑容，道：“羽千夜，辛苦了。”


  羽千夜摒棄掉見到那對怪異孿生姐妹的不悅，回以一笑，道：“卓老大是個忠君愛國之人，也難怪會教育出如此優秀的義子：卓一凡。”


  雁夙零欲要為自己斟酒，羽千夜蹲坐下來，率先執起酒壺將酒杯斟滿。


  雁夙零接過盛滿佳釀的酒杯，道：“時間該快到了吧，羽千夜，你準備好了嗎？”


  羽千夜莞爾一笑，道：“該來的，如何也躲不過，隻希望盡快處理掉赤焰獸的事情，繼續尋找魔將拓拔。因為本尊還有一些事情必須問他，你亦如此。”


  雁夙零淡然回以一句：“的確如此。”


  羽千夜忽然想到什麽，問道：“相思釀的故事，真有其事？”


  雁夙零嘴角微揚，道：“你，相信嗎？”


  營帳內，二人一斟一飲，話題不多，卻侃侃而談。二人卻知道，此刻不過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當零時到來，便是上古凶獸：赤焰獸獸威更甚之時，阻止赤焰獸獸威迫在眉睫，魔族魔將拓拔卻不知所蹤。


  此時在營帳外，那對怪異的孿生姐妹與蜘蛛雇傭軍團一直尋找著她們的吳大公子吳實。


  卻不知在某一密林陰暗處，吳實將封印著九尾天狐精血的寶盒放置在泥地上，借由一顆寶珠欲默念著術語，突然感覺一抹沉重的黑暗之氣壓在身上，他嚇得渾身一顫，丟掉寶珠落荒而逃。


  滾落在泥地裏的寶珠暗芒閃爍，仿佛受到寶珠的牽引，被封印的寶盒上空，濃鬱妖氣幻化出銀白色的九尾，逐漸灌注在寶珠之中。


  當最後一絲妖氣灌注在寶珠中，寶珠暗芒漸消，一隻枯瘦如柴的大手撿起寶珠，在被鬥篷遮住的蒼白麵容下，他發出桀桀陰笑：


  “上古妖獸：九尾天狐，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