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chapter 2
「所以，這就是你一副見鬼表情的原因？」艾黎卡依舊維持放鬆的半坐姿勢，看向急匆匆在她身邊坐下的彼得·帕克，他手上是那份展開的消遣日報。
彼得看見艾黎卡只是在瞄到標題的第一眼時，眉頭輕微皺起，但很快又舒展開，似乎並不是太在意這則誇張新聞。
而彼得顯然滿腦子疑惑，「我確實因為這條胡言亂語的報道受到了驚嚇，它今天一早恐怕就賣出了70萬份，他們污衊你是個掘金女郎，胡亂猜測你是在和斯塔克先生或者韋恩約會。」
「這張照片只是個意外，」艾黎卡捂著嘴打了個哈欠，「你昨晚收到的新年禮物，那張帶著簽名的鋼鐵俠限量英雄卡，被拍到這張照片前，我正在向斯塔克先生要求籤名。」
彼得差點驚呼，立刻從外套里拿出那張嶄新英雄卡，正是艾黎卡昨晚送給他的，「這上面的簽名竟然真的來自斯塔克先生？我還以為是商場店員的模仿。」
畢竟托尼·斯塔克先生出了名的傲慢，別說讓他簽名了，別人遞給他的賬單，他都懶得動手接過去。
沒給艾黎卡繼續開口的機會，彼得話嘮的念叨著，「你昨晚給我這張卡片時，並沒有提到參加了韋恩的跨年派對，還遇到了斯塔克先生。」
「因為我希望能睡個好覺，而不是整晚被你拉著，討論你的偶像鋼鐵俠先生到底有多酷的翻天。」
艾黎卡看向被彼得丟在床上的日報，「而且我並不是參加跨年派對，只是去給韋恩先生送份工作文件，誰讓他是我實習公司的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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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小時前，紐約曼哈頓
一年中的最後一天，華爾街依舊陷於忙碌之中，即便幾小時后就是美國法定節假日。
韋恩集團大廈內，艾黎卡·帕克作為假期實習生，負責的相關工作並不算輕鬆，作為哥大本科生學院的經濟學專業二年級生，在遍地哈佛耶魯高材生的華爾街，她感受到的壓力實在不算輕鬆。
直到傍晚時分，艾黎卡才終於結束手上工作，她合上文件，抬頭看向窗外，那些壟斷資本，支配一切的華爾街摩天大廈依舊燈火通明，她穿上外套，準備下班歸家，聽見辦公桌後傳來腳步聲與男性嗓音，「帕克小姐——」
艾黎卡轉身看過去，對方是新上任不久的CEO行政助理，「泰勒先生。」
「如果可以的話，您能將這份文件送到韋恩莊園嗎？」這位一派典型華爾街精英氣度的白人男性笑容和善，「韋恩先生正需要它，但執行官辦公室目前忙於一項審議起草工作，一時難以動身前往。」
對於這份似乎不該屬於她工作範圍內的活兒，艾黎卡神情不變，看向面前的泰勒先生。他恐怕和韋恩集團里的不少人一樣，沒少在私底下猜測她和布魯斯·韋恩有特殊關係，或者早晚會有。
實際上，這位行政助理泰勒先生，正認為他的安排是個不能更好的主意，既能令他免於一場不在計劃內的遞送公文工作，又能為面前這個金髮尤物與韋恩先生製造出一個新的接觸機會，不是嗎？
以布魯斯·韋恩全美皆知的花花公子名聲，他可不認為韋恩先生會不願意進行一場「辦公室戀情」。
尤其他可是聽聞過財務部傳出的消息，幾個月前，艾黎卡·帕克在韋恩集團進行夏季假期實習時，韋恩先生曾親自致電財務總監，要求對方同意艾黎卡·帕克預支薪水的請求。
行政助理先生想到這兒，笑容更和善了幾分，「當然，如果您時間緊張的話，關於這份文件遞送，我可以另行安排。」
艾黎卡經過一天忙碌，當然不會喜歡再做一件額外工作。但作為一個假期實習生，在面對並不算過度的要求時，選擇接受通常是個正確的人際選擇，「我湊巧會路過韋恩莊園。」
雖然現在已經是傍晚，但艾黎卡並不十分急著返家，梅姨和彼得，估計都要在晚上九點左右才能回到家中。
自從半年前本叔不幸過世后，家裡就失去了經濟來源，梅姨為此只能選擇時常需要加班和值夜的工作，以盡量獲得更多薪酬；而彼得即便僅僅是個十六歲的高中生，卻早早就成了《號角日報》的兼職生。
在既像是天堂，又像是地獄的紐約城裡，忙碌謀生的帕克一家，只不過是數百萬家庭的其中之一而已。
韋恩莊園位於曼哈頓上東區，在高層公寓都價值不菲的現在，這座佔地數萬英尺的四層聯排古典宅邸，實在奢侈到讓人覺得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金子上。
今晚這場齊聚紐約名流的跨年派對上，可謂衣香鬢影，盛大至極，不提晚宴廳內，即便是莊園外的氣氛也熱烈非凡。
由於跨年派對雖然並非私人性質，但卻只有極少數記者允許進入，因此上百位攝影記者齊聚在外，將快門按個不停，閃光燈幾乎不曾中止。
艾黎卡並沒有邀請卡，但想必是韋恩先生已經知會過警衛人士，會有公司職員來遞送文件，因此她並沒有受到任何阻攔。
在邁步進入溫暖的晚宴廳后，便有穿著禮服、戴白手套的侍者上前，為她脫下毛呢外套，與接過的馬鞍包一同掛在一旁。
她正想向侍者詢問是否知道韋恩先生所在位置，一抬頭，就看見站在鋪著羊毛波斯地毯的階梯上，正與一位銀行家交談的布魯斯·韋恩，他實在顯眼的讓人難以忽視。
他一襲黑衣華裳，充滿浮華優雅的貴族氣派，以及荷爾蒙帶來的性感魅力，簡直就像是上世紀走來的法蘭西浪蕩子。
他舉手投足間全是一副萬人迷做派，可那雙藍眼珠卻冷靜深沉，實在是矛盾。
艾黎卡挑眉，不管什麼時候看見韋恩先生，她都不得不感慨，他實在是太有成為全球最聞名花花公子的資本了。
等到韋恩身旁的銀行家端著酒杯離開，艾黎卡才邁步走上白櫟木階梯，在他身前站定，「韋恩先生，這是你需要的文件。」
布魯斯·韋恩接過文件，露出一個意外神情，「我以為你已經下班。」
「我湊巧順路而已。」艾黎卡並沒有提起太多，她只想早些離開這兒儘快去趕地鐵。
而韋恩先生卻向她拋出邀請，「你可以留下來參加派對。」
他接著說道，「當然，這只是個提議，或許你早已經決定要和盧瑟度過今天。」
布魯斯從侍者端著的托盤上，取下兩支裝著貴腐酒的鬱金香型酒杯，他將酒遞向艾黎卡，「聽聞盧瑟最近在華盛頓聲勢非常不錯，我想他八成能順利入主白宮。」
韋恩十分自然的談論起萊克斯·盧瑟，那位近日在美國政壇掀起軒然大波的商業大亨。
韋恩與盧瑟，這兩位哥譚與大都會最富有的男士，從前沒少進行商業合作，甚至曾經算得上是朋友，但在萊克斯·盧瑟對於「制裁超人」一事的態度越發極端后，雙方疏遠很多。
而布魯斯·韋恩此時卻主動提起盧瑟，畢竟他和艾黎卡除了「公司老闆和旗下員工」如此尋常平庸的關係之外，也就只有對方是盧瑟女友這件事，稍稍能算是比工作上更嫻熟些的關係。
不過，也許「女友」這個身份已經成了過去時，布魯斯想。
很快，他就聽見艾黎卡有些無奈的提到，「實際上，我們已經分開了有段時間。」
對於和公司老闆談論自己的私生活，實在是有些怪異，但由於艾黎卡在和布魯斯·韋恩相識之前，對方就已經與她那位「分開了有一段時間的前男友」頗有來往，韋恩現在提起的話題，並不算過界。
而對於布魯斯·韋恩對她比普通實習生稍親善些的態度，艾黎卡更願意認為是由於萊克斯。
聽聞艾黎卡說出的分手消息，布魯斯面露出充滿歉意的神情，他很快就用寬慰的語氣說道，「盧瑟有時確實有些不容易相處。」
「不，是我的問題。」艾黎卡語氣未變，但明顯是在態度堅定的維護前男友，而不是將分手原因推到對方身上。
布魯斯·韋恩眉心短暫的皺起一絲波紋，又很快平復，他舉起酒杯，「這款貴腐酒非常不錯，你可以試試看。」
艾黎卡只是輕抿一口，打算和他告別離開派對，而當她目光隨意的向階梯下的晚宴廳望去時，意外瞧見了正站在不遠處的鋼鐵俠先生。
她腦中最先閃過的，不是正圍在斯塔克身邊的擁簇人群，或是對方傲慢但出色的外貌氣派，而是被她放在背包里的鋼鐵俠英雄卡，那是她今晚準備送給彼得的新年禮物。
「艾黎卡——」布魯斯對於她的走神，出聲提醒。
「抱歉，」艾黎卡將手中酒杯放到平穩的階梯扶手上，「我有些事要處理，之後就必須要走了，無法參加這場派對。」
她說完，朝布魯斯·韋恩露出一個漂亮到有些晃眼的微笑，幾乎是同一瞬間，就直接轉身走下樓梯。
韋恩正要繼續對她說些什麼，卻被不遠處的石油商人打斷，他明顯已經喝了不少酒，「布魯斯，派對上的酒可真是太棒了！」
而布魯斯·韋恩看著那道已經快要走遠的背影，她的步伐一向洒脫自信，帶著點漂亮女人獨有的高傲，就像是沒人值得她停下步伐，他抬高酒杯輕抿一下，「有些人可不這麼覺得。」
他準備跟隨某位女士走下台階，卻被有些醉酒的石油商人擋住步伐，「布魯斯，你必須得將這些酒來自哪兒告訴我。」
韋恩老爺此時的心情可算不上十分好，不久前剛被他打發走一個銀行家，現在又來了一個石油商人，而他願意和她交談的人，倒是一分鐘都懶得多留。
在布魯斯被石油商糾纏之時，艾黎卡已經從她放在置物區的馬鞍包里，翻出了那張限量卡片。
而當她拿著英雄卡和半新的鋼筆，朝斯塔克走去時，托尼剛從那些興奮提議著讓他換上戰甲，在現場「炸點什麼」的喧鬧人群里走出來。在萬眾矚目大出風頭之後，托尼端著威士忌，靠在了白櫟木階梯旁。
接著，他聽見身後傳來一道女性嗓音，稍低沉的磁性中音，十分性感，「請原諒我的打擾，先生，或許您會願意在這張卡片上簽名？」
托尼·斯塔克轉身，看清這位女士時，忍不住挑了下眉，這是哪兒來的尤物小姐？
她整個人看上去簡直就像是身上那件綢緞襯衣一樣，可真是閃亮的晃眼。
托尼對上這位尤物小姐泛著些灰調的綠眼珠，想到她估計十分適合去做個好萊塢人，她在屏幕上凝視鏡頭，整場的觀眾恐怕都會產生猶如觸電一樣的錯覺，就像他現在這樣。
斯塔克將那張英雄卡和筆接過來，言語簡短的詢問，「名字？」
「您可以寫『致彼得』，」艾黎卡禮貌說道，她態度溫和有禮，但氣勢卻不曾處於弱勢，好像總是能佔據主導權，「我是艾黎卡，很高興見到您。」
托尼將簽名卡片和鋼筆地抵還給她，「這名字真是不錯。」
艾黎卡，意志堅定，性感的金髮女子，富有，任性，而且定不下來。
如果艾黎卡能聽到斯塔克此刻想法的話，估計會誠實告訴他——其他幾點或許符合，但對於『富有』這一點，可實在相差甚遠，她完全是個窮光蛋。
將卡片和鋼筆塞進褲兜里，艾黎卡便準備就此離開，但還沒等她向斯塔克說出簡短道別，就被踏著極優雅步伐前來的男士攬住肩背。
布魯斯·韋恩視線在她面容上稍作停留，才看向對面的斯塔克，「十分慶幸你沒有向往常一樣，表現的冷漠高傲，艾黎卡可是我的模範僱員。」
「模範僱員？這位女士看上去似乎不會超過二十歲。」托尼和韋恩的相處向來算不上融洽，可不會放任對方隨意「抹黑」他。
「近兩年，艾黎卡會在假期時段進入韋恩集團實習，」布魯斯看向艾黎卡，「從前並未聽你提起過，是我們這位『偉大的鋼鐵俠先生』的擁戴者。」
『大概是因為我們並不熟』艾黎卡想著，同時開口說道，「我弟弟非常崇拜斯塔克先生，而我則敬佩超級英雄們。」
托尼對這個答案還算滿意，「你瞧，我們的艾黎卡小姐一家都非常有品位。」
「敬佩超級英雄們？也許其中也包括蝙蝠俠？」布魯斯垂眸看向艾黎卡，近距離之下，這位先生的英俊與性感極具衝擊力，他向她提醒，「你知道，我多年來為蝙蝠俠提供資金與技術支持這件事，幾乎已經成了公開秘密。」
韋恩老爺像是往常一樣，展現他的萬人迷魅力，可惜對方似乎並不買賬——
在這兩位先生似乎沒完沒了的言語交鋒中，艾黎卡之前維持的禮貌笑容已經冷淡不少，非工作事務，她耐心有限，而當她面無表情時，看上去很是有些桀驁不馴。
下一刻，艾黎卡聽見不遠處傳來快門被按下的聲響，抬頭向聲音方向看去時，身側的韋恩先生還在試圖向她詢問，「或者你會更喜歡蒙面義警？」
在布魯斯·韋恩這句話最後一個音節落下時，艾黎卡發覺那位攝影記者已經混入派對熱鬧的人群里，很快就辨認不出身影。
早已習慣當個公眾人物的斯塔克和韋恩，在派對上被記者拍攝照片這種事，顯然並不值得兩人多上心。而艾黎卡作為一個無名小卒，認為自己似乎並沒有什麼立場和必要，去要求這兩位先生出面銷毀照片。
現在，她只想儘快去趕地鐵。
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艾黎卡言辭簡潔，「我得走了，先生們，請繼續享受派對。」
話音未落，她已經轉身離開。
而斯塔克和韋恩連句回答都沒機會說，就只能看著她高挑性感的背影遠去。
兩位超級富人忍不住想到：這位小姐，為什麼感覺活的比他們更加瀟瀟洒灑，不屑一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