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chapter 19
羅馬花園式旅店外，艾黎卡蹙眉，看著這個完全不應該出現在她面前的男士，「韋恩先生——」
「我更希望你稱我布魯斯。」韋恩推開車門走出來，站在距離她僅一步之遙的位置。
他自然知道艾黎卡打算提出的問題，於是率先解答道，「韋恩影業是《教父》系列的製片商與發行商之一。」
布魯斯·韋恩掌管著極為驚人的商業帝國，從金融科技到生物醫藥，以及能源鋼鐵、武器化工、航空石油，涉足產業數目龐大至極。甚至就連在好萊塢，韋恩影業也堪稱是電影巨頭。
但艾黎卡眉間的波紋卻因此更深，語氣不算愉快，「你決定了我的選角？」
「不，當然不，」布魯斯越發覺得，這位女士對他的印象還真是算不上好，「我僅僅是在三小時前，得知了派拉蒙影業與片方的這一決定而已。」
他低沉性感的嗓音，繼續在她耳邊響起，「但我出現在這兒，只是想與你碰面。」
這位恐怕曾經跟上百個姑娘約會過的花花公子，在有意用他的多情語調，釋放出荷爾蒙時，恐怕能獲得任何女性的傾心。但艾黎卡卻對此不為所動，她對這位先生，一向有些成見。
因此，她用像是在分析案件一樣的平靜語氣說道，「三個小時前，恰巧是我簽下合約，正式得到角色的時間。」
「而您作為《教父3》製片商之一，韋恩影業的負責人，獲悉選角結果，因此知曉我正身處羅馬，這似乎能算的上是合理解釋。但是——」
艾黎卡語氣一轉，眉骨微挑，輕嘲的勾起嘴角，「您名下掌管的巨擘企業數不勝數，卻能在第一時間裡，關注到韋恩影業繁雜的事務中，這樣一件瑣碎細微的選角消息。聽起來還真是風趣。」
「我喜歡這個恰好出現的巧合。」韋恩老爺對自己的說辭，依舊錶現出一派誠摯可信的姿態。
畢竟他總不能向艾黎卡坦誠透露——在她昨日清晨里，聲明對他『一點興趣也沒有』之後，她離開韋恩集團的那一刻起，就成了他的『偵察對象』。
甚至是遠遠早於這之前，『艾黎卡·帕克』就成了蝙蝠俠的秘密資料庫里，最隱秘的信息。哥譚的黑暗騎士，已經數不清在多少個冷寂深夜裡，曾經停留在她的卧室窗外。
布魯斯認為這一點也不像他，他有過非常多的約會對象，但幾乎從不主動。
他總是能吸引到女性們靠近，與他展開一段又一段的親密關係。但這種過往經歷，在艾黎卡·帕克身上完全無法重演，她簡直對他不屑一顧。
而布魯斯·韋恩在面對艾黎卡時，他的偏執卻在持續加重。
多年飽經憂患，創傷背叛的蝙蝠俠經歷，令布魯斯的性情越發沉重漠然，深不可測。生活中的一切彷彿都成了虛偽的掩飾，在張揚浮華的萬人迷做派之下，真實的他，已經近乎於冷酷孤僻。
他已經很少強烈的想要得到些什麼，甚至對一切都冷漠視之。可艾黎卡·帕克的出現，她實在過於鮮明閃耀，對於隱匿於黑暗之中的韋恩來說，她像是一道灼熱嚴酷的光。
甚至就連她的不屑一顧，似乎都令他終於不再被蝙蝠俠身份佔據整個生命。在艾黎卡面前，他只是一個追逐美人，暫不可得的尋常男人。
但是——當然，如果這位令他傾心的小姐，能對他更親近些就更好了。
比如現在，她依舊在冷漠的挑剔著，他今日明明該算作是『驚喜』的忽然現身。
「韋恩先生，如你所說，是在三個小時前，聽聞我身處羅馬，」艾黎卡看向哥譚首富，可她的神情別說親切，連溫和都算不上，「但從紐約飛抵羅馬的航班，通常長達八小時。」
布魯斯原本正饒有興緻的欣賞著她的新發色，她從性感的金髮尤物，變得充滿歐洲風情，卻依舊令人充滿遐思。
而面對美人的冷漠質疑，令他開始有點故意想要引起她的惱怒，因此回答道，「黎卡，你為什麼會認為我需要乘坐低效航班？」
韋恩老爺又一次展現出他的富有，「韋恩航空早在十幾年前，就研發出了最高時速達到四馬赫的高速飛行器，從紐約至羅馬，只需要不足兩小時。」
對於布魯斯·韋恩的故意炫耀，艾黎卡看向他的眼神，冷漠的簡直能凍傷人，「非常卓越的科技水準，不過，韋恩先生，請稱我帕克。」
「你辦理離職之後，對從前的上司簡直稱得上冷酷。」韋恩面露笑容，卻故作唏噓感嘆，最後又開始假意示弱，以退為進，「好吧，至少——至少你應該告訴我，我令你如此厭煩的原因。」
布魯斯並不認為艾黎卡對他稱得上厭惡，但她確實對他抱有成見。
而和他料想的一樣，對於他說出的『厭惡』一詞，她很快予以否認，「我對您並沒有如此深厚的負面情緒，我僅僅是覺得，您不是我涉足感情的人選而已。」
艾黎卡的坦誠回答，讓布魯斯·韋恩的臉黑了不少。比起厭惡，這位女士的說法，實在是也沒好到哪兒去。
不過對於她的冷漠態度，韋恩老爺這段時間以來幾乎已經習慣，他很快恢復如常，一副貴族氣派的打開副駕駛位車門。
「我想你原本正打算外出，我曾在羅馬生活過一段時間，請允許我駕車送你。而在路途中，希望我能知道自己不被青睞的原因。」
布魯斯·韋恩態度明確，顯然不打算就此退步。而艾黎卡也實在沒興趣站在馬路邊上，和他沒完沒了的浪費時間，畢竟她確實急需外出。
於是她並沒有任何遲疑，便進入了副駕駛，神情依舊坦然平靜。
兩人之所以同行，分明是出自韋恩帶著點施壓性質的要求，可艾黎卡卻並沒有因此落於下風。布魯斯不禁想到，她似乎總能把控住主動權。
接著，她開始用平淡有禮的語氣，就像是在對著計程車駕駛員說明行駛地點，「西班牙廣場，康多堤大道。」
西班牙廣場前的康多堤大道，與臨近的幾個名店街，堪稱是羅馬城最受歡迎的黃金購物區域，從時尚名牌到獨立小眾一應俱全，正適合艾黎卡購齊她所需的衣物。
而被當成隨行司機對待的韋恩老爺，在還未行駛出花園式旅店所在的街區時，就開始對身邊的年輕姑娘說道，「近幾個月來，你對我越發冷漠，我非常想了解其中原因。」
實際上，布魯斯·韋恩與艾黎卡相識也不過九個月而已，雖然在這之前，艾黎卡就曾經在本科一年級的冬季假期里，進入韋恩集團實習。但那段時間裡，布魯斯一直長久留在大都會，解決與超人相關的一些麻煩事。
而布魯斯與艾黎卡初次碰面時，她已經是萊克斯·盧瑟的女友，在盧瑟舉行的晚宴上，她美艷閃耀到簡直像是自帶光輝。
想到盧瑟，布魯斯不禁找到了些寬慰自己的理由，畢竟艾黎卡最初與盧瑟相識時，對這位天才野心家也不甚上心。
據他了解，萊克斯·盧瑟追求了艾黎卡超過十個月，才勉強坐穩了男友席位。然後在短短三四個月後，就被甩了。
韋恩實在不是故意幸災樂禍，可隱形情敵受挫，對他而言總不是件壞事。
不過這也能充足證明，他身邊這位桀驁不馴又風情撩人的美人，實在有點難以打動。
而此時，她終於準備解答，對他抱有成見，冷漠疏遠的原因，「在四個月前，我在韋恩集團進行實習項目的最後一晚——」
當時她剛剛與萊克斯提出分手，在夏季假期實習項目的最後一天，為了完整落成一份文件，艾黎卡工作到深夜時分，以至於她任職部門所在的十九樓里，只剩下她獨自加班。
而那段時間裡的雙重身心壓力，令她難免疲憊，因此曾在工作間隙，短暫的閉目休息。
可她並沒有因此陷入沉睡。
艾黎卡灰調的綠眼珠看向韋恩，他從來冷靜至極的雙眸里，此刻正升起震驚，甚至是一絲難以置信的驚懼。
這令他總是沉穩優雅的高貴氣派，似乎都引起顯得不再那麼舉重若輕。
而她的聲音沒有停下，嗓音慵懶，又很是有點不當回事，「你做了什麼？」
「茲——」伴隨著一陣刺耳的剎車聲，高速行駛的跑車毫無預兆的被迫停下。
布魯斯·韋恩聽見他的心跳錯漏一拍，他看向眼神冷漠的艾黎卡——
當晚，他乘電梯從頂樓到達十九樓辦公區，發現她靠在椅背上，合著眼眸沉睡，眼下是疲憊憔悴的鴉青陰影。
車身內，韋恩望進她灰調的綠眼珠，他發現自己的聲音竟然有些笑意，「我做了什麼？」
——他吻了她。
在她垂眸沉睡之時，他屈低身體，觸碰上了他已經肖想了不知多久的紅唇。
艾黎卡身體朝布魯斯·韋恩傾近一些，眼神依舊冷漠，神情危險而美艷，「在我剛剛與萊克斯分手之時，你便肖想友人愛侶，你這個惡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