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與鬼冥婚(十四)
第十四章
突然承受薄賢的語言暴擊,在場的人都有點懵。
師嚴青一臉迷茫,還以為自己是聽錯了,忍不住問:「你剛剛說什麼?」
薄賢回過頭,他眼中帶著一絲濕潤,深情款款的說:「難道你們不覺得,我長得特別好看嗎?我的眼睛有這麼大,唇形太漂亮了,手也好看,皮膚還白……天哪!這世界上怎麼會有我這樣精妙絕倫的人兒!我都要被自己感動哭了!」
眾人:「???」
中了那個白色粉末的人,竟然會是這樣的狀態嗎?看粉末持有者,就像是自帶濾鏡一樣?
一時間,大家的神色都有些複雜。
沒想到,這玩意兒的功效還挺強的……
粉末的持有者是薄賢,喝下粉末的人也是薄賢,所以薄賢一下子就愛上了自己。
情人眼中出西施,原本長相一般的薄賢醒來,自然覺得自己哪兒哪兒都好,所以才說出這種……之前的他肯定不會說出的話。
眾人想著,又觀察了一下薄賢的長相,將『濾鏡』兩個人劃掉,心想,這已經不是自帶濾鏡了,這是直接把臉給P成自己喜歡的人了吧!
於長東看著薄賢,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伸手抓住旁邊師嚴青的手臂:「卧槽,青叔!之前在房間中,我和薄賢一起喝了飲料!會不會有一瓶里也有那種東西!」
於長東說這話時,因為太過激動,一時之間沒能控制住自己的音量,導致周圍的人都聽到了他的話,立刻齊刷刷的看過來。
於長東縮了縮。
「哇,那你豈不是也……」鄭欣瞪大眼睛。
師嚴青也忍不住看向茶几上的飲料瓶。
至少有五瓶飲料,都只剩下半瓶,還有兩瓶已經喝光了。
中獎幾率確實很高。
師嚴青用同情的眼神看向於長東。
於長東接收到信號,登時有些慌張:「卧槽卧槽,這可怎麼辦!我喜歡的是軟妹子啊!我可不想愛上薄賢,就算是十天也不行啊!」
蘇秋挑眉,喊道:「於長東。」
「啊?」
「你覺得薄賢長得帥嗎?」蘇秋問,「你想親親他嗎?」
於長東:「呃……」
「很好,你現在很安全。」蘇秋說著,眼帶笑意。
於長東瞬間想起薄賢現在的狀態,明白蘇秋為什麼這麼問,他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一旁,始終一言不發的薄賢卻蹙眉,突然大聲喊道:「於長東!」
他的聲音太過突然,於長東被嚇了一跳,像是小兔子一樣,在原地蹦了一下,這才回道:「啊?」
薄賢怒目而視,大聲的訓斥道:「蘇秋問你我長得帥不帥,你那個回答是幾個意思!?你竟然覺得我長得不帥嗎?」
於長東:「……」
於長東欲哭無淚,忙說:「你最帥!」
薄賢狐疑的看著於長東。
兩人對視一會兒,薄賢面無表情道:「你心不誠。」
???
心不誠是什麼鬼?
於長東都懵了。
他求助似的看向另外三人,然而那三人卻像是看好戲一樣,沒一個人幫忙的。
於長東嘀咕了一聲,他腦子一轉,突然張口,一溜的彩虹屁說:「賢哥,您長得如此英俊瀟洒、風流倜儻、貌比潘安、風度翩翩!我就算是不回答,這個結果也是大家看在眼裡,板上釘釘啊!您何必跟我這麼上綱上線呢?我還不是嫉妒您長得好么!」
薄賢這才滿意。
他點點頭,認真說:「對,像我這種風流倜儻的英俊男確實不多了。不過你也不用嫉妒,更不要用這樣可憐的眼神看著我,畢竟這麼優秀的我,是不會因為可憐你而愛上你的。這個世界上,能配得上我的,只有我自己!」
最後幾句話,薄賢說的擲地有聲。
眾人:「……」
蘇秋實在沒忍住,輕笑一聲,在薄賢看過來的時候,突然轉移話題,問:「既然鬼手出來了,為什麼沒有殺死薄賢?」
「啊?」
蘇秋沒說這話的時候,眾人都沒往這方面想,只覺得薄賢命大。
但這麼一說……
好似是有點奇怪?
孟雲祈都死了,薄賢卻還好好的。
「呃……是不是那鬼手正要下手的時候,發現是自家的主人,就走了?」鄭欣說。
蘇秋似笑非笑的看了鄭欣一眼:「照你的說法,那鬼手還真是聰明呢。」
鄭欣一怔。
她敏銳地察覺到蘇秋語氣中的敵意,委屈的小聲說:「我……我也就是隨口說說,畢竟我們都沒接觸過鬼手,萬一它真的有智商呢?」
蘇秋淡淡道:「我覺得,只要那鬼手趁著薄賢沒有意識的時候,直接將薄賢殺死,那這件事情就真的死無對證了。薄賢下線,完全沒法證明自己的清白,我們也只會認為,白色粉末和鬼手確實有聯繫,薄賢之前說的話騙了我們,他是咎由自取。」
眾人都是一愣。
對啊!
只要薄賢死了,大家不就下意識覺得薄賢真的是兇手了嗎?
「那麼,兇手為什麼不把薄賢直接殺死呢?是不是殺人也有什麼禁制?或者說,之前才殺過人,所以你的身體還比較虛弱,控制不了那些鬼手?」
蘇秋說完,轉頭看向鄭欣,挑眉問,「鄭欣小姐,你覺得呢?」
鄭欣咬住下唇:「我……我怎麼會知道?你突然問我做什麼?」
於長東鄭欣還不承認,突然舉手,興奮地說:「我知道我知道!」
其餘四人都看向於長東。
於長東早就已經憋不住了,他用詢問的眼神看著蘇秋,看到蘇秋點頭,便立刻說:「蘇秋和我一起發現了一個關鍵性證據!你們跟我來。」
他說著,率先出了薄賢的房間,將眾人往走廊盡頭的洗手間帶。
眾人跟在於長東身後魚貫而出。
於長東邊走邊說:「剛剛我和蘇秋一起出去,說是換衣服,其實還去了走廊盡頭的那個洗手間看了看。」他說著,充滿神秘意味的問,「你們猜我們發現了什麼?」
鄭欣臉色一變。
「發現了什麼?」師嚴青好奇的問。
「嘻嘻嘻。等會兒過去你就知道了!」於長東買了個關子。
師嚴青無奈的笑了笑。
越往那個方向走,鄭欣臉上的表情就越不自然,她走路的速度越來越慢。
幾個人當中,只有鄭欣如此異樣。
師嚴青將鄭欣的表情以及行動上的變化看在眼中,有些驚訝。
難不成兇手是這個小姑娘?
師嚴青登時蹙眉。
而薄賢,顯然是白色粉末的劑量下得有點重,即便走在走廊中,他也不時摸一下自己的臉,發出讚歎聲,整個人和旁人的畫風完全不一樣。
一行五人抵達廁所。
於長東毫不猶豫的往女廁里進。
師嚴青有些猶豫。
他頻頻看向女廁所的標誌,突然正色,對著正前方說:「閨女啊,我不是因為變態才進女廁所的,是因為有證據在裡面,我才不得不進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兒,這事兒千萬不要告訴你媽媽!不然這個遊戲就不給你玩了。」
說完,師嚴青才吐出一口氣,走了進去。
薄賢緊跟其後。
鄭欣站在廁所門口,面色變幻。
都已經到這個地步,她怎麼可能還不知道眾人發現了什麼證據?
只是這麼一路上,蘇秋都拿著之前在壁畫男那得到的匕首,在她身後虎視眈眈的盯著她。
現在也是如此。
搞得鄭欣一點兒退路都沒有。
蘇秋神色淡淡,手上輕輕摸了摸匕首:「怎麼?不敢進去了?」
鄭欣咬牙,走了進去。
蘇秋笑了笑,將匕首隨意放回口袋中,他的手也在口袋中沒有抽出。
牆壁上的鏡子已經被於長東和蘇秋卸下。
此時眾人一進去,就可以很直觀的看到鏡子後面的牆壁。
於長東冷哼一聲,瞪了眼鄭欣:「你們看,鏡子後面的牆壁顏色和別處是不是不一樣?看起來像是浸了血一樣,裡面很可能……咳咳,你們懂得。也虧得蘇秋比較聰明,上去就把目光固定到了鏡子上,不然我肯定是不會往那方面想的!」
師嚴青蹙眉,轉頭對薄賢說:「我去找工具,我們把牆挖開。」
薄賢揚起雙手。
他在燈光下,用纏綿的眼神觀察著自己的手,輕聲說:「還是不了吧,我相信於長東說的話。我這雙手要好好保養,才能保持最完美的狀態,可不能幹那種重活。」
師嚴青:「???」
師嚴青將目光轉移到於長東身上。
於長東之前帶眾人來的時候還十分興奮,可要是讓他親手將那牆壁弄開……
於長東登時慫的一逼,可憐巴巴地小聲說:「青叔,我怕鬼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這種事情,怎麼能看我呢?」
師嚴青:「……」
蘇秋見狀,忍不住無奈。
關鍵時刻,只有師嚴青一個能打的。
他正打算上前去幫師嚴青,突然感覺肩膀上一隻冰涼的手按了他一下。
蘇秋一愣,頓住腳步。
幾乎是同時,面前的牆壁中竟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響!
就像是……
有人在裡面撓牆一樣!
於長東猛地一驚,他猛地轉頭盯著那牆壁,嘴巴微張,一聲尖叫已經涌到了喉嚨眼兒,但面前的場景並未到達那個零界點,所以被於長東硬生生卡在了那兒。
他快速後退兩步,只覺得心跳咚咚咚像是擂鼓一樣,彷彿下一秒就會因為心臟跳動過快倒地不起。
師嚴青也被這聲音嚇得不輕。
只是他畢竟年紀大了,不管心中多慌,面上還是穩得住的。
幾個人都往旁邊縮。
就在他們都快躲出洗手間的時候,那塊牆壁突然發出一聲巨響,竟就這麼炸開了!
眾人忍不住驚叫一聲。
再往裡看,牆壁里的屍體已經暴露出來!
被藏在裡面的,赫然就是孟雲祈!
「我……卧槽!」於長東震驚的罵了一句。
牆壁中的屍體只露出一顆腦袋和半個身體,另外半個仍舊嵌在牆壁中。她眼睛瞪圓,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眼珠直朝著縮在一起的人群看來——
她身上全部都是水泥,但屍體並未開始腐爛,沒有什麼異味。
但即便如此,這視覺上也顯得太震撼了!
幾個人都被孟雲祈此時的模樣驚到了。
就連薄賢,都不再顧影自憐,而是哆哆嗦嗦道:「這……這兇手也有些太過分了吧?怎麼殺了人之後,還把人弄在這裡……」
於長東都快哭出來了:「鄭欣!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師嚴青蹙眉,長嘆一口氣:「這種死法……也幸好這只是一個遊戲。」
說到這裡,師嚴青欲言又止,他不再去看牆壁。
而一旁,鄭欣已經冷靜下來。
她看了一眼眾人,輕哼道:「你叫我做什麼?你們怎麼可能懷疑我是兇手?是想污衊我?我可什麼都沒做。我明白了,你們肯定是想把現場唯一的女性害死,然後好去當新娘吧!」
「你在胡說什麼呢!」師嚴青蹙眉。
於長東大聲說:「兇手就是你!當時孟雲祈出事兒的時候,我們幾個男人都在一起聊天,只有你是在這個洗手間里上廁所!」
鄭欣冷冷道:「那你怎麼能確認不是有人故意將屍體藏在這裡陷害我?誰帶你們找到的證據,你們就去找誰啊!他怎麼那麼能耐,發現了這麼多?」
即便這種時候,鄭欣還在反駁。
「你到底在掙扎什麼?」蘇秋淡淡問。
鄭欣已經完全沒了剛剛那一副弱小無助可憐的模樣。
她看向說話的蘇秋,冷笑:「我在掙扎什麼?我只是說出實話罷了。你們就是這麼針對我的。凡事都講究一個證據,既然你們都覺得孟雲祈是我殺的,那你說說,我身為一個普通人類,是怎麼殺掉她的?又是怎麼將她的屍體藏進牆壁中,又讓那牆壁看起來平坦無奇,只是顏色與別處不同?」
鄭欣越說越順,最後甚至笑了出來,「你們有沒有考慮過,這麼多的步驟,我哪裡有時間做完?讓我抱起孟雲祈都費勁兒,又怎麼可能把她塞進牆壁里封起來?」
「看起來確實不可能。」蘇秋說。
鄭欣料到蘇秋說不出具體情況,笑聲頓時更大了一些。
彷彿她已經贏了。
蘇秋卻不管鄭欣如何。
他直接走出洗手間,站在走廊里,氣沉丹田,大聲喊道:「侯文柏先生——」
其餘幾人都有點懵。
這時候……叫侯文柏那個NPC做什麼?
沒過多久,熟悉的沉重腳步聲在走廊盡頭響起。
侯文柏從黑暗中突兀出現。
他走到眾人面前,昏暗的眼睛瞥了一眼洗手間牆壁里的孟雲祈,問:「叫我做什麼?你們已經找到兇手是誰了?」
「對。」
蘇秋毫不猶豫,一指鄭欣:「就是她!」
鄭欣完全沒想到,蘇秋竟然直接叫了侯文柏出來!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蘇秋:「你們根本沒有證據證明兇手是我——」
蘇秋他眨眨眼,表情無辜地問:「可是,之前在樓下,侯文柏先生有說,我們必須要有證據證明你是兇手,才能指控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