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橫濱罪歌事件(一)
看到這個你懂的 這種心思算不上隱晦了, 稍微猜測一下就能大概知道對方的用意。
「……哈啊。」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拿出杯子,翻到小冊子上記錄Caipirinha的那一頁, 按照做法將切碎的青檸檬和黃糖放入玻璃杯中攪拌均勻, 再加入冰塊,然後倒入卡莎薩酒, 最後在玻璃杯上插上一片檸檬,覺得外表完美了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將酒杯推過去。
「這個我也不清楚哦……不過你如果想要傾訴什麼的話,我會聽的。」
「……我的傾訴欲看起來那麼明顯么?」
「也不是吧……只是我現在在學如何做調酒師么, 傾聽客人的牢騷也是工作之一啊, 我想提前適應看看。」
「牢騷啊……」大美人苦笑了一下,端起我給她的酒杯喝了一口,猶豫了一下, 問道,「你認識太宰對吧?」
「唔……算是吧。」
對方緩緩地呼出一口氣, 露出一個帶著幾分憂鬱的笑靨來:「那就麻煩你聽我的……牢騷了。」
***
「——我就說太宰先生的錢不可能花得那麼快, 果然是外面養人了啊!」
我在聽完那位大姐姐的傾訴之後, 也差不多到了下班的時候了。但是我沒有選擇立馬回家,而是去了織田作他們一直約酒的那家酒吧, 鬼鬼祟祟地探出腦袋。確認太宰今天不在後,我才過去擠在坂口安吾和織田作中間, 捧著織田作給我點的牛奶, 一臉震驚地宣布了自己今天晚上的最新發現。
織田作皺起眉頭:「那是太宰的私事, 我們關注這個不太好吧?」
坂口安吾一臉不可置信地看他:「你的重點是這個?!」
「就是說啊織田作!這不是重點啊!重點是太宰先生還坑我的錢,四捨五入就是他拿我的錢在外面養人了啊!太垃圾了!」我恨得牙痒痒。
「……」坂口安吾有些頭疼地捂住額頭,「我覺得也不是這個問題……算了,畢竟你是織田作先生的女兒么,我應該習慣你們一家的思維方式的……雖然知道問了後會後悔,我還是多問一句……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這事情要從昨天開始說起……」
我緩緩地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我本來以為是那位大姐姐單戀太宰先生,但是一問之下才發現其實是太宰先生先撩人家,然後撩到手了就立馬變臉了。但是被撩到的大姐姐可就沒有那麼收放自如了。這不,念念不忘之後沒有迴響,都開始喝悶酒了。
真的堪稱是一級垃圾了。
我就說我跟著太宰先生混也不見人家有哪裡花大錢,他這個地位工資又很高,原來錢都花在這種地方么!?
織田作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和我討論著:「那你打算怎麼辦?找太宰要說法么?」
「……喂,織田作先生,你再重複一下自己的這句話,就不會覺得有哪裡不對么?」坂口安吾看起來有些頭疼的樣子,抬起眼鏡,揉了揉眉心。
我則是搖晃了一下腦袋:「不需要要說法了,我已經解決了。」
「……哎?怎麼解決的?」問話的是坂口安吾,不知為何,他看起來有點緊張的樣子。
「這個么……」我仰起頭,想了想就一個小時前發生的事情,再度敘述起來。
【所以說——太宰先生這是相當於花了我的錢去泡妞啊可惡!】
【哎、啊……是這樣子么?抱、抱歉……?】
【沒關係啦,一開始還很生氣的,但是你長得好看嘛,脾氣也挺好。四捨五入也算是我泡了你啊。這麼一想我就不覺得虧了。就這樣當做問題解決了吧。】
【……噗——哈哈哈哈!謝謝你啊……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
【你和太宰先生一樣叫我小千就可以了。】
回憶到此結束。
我將最後的對話簡單地和兩人複述了一下,並且告訴了大家最後的結果:「然後,對方就說明天會再來找我,她還會把太宰先生欠我的錢都還上。我覺得不能隨便占女孩子的便宜,更何況人家是無辜的,就說不用了,但是對方堅持要請我吃飯……我想著這個沒什麼,也能讓對方轉移一下注意力、心裡好受一些,然後答應了。」
「是個好人呢……吃飯的時候記得謝謝人家啊。」
「我會的。放心吧織田作,我可懂禮貌了,為了感謝人家我還在問過店長之後把放在吧台那邊的玫瑰花剪掉了刺送給她呢!」
織田作揉揉我的腦袋,誇獎道:「嗯,做得好。」
「……我說認真的。」坂口安吾有些崩潰的樣子,「你們就真的沒覺得這裡有哪裡不對勁么?!一點都沒有察覺么!」
安吾先生到底在崩潰什麼,我和織田作都無從得知。
不過我覺得我還是比織田作更善解人意的,至少在準備回家的時候,我想明白對方的話了。
「安吾先生你是覺得我會泡了原本太宰先生泡的妹子么?不會的啦,我可是女孩子哎。」
「……雖然是,但是……啊,算了。」坂口安吾的表情放空,「總之你自己小心吧。」
我忍不住為自己正名:「我很小心的,都沒告訴對方我的真名。」
哪像太宰先生直愣愣地把自己的名字都告訴對方了!
「我不只是指這個……但是算了。反正不管如何你們兩個都不會吃虧。」坂口安吾喝了一口酒,還是沒忍住看向織田作,「織田作先生,你就沒有一點擔心么?」
「啊?」織田作慢了一拍才反應過來,想了很久之後,遲疑道,「我覺得即使是家長也不能對孩子的交友狀況指手畫腳吧?」
「……對不起,是以為你會理解的我錯了。」
「哎?安吾你是指戀愛狀況么?那更加不能插手了吧……」
「不不不!請您不要再說了!都是我的問題!」
不知道是不是吐槽欲一直沒有得到滿足,坂口安吾在第二天就扭頭賣了我。
「喂,太宰君,降谷說你拿她的錢在外面養人了,是真的么?」坂口安吾木著一張臉問道。
太宰治在椅子上坐下,換了一個頗為隨意的坐姿,有些驚奇地瞪大了眼睛,過了一會兒之後應該是反應過來了,開始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小千你居然是這麼想的么?」
我一臉嚴肅地回答:「我覺得我的邏輯無懈可擊。」
對方笑吟吟地解釋:「可是我是因為錢包上次被水沖走所以才沒錢的啊。」
我剛想反駁,但是想到對方上次跑水裡自殺的場景,又帶著幾分不甘心閉上了嘴。
好吧,這個事件的確是有那麼一點概率的。雖然聽起來無比敷衍。
「而且……我不都教你了高效又便捷的來錢方法嘛。」
……你說的就是去坑中也先生的錢么?!呸!高效是的確的!哪裡便捷了!都是你這傢伙的錯我現在都還背著債務呢!
我義正言辭地拒絕:「我怎麼可以做這種事情呢!中也先生也不是我上司啊!如果讓我去當中也先生的部下的話……」
「這個可不行呢。」太宰治臉上帶著笑,手捏著我的下顎往上抬了一些制止了我接下來的話語,「小千你是我、的、部下。」
「……嗯?」我眨了眨眼,有些沒反應過來。
「你一直意識不到或者想排斥這點沒關係,我會讓其他人意識到的。」對方收回手,手肘靠在桌子上,單手抵著腦袋,歪了歪頭,笑容擴大了一些,「例如中也。」
「……」我擦了一把自己的下巴,對方的力道挺重,現在還有一絲痛感殘留著。明明語氣輕鬆還笑著,可是眼睛里卻一絲笑意都沒有呢。
這是……完全的、命令式的,上級對於下級的警告。
我若有所思:「所以太宰先生你上次教我盜用中也先生的黑卡是故意的么?」
「嗯……你猜~」
「……下次您能認真教我一點東西么?例如您的開鎖/技巧一類的……」
「哎——小千你想學這個,可以啊。」
「……等一下!」坂口安吾一臉震驚地打斷我們的對話,「真的么?!剛剛的對話是可以這樣子結尾的么!?你們不覺得有哪裡不對么?!降谷你別再跟著太宰君混了!你已經夠像織田作先生的了!再被太宰君影響了的話,你絕對不可能成功壽退社的!」
我乖巧地眨眨眼:「我跟著我父親一起做底層工作也可以的。」
「……」我發誓考核人已經想撕我的簡歷了,但是好在最後他放棄了,嘆了口氣,「底層的確也缺人……算了,那你就作為情報部的外編人員去和織田作先生一起做任務吧。」
終於達成目的,我才笑了起來:「謝謝您,安吾先生。」
考核人一愣:「你認識我?」
「嗯,我聽織田作說起過,你是他的朋友,坂口安吾。」我笑眯眯道。
「雖然聽說織田作先生收養了龍頭戰爭之後的孤兒……」坂口安吾看起來有些無奈,「所以你真的有異能么?」
「嗯,我可沒有說謊哦。」
只不過……我的異能並不是讓人產生幻覺,而是讓人失憶。
我的異能【我已不在】,以接觸對方為前提發動,能讓被接觸者失去所有有關我的記憶,並且沒有次數限制。當然也有制約,發動必須要接觸對方三秒以上,以及不能操縱刪除哪段記憶,而是一次性清零。
在我十歲的時候因為突然的異能暴走,而第一位中了我的異能的便是我的雙胞胎哥哥。
這個異能看起來沒有什麼殺傷力,但是作為善後收尾來說再方便不過了。可以說警局那邊一得知我的異能就把我後續的方向給定了——去當卧底。
所以我的異能是我最後逃脫的保命符,不可能告訴敵人的。
但是港黑的話,如果一點異能都沒有,要成功混進去估計也挺難的吧。倒不是說港黑不接納非異能力者,而是如果我想混得安穩的話沒點自我能力肯定不行。
港黑肯定不會白養廢物的。
這個時候就要感謝我的鳳梨師父的教導,讓我能在此時拿來偽裝異能。
正常情況下,既然是身負卧底一職,我肯定是要努力往上混接觸更多信息的。那我剛剛就應該展示幻術得到上頭重視……
但是我偏不。
因為……該死啊我的接頭人消失了我壓根不知道我的任務啊!丟我出來的時候只說是監視港黑啊但是讓我監視什麼玩意兒!公家真的一點都不靠譜!這種時候我當然是在底層混日子就算了啊!我只是個十四歲的孩子啊!
當然我也有二手準備的。這次報告我可是說明了自己的「異能」的,所以之後用幻術了,可不能說我故意隱瞞了。
而我找上坂口安吾也是有理由的。
首先他是港黑的情報員,日常工作便是帶回與其他組織交換得來的機密情報。如果之後的監視任務需要我進一步動作就該從這一塊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