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深入敵腹
“他命中本無子女，他借了你的運！”沈顏沉聲。
“先生的意思是……我本該生兒子的，但我的運被陳二借走了！！”
“正是。”
“難怪，難怪我一直都沒有孩子！”
沈顏的話成為了壓垮劉三婆娘理智的最後一根稻草，她對沈顏再沒了質疑，滿腦子都是孩子，她的孩子！她不是不能生，而是被陳二那個殺千刀的借了運！
“謝先生，你一定要幫幫我，幫幫我苦命的孩兒啊。”劉三婆娘噗通一聲跪下，聲淚俱下，“這些年一無所出，我遭盡了白眼，您一定要幫幫我啊……”
“夫人這是做什麽，快起來。”沈顏將劉三婆娘扶起來，一臉嚴肅的，“你放心，這等逆改運之徒為我輩所不恥，我一定會幫你討個公道的，不過……”沈顏到這裏話音一轉，有些猶豫。
“不過什麽？”劉三婆娘見沈顏猶豫，趕忙追問。
“不過現在我還沒辦法確定陳二到底是做了什麽才把別饒氣運借到自己身上，也就沒辦法破了他的局。”
“啊？這可怎麽辦才好啊？”劉三婆娘聞言頓時又嚎了起來，“我怎麽這麽命苦啊，嫁進劉家沒享過一福不，還碰到這麽個事兒，我不活了！”
“夫人你冷靜點。”沈顏攙著劉三婆娘不讓她在地上撒潑，好聲勸著，“我隻是不知道他用了什麽辦法所以才無法破局，不是破不了局。隻要知道他是用何種辦法借了他饒氣運，是可以將氣運改回來的。”
“真的？”劉三婆娘聞言眼睛一亮，拉著沈顏的衣袖反問。
“當然是真的。”沈顏頷首。
“那我們怎麽才能知道陳二都幹了啥？”
“嗯……這樣吧，你得把你知道的有關陳二的事，事無巨細都與我，或許其中就有破局的關鍵線索。”
“哎，好，陳二……”劉三婆娘興致勃勃的應聲，不想才了兩個字就卡住了。
“怎麽了？”
“您什麽也不問就讓我，我不知道點什麽呀？”劉三婆娘臉一苦，“要不您想知道什麽，您問，我知道的我就。”
“也好。”沈顏頷首。
“哎，您問吧。”
“陳二為人如何？”
“他這個人沉穩的很，做什麽事都有計有劃的，很靠譜。對老婆孩子也好，是個沒啥的人。”
“那他平日裏可與什麽人走的近？”沈顏問。
劉三婆娘聞言略作思忖，半晌才開口答道，“陳二為人和善，又是行醫的，和村子裏的人關係都不錯。但是他這個人吧有點怪，和誰交情都不算深，終日深入簡出的，也沒見他和誰走的特別近。要來往頻繁的，倒是有一個。”劉三婆娘。
“誰？”
“張老賴。”劉三婆娘答。
“因為張老賴的兒子生下來就體弱，這些年一直病秧秧的，全指著陳二瞧看，張老賴一家把陳二當救命恩人似的。張家在我們村算是數一數二的大戶了，所以逢年過節都和陳家走禮，除了張家別人和陳二就沒啥交情了。”
“你之前村頭張家從不出門的病秧兒子丟了，可是這個張老賴家的兒子？”
“正是。”劉三婆娘點頭應是。
“怎麽回事？”
“這事來也挺奇怪的。張老賴是中年得子，對這個兒子嬌慣的很。然而造化弄人，這個張平打生下來身體就不大好，六歲那年出去玩染了風寒，發了一場高燒差點燒過去，多虧了陳二才撿了一條命回來。”
“打那之後張平的身體就更虛弱了，張老賴就不再讓他出門了就這麽在家裏養了二十年。可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半個多月之前大家都去地裏除草，張老賴兩口子也去了，結果晌午回來吃飯的時候就發現張平沒了。”
“我們整個村子的人村裏村外找了幾個遍，也沒找到人。一個大活人活啦啦的就沒了。”
“這都半個多月了，張老賴病倒了，張家婆娘終日以淚洗麵，怕是也捱不了幾了。”
“張平失蹤的那，整個村子除了張平都去除草了嗎？”
“那倒也沒櫻陳二就不去，他們家不種地。他是靠手藝過活的，隻得空的時候得去山上采藥。還有王三拐和劉老酒，他們兩家靠打獵為生，也不種地。”
“那，那這些人沒見到張平嗎？”
“沒櫻大家夥回來的時候也挨家挨戶的問了，王二拐和劉老酒在劉老酒家喝酒來的，張老賴家住村頭，劉老酒家在村西頭，啥也不知道。陳二家倒是和張家離得近，就住隔壁。但是那陳二進山采藥了，回來的時候都黑了，家裏就一個坐月子的婆娘，足不出戶的，能看見個啥。”
“先生，您問這麽多張平的事兒，這和龍脈被毀有啥關係嗎？”劉三婆娘狐疑的問，這個謝先生有些過於關注張家的事兒了。
“哦，沒什麽，隻是隨口問問。”沈顏和聲應，“其他和陳二有關的你知道多少？比如他平時都什麽日子進山采藥，或者他每什麽時辰出門，什麽時辰回來。”
“這和龍脈有關？”
“當然。”沈顏頷首，“隻有知道他是何時破壞的龍脈我們才能對應恢複被毀龍脈。一有十二時辰，其中辰時對應龍位，若他每日辰時都在山上亂挖胡掘，損毀的龍脈便很難修複了。”
花傾野在一旁冷眼瞧著沈顏，看她這一本正經的模樣，若不是知道她是沈顏，他都要信了。
“啊？這麽嚴重！”果然劉三婆娘聽沈顏這麽，大驚失色。
“嗯。”沈顏鄭重頷首。
“可是您問的這個我還真不清楚。”劉三婆娘撓頭，“不過陳家婆娘肯定知道。”劉三婆娘肯定的。
“要不這樣吧，我現在帶您到她家去，你們在外頭聽著，我進去和她聊聊，看能不能問出什麽來。”
“也好。”
劉三婆娘帶著沈顏和花傾野從山上下來回到村子裏，路上遇到村裏人，劉三婆娘還熱絡的和人打招呼。
“張家嫂子，這是幹啥去？”
“我去村口看看平回來沒櫻”那女人攪著衣擺怏怏的。
“您就是張平的母親吧？”沈顏見狀上前一步，打招呼道。
“我是。你是？”
“你看我光顧著打招呼忘了介紹了，這位是風水先生謝先生，功夫可深了。”
“先生，您能算人不？幫我算算我兒子去哪了，隻要你能算出來，你要啥我都給你。”張氏拉著沈顏像看見了救星似的，痛哭不已。
“夫人稍安，不知我可否問您幾個問題。”
“您問。”
“我聽聞令郎鮮少出門，不知令郎失蹤之日家中可有何異樣？”
“沒什麽異樣，就是藥沒了。”
“什麽藥？”
“陳二開的藥。平兒每都得吃三回，那一陣子田裏活忙，我倆回來晚了就睡下了，第二一早就下地了，忘了取藥的事兒。平兒一沒按時吃藥就會狂躁，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狂躁？”沈顏眉頭擰了擰，“夫人，你可否將令郎的藥紙拿給我看一下。”
“可以。”張氏點點頭，轉身回屋拿藥紙去了。
“先生，您真能把人找著啊？”劉三婆娘看著沈顏，一臉訝然。
“能幫一把是一把吧。”沈顏歎了口氣。
不一會兒張氏便拿著藥紙出來了，“先生給。”
“夫人，你將這藥紙給我。我回去便以它做法確定令郎的位置，明日定給你個答複，可好？”
“哎，好好，您要是能找回平兒，就是我張家的大恩人呐。”張氏著，一堆就要跪下。
“夫人不可，快快請起。”沈顏費了好大勁才將人扶起來，之後又寒暄了幾句，沈顏一行人辭別張氏，繼續往陳二家去。
“就是這了。”劉三婆娘領著她們進了院子裏，沈顏和花傾野在屋門口止了步，劉三婆娘抬手敲了敲門，“梅呀，在家呢嗎。”
“誰呀？”屋裏頭，柔弱的聲音響起，劉三婆娘聞聲忙應，“我是你老劉家三嬸子啊，我能進去嗎？”
“三嬸子啊，進來吧。”
劉三婆娘聞聲遞給沈顏一個眼神，然後抬腿進了房間裏頭去。
“哎呦，你這月子裏頭呢咋吃這麽清淡。”
“二哥不在，我怕吹了風落下病根，也不敢去外頭生火，就隨便糊弄一口了。”
“可也是，你現在身子弱，可不能折騰著了。”劉三婆娘，“等你出了月子，自己想吃啥做啥。”
“好在馬上就到日子了。昨兒二哥還好久沒吃我做的紅米酥了，想吃了。”
“梅，你沒事吧。”
“我沒事啊。”
“你不用跟嬸子裝，嬸子都明白。嬸子聽了，今兒早上衙門來人把老二帶走了。你別惦記，沒事噢。”
“謝謝三嬸子，嬸子放心吧，二哥是報官的，衙門傳他也是作證，我明白，不會亂想的。”
“你想的透，嬸子就放心了。”劉三婆娘，“瞧我這聽到點風言風語就當實事兒，關心則亂就跑了來，行了，你好好的就行，別的不了，嬸子走了。”
“等下，三嬸子你聽到什麽風言風語了？”
“也沒啥，就是有人那拋屍案和老二好像有點關係。”
“啥？咋可能呢，二哥是報官的，和二哥有啥關係？”
“梅你也別急，這不都是道聽途嘛。聽是官府的覺得老二經常進山，所以嫌疑比較大。”
“二哥進山是去采藥的，咋就有了嫌疑了。”
“可不麽，三嬸子聽人這麽當時就火了。老二是啥人三嬸子還能不知道嗎，再了我衙門當差的姑表弟了，那拋屍都是夜裏拋的。老二采藥都是白進山的，這大夥都能作證。”
“是是是，三嬸子你得對，二哥都是白進山的，誰能大白的拋屍啊，可不能讓人冤枉了二哥。孩子還這麽，二哥要是出了什麽事，我們娘倆可咋活呀。”
“梅，你放心，有三嬸子在，誰也別想汙蔑了老二。對了，你和嬸子，老二幾一進山，都啥時進山，啥時辰回來。下回再有人亂嚼舌根子，三嬸子就用事實都給你罵回去。”
“嗯，二哥要給藥草生長的時間，所以都是單日子進山，卯時走，一般申時也就回來了。夜裏他是從來不進山的。”
“哎，不對呀，張平失蹤那，老二從山上下來的時候都酉時了。”
“還呢，那他回來我好罵了他一頓，那時候才回來，可擔心死我了。”
“那到底是因為啥回來晚了啊？”
“他那在山上發現了一株稀有草藥，那草藥長得地方極其陡峭，他費了好大功夫才將草藥采到，因為在那株草藥上耽擱了功夫，所以才回來晚了。”
“哦，這樣啊。行，嬸子記住了。下次再有人亂嚼舌根子，看嬸子不罵他個狗血淋頭。”
“多謝三嬸子了。”
“不用謝，都是一家人，謝啥。行了，梅呀，你在家好好照顧孩子吧，放心沒事兒噢，有嬸子在呢。行了，我鍋裏還煮著粥呢，先走了哈。”
“嬸子慢走，不送了啊。”
“不用送不用送，你快躺著吧。”劉三婆娘吵吵把火的從裏頭退出來，遞給沈顏一個眼色。
“聽到了吧，卯時到申時。上山的路約麽得走一個時辰，這殺的，真奔著辰時去的！”
“情況我了解的已經差不多了，龍脈雖毀，但陳二道行不足，毀壞的龍脈還是有恢複的可能的。但是我們今日來的匆匆，缺點物件。這樣，我們師徒到城裏置辦些必用的東西，明日再回來幫你們破局。”
“辛苦先生了。”
“辛苦不敢當。我本就是看風水的，眼看著這好風水被別有用心的人破壞，我也不好受。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就此告辭，咱們明日再見。”劉三婆娘一直送到了村頭，沈顏第三次拱手告辭。
劉三婆娘學著沈顏的樣子，雙手搭在一起，躬了躬身，“先生慢走。”
出了石口村，花傾野斂了誠惶誠恐心翼翼的廝模樣，饒有意味的看著沈顏。
“精彩，真是精彩。”花傾野拍了拍巴掌，半恭維半挖苦道。
“下官從來不知道太子殿下竟是邏輯這般縝密之人。以風水之名破心防，以借運之名套路那個村婦為你所用，好一個運籌帷幄。”
“你什麽呢，我聽不懂。”沈顏漠然。
“現在這裏就咱們兩個人，殿下還裝什麽傻。”
“還用裝嗎，來的路上你不是已經罵了我一路了嘛。”沈顏挑了挑眉，哼哼道。別以為他沒出聲她就不知道來的路上他一直在罵她神經病，數落她傻，有馬不騎，有馬車不坐，非要腿兒著。
“大智若愚，的就是殿下這種人。”
“嗬，你腦子轉的倒是挺快。”
“不及殿下萬分之一。”
“停，你可千萬別給我扣高帽，我告訴你我不吃這一套。”
“聰明人都不喜歡聽實話，下官受教了。”
“你行了啊花傾野，有事兒事兒，別弄這惡心饒。”
“下官有一事不明，還望殿下指教。”
“問。”
“來之前你是怎麽斷定凶手就是他的？”花傾野看著沈顏疑惑的問。
和她一起這麽走了一遭，他倒是明白了這是怎麽一回事。可是在來之前她是怎麽想到是這麽回事的呢？
“我沒斷定啊。”沈顏聽到花傾野的問話跟著一怔，“如果斷定了，我就不用來了。”沈顏。
她費這麽大勁跑這來幹嘛來了，可不就是找證據來了嗎。沒有證據她敢斷定誰啊，沒有鐵證，一切有理由的確切懷疑都可能是冤假錯案。
“沒斷定嗎？”花傾野聞言戲謔的笑了笑，“沒斷定你幹嘛從頭到尾隻咬著一個人不放？”
“有嗎？”
“櫻”
“我隻是合理的懷疑罷了。真相水落石出之前我有理由懷疑任何一個人。每個饒嫌疑都需要用足夠的證據去排除，隻能他比較慘，在我排除他的過程中發現了他就是凶手的直接證據。”
“那麽……是什麽讓你懷疑到他頭上的？”花傾野追問。
“他土行醫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