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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曝光信震驚了市領導

  汪軍笑了,說道:「打人別打臉,揭人別揭短。」


  岳素芬也笑了,說道:「好,你們談,改天我請你,你再把你那兩千多毛吃回來。」


  汪軍和岳素芬、丁一比較熟悉,所以在她們面前就沒有了台長的樣子,但是到了其他人面前,他還是很會擺官架子的。


  岳素芬走了后,丁一請汪軍坐下,就要給他倒水,汪軍攔住了她,說道:「小丁,你坐下,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說……」


  丁一見汪軍瞬間變得嚴肅起來,就沒再給他倒水,而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他。


  汪軍從兜里掏出了那封信,說道:「你看看這個。」


  丁一接過信,從裡面掏出一張信紙,她見開頭寫的是「市領導」,就不解地看了一眼汪軍。


  汪軍沖她點點頭,說道:「看下去。」


  丁一便低頭看著,反覆看了兩遍,她仍然不解,說道:「群眾來信?」


  汪軍點點頭,說:「只是這信不是寫給咱們電視台的,是寫給市領導的。」


  丁一也是從官場出來的人,多少還是有些政治敏感的,而且曾經得到江帆、彭長宜的真傳,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但又有些不解,說道:「汪台長的意思是播發這條消息?」


  汪軍說:「領導的意思是這樣,但我和朗局的意思正相反,如果將這封信捅出去,政府當前的這項工作就會處於被動局面,這跟我們播發朱一民言論的意向可是截然相反的。」


  「朱一民」寄過來的稿件,都是汪軍親自校改后播發的,汪軍儘管不知道朱一民是誰,但是在第一次嘗試播發了朱一民的言論后,江帆特地給汪軍打來電話,肯定了電視台這種做法,鼓勵汪軍加大輿論導向的宣傳,為政府工作助力。


  丁一看著汪軍,說道:「我……有點不明白台長的意思……」


  汪軍說:「小丁,有些事我也不明白,但我相信江市長會明白,我的意思是這封信你今天晚上拿回家,讓江市長看看。然後再原封不動地給我帶回來。」


  丁一想了想說:「汪台長,你可能不太了解,我們倆到家后誰都不談各自的工作,他的事我更是不過問,所以,還是你親自給他吧。」


  丁一說的這是實話,她從來不參與江帆工作上的事,而且在外面聽到的話也很少跟他學舌,怕影響了他對事物的判斷,這也是江帆對她的要求。


  汪軍皺著眉說道:「我剛從蔡楓部長那兒出來,馬上再去政府找他,你想害死我呀?」


  丁一想想汪軍說得也對,而且看不出汪軍這樣做的敵意,就說道:「那好吧,那我就帶回去。」


  汪軍站起來,走到門口又說:「小丁,我之所以這樣做,也是想贖我的罪過……」


  丁一說:「我說了不止一次了,過去的事,不要再提,如果總是提這些,我們就沒法處了。」


  汪軍沖她點點頭,就走了出去。


  汪軍出去后,丁一關上房門,即便汪軍不強調,她也知道這封信的分量。於是,她看了看錶,給江帆發了一條信息:方便請回電話。


  很快,江帆回了一條信息:在開會,有事?


  丁一回道:是的。


  過了幾分鐘,江帆給她打來電話,說道:「你在哪兒?」


  丁一說:「我在單位,散會了?」


  江帆說:「沒有,你說有事我就出來了。」


  丁一簡短截說:「剛才汪軍給了我一封群眾來信,是反映新一區商業步行街項目問題的,這封信是殷家實讓蔡楓交給朗局長和汪軍的,說讓電視台曝光,他把信拿回來后,就讓我看了。」


  江帆顯然吃驚不小,他問道:「這信現在在哪兒?」


  「在我手裡,汪軍說讓我晚上拿回去,給你看看,他說興許能有價值。」


  聽丁一這麼說,江帆「嗯」了一聲,隨後又說道:「電視台準備怎麼做?」


  丁一說:「汪軍想聽聽你的意思。」


  江帆感到事態嚴重,說道:「寶貝,你一會帶著這封信到對面超市東門的路邊等我,我這就去拿。」


  為了影響,江帆白天上班很少接送丁一,有時候趕在周六日丁一加班,無論是接她還是送她,都不會到馬路這邊的電視台等她,而是在電視台對面超市的停車場等她。如果是晚上,江帆就會到電視台門口附近等他。這樣,幾乎沒人能看到江帆的車。


  今天江帆讓丁一到對面超市東門的路邊等他,目的很明確,就是江帆不用下車,拿到信后就可以到前面紅綠燈處掉頭回來。


  外面驕陽似火,丁一打著傘,戴著一副大墨鏡,走出辦公室,她不知道岳素芬一會是否還回來,所以就沒鎖門,匆匆地下了樓,直奔斜對面的超市走去。


  她徑直快步地走進超市裡,裡面的冷風頓時讓她涼快了許多,站在門口裡面等著江帆,還沒等她完全涼快過來,就看見江帆開著車打北邊過來。江帆在打轉向準備停車,這時,一旁的交警立刻走過來,沖江帆打著手勢,告訴他超市門口禁止停車。


  丁一趕忙跑過來,跟交警說:「馬上就走,謝謝。」說著,跑到車旁。


  江帆戴著墨鏡,降下車窗,丁一迅速從包里拿出信件,順著車窗塞了進去,江帆關上車窗,沖交警揮手致意,便開著車走了。


  丁一看著江帆順利掉頭后,再次向看著他們的交警說了一聲「謝謝」。


  交警忽然記起了這輛車的車牌號是市長的車,但當時出於職業敏感,他並沒有細細看那車的車牌號,而是向江帆打了禁止停車的手勢。他回想著裡面開車的男子,儘管戴著墨鏡,但仍然很面熟,沒錯,駕車的肯定是市長。他摘下帽子,擦了一下腦門上的汗,看著往電視台方向走的丁一,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執法執到市長頭上了?倒霉!


  這名交警之所以這樣認為,是有道理的。記得他剛上班的時候,隊長指著黑板上一欄市領導們的車牌號,說道:「你們站崗值勤的時候都給我把眼睛睜大點,機靈著點,別給我惹事!看到領導的車一定要小心伺候著。別光對著警車敬禮,興許警車後面跟著的就是領導的車,誰惹領導不高興了,別說我救不了你們。」


  隊長這樣說,是因為一名交警攔住禁行的一輛車,哪知這車卻是市長聶文東的坐騎,結果可想而知,這名剛上班的小交警被聶文東罵的狗血噴頭不說,還把隊長罵了一頓,所以,每當有新交警上班的時候,隊長的第一課不是業務指導,而是讓新同志熟記市領導的車牌號。


  不過讓這名交警稍稍安心的是,剛才的市長不像生氣了,他在開車往前走的時候,還衝他揮了一下手,歉意地沖他笑了一下,鳴了一下喇叭,那個女的還跟他說「謝謝」。看來,市長也不都是不說理。


  江帆回到單位后,鮑志剛隨後進來了,江帆說:「散會了?」


  鮑志剛說:「散了。」


  江帆伸手請他坐下,然後拿著這封信坐在了辦公桌後面,看了起來。他反覆看了兩三遍,說道:「鮑市長,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鮑志剛一怔,小心地說道:「又發生什麼事了?」


  江帆將這封信遞給了他。


  鮑志剛接了過來,同樣看了兩三遍,說道:「我怎麼總是感覺後面有雙隱形的眼睛,總在關鍵時刻,發出陰光。」


  江帆笑了,沒接他的話茬,而是說:「恐怕你要辛苦一下了,趕緊去趟新一區,針對這封信上反映的問題,摸清楚,到底哪些手續還沒辦齊全,時間不等人,這項工作要儘快收尾,儘快召開總結會,我們今年還有好多工作要做,不能讓它牽扯我們過長的精力,你叫上藍匡義,你們倆一塊去。」


  鮑志剛站起,將這封信放在江帆的辦公桌上,就要往出走。


  江帆又說道:「對了,信的事,保密。」


  鮑志剛點點頭,說道:「我明白。」


  江帆又將這封信從頭至尾看了一遍后,他拿起內線電話,給佘文秀打了過去。


  佘文秀接了電話,說道:「江市長,有事?」


  江帆說道:「是的,有個情況想跟您溝通一下,您現在有時間嗎?」


  佘文秀說:「一會我要出去,不過時間還早,你過來吧。」


  江帆放下電話,習慣性地拿起筆記本,將這封信加在本子里,就走出了辦公室。


  這是江帆瞬間做出的決定,無論怎樣,他都要跟佘文秀達成共識,只要他跟佘文秀抱成一團,殷家實就鑽不了空子。如果他跟佘文秀是驢蹄子兩半,那麼別有用心的人就容易得逞。


  來到佘文秀的辦公室,出乎意料的是,他的辦公室居然坐著季曉琳,這讓江帆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季曉琳懂事,跟江帆打過招呼后說道:「佘書記,江市長,你們忙,我先回去。」


  江帆說:「別,我就兩句話,說完就走。」


  賈曉琳笑盈盈地說道:「我的事也說完了,如果兩位領導晚上有時間的話,咱們一起坐坐,曉琳想請兩位領導放鬆放鬆,我們吃完飯去唱歌。」


  佘文秀笑著看著季曉琳,說道:「我沒有問題,橫豎不回家,倒是江市長你恐怕請不動。」


  季曉琳看著江帆,兩隻漂亮的大眼睛眨了眨,說道:「江市長晚上有事?」


  江帆趕緊雙手合十,沖季曉琳禮貌地說道:「謝謝,我晚上就不奉陪了。」


  季曉琳笑了,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她依然睜著大眼睛看著江帆說道:「看來我真的請不動江市長了。」


  江帆趕緊說道:「你誤會了,夫人有令,必須回家吃飯。」


  「哦,夫人這麼厲害?」季曉琳看看他,又看看佘文秀。


  佘文秀說道:「曉琳,你別追問了,他的情況我知道,夫人讓他回去,是有一項偉大的工程要造就,你就別對付了,喝酒的事我早就不攀他了,理解萬歲。」


  江帆一聽,趕緊沖佘文秀作揖,說道:「謝謝佘書記理解。」


  季曉琳猜出了個**分,她果然不再邀請江帆了,就說道:「那好吧,什麼時候江市長的偉大工程造就,我給江市長祝賀。」


  江帆趕緊抱拳表示感謝。


  季曉琳拎起自己的包,看著佘文秀說道:「那我就先過去了。」


  佘文秀點點頭。


  季曉琳走了出去,江帆送她到門外,這時就見佘文秀的秘書早已等在門外,領著季曉琳下了電梯。


  江帆忽然不知該不該和佘文秀說舉報信的事了,因為信里涉及到的問題就是季曉琳的親姨韋麗紅的商業步行街,甚至裡面影射的市領導就是佘文秀。


  江帆坐在了沙發上,佘文秀看著江帆,見他突然不說話了,就從桌子後面走了出來,坐在江帆側面的沙發上,說道:「什麼事?這麼急?」


  江帆想了想,還是將本子里夾的那封信掏了出來,交給了佘文秀。


  佘文秀接了過來,展開,看著看著,他就顯得不那麼淡定了,臉色變得既尷尬又漲紅,看完后,他氣憤地說道:「這是從哪裡來的?」


  江帆說:「這個您就不要問了,我估計還是沖著拆違這項工作來的。」


  佘文秀站了起來,在房間里走來走去,最後說道:「這哪是沖著拆違來的,分明是沖著我們來的,是想拆散市領導班子!」


  江帆平靜地說道:「您消消氣,我們想想對策。」


  佘文秀說:「什麼對策?反擊就是最好的對策!我對這種勾當一忍再忍,有些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亂,到處扇陰風點鬼火,你別幹事,你只要一幹事他就給你找事,挑你的毛病,恨不得你馬上摔個跟頭磕死他才高興。那樣的話就有希望上位。」


  江帆對佘文秀的過激反應有點意外,看來這位市委書記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怨氣和火氣,趕在今天這個節點上發泄了出來。


  佘文秀繼續說道:「明天上午開常委會,我要在會上大罵這種不干事專門在背後捅刀子的人!」


  江帆看著佘文秀,起身給他倒了一杯水,說道:「您冷靜一下,生氣,罵人,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佘文秀這才坐在沙發上,重新拿起這封信看了看,只看了幾眼就不往下看了,氣憤地把信拍在茶几上。


  江帆說:「我已經讓志剛市長和藍匡義去新一區了,詳細了解這個項目的情況,看看我們究竟怎麼辦?」


  佘文秀喝了一口氣,漸漸平靜了下來,說:「這個項目是聶文東引進來的,聶文東出事後,這個項目已經處在在建階段了,難道我們就因為他出事,這個項目就停建了嗎?要知道,他聶文東去監獄享福去了,但是這個爛攤子還在,該拆遷的我們拆了、遷了,拆遷補償款當時還沒有完全到位,這種情況下怎麼辦?就那麼撂著嗎?那老百姓還不造反?說是給聶文東擦屁股也好,繼續開發也好,事,總得要往下進行,即便這個項目有不合規的地方,但它是在你的地盤上,你總不能讓它爛了吧?就這樣,我就給新一區專門開了一次會議,跟他們說,這個項目不能流產,繼續進行。如果中止的話,開發商完全有理由告我們違約,因為人家不管你領導換了誰人家簽訂的合同,是跟你新一區政府簽的,所以,從穩定大局出發,這個項目沒有下馬。但這個項目的確涉及到了先上車后買票的事,這也是各地招商引資工作中的常態,如果等著所有手續都辦好再開工,恐怕早就錯過了大好機會,這樣就邊建邊跑手續,在這個項目上,我的確給予了必要的關心,但天地良心,我佘文秀以黨性擔保,沒有佔過他們半分錢便宜。」


  江帆點點頭,說道:「您別激動,這個問題我還是了解的,我讓您看的意思是咱們要有思想準備,防止到時有人突然發難。」


  佘文秀點點頭,他知道江帆這話的意思,就說道:「我看,拆除違章建築的總結大會要儘快開,要隆重地開,要大造聲勢,而且要加強以後監管的力度,成立專門的執法隊。明天上午召開專門的常委會,讓那些可能跳出來的人徹底露露真相。」


  江帆聽佘文秀說到這裡,就說:「您如果不說到這兒,有些話本來我是不想讓您知道的,我聽說有的領導已經給電視台下了指示,讓媒體跟蹤報道這封群眾來信。」


  佘文秀一驚,說道:「哦?真有這事?」


  江帆點點頭,說道:「真的有。」


  佘文秀獃獃地看著江帆,半天才說:「電視台?」


  江帆點點頭,說:「媒體,都包括。」


  佘文秀想了想,抓起電話說道:「我給朗法遷打個電話。」


  江帆說道:「電視台您不用問了,要問的話,您就問問報社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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