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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佘文秀出事

  周一上午,丁一的電話沒閑著,人也就沒閑著,她不斷地在接同事們問候的電話,也不斷地在家接待著前來探望的她的人。


  其中有一個電話是徐穎打來的,她特別詢問丁一,在看了她播的新聞節目後有什麼指導意見。丁一首先肯定了徐穎第一次上直播所表現出來的鎮定很難得,其次還是她尾音上揚的老毛病,由於徐穎剛開始是在電台實習的,電台和電視台的播音受眾不一樣,傳播聲音的方式不一樣,她告訴徐穎,這個習慣一定要糾正,不然播齡越長就越不好改。最後,丁一特別肯定了徐穎的形象和氣質,這也是她本人非常關心的問題,也是想儘快得到人們肯定的問題。固然徐穎還存在著許多不足,但作為丁一,她只給徐穎提了兩點建議,如果提的過多,一是擔心打擊她,二是她一下子也消化不了。


  接待了幾撥來家裡探望她的同事,丁一感覺就有些累了,腳漲得難受,多虧了是在爸爸家裡,有杜蕾和小虎,如果在他們自己的家,不用說沏茶倒水,就是給同事們開門這樣簡單的小事,丁一做起來都會有很大的困難。


  下午頭下班的時候,丁一開始有些心神不寧了,按江帆臨走時留的紙條來看,晚上他就該回來了,這幾天,他居然連一個電話都沒給她打,想到這裡,丁一有些神傷,難得他們真的走到頭了?

  直到晚上丁一要躺下睡覺的時候,也沒見江帆給她打電話或者是發信息來,丁一有些心神不寧。


  杜蕾看出了丁一的心思,就說道:「有可能江帆還沒有回來,這出門的事啊,是沒個準兒的,你就踏實在這住吧,你就是回去了,他也顧不上照顧你。」


  丁一沒有說話,事實上,她的確不知說什麼好。


  為了省卻等待的難熬滋味,再次吃了醫院給的止痛藥,她關上手機就睡了。


  藥物的作用的確很神奇,就連半夜家裡的電話響她都沒聽見。


  電話是快十一點的時候江帆打來的,杜蕾被電話驚醒後起來,披著衣服來到了客廳,她接通后,剛喂了一聲,就聽江帆說道:「嫂子,小丁在你家嗎?」


  杜蕾揉揉眼睛后說道:「哦,在,已經睡下了。」


  江帆不理解丁一為什麼回家去住,就「哦」了一聲。


  杜蕾聽出江帆似乎不大高興,就說道:「她受傷了,傷得很重,我們就把她接回家了。」


  「受傷了?怎麼回事?」江帆急切地問道。


  杜蕾說:「你走後的當天晚上,她直播完后出來,當時正下雪,她從單位的高台階上滑倒了,就滾了下來……」


  不等杜蕾說完,江帆就問道:「她傷得重嗎?」


  杜蕾說:「是的,很重,踝骨骨折,已經接上了,現在腳腕打上了石膏,腫得跟藕節一樣,晚上疼得睡不著覺,不吃止痛藥不行,她現在已經睡下了。」


  「哦——好,我知道了,別叫醒她了。」江帆說道。


  杜蕾埋怨道:「吃飯的時候我們還念叨你著呢,你走了兩三天怎麼也不給她打個電話?讓她為你擔心。」


  江帆說道:「原定是晚上的飛機,但我中午就提前趕回來了,因為發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沒顧上給她打電話,我現在剛散會,我們正在開著車到處找飯吃,他們已經進去了,我在車上等他們的時候給你們打的電話,嫂子,一兩句話說不清,麻煩你替我照顧她,讓她在家多呆兩天。」


  杜蕾說:「你太客氣了,她,你就別擔心了,專心忙你的工作吧,有我和小虎照顧她呢。」


  第二天早上,丁一早早就醒來了,她拄著雙拐出來后,就發現杜蕾已經起來了,在擦桌子。杜蕾見她起來了就說道:「昨天晚上睡得怎麼樣?」


  丁一說:「很好,非常好!」


  杜蕾說:「是啊,你睡好了,我可是半夜被電話吵醒了。」


  丁一預料到是江帆半夜打過電話,就故意問道:「誰的電話?」


  杜蕾說:「你說誰的?你老公的唄。你手機關機,他就打了家裡的電話。」


  「哦,他昨天晚上回來了?」丁一先是驚喜,隨後就垂下眼睛。


  杜蕾說:「他不是晚上回來的,是昨天中午就到家了,說是有緊急事情提前回來的,昨天開會開到了半夜,半夜還沒吃上飯,到處找飯吃,昨天他是頭進飯店的時候給家裡打的電話。」


  「嗯。」丁一淡淡地回了一聲,就拄著拐往洗漱間走去。


  杜蕾說:「他說讓你在家多住幾天,他暫時顧不上你。」


  聽杜蕾這樣說,丁一就相信江帆的確是遇到了事情,不然,他不會對自己置之不理的,哪怕是出於禮節出於應付,他也會告訴她自己回來的消息。


  這樣想著,她的心裡稍稍寬鬆了一些。


  上午,杜蕾去單位了,單位今天給職工發些過年的福利,她去領福利。小虎在屋裡玩自己的航模,丁一顯得有些心事重重,正在這時,她接到了陸原發給他的信息:閬諸市委書記佘文秀被免職,江帆臨時主持全面工作。


  丁一一看,政治敏感讓她立刻意識到閬諸出了大事!她趕忙打開電視,直接播到了閬諸新聞綜合頻道,但此時的節目是電視劇。


  丁一不甘心,想給哥哥回條簡訊詢問怎麼回事,但她等不及,直接撥通了哥哥的電話:「哥哥,你說話方便嗎?」


  哪知,陸原打了一個哈欠,說道:「幹嘛不發信息,我剛要睡覺,困死了。」


  「你沒在班上?」


  「在什麼在,昨天上班就出差辦案去了,連夜趕回來的,剛回宿舍要睡覺,不想你就來電話了。怎麼,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江帆昨天夜裡往家裡打了一個電話,他沒來得及說,哥哥,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快告訴我?」


  陸原又打了一個哈欠,說道:「我是今天早上回來交接手續的時候才聽同事說的,具體情況不知道,你只能問江帆了。」


  丁一明白陸原說出去辦案的意思,這屆省委領導非常注重幹部廉政建設,也非常重視整頓加強和打擊幹部違法違紀的行為,查處各地貪腐的力度明顯大於往年,所以,她更明白哥哥說交接手續是意思,無非就是把帶回來的人交到有關部門有關人員的手裡,紀委出去辦案,意味著有官員落馬,一般情況下都少不了哥哥,不單因為他有一定的軍人素質,身強體壯,紀律性強,還因為他上次捨身保護當事人的出色表現,所以更少不了他了。


  丁一想了想說:「那好吧,哥哥,你趕緊休息吧,以後再出去辦案,千萬要注意安全。」


  陸原說:「別跟你嫂子說,不然她又該瞎操心了。」


  「知道,我不說,哥哥放心。趕緊休息吧。」


  一上午,丁一表現的都心神不寧,她本想給江帆打個電話問問情況,但唯恐這個時候打擾了他,她就只好等新聞了。


  她終於等到午間的新聞節目了,可惜,沒有關於閬諸政壇的新聞節目,但她發現,有關市委書記佘文秀的新聞全部被撤掉,新聞節目時間明顯縮短了,剩下的時間反覆播放著宣傳閬諸的風光片。


  又有幾個人來家裡看丁一,一般情況下記者的消息是很靈通的,但同事們沒說,她當然就不能問了。


  江帆沒有跟丁一聯繫,丁一不知道閬諸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發生的這些事是不是和江帆有關係?江帆會不會受到影響?


  她的確為江帆擔心,幾次想給江帆打電話,又擔心打擾他,還有那麼一點點的矜持,所以,一天,又這樣過去了。


  直到晚上,閬諸新聞才播出江帆主持會議的一條口播新聞,裡面沒有提及市委書記佘文秀,也沒有提及發生了什麼事,只是進一步明確了閬諸市當前要乾的幾項工作,強調要加強督導,按部就班地完成每一個階段的每一個任務。


  丁一知道江帆低調,也知道江帆不喜歡總是在電視里露面,原先不露面是有市委書記在,現在他不露面估計有些問題沒有明確,他也不好出來張揚,江帆這一點很受丁一的欣賞。


  第二天,江帆仍然沒跟她聯繫,又過了兩天,也就是閬諸電視台春節晚會正式開始錄播的當天晚上,江帆來了,他來接她回去。這天晚上,正好陸原也回來了,他不放心家裡。


  江帆來的時候,正趕上他們吃晚飯。丁一明顯感覺江帆憔悴了不少,人也瘦了一圈,見他這個樣子,她對他的所有不滿也就消散了好多。


  丁一感覺他應該沒參加晚會,就說道:「你是從晚會上來嗎?」


  江帆搖搖頭,說道:「我沒參加,蔡部長代表市裡去參加了。」


  丁一沒話找話說:「你怎麼不參加?」


  江帆笑著說:「本來就是群眾一個自娛自樂的文藝節目,領導去湊什麼熱鬧?」


  杜蕾一邊給江帆倒水一邊說:「那叫與民同樂,不叫湊熱鬧。」


  江帆說:「我現在就剩哭了,哪有樂。」


  不知為什麼,江帆說這話的時候,丁一心裡有些心疼。


  陸原離開飯桌,看著江帆說道:「你吃飯了嗎?」


  江帆說:「吃過了,老肖他們出去買回的鹵煮火燒,我一人吃了兩份,現在還撐呢。」說著,他拍著肚子,就坐在了沙發上,跟小虎看電視。


  小虎聽說他吃了兩份鹵煮火燒,也伸出手拍了拍江帆的肚子,說道:「不多,肚子沒全鼓,還差一碗。」


  這是他小時候,丁一勸他多吃的時候常做的動作。


  江帆摸著小傢伙的腦袋開心地笑了。


  江帆見大家不吃飯,都站著看著他,就說:「你們吃你們的,我看會電視。」


  陸原沒再回到飯桌,他陪江帆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說道:「佘文秀脫離危險了嗎?」


  丁一聽哥哥說起佘文秀,就豎起了耳朵聽著。


  江帆說:「目前還沒有完全蘇醒,估計就是醒了也會落下很嚴重的後遺症。」


  丁一就是一驚,除去那天哥哥給她發了一條信息外,這幾天沒人跟她說起市裡的事。


  陸原說:「那個女的問題不大吧?」


  江帆說:「她沒多大事,已經脫離了危險。對了,你在紀委工作,聽到什麼消息了嗎?」


  陸原笑了,說道:「我知道一點都不比你多,這件事有專門的人負責,旁人是不便打聽的。再有誰都知道我跟閬諸官場的關係,所以有關閬諸的事,我就更不能隨便打聽了。」


  「這倒是。」江帆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那個女代表有消息嗎?」陸原又問道。


  江帆說:「沒有,省里已經開始通緝了,這件事現在已經不是閬諸所能左右的了。」


  陸原說:「她是他們出事後消失的吧?」


  「按照時間推算,應該是在他們出事前幾天。」江帆說道。


  陸原說:「那個女代表真的騙稅一千多萬元?」


  江帆說:「今天我把新一區的書記和區長叫過來了,問了他們,據說是這個數。」江帆伸出了兩根手指頭。


  「天哪,這麼多?」陸原驚呼道。


  丁一也皺緊了眉頭,她尋思著女代表是誰,難道他們說的是季曉琳的姨媽韋麗紅?

  杜蕾見江帆和陸原在談要事,就走過去,從小虎手裡拿過遙控器,關上了電視,拉起了小虎,小聲說道:「去,到我們房間去看。」


  小虎看了看媽媽,就懂事地走進了父母的卧室,關上了門。


  江帆問陸原:「省里對這件事有什麼議論?」


  陸原說:「沒有聽到特別的議論,你知道,我們這個部門的人說話都是相當謹慎的,相反,倒是其他部門的人說得比較邪乎。」


  「哦?」江帆似乎很感興趣。


  陸原說:「有的說佘文秀跟女歌唱家和女開發商都有男女關係,母女通吃,也有人說他拿了那個女開發商的好處,為了讓她閉口,將女開發商打發了,總之,說什麼的都有。」


  江帆點點頭,說:「說的的確很邪乎,后一種是不可能的。」


  陸原說:「你肩上的擔子一下子就重了,又正好趕上春節,問題沒調查清之前,省里不會很快安排新書記來,這段時間你會很忙,內外交困。」


  江帆說:「是啊,我在香港接到省委的電話后,會都沒參加完,就匆匆忙忙趕了回來,說真的,這幾天腦袋都是蒙的,亂七八糟的事一下子就都冒了出來,疲於應付。」


  陸原說:「這也正常。」


  江帆聽陸原這麼說,就問道:「你那裡最近是不是反映閬諸的問題很多?」


  陸原想了想說道:「事實上是一直就沒斷過,尤其是關於佘文秀的,許多老幹部反映了他不少的問題,我只是沒跟你說過罷了,另外,反映殷家實的也不少。」


  「嗯。」江帆點點頭,說道:「反映我的肯定也不少吧?」


  陸原笑了,說:「有是有,但都是不實之詞,主要是拆除違章建築的初期,反映你敢拆窮人的不敢拆富人的,但隨著這項工作的開展,富人區的違建你也拆了,這種說法也就不攻自破了。」


  江帆說:「我料到了,有人甚至反映到了廖書記那兒,據說廖書記知道後跟袁省長說了這麼一句話,沒想到江帆這個書生,還有兩下子,敢於碰硬!」


  「哈哈。」陸原笑了,說道:「壞事變好事了。」


  江帆又說:「不過我真不希望目前的閬諸再出什麼幺蛾子了,經不住折騰了。」


  陸原說:「據我們觀察,這屆省委領導是下定決心要徹查一批**案子,要辦一批人,就拿我傷好後上班以來,就幾乎沒怎麼閑著,三天兩頭出去辦案。」


  江帆點點頭,說:「不打擊不行了,私話講,不施威不足樹威,公話講,不這樣嚴格治理真的是不像樣子,我聽說有的地方把老百姓的土地賣了蓋自己的辦公大樓,超標坐好車,大興土木工程,建寺廟,蓋地標性建築,老百姓告狀不斷。」


  「是啊,亢州一直都沒消停。」陸原說道。


  提到亢州,丁一下意識地看向了江帆。江帆沒有任何錶情,他說:「是啊,亢州這樣做早晚也會出事,現在老百姓的工作,哪能那麼強硬,強硬的工作只有一個結果,就像老子晚年張開嘴,問弟子他的嘴裡有什麼一樣,弟子們感覺茫然,老子指著自己的嘴說道:滿齒不在,舌頭猶存。道理一樣,做老百姓的工作,什麼事都不能硬來,必要的行政干預要有,但要有區別,你拿老百姓的地,就等於在奪他的飯碗,你把他的飯碗多走了,再不給他吃飯的錢,或者給的不夠,他當然要要誓死保衛了。現在的基層工作真的不同於從前了,甚至不同於五年前,簡單、粗暴、強硬的結果就是雙方都好不到哪兒去。」


  陸原點點頭,試探著說:「是啊,你不希望閬諸出幺蛾子也對,就是出什麼幺蛾子也跟你關係也不大吧?都是過去那些懸而未決的事情,那個時候你還沒來。」


  江帆說:「那我也不希望再出事啊,現在畢竟是我主持全面工作,今天叫走一個問話,明天叫走一個問話,人心惶惶,誰也不知道到底能牽出多少人,小道消息亂飛,又趕在年底,誰還有心思干工作啊。」


  陸原說:「其實,有些沉痾該出毒也要出毒,這樣也有利於凈化政治生態環境。」


  江帆說:「話是這麼說,道理也是這個道理,我也是這麼希望的,但是每當官場出現動蕩的時候,總會讓一些人看到機會,總會有一些人落井下石,有的沒有的都出來了,就怕好多問題糾纏不休,而且政府工作報告里已經明確,今天是國企改制年。」


  陸原看著江帆,說道:「這也是許多人反應的問題,不過都是一些陳舊的問題。」


  「有具體的嗎?」


  「有。有些具體問題都反饋給了你們。」


  江帆點點頭,說道:「知道一些。國企改制,國有資產流失應該是許多下崗職工反應最多的的問題。」


  陸原說:「也有一些小問題,比如一些老軍轉幹部聯名反映佔了他們的干休所,市裡一直應著給他們再建一個活動中心,直到現在他們都沒有活動的地方。」


  江帆說:「是的,我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其實在今年的政府工作規劃中,已經列入其中了,看來,要找機會跟老幹部們解釋清這個問題了。」


  當年,聶文東將干休所作為連帶項目賣給了一個開發商,那裡的老革命們儘管每家每戶都得到了相應的補償,從平房搬進了樓房,但是老革命公開活動的地方沒有了,原來這個干休所不光是老革命們生活娛樂的地方,還是全市老幹部活動的中心,另外還有兩個社團組織在那裡辦公,後來,老幹部和這些老革命們聯合起來告狀,市裡曾經做過安撫工作,答應解決這個問題。


  但佘文秀似乎對這個問題並不是那麼熱衷,他似乎總認為火候不到,江帆開始搞不明白要等什麼「火候」,但是今年初他將這個工作納入了政府要辦的大事要事之中,佘文秀也沒反對。通過這一年和佘文秀的合作,江帆感覺出佘文秀在一些問題上過於謹小慎微,以前不解決,是聶文東的問題,,但今年再不解決這件事,就是他江帆懶政了。


  陸原又說:「現在這些反映問題的人也都學精了,到處發,尤其是反應一些領導人的問題,到我那裡就是捎帶手的事了,他們都直接送到反貪局、各個省領導、各個部門,甚至還有的塞進領導的門縫裡的。」


  江帆點點頭,說道:「希望以後有事及時溝通,也可以有針對性地提醒我。」


  陸原說:「放心,我會的。」


  江帆嘆了一口氣,說道:「不知為什麼,這一年來,我始終有種預感,總感覺閬諸會出事,會出事,果真出了事,還是大事。就拿這幾天來說吧,什麼都沒幹,光應付這事了,應付各種各樣的調查,說真的,今天晚上才算稍稍緩口氣。」


  這時,杜蕾插話說道:「你那麼忙就別接小一回去了,讓她就住在這兒吧,年三十你再接她回去……」


  還沒等江帆說話,陸原就說道:「回去吧,回去后她最起碼能幹點簡單的家務,即便沒有家務可干,還能給你放放熱水什麼的,還是回去方便,你們可以互相照顧。」


  江帆點點頭,他來的目的也是想接丁一回家的,他就說道:「那好吧,時間不早了,我還真是累了,你們也早點休息。」


  就這樣,丁一跟江帆回到了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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