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她不辭而別
第263章 她不辭而別
爸爸看著她說:「找到工作后還回來嗎?」
夏霽菡說:「如果時間緊的話就不回來了,時間寬鬆的話就回來,到時看情況而定。」
「幹嘛這麼急,反正也辭職了,在家再多休息幾天不行嗎?」
夏霽菡搖搖頭,不行了。她最晚後天要走。因為下午他打來電話,說是後天要來江蘇接她,她說幹嘛這麼急,他說:「不能不急,你哭的我心都碎了,好幾天都還沒長到一塊去哪,就等著她給往一起拼接哪。」她笑了。是啊,她的心在兩個多月之前就碎了,但是她卻不能夠找他拼接。她必須趕在他到來之前離開。她沒有理由阻擋他來的腳步,無論她以什麼理由消失,他都會在第一時間找到家裡來的,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迴避,永遠的迴避。
爸爸看著女兒神情有些沉迷,總感到女兒辭職回家一定有原因,就說道:「菡菡,你回來這幾天我還沒聽你彈過琴呢,來,給爸爸彈一曲,看你忘了多少了?」
爸爸說的對,她每次從鋼琴旁過的時候,都是摸摸而已,沒有彈的慾望,儘管從小就跟爸爸練琴,但是鋼琴留給她最深刻的記憶還是因為關昊。她怕自己陷入回憶影響情緒,影響她的寶寶。她要逐漸適應沒有關昊的日子,畢竟,她有了寶寶,還有這麼牽挂她的父母,生活還要繼續。想到這裡,她調皮的一笑,說道:「沒有爸爸的指示,我哪敢摸你那寶貝鋼琴呀?」
爸爸笑了,說道:「呵呵,什麼時候變的這麼伶牙俐齒了。來吧,現在就給爸爸彈一曲。」說著,爸爸來到鋼琴邊,揭下琴布,掀起琴蓋,習慣的在鍵盤上輕柔的一撫,立刻蹦出了幾個清脆的音符。
夏霽菡被爸爸的動作鼓舞著,她坐在了鋼琴前,抬起雙手,閉著眼,深吸了一口氣,突然,十指同時落下,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擊打著鍵盤,剛勁沉重的樂曲,如命運敲門般叩擊著人的心靈。
爸爸從女兒出手的動作中看出了她深藏的悲憤和壓抑,也感到了她巨大的無奈和痛苦,貝多芬的這首《命運》,給他感觸最多的不是抗爭而是順應,是不屈服的順應,他相信女兒也跟他有相同的感受。同時他也發現了女兒手法的嫻熟和準確,由此可以斷定最少半年的時間女兒在經常練琴。
當音樂進入相對抒情和平緩的時候,爸爸發現了從女兒微閉的眼裡拋灑下來的滴滴淚珠,他有了隱隱的擔憂。
因為他太了解自己的女兒了,他知道自己這樣一個與世無爭、心地純凈的女兒,肯定不太適應眼下物慾橫飛的社會,那麼她在面臨抉擇的時候無疑會選擇委屈,就拿她這次不明不白的辭職回家這事來說,就有很多的蹊蹺。
儘管他早就希望女兒辭職回來,但她沒徵求父母意見的情況下辭職回來,應該不算正常。
他決定跟女兒好好談談,他相信她的小仙女會把所有的不快向他吐露的,從小到大她都會向爸爸媽媽袒露心事,希望這次也是這樣。
當一曲彈完的時候,夏霽菡緩緩的收回手,含著淚光看著爸爸,勉強咧嘴一笑,爸爸走過來,拍著她的肩膀,說道:「菡菡,別彈了,這架老琴經不住你這樣的敲打,來,跟爸爸到書房來,看看爸爸最近畫的蘭花……」
夏霽菡知道看蘭花是假,摸情況是真,就笑著說:「爸爸,我還想彈,明天你們上班走了,我再獨自欣賞您的蘭花好嗎?」她下意識的摸摸肚子,剛才動作太猛,不會嚇著寶寶吧?
爸爸看出了女兒的顧慮,就說道:「好,你繼續彈,我去備課。」爸爸儘管擔心女兒,但是女兒不和自己談,他也沒辦法,只是這種擔憂只過了一天就被證實了。
03誰逼走了她
其實,關昊在夏霽菡走的這幾天中,他也是寢食不安,心神不寧。
除去繼續做好污染事故善後的諸多事宜外,總感覺心裡好像有什麼事懸著,想放也放不下。一想到她在火車上撕心裂肺的呼喊,他的心就跟有百爪在抓他一樣難受。
他不是沒有出息的人,不是離不開老婆的人,可就是不停的想她、想她,這種想不像以前戀愛時的那種想,是一種揪著心的想,就像在美國、在德國時的那樣想。結果想了兩次,兩次都出事了。
難道,這次也會有什麼事要發生嗎?於是,這幾天的電話就打的非常的勤了,他不再分場合分地點,只要想起就跟她聯繫,方便的時候打電話,不方便的時候發信息。
還好,她總是以最快的速度接聽他的電話,以最快的速度回他的簡訊,這讓他多少可以放心一些。但是那種揪心的感覺就是無法消失,無論他以什麼方式都排遣不掉。
所以,他根本就等不了一周了,提前兩天就去接她了,當飛機在上海虹橋機場落地后,張振早就帶著一輛奧迪在等他。打過招呼之後,關昊給了張振一個紙盒,說道:「這個給你。」
張振一看是一支野山參,說道:「這麼貴重的東西你還是去討好老丈人吧。」
關昊說道:「當然,送他的那隻比你這個更好。」
張振說:「哈哈,真捨得下本錢啊。我跟你去吧,順便看一眼我的病人。」
「不敢勞您大駕了,把車借過我就行了。」
「哈哈。」張振笑著把鑰匙遞給了他。
開著張振的奧迪,關昊馳騁在去無錫方向的高速路上,天有些陰沉,雲層很低。他騰出了手,給夏霽菡撥了電話,裡面卻傳來關機的聲音。
他想起頭上飛機時她說的「我手機快沒電了,你就按照我說的路線走,就能到家了。然後到了鎮上后,你就打聽夏老師、敏老師誰都知道。」
關昊到了無錫后,按照夏霽菡的指示,很快就找到了她家所在的小鎮,果然一打聽夏老師、敏老師都認識,在一個熱心大叔騎自行車的引導下,他來到了她的家門口,把車停在了荷塘邊上,拎著大包小包的禮物走進了院。
一眼就看見了院子中的那架紫藤,他一看家門上著鎖,很奇怪,她去哪裡了,為什麼不家等他。打電話,仍然關機。
他有些不高興了,把一堆禮物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坐在紫藤旁邊,看著眼前的荷塘,想著她說的爸爸給她起名字的事,感覺這個地方真是鍾靈毓秀。
這時,一個五十歲左右、衣著乾淨簡樸的女人急急的走了進來,他一咽就判斷出這是夏霽菡的母親,因為在醫院時他沒有見過她的媽媽。他趕忙站起,說道:「您好,我是關昊。」
夏媽媽愣住了,說道:「關昊?」打量著眼前這個器宇不凡、英俊瀟洒的人,夏媽媽有些狐疑。
「是的。」關昊也納悶的看著她,難道萏萏沒有跟家裡說嗎?於是補充道:「我是您女兒的……」
「哦——」媽媽恍然大悟,說道:「是介紹她爸爸住院的那個朋友?」她後來聽老伴兒說過菡菡是托一個高個的朋友找到的這家醫院。
聽夏媽媽的口氣,她的確不知道關昊是誰,那麼就是說夏霽菡根本就還沒和家裡說,而且還躲出去了。是不是不好意思說,等他來了再一起跟家裡說,但是她人哪?
「快請進?」夏媽媽趕忙給他撩起帘子,把他讓了進去。
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家那架老鋼琴,被一塊洗的乾乾淨淨的針織鏤花布蓋住。屋子裡的擺設都很老式,很簡樸,但卻乾淨整齊,能夠反映出主人的生活品味和生活態度。
還沒等他問,夏媽媽就說:「菡菡老早就走了,她走時告訴我們說可能會有個姓關的朋友來找她,沒想到你這麼快就來了。」
姓關的,還是她朋友?「她去那裡了?」關昊凌起眉頭,問道。
「她沒說確切去哪兒,她就說去無錫、江陰和張家港電視台碰碰運氣,等找到工作再給家裡來電話。」媽媽說著給他沏好一杯水。
關昊的頭皮有些發麻,眼睛有些發黑,連日來的不祥預感似乎被證實了。
其實,這種感覺在他剛進院的時候就有了,但是他說不明白。他稍微平靜一下說道:「伯母,她跟您說起我們的事了嗎?」
「你們的事?她什麼都沒說呀?」夏媽媽看了一眼關昊送來的一大堆價值不菲的禮物,也感覺到了有什麼不對。
「伯母,我是來認親的,我們說好五一結婚的。」他不能有任何的隱瞞。
夏媽媽愣住了,她預感到了什麼,就說:「你別急,喝口水,我把他爸爸叫回來。」媽媽這樣勸著他,可是感覺自己撥號的手明顯有些顫抖。給夏爸爸打完電話后,媽媽說:「她走時留下一封信,說是有姓關的找她就把這封信給他,應該就是你吧。」
關昊點點頭,心臟騰騰亂跳。
夏媽媽從裡面的小書房裡拿出一個大信封,關昊亟不可待的打開,發現裡面還有一個小信封,是寫給爸爸和媽媽的。關昊把小信封給了夏媽媽,自己急忙展開了信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