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夜話
“站在這裏幹什麽？”齊厲慎在她身後涼涼的問。
洛瑜安身子一顫，一副受驚的模樣，眼底有抹懼意，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齊厲慎瞥了一眼，打開門進去後見她還站在外麵，他不悅的皺眉，“需要我請你進來？”
“不用……”洛瑜安訕訕的道，她慢慢走進去，伸手把門關上。
齊厲慎表現的很平靜，好像他們今天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他像往常一樣徑直走到衣櫃前，從裏麵拿出換洗衣物，等抬頭的時候，看到洛瑜安已經來到他麵前。
她抬起一張素淨的臉蛋，臉上有著緊張的神色，臉色略白。
麵對他，就讓她這麽煎熬？
目光慢慢下移，他看到她細嫩的脖頸處有一圈觸目驚心的紅，看著實在有些駭人。
她的皮膚一向敏感，以前與她歡愛時，無論動作輕與重第二天總會有一身的痕跡，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對她家暴了。
但齊厲慎看到她脖頸處的痕跡時，心還是重重的抽了一下。
他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這種陌生的感覺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但他表麵上卻是異常的平靜，還帶一絲不耐煩。
“有事快說，我時間一向有限。”
“齊厲慎，我們談一下。”
“談？”齊厲慎嗤笑一聲，“你覺得你我之間有什麽可談？”
“就耽誤你幾分鍾的時間。”洛瑜安微微皺眉，未了，她又加一句，“好嗎？”
“不好。”齊厲慎冷漠的拒絕。
忍著，洛瑜安在心中這麽告訴自己。
“我知道你們齊家隻是想要孩子。”洛瑜安直接就說出來，也不管他願不願意聽，
“而我，既然已經答應了，也就無所謂尊嚴，我有這個自知之明，不用你總是提醒我。”
“我生完孩子就會走，你可以從現在開始就把我當成空氣，眼不見為淨，到時候我也會走的很幹淨，不拿走你們齊家任何一個東西，更不會再出現在你麵前。”
她說的很誠懇也很真實，齊厲慎看不出有任何演戲的成分。
這座城市裏有無數的女人想攀上齊家的門檻，可眼前這個女人卻對此不屑一顧。
“為什麽想要離開？”齊厲慎冷冷的問。
如果真有這麽清高，當初就不會答應當代孕，如今卻來裝聖女，這是欲擒故縱麽？
洛瑜安很認真的回答他的問題，“因為這不是我喜歡的生活，生活在這種環境中我整天都感覺窒息，多待一刻我都瘋掉！”
“因為我？”齊厲慎又問。
洛瑜安愣了愣，沒有直接承認：“不是，因為很多事。”
“嗬……”齊厲慎聽到她的話，低聲笑了，笑容帶著嘲諷，“恐怕要令你失望了，我不能把你當空氣，你也得繼續享受這種窒息。因為你跟我，要結婚了。”
“結婚？”洛瑜安感覺自己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而且是騙傻子的那種笑話，瞬間就猜到了背後可能的原因，“是做戲吧？”
“嗯。”齊厲慎麵無表情地哼了一聲。
“可是你之前不是和莫柔兒有婚約嗎？即便是做戲，也會對她造成傷害的吧？”洛瑜安問道，“你不在乎這件事對她的影響麽？”
“她會理解的。”齊厲慎沉聲說道。
“但願吧。”洛瑜安唇邊勾起了一絲冷笑。
有時候，她真的是不理解齊厲慎，明明知道莫柔兒是怎麽樣的一個女人，卻還是心甘情願對她充滿各種幻想，簡直就是自欺欺人。
兩個人睡下之後，齊厲慎伸手摟住了洛瑜安的腰，手掌輕輕地撫著她的小腹。
洛瑜安忍了半天，終究還是問了出來：“齊厲慎，你是不是從來沒有談過戀愛？”
“嗯。”身後，齊厲慎悶悶地哼道。
洛瑜安又問：“為什麽不談？從小到大追你的人應該能夠排成一個長城那麽長吧？”
“沒有為什麽，就是不想談。”齊厲慎的回答有些煩躁，帶著些霸道。
兩個人各懷心事，有史以來第一次安安靜靜、互不幹擾地睡了一晚。
“關於婚禮，你有什麽要求？”第二天早飯的時候，齊厲慎突然問洛瑜安。
破天荒的，他們竟好似相連多年的情侶一樣，在商談自己的婚事。
洛瑜安知道這不過是錯覺而已，對於齊家，自己到底是個什麽身份，她比誰都清楚。
“額，一定要舉辦婚禮嗎？”
“當然，隻有舉辦婚禮，才能向社會各界證明我和你的關係，從而證明我和你肚子裏的孩子的關係。”齊厲慎有史以來第一次這麽耐心地解釋一件事情。
洛瑜安心裏已經是波瀾起伏，不知道為什麽，即便是假結婚，她也感覺有些期待，期待之中又多了一絲羞恥。
“聽上去像數學題一樣複雜，我覺得……真的有這個必要麽？”
齊厲慎挑眉看她：“你好像很不願意？”
聞著空氣裏齊厲慎發出的憤怒信號，洛瑜安趕緊搖頭：“沒有，沒有，你決定就好。”
她不過是配合齊家搞這一出戲而已，雖然要演新娘這一角色，可實際上也隻是個光鮮亮麗的配角，所以她實在覺得自己沒什麽發言權。
齊厲慎盯著她，眼睛裏仍舊沒有絲毫升溫的跡象：“一切可以按照你的意願來安排。”
洛瑜安低著頭，轉了轉眼珠，他的意願？
有沒有搞錯，這麽多大的事情，有關齊家臉麵的事情，他竟然要遵從她的意願？這真的是從他嘴裏說出來的話嗎？
洛瑜安越想越覺不明白，愣愣地看著齊厲慎，齊厲慎稍顯不悅：“怎麽，你不說話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洛瑜安臉頰緋紅，吞吞吐吐地說。
“那吃完飯你先休息一會兒，等負責婚禮策劃的人來了，我叫你。”見她沒有異議，齊厲慎便立刻做了稍後的安排。
洛瑜安沒有說話，她此刻的心情格外複雜。
從前自己戀愛的時候，她就憧憬過自己的婚禮，可是後來遭到背叛以後，再加上被齊厲慎強行奪去了除夜，她已經對男人和愛情明明已經失去了信心。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對於眼下這場假婚禮，她卻又有了一絲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