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牽手
登峰大廈集商業辦公飲食娛樂一體, 幾人坐電梯下樓, 楊椹帶她們去了一家她常吃的水煮魚店。
為了陸菀廷, 她特地點了特辣。
服務員拿著點單器站在她們身邊，向楊椹確認, 「你這次真的要吃特辣？」楊椹經常在她們家吃飯, 平時的口味都是微辣，怎麼今天突然要特辣了？
陸菀廷一句話聽出了楊椹是故意點特辣的。
楊椹瞥了眼斜對面坐在祁清身邊的某人, 心裡冷笑，「對, 要特辣, 越辣越好, 對了，其他菜也要辣。」
她那點小心思別人不知道, 祁清認識她二十多年了，對她一清二楚, 陸菀廷不喜歡辣, 楊椹這麼做, 就是為了讓陸菀廷難堪。
見楊椹合上菜單還給服務員，祁清留住服務員說：「等等，不好意思，剛剛點的這些菜, 水煮魚改成微辣, 其他都不放辣, 謝謝。」
「祁清！」楊椹不高興了。
祁清微微一笑, 「我吃不了太辣的東西。」給楊椹留住了面子，轉頭對服務員說：「按我剛剛說的做，謝謝。」
服務員看了眼楊椹，楊椹沒有反對，服務員笑著點頭，「好的。」
菜很快上來，陸菀廷沒有動筷，她倒了杯水，安靜地坐在旁邊看著祁清吃東西，聽著她們聊天，目光柔和，不動聲色。
楊椹瞟了陸菀廷一眼，陸菀廷坐的端正筆挺，氣質卓然，沒有半點吃飯的樣子，「菜都不辣，陸總不吃嗎？」
「我吃過了。」陸菀廷淡然地回答。
吃過了……
吃過了還和她們一起來，這是成心讓自己不舒服是吧！
壓下去的敵意一瞬間涌了上來，楊椹抬手撥了下頭髮，把耳邊的一絡頭髮撥到耳後，看了看低著頭小心翼翼地吃魚肉的祁清，把手裡筷子換成茶盞，喝了口茶水潤潤嗓子。
「一直聽說陸總很忙，怎麼今天看來，陸總一點都不忙，竟然有空過來陪別人吃飯？」
楊椹話裡有話，陸菀廷不會聽不出來，祁清抬眸看了眼準備欺負陸菀廷的楊椹，感覺這頓飯應該結束了。
「祁清是我夫人，你是她發小，誰是別人？」陸菀廷不疾不徐地回答，微笑地看著楊椹，一句話回得楊椹啞口無言。
祁清正準備開口，聽到陸菀廷的話，心裡一暖，低下頭繼續默默地吃魚。
在短暫的沉默后，楊椹再次開口，這一回，她笑得十分明媚，「是啊，我是她手牽著手一起長大的發小，的確不是外人。」
手牽著手幾個字刺激到了陸菀廷，水杯里泛起一圈一圈漣漪，陸菀廷握著茶杯的手不斷用力，如果不是杯子質量好，已經被陸菀廷捏成了碎片。
陸菀廷放下茶杯，她坐在祁清的左邊，一伸手就能牽住祁清空閑的左手，陸菀廷拉住祁清的手，「這樣牽嗎？」
掌心的溫度滾燙，在發小面前和最愛的人牽手，那種刺激的感覺，讓心跳撲通撲通像坐跳樓機，一下子升到最高空，然後又瞬間下落，壓迫感失重感接踵而來。
楊椹愣了一下，陸菀廷不是不喜歡祁清嗎？
她轉過目光去看祁清，祁清倒是鎮定，一隻手和陸菀廷牽著，另一隻手還能拿著筷子夾菜，完全看不出來，祁清暗戀了陸菀廷八年。
楊椹重新拿起筷子，決定不和陸菀廷說話了，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只是給陸菀廷親近祁清借口。
再說下去，說不定陸菀廷會在她面前親一下祁清。
牽住了祁清的手，陸菀廷就不再放開，她側頭看著祁清，看著她像只小貓似的，一點一點把碗里的魚肉吃完。
見兩人就快吃好，陸菀廷借著上洗手間去收銀台結賬。
她一走，楊椹立即鬆了一口氣，祁清聽到她的喘氣聲，忍不住笑了起來，楊椹白了她一眼，「我這樣被陸菀廷欺負，你都不吭一聲，我還是不是你最親愛的發小了？」
祁清擦了擦手，「明明是你先欺負她的，你一口一口喊她陸總，也不想想，她一個總裁，怎麼可能被你三言兩語氣到。」
「那你這個總裁怎麼這麼容易被我欺負？」
「你喊我祁總試試？」祁清往收銀台方向看了一眼，陸菀廷結了賬往回走。
楊椹嘆了口氣，「女大不中留啊。」一副老氣橫秋的姿態，看到陸菀廷回來，拎起包站起來對祁清說：「你送我回家把，我下午不上班了。」
這下陸菀廷沒借口再跟著她們了吧？
出於尊重，祁清還是問了問陸菀廷的意思，「我送阿椹回家，可以嗎？」
「當然可以。」陸菀廷順勢報上自己下午的行程安排，「吃飯的時候秘書給我發了消息，下午三點加峰集團的人要過來。」陸菀廷看了下時間，「現在已經兩點了，我該回公司了。」
不知道她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祁清聽到陸菀廷要見加峰集團的人，立馬想到了那個傳得沸沸揚揚要和陸菀廷結婚的靳副總，就算現在已經結婚了，她還是不放心陸菀廷和靳封見面。
看著陸菀廷走進往下的電梯，祁清不想送楊椹回家了，她想和陸菀廷一起去公司。
陸菀廷走進電梯後轉過身，對祁清溫柔的笑，「晚上見。」
祁清的步子停在了門口，她現在和陸菀廷同居，每天晚上都睡在一起，還怕靳封和她搶人？
不會有這種機會的！
「晚上回家吃飯嗎？」明著暗著告訴陸菀廷，能回家吃飯就回家吃飯。
「不了，晚上要和加峰集團的人一起吃飯。」陸菀廷按下關門鍵，往後退了一步，電梯很快關上了門。
陸菀廷走後，祁清和楊椹一起回辦公室，一路上，祁清都心不在焉的，她的心已經跟著陸菀廷一起走了。
楊椹兩隻手拎著東西，看祁清失魂落魄的樣子，拿手肘碰了碰她，「你要想和陸菀廷一起走，就和她一起走唄，我不攔著你。」
這話一聽就是反話。
「你還沒把我從黑名單里放出來，我哪裡敢走。」祁清打開後備箱，接過楊椹手裡的東西一一放進去。
太陽正盛，楊椹站在旁邊等她，沒有先坐上車，似開玩笑又似說認真的，對祁清說：「你把那條朋友圈刪了，我就把你從黑名單里放出來。」
祁清合上車門，眼神認真嚴肅地看著楊椹，楊椹擺了擺手，「我就開玩笑，這就把你放出來。」
上了車，安全帶都沒系，楊椹先把祁清從黑名單里移出來，「好了，放出來了。」說著給祁清發了一條消息，表示自己沒有說假。
車空間封閉狹小，是個聊天的好地方。
祁清打開車上的空調，轉頭看著楊椹，很認真地問她：「阿椹，我們還是朋友嗎？」
楊椹收起笑，點了點頭。
現在這種情況，她除了和祁清做朋友，還能做什麼？總不能死乞白賴地做她的小三吧？
可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就好像自己珍藏了二十幾年的好酒，突然被別人給拿走了。
祁清笑著拍了拍楊椹的肩膀，「咱們會是一輩子的朋友的。」
「那你和陸菀廷呢？能當一輩子的妻妻嗎？」楊椹偷偷想了下祁清和陸菀廷離婚的可能性，祁清是不可能和陸菀廷離婚的，陸菀廷那邊，根據今天的接觸，陸菀廷對祁清好像不是祁清說的那樣，不喜歡她。
她能感覺到陸菀廷對祁清的佔有慾，就是不知道這佔有慾是出於喜歡，還是出於結婚後的理所當然。
「能，我正在努力地讓她喜歡上我。」祁清收回手，拉下安全帶系好，「總有一天，她會喜歡上我，愛我愛得無法自拔。」
「你還真有自信。」聽祁清說喜歡陸菀廷聽了這麼多年，傷口磨出老繭，現在再次聽到，楊椹心悶悶地又疼了起來。
「話說回來，你都是怎麼努力的？」祁清只會暗戀，哪裡會追人，不然也不會這麼多年了才和陸菀廷有個結果，這果還是意外結出來的。
說到這個，祁清要好好問問楊椹了，「你都是怎麼追女孩子的，我看你換了一個又一個女朋友，好像很容易的樣子。」
楊椹扶額，她哪裡會追什麼女孩子，和她一起吃飯的那些，不是客戶，就是追求她的人，說到底，一個女朋友都沒有，都是假的，是她騙祁清的。
楊椹含糊回答：「都是別人追我，不是我追別人。」
「……」是這樣嗎？祁清不太相信。
陸菀廷回到公司，馬上投入到了工作中，傅秘書拿了文件過來，告訴她靳副總過來的目的。
產業鏈項目是個長期項目，加峰集團那邊由靳封負責整個項目的跟進，這意味著靳封隨時能來陸氏集團。
陸菀廷翻了翻文件，對傅秘書說：「你讓沈副總過來。」
「好的，陸總。」
傅秘書離開她的辦公室，蘇助理還在她身邊站著，陸菀廷合上文件，打開電腦文件夾，翻出一份資料，頭也不轉地吩咐蘇助理，「小蘇，你去找周總監，讓他把最新的項目投資情況整理出來給我。」
「下班之前嗎？」蘇助理問。
陸菀廷抬了下頭，「下班之前，越快越好。」
「好的。」蘇助理也離開了辦公室。
距離三點只剩下半個小時不到的時間，陸菀廷並不著急，所有的資料，流程的每一步，她心裡都有底，這會兒看加峰集團發過來的新資料，一目十行很快看完了。
看完了她覺得疑惑，靳封現在過來察看車間的目的是什麼？機械智能化升級還沒開始，現在的車間情況和以前沒有區別，加峰集團的人都已經看過了。
正思索著，手機屏幕亮了起來，祁清發消息告訴她，她已經把楊椹送回家了。
陸菀廷拿起手機解鎖屏幕，發現除了祁清發來的消息，還有何芷發過來的消息，在她看資料的時候發過來的。
看了何芷的消息，陸菀廷皺起了眉，給她回復：我知道了，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