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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第203章 皇上,臣在十七

  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愛你們,筆芯~  曹府一夜素縞, 聞訊而來的朝中官員和文人一早在曹府正門前堵的水泄不通,連皇帝都命貼身宮人來了,似全京城都因他的逝去而陷入悲愁中。


  曹志奎四年前不再庇佑南瓊酒館, 當時還鬧出不小的亂子,但不管那群文人如何吵鬧他都在府中閉門不出, 只說要頤養天年。


  白岐只和曹帝師見過兩面, 一回是他離開南瓊酒館后遞來帖子相邀, 兩人一起討論南丘國情天下局勢,白岐絲毫不瞞一統天下的壯志。


  第二回是白岐下了放棄峽城的命令,當時朝中上下一片反對聲,寧王黨更是藉機控訴他誤國,若非曹帝師及時現身支持, 只怕白岐要學原身開殺戒鎮壓了。


  曹府,白岐一身素白長袍, 肩披銀色狐裘,幾乎和屋外的雪天融成一體, 靈堂上哭聲一片, 唯獨他直挺挺的站著面上不露悲喜。


  曹志奎活了一百又六年,於白岐而言雖不比自己年齡的一個零頭,但在凡人中已是長壽, 萬物有始有末結束亦是開始, 他不懂有何哀悲。


  白岐上過香以示尊敬哀思后, 曹帝師曾孫拿來一封信遞給他,「王爺,此信是曾祖給您的。」


  白岐接信,信封一片空白,打開后信箋上面只有短短一句話,『老夫無緣親見王爺一統之日了。』


  「……」白岐怔住,他未料到曹志奎的遺憾竟是這個?

  白岐捏著信思緒萬千,馬車一路晃晃蕩盪的回到王府,車夫在車外等了半天不見動靜於是出聲問了一句,白岐這才斂了思緒下車。


  早早候在府門口的管家見他回來立即迎上,同時命令下人「立即傳膳。」


  「本王在曹府喝了盅茶吃了塊酥餅暫時不餓。」白岐開口阻止道。


  靠近白岐后管家聞見一股香燭味道,於是又問,「王爺可要沐浴?」


  白岐抬手嗅了嗅袖袍上的味道,也聞見了在曹府中粘上的氣味,「去罷。」


  白岐沐浴時不喜人侍候,下人們備齊沐浴所需的東西后就相繼退出浴室,白岐徑自脫衣下水,懶洋洋的靠著浴池沿長長舒了一口氣。


  「情緒不高,因為曹志奎?」771趴在白岐的袍子上問。


  自從融合了雪斑白琥玉中的碎片,有了充足的能源后,771的精神看起來好多了,至少不再像開始時隨時休眠確保自己不會死機。


  「凡人的生死於神而言和香燭一樣,燃盡也就死了,我若因此而哀傷豈不早瘋了?」白岐語氣平常的說。


  771身上閃了下光不再言語,白岐輕拍下它問,「可是想回去了?」


  「慢慢來,不急。」771說。


  白岐眼中有笑意閃過,「多則十年,少則五年。」


  「十年內完成一統的目標,你未免有點太自大了。」771照常打擊他。


  「賭一把?」白岐躍躍欲試。


  「……」771默了許久,最後認慫遁了,「拒絕。」從四年血淋淋的教訓中它得到一個真相,白岐的賭運無可匹敵。


  浴室屏風后,黑衣面具青年望著霧氣中男人削瘦的背,眼中情緒交織著一片複雜,四年未見他可有變化?待他……可還如從前?


  四年中,他的官路走的一帆風順,他知道其中定有他的相助。他幫他,他感恩,可霍府一門的慘烈,讓他又恨及了他。


  四年前軍中一晚,夢中兩人纏綿,醒后憶起夢中人的臉讓他又羞又臊又憤。白岐是男人,且又是自己的仇敵,自己怎能……


  四年的避而不見,甚至刻意用苦累傷痛去忘卻他的存在,可情感的種子已埋下,四年時間不但未枯萎反而瘋長成一片荊棘,他越掙扎便越是傷痕纍纍。


  他毀了他的家,害的他小妹痴傻,害的他……他恨他,卻又不忍再取他性命。


  「白將軍青天白日潛入王府可是來自薦枕席的?」清冷的男聲驀地響起驚的霍淵神情陡然一凜。


  霍淵回神,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走出屏風,來到池前跪蹲下,一隻手撫在了白岐.裸.露的肩上。


  霍淵觸電般縮回手,白岐撩起長袖讓出身側一塊位置,眼神薄涼的盯著他,「若將軍有意,本王不介意與將軍共赴巫山雲雨。」


  霍淵眼中劃過羞惱,「若今日潛入你府邸的是別的男人,王爺也似這般寬衣解帶相迎嗎?」


  白岐嗤了聲,眼睛睨著他譏誚,「天下間有膽子偷窺本王沐浴的怕也只有你霍淵一人吧?便宜你了。」


  他還和從前一樣,彷彿自己依舊只是他榻下的一個男寵,一切都未變,但是正因白岐的隨意和不在意讓霍淵既氣惱又不甘。


  在霍淵走神時,一隻手抓住他的衣襟一把將他帶入水中,面具從臉上滑落掉在水面上,濺起一朵水花。歷史重演,只是這回他不會再像四年前那樣驚慌失措的任由他戲弄。


  霍淵從水底翻起,一手鉗住他的手,一手錮住他的腰把他壓回玉石池壁上,一如當年他對自己做的一樣。


  「長本事了?」白岐譏諷一笑,抬腿狠狠撞向他的腹部,在他卸力的一瞬捏住他的下巴,「既然你來做偷香竊玉的賊,不如本王如你一回願?」


  溫香軟玉懷中抱,可霍淵此時卻蹙起了眉,如今的白岐瘦的像一根草般,彷彿連一點風都受不住,這四年是出了什麼事嗎?

  霍淵的蹙眉看在白岐眼中,就像書中講的惡霸強上小娘子一樣,頓時讓他抽了抽嘴角無趣的撒開了魔爪。


  「何時回來的?白岐問。


  「昨日剛入京。」霍淵回答。


  「回京作甚?」


  「……」想回來見他一眼,徹底絕了最後一點念想,可是在見了后非但未斬斷情思反而魔怔更甚。


  「見一見小妹。」霍淵說。


  「白眼狼。」白岐抬腿踹他一腳,筆直的大長腿晃的霍淵眼前一陣發暈。


  霍淵狼狽的扭開臉壓□□內的躁動,啞著聲音岔開話題,「你封我為將就不怕引狼入室讓南丘亡國?」


  「白將軍忠心天地可鑒,有你在豈會讓南丘亡國?」


  霍淵目光死死盯著白岐想在他臉上看出點什麼,可白岐的表情一直淡淡的,平靜的讓人覺得無情。


  「呵!」霍淵冷笑,「臣震的住邊境,卻震不住朝內奸佞。」


  「本王只需你震住邊境即可,朝中有我。」一句簡單的『有我』,卻如一塊烙鐵般燙在了霍淵的心口。


  白岐離開浴池走到衣架前,隨手扯了件袍子披在肩上,轉身望向正『如狼似虎』盯著自己的霍淵,「瑩禾現在住在芙雅園,你應認得路。」


  頓了下後跟著又補充一句,「留下過完年再走吧。」


  「……是。」


  芙雅園,霍瑩禾拿著一枝梅花滿園跑動著,肉嘟嘟的臉蛋紅通通的,下人追在後面不斷叫著讓她慢點,畫面讓看的人不禁莞爾一笑。


  當初瘦瘦小小的霍瑩禾現在被白岐富養成一個肉肉的圓糰子,別的不說,至少吃食上可以看出未怠慢過她。


  「哥哥,你怎麼帶著面具呀?」霍瑩禾小跑到霍淵跟前仰起臉傻乎乎的盯著他問。


  霍瑩禾的小奶音讓霍淵眼中一暖,語氣也溫和下來,「哥哥臉上有傷,怕嚇到別人。」


  「很痛吧?」霍瑩禾捂著臉蛋齜牙咧嘴,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樣。


  霍淵啞然失笑,「不痛。」


  「騙人!」霍瑩禾不信他,「有一回瑩瑩的腳割傷了,漂亮哥哥抱著瑩瑩哄了許久瑩瑩才不哭。」


  漂亮哥哥?是他嗎?霍淵怔了下,他也有如此溫柔的時候嗎?


  書房中,白岐剛喝完葯,正含著蜜餞驅散口中的苦澀,霍淵敲門走了進來,等進屋后聞見空氣中的藥味又不禁擰起了眉。


  「給你。」霍淵把一個包裹放在白岐面前的桌上。


  「什麼東西?」白岐問。


  「寧王通敵叛國的證據。」霍淵說。


  先有白岐給的信件,后又有聞風閣的『幫助』,霍淵早已知曉寧王和大伯互相勾結的事,也知道出事後寧王滅口,把一切罪責都推給霍府的真相。


  白岐打開包裹中的木盒看了看裡面的證據,「回霍府了?」


  霍淵大伯有證據他是曉得的,也曾猜測證據也許仍藏在霍府,只是他和寧王把霍府翻個底朝天都未找出來。


  「是。」霍淵爽快的承認,「有了它,寧王將再無翻身的機會。」


  小狼狗進化了?白岐合上盒蓋似笑非笑的盯著他,「捨得給我?」


  「它只有在你手中才會有用。」霍淵實事求是的說。


  白岐相信他說的,現在朝中能壓的住寧王的人只有他,這些證據雖是聞人忡的奪命符,可也是燙手山芋,敢接的人不多。


  白岐收起盒子,跟著從另一盒中取出一塊狼頭符擱在桌上,「認得嗎?」


  霍淵眼睛暗下,袖中的手微微收緊,「兵符。」


  狼頭符,可調遣南丘百萬兵馬,原歸霍家掌管,后霍家滅門后被攝政王聞人仟收去。他想幹什麼?試探他嗎?


  「想要嗎?」白岐問。


  「……」霍淵眼中一片深不見底的幽深,「王爺此話何意?」


  白岐離開椅背坐直身體,兩手交叉著撐在下巴處,目光如炬的盯著他,「本王賜你狼頭符,你為本王踏平諸國一統天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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