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陰謀敗露

  本章會在一天半后恢復正常, 給寶貝們帶來不便請諒解啊。  【系統提示:宿主目前生存時長僅剩23小時,請儘快掙取積分,滿100分可兌換。】


  已經走出去兩步的狐狸被白亦陵一把抱了回來,寶貝似的摟進懷裡。


  「小狐狸。」白亦陵盡量讓自己的笑容親切自然, 「看你的傷還沒好, 要不然跟我回家吧?我養你, 可以給你好吃的,給你地方住。」


  對方背光而立, 冬日蒼白的陽光從他身後溢出來,又映進自己的眼底。


  狐狸僵了片刻, 沒有反抗,窩在他懷裡閉上了眼睛, 似乎是默許了。


  於是白亦陵就將它帶回了家。


  他回去之後讓下人準備熱水,親自給狐狸擦洗了一番,其間小心地避開了傷口。嘩啦啦的水聲伴隨著滴答答的積分聲,令人心情愉悅。


  卧室外面傳來輕輕地敲門聲,一個人在外面喊了聲「六爺」。


  白亦陵道:「是苑奴啊,進來吧。」


  有了丫鬟的打斷, 他這才戀戀不捨地停下了手, 有點心虛的發現由於洗的太開心, 狐狸都快被自己洗禿了。


  白亦陵將掉落的紅毛往床底下踢了踢, 沒來得及查看自己現在有了多少積分, 一個小丫鬟已經走了進來。


  她行了一禮, 對白亦陵說道:「六爺, 您前一天約了永定侯和王大人來府上商議退親的事,眼下這兩位已經在外面上等了一炷香的時間了,催我來找您,您要見嗎?」


  隨著她的話,一個任務框彈了出來:


  【NPC「苑奴」發布任務:大顯身手,阻止王尚書與永定侯府聯姻。


  獎勵積分:200點。


  可兌換生命時長:一年。】


  (由於能量不足,現默認使用極簡版頁面。)

  除了任務框,系統還貼心地附上了這段情節發生之前的原著描寫:

  【……那小廝笑道:「我家侯爺說了,即使大公子不跟著他老人家姓謝,您終究也是侯爺的骨肉,子遵父命,無可厚非。這樁親事不適合大公子,侯爺說改為二公子比較妥當,明日親自來取訂親信物,大公子準備好了就是。」


  白亦陵猶豫片刻,他想,雖然永定侯將他送給了別人,多年不聞不問,但畢竟生恩大如天,不能不顧念親情。


  白亦陵雖然不情願,還是點了點頭,吶吶道:「好,我知道了。」


  小廝滿意一笑,趾高氣揚地走了。】


  白亦陵:「……」


  這就是昨天穿越者韓憲剛剛乾過的破事。


  就像他的丫鬟苑奴和原著里講述的那樣,這次上門退親兩個人,一個算是他未來老丈人,另一個,則是他親爹。


  白亦陵的父親是永定侯謝泰飛。白亦陵身為嫡長子,卻由於一些特殊原因,在未滿三歲時就被他送人,連姓氏都改了,此後十餘年從未回府,這門親事是他剛出生不久定下的娃娃親。


  他曾發誓這輩子跟謝家不相往來,但原著中設定卻是「白亦陵雖被遺棄,內心仍然渴望有朝一日能夠回家,最後屢屢遭到父母出賣」。


  這樣一來,他的態度就成為了韓憲需要修改的bug之一。


  韓憲穿越以來,一直十分敬業,努力犯賤力爭現眼,不但時常給永安侯府送上各種奇珍異寶,還會抽空親自登門拜訪,噓寒問暖,孝順的何止像親生兒子,簡直是個活脫脫的孫子。


  經過他的堅持,白亦陵跟父親十幾年沒有緩和的雙邊關係有了長足進步,這幅積極認爹的姿態也給了謝泰飛很大的信心,認為白亦陵會聽從他的吩咐。


  所以就在前一天,他派人上門通知,說是要將白亦陵的親事轉給他的親生弟弟,也就是永定侯府的二公子謝璽。


  女方是戶部尚書王暢的獨生女兒,王小姐及時王家送給白亦陵一支玉簪作為信物,今天謝侯爺跟王尚書一同上門,除了簽訂文書之外,還要取回這支白玉簪。


  白亦陵在心裡「呵呵」一聲。


  但話是韓憲答應的,跟他可沒關係,這兩個人敢上門,那就別怕丟人現眼了。


  白亦陵笑了笑,說道:「你先去吧,不用回話,他們如果真有誠意,自然會等下去的。」


  他的態度與昨日相比大相徑庭,苑奴有點意外,看了白亦陵一眼,只見他眉眼彎彎,唇角微翹,顯然心情非常愉快。


  苑奴一個晃神,也覺得心情都敞亮起來:「這一個月來,都很少見六爺笑了。只要您高興,做什麼也使得。」


  【系統通知:笑的帥,提升個人形象,獎勵積分1點。】


  「……太少了,2點行嗎?我再給你笑個。」


  系統:【……】


  小丫鬟出去之後,白亦陵將狐狸擦乾,放到椅子上的一個軟墊子上面,順了順它的毛。這才不緊不慢地擦手、喝茶、換衣服。


  小狐狸懶洋洋地趴在墊子上,看樣子像是在乖乖睡覺,眼睛卻睜開了一條縫,悄悄打量著白亦陵。


  想起剛才丫鬟那句「六爺」,他心裡琢磨,這個稱呼,這處府第,原來是他——


  晉國澤安衛北巡檢司的指揮使,白亦陵。


  「晉國四美,莫如六衛;遐方殊灧,光黛明輝。」


  晉都城裡幾乎人人都聽過這句話,其中「四美」指的是晉國的四位美女,而這「六衛」指的卻只有一個人,就是白亦陵,他表字遐光,正與詩合。


  晉國素來有好美之風,簡單地來說就是一個看臉的國家,每年秋季都要舉辦品美夜宴,宴會一連舉辦七天,由本國和他國請來的各位文人雅士品評出四位美人列榜公示,是為一樁極為重要的盛事。


  然而就在三年之前,白亦陵剛剛正式上任,他負責護衛主持宴會的臨漳王,因而也在品美夜宴當場。當時一群人吵嚷不休,都無法說服其餘評委,從被選出來的四位美人中挑出冠軍。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吳國素有「國手」之稱的大畫師常明吉眼光一掃,卻正好看見了站在玉階下面的白亦陵,頓時驚為天人。


  「這位公子!」傳言中他當時猛然從席位上站起來,甚至連面前的酒水都打翻了,大喝一句,「才是當之無愧的眾美之首!」


  最後,那場品美夜宴終於達成了統一意見,白亦陵時任澤安衛第六衛隊隊長,因此也就有了「四美不如六衛」的佳話,一直流傳至今。


  不過他一開始身在晉國最大的特務機構任職,調任成為指揮使也只是近一年的事情,平時不靠臉吃飯,要見一面不容易,讓很多人都心嚮往之,卻沒見過模樣。


  今天只看著這張臉,倒是當得起傳聞中的誇獎,可是……


  他堂堂一國親王,得父皇親口稱讚「眾子之中,唯阿嶼最肖朕躬」,隆恩盛寵,連從塞外回朝都要百官列迎——


  如今就是因為這個人,變成了一隻狐狸!

  哼,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跟他沒完。


  他這樣想著,代表誠實內心的系統卻又給白亦陵增加了兩點積分的好感度。


  眼看對方磨蹭半天,總算要出去見他爹了,淮王陸嶼抖了抖耳朵,閉上眼睛休息。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總覺得自己身上的毛少了許多。


  ……錯覺吧。


  就在白亦陵溜溜達達向著前廳走的時候,退親二人組謝泰飛和王尚書已經在他府里等候多時了。


  白府地段很好,修的也寬敞體面,憑他自己的俸祿買不起,還是皇上在去年御賜的——只可惜房子再好,也不能吃。


  謝泰飛和王尚書坐在正堂喝風,既沒有人出來伺候,也沒有茶水點心,等了半天,主人還沒出來,他們倒是已經先餓了。


  王尚書記得這一陣他們父子好像關係還行,沒想到白亦陵居然不管飯,他本來就沒吃早飯,現在等了這麼半天,頭昏眼花,腹中空空,連梨花木的桌子看在眼裡都彷彿脆餅那樣可口。


  王尚書實在忍不住了,說道:「謝侯爺,這白指揮使怎麼還沒有回來?不如再找人去催一催吧。」


  謝泰飛的臉色也不好看,還沒來得及回答他,只見門帘一掀,白亦陵身穿錦袍,頭戴玉冠,一身便服翩然而入,更加顯得容貌出眾。


  王尚書仔細端詳了一下這個連自己之前都沒有見過幾面的准女婿,心裡有些感慨。


  這人雖然不是在侯府里養大的,但是他的外貌才幹,無一不比另外幾個弟弟出眾得多,要不是總歸繼承不了爵位,自己女兒的身上又存在某些問題,這門親事他肯定也不願意換。


  欣賞歸欣賞,昨天明明說好了今日上門,卻空等了這麼久,王尚書心裡有氣,看著白亦陵進來也沒有起身。


  他似笑非笑地說道:「白指揮使還真是貴人事忙,勞煩你騰出空來接見,倒是本官打攪了。」


  比起他的陰陽怪氣,謝泰飛就要直接的多了,開口就是訓兒子的口氣:「你明知道我們來了,為什麼還磨磨蹭蹭的,耽誤這麼半天!」


  白亦陵心裡「呦呵」一聲,這兩個人還真是仗著他最近腦子壞了脾氣好,上門退親居然還理直氣壯。


  ——雖說從年齡資歷品級論起,他比不上面前這兩位,但是他可很兇的啊。


  白亦陵聽了他們的話,莞爾一笑,大馬金刀地在主位上一坐,問道:「二位是來幹什麼的?」


  謝泰飛還有別的事情,等了他這麼半天已經很是不耐煩了,眼看現在白亦陵還在繞圈子,更是直皺眉頭。


  他道:「行了,你也別裝糊塗,昨天不是派小廝送過信了嗎?你快點把定親的簪子拿出來,這親就算退了,我和王尚書還有其他要事,容不得你耽擱。」


  白亦陵微微挑眉,含笑道:「憑什麼?」


  謝泰飛一愣:「你說什麼?」


  白亦陵清清楚楚地道:「我說,你憑什麼命令我退親?憑什麼責怪我來遲?憑什麼坐在我的府中,還態度傲慢,指手畫腳——這回聽見了嗎?」


  謝泰飛腦子裡嗡嗡作響,氣的差點暈倒,勃然大怒道:「我是你父親!」


  白亦陵輕飄飄地道:「喔,下官卻不敢當呢。」


  這白亦陵是不是突然瘋了啊!


  他昨天答應小廝退回簪子的時候,明明不是這樣的!

  眼看這兩父子見面之後不到三句話就懟起來了,王尚書頓時傻眼,他開始有些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翹起的二郎腿偷偷放了下來。


  白亦陵冷冰冰看了他一眼。


  「咳咳。」


  王尚書稍微挺直了脊背,屁股向凳子前面挪了挪,讓自己的姿勢顯得客氣一點,然後乾咳兩聲,聊以壯膽。


  他換了副誠懇說教的語氣:「白指揮使,你都這麼大的人了,何必計較以前那些小事?徒然顯得你自己胸襟狹窄。」


  白亦陵嗤笑一聲,王尚書假裝沒聽見,脖子縮回去半截,口氣又軟了一點:

  「那個……咱們就事論事,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你跟我家女兒也沒見過幾面,她自己不願意嫁你,強求也不合適是不是……白指揮使你前途無量,是我們家沒福氣,高攀不上啊。」


  白亦陵道:「王大人,你的廢話太多了。」


  王尚書:「……」


  白亦陵說道:「你要就事論事,那事實就是定親是你們,退親也是你們,我讓你們久等,是你們活該。有什麼可不滿意的?」


  王尚書完全被他的氣勢壓住了,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只好維持著這個彷彿有點驚恐的表情看向謝泰飛。


  謝泰飛:「……」


  他喘著氣,覺得胸口堵得生疼。


  這也不光是憤怒,其實連他自己也不願意承認,面對著白亦陵的時候,謝泰飛心中的確是有些微心虛和愧疚的。


  ——畢竟這是他的長子,他卻為了得到給妻子救命的藥丸將這孩子送了出去,除了一條命之外,也從來沒有給過他什麼。


  就在雙方同時沉默下來的時候,白亦陵的腦海中忽然又蹦出來了一個系統提示框:


  【任務關鍵:王小姐的秘密。


  請問宿主是否需要劇透?】


  【劇透,是闖關必備的制勝法寶,有助於宿主……】


  白亦陵:「閉嘴要積分嗎?」


  系統:【暫時關閉語音不需要積分,但關閉語音,易導致……】


  白亦陵:「閉嘴。」


  世界清凈了。


  其實用不著系統的提示,雖然書中沒有詳寫,但白亦陵曾經專職負責刺探情報,調查秘密,這位王小姐所謂的隱情,他湊巧還真的知道。


  他斟酌了一下詞句,正要開口,就看見謝泰飛勉強扯出一個慈祥的笑容,沖他說道:「遐兒……」


  遐光是白亦陵的字。


  「請稱呼白指揮使。」白亦陵道,「侯爺不要隨便跟我拉關係。」


  打不過他,不能動手。


  謝泰飛深深吸氣,再忍:「……白指揮使,換婚這種事麻煩又影響聲譽,我們也不願意。其實……是這樣的,那兩個孽障不爭氣,早就暗中有了私情,這事誰都沒想到。」


  白亦陵沒想到他扯了這麼一個借口,差點笑出來:「哦?」


  謝泰飛誠懇地說:「是啊,你看,如果我不告訴你這件事,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那王小姐嫁過來,吃虧的人可是你。但是我哪能這麼做!」


  他愈發溫和:「你這孩子雖然從小不在我身邊長大,但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怎麼可能不向著你呢?把信物拿出來吧,成全了他們兩個,也成全了你自己。我另外再給你找一門好親事。」


  白亦陵眨了眨眼睛,微笑道:「原來是這樣啊。」


  謝泰飛連忙道:「就是這樣,就是這樣。」


  他已經不想和這個性格強勢的兒子打交道了,好不容易白亦陵的語氣有了鬆動,謝泰飛也鬆了口氣。


  然後他就聽對方說道:「也是的,畢竟王小姐孩子都有了,我也應該成人之美……」


  謝泰飛道:「你能這麼想,我就放心……什麼,孩子?哪來的孩子!」


  他說到一半,忽然反應過來白亦陵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一句話脫口就問了出來。


  聽到這句話,王尚書亦是張口結舌,愣在原地,後背瞬間就濕透了。


  剛才說的話是真是假,謝泰飛自己心裡最清楚,什麼王小姐和永定侯世子有私情,那根本就是託辭,是用來忽悠白亦陵的。


  聯姻的真正的原因不過是最近謝家和王家有事需要一起合作,互相借力罷了,所以——


  沒過門的兒媳婦怎麼就會懷孕了?!


  謝泰飛愣了片刻猛然扭頭,咆哮道:「王暢!」


  王尚書嘴唇顫抖,滿頭冷汗,卡了半天卻只蒼白地說了一句:「這、這是誤會……」


  但後面的話他卻也說不出來了。


  王小姐把孩子打掉是幾天前剛發生的事情,身體狀況沒辦法掩飾,他根本不能否認。


  謝泰飛瞪著王暢,想起來這人前幾天還殷勤備至百般奉承,跟他說要兄弟換親,他更加疼愛次子,便也就答應了下來,原來真相竟然在這裡。


  ——王暢這個老不要臉的,肯定是一方面覬覦侯夫人的位置,另一方面覺得二兒子謝璽比白亦陵好糊弄,所以才會弄出這麼一件事來。


  欺人太甚!


  謝泰飛氣的話都說不利索了,指了王尚書半天,又問白亦陵:「孩子……是、是、是你的?」


  白亦陵故意說道:「咦,不是你自己說的你兒子跟他閨女有私情嗎?抱孫子是好事,幹什麼這麼生氣。」


  謝泰飛自己扯的淡,差點把他自己噎死。


  白亦陵眨了眨眼睛,又補充道:「再說了,我見她的次數大約還沒有你多,與其往我身上栽贓,侯爺還不如說孩子是你的。如果真是那樣也不失為一段佳話,我要提前恭喜您老樹開花,府上喜添新丁啊!」


  畢竟關係到女子名節,白亦陵雖然壓根不想娶這個王小姐,倒也沒打算把這事到處宣揚,現在純屬謝泰飛和王尚書先撩者賤,可就怪不得他了。


  謝泰飛咬著牙根,也不知道罵白亦陵還是罵王尚書:「混賬!」


  他拿起茶盅,想灌口茶讓自己冷靜一下,拿起來才想起白亦陵根本就沒招待他,杯子是空的。


  謝泰飛放下杯子,閉目片刻,緩和了聲氣,對白亦陵說道:「算了,我知道你心裡不滿,不願意讓你弟弟跟王……小姐結親,但是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


  「多慮了,你們倆家結不結親本來就跟我沒關係。」


  看見謝泰飛一生氣,白亦陵心情都好了,笑吟吟地說道:「別說你兒子娶王小姐,他就算娶豬娶狗娶王八,那都隨你們的便。只要破事不在我府上說,我管你們的。」


  他從袖子里掏出一個荷包,扔到王尚書腳邊,裡面裝的正是當初的定物:「喏,還你。」


  就在這時,系統有反應了:

  「咻咻咻!」白亦陵眼前噴出了一大團好像煙花般的彩霧,任務框喜氣洋洋地出現在了腦海中。


  【恭喜宿主!改變王謝聯姻成就get √╰(*°▽°*)╯】


  【謝璽原命運:便宜當爹,滿頭是綠。


  現命運:婚事被攪,清心寡欲。】


  【獎勵:初級禮包「你有沒有愛上我」一個;積分200點,可延續生命時長一年,么么噠!(*  ̄3)(ε ̄ *)】


  (由於能量充足,現默認使用炫彩版頁面。)

  白亦陵:「……」


  他的事沒辦完,勉強在這浮誇的界面風格面前扛住了沒崩,揚聲道:「來人,送客!」


  謝泰飛臉丟的乾乾淨淨,用力一甩袖子,嘆道:「生子不肖,我真是再也不想看見你這個忤逆的東西了!」


  說完之後,他生怕再次被懟,立刻以最快的速度離開,王尚書灰溜溜地跟在後面。


  白亦陵注視著他們的背影,吁了一口氣。


  這裡,已經跟書中劇情的發展不一樣了,他搶回了自己的身體,就也一定能夠搶回自己的人生。


  兩人很快就走的沒了影,他也離開前廳,向自己的卧房走去,半路上正好碰見端著一盤食物的苑奴。


  白亦陵探頭看了一眼,笑道:「今天要改在卧房吃飯嗎?」


  苑奴見他要上手抓,連忙一躲,嗔道:「您的飯自然還沒擺上。六爺,這是喂您撿回來那隻狐狸的。」


  白亦陵這才想起來,自己房裡還有隻能掙積分的大寶貝,這狐狸可金貴,萬萬不能餓著!

  他把苑奴的托盤拿過來:「我喂吧。」


  他以前從來沒有養過狐狸——在晉國,狐狸是一種神獸,代表著祥瑞與福澤。


  當今皇上從未立后,傳言中就是因為他早年曾經邂逅一名狐仙,情根深種,但不能長相廝守。最後狐仙為他生下一個皇子就飄然離去,讓皇帝念念不忘了很多年,那位皇子就是前些日子剛剛從塞外回到京都的五皇子陸嶼。


  傳說是真是假不太清楚,皇上的確特別疼愛這個兒子卻是朝野上下有目共睹,在原劇情裡面,炮灰白亦陵還和陸嶼有過一段很坑爹的對手戲。


  陸嶼既有皇上寵愛,自身也是智勇雙全,他的存在無疑是主角陸啟奪取皇位過程中的一塊絆腳石,陸啟為了除掉這個侄子,曾經在他回京的路上派人刺殺。


  他一開始想派專業殺手出身的白亦陵執行這次任務,但在當時的劇情發展進度當中,白亦陵還沒有完全下定決心跟隨陸啟造反,所以婉言拒絕。


  但是他不願意,陸啟有其他的辦法,他派了另一名屬下扮成白亦陵的模樣對陸嶼行刺,那次行刺僅僅使陸嶼受了重傷,沒有徹底成功,卻也讓他誤會了白亦陵才是真正的兇手。


  陸啟心裡清楚,白亦陵雖然不願意跟著他造反,心裡卻記著他的恩情,不會出賣自己。這樣一來,他就只能背下這個刺殺五皇子的黑鍋,站在陸嶼的對立面,一心一意為自己效力。


  陸嶼和白亦陵誤會了將近7年,直到白亦陵被處死之後才真相大白,但詭異的劇情就在這個時候再次跑偏了。


  白亦陵還依稀記得原文裡面有幾句話,說的是:


  【得知白亦陵的死訊之後,淮王吐血重病,後來又在無意中得知了當年刺殺的真兇,更是受到了很大打擊,從此一病不起……】


  作者的邏輯彷彿餵了狗,也不知道一直把白亦陵視為敵人的淮王為什麼會因為他的死「受到了很大打擊」,《錦繡山河》卡在了這個情節點上沒有寫下去,這個問題就成了一樁懸案。


  不過淮王的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一回,白亦陵得想辦法弄明白刺殺陸嶼的到底是誰,又是怎樣冒充他的,掌握證據之後就絕對不能再讓陸嶼再把自己當成那個刺客,白白替別人背了黑鍋。


  這樣計劃著,再一抬頭,他的卧房已經到了。


  白亦陵收回發散的思維,進了自己的卧室,小狐狸還懶洋洋地趴著。


  他將托盤上一個還帶著血絲的大雞腿送到淮王殿下的嘴邊,笑道:「來,吃吧。」


  陸嶼:「……」


  嘔!

  狐狸這麼珍貴,幾乎不會有人捕捉飼養,白亦陵對他唯一的了解就是狐狸吃雞,天經地義。


  他有點不敢置信,這麼大這麼新鮮的雞腿,怎麼可能有狐狸不喜歡呢?

  白亦陵逗狗似的晃了晃手裡的雞腿:「你嘗嘗啊,真的很好吃!喏。」


  陸嶼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幾乎想質問這個大膽無禮的刺客——好吃你怎麼不吃?!

  系統:【宿主注意,請不要做出讓狐狸不悅的舉動,這一行為或可導致您失去積分!】


  白亦陵默默地將雞腿放回到了托盤裡。


  縈繞在鼻端的血腥氣沒有了,陸嶼鬆了口氣,心裡又好笑又鬱悶。


  好歹他當人的時候也算是體面講究,怎麼竟淪落到了讓自己的仇人喂生雞腿的地步。


  要不是因為他的偷襲,自己怎麼會因為身受重傷而維持不住人形,只能以狐狸的狀態出現。


  雖說……那傷也是這個人上藥包紮的。


  有意思,一個心狠手辣的刺客,會在街上為了只受傷狐狸的駐足。他,到底是個什麼人呢?

  此時的陸嶼,潛意識裡似乎已經隱隱感覺到,目前相處下來的白亦陵,好像和他曾經見過的那個刺客不大一樣。


  白亦陵將托盤裡的東西都試了個遍,狐狸始終不肯吃,只是姿態矜持地喝了點茶杯中的水。


  他也是無奈了,只好趁這小東西還給面子的沒有生氣扣積分時,放棄投喂的想法,自己去花廳用了午膳。


  他快要吃完的時候,府中的一名小廝忽然疾奔而至。


  白亦陵放下筷子:「出了什麼事?你怎麼慌慌張張的。」


  「六爺!」小廝滿面驚慌,「王暢王尚書死了!他、他是剛才在踴路大街中間走著走著,身上突然就著了火,自己……燒死的!」


  【NPC「尖叫小廝」發布任務:找出殺死王尚書的真兇。


  獎勵積分:500點。


  可兌換生命時長:三年。】


  說完之後過了一會,肩膀上的小狐狸湊過來,輕輕地用小腦袋蹭了蹭他的臉。


  王尚書府被再次搜查的消息傳來時,劉勃正在清道書院品茗玄談。


  晉國賞美論道的風氣非常盛行,常常有文人雅士在茶樓書院等地方聚會,很多王公貴族一方面為了向皇上展示自身醉心文學,無意權位,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獲得良好的風評,常常也會參與其中。


  這場聚會正是臨漳王陸啟發起的,不得志的文人們為了在他面前展示自己,使盡了渾身解數,也有意討好很受他青睞的劉勃。


  「……劉公子文采出眾,卻沒有文人身上的那股酸腐氣,果然要讓人稱讚一句虎父無犬子。看你今天這身裝扮,實在是英氣逼人啊!」


  劉勃平時通常都是一身寬袍大袖的儒生打扮,今日穿了一身銀白色的武生服,別有一番風采,可是聽了對方的誇讚,他卻沒像以往那樣顯出欣喜之色,而是微微一怔,這才略顯冷淡地說了一句:「謬讚。」


  這態度讓誇他的人忍不住偷偷撇嘴——不過是仗著臨漳王的寵愛,又不是他自己真的就有本事了,傲氣什麼呀。


  就在這場宴會即將結束的時候,劉勃的護衛悄悄來報,說是王尚書府被北巡檢司給封了。


  這個消息讓他大吃一驚,連忙去找陸啟告狀。


  陸啟默然聽他將小廝說的事情講述了一遍,沒有說話,劉勃又憤憤地說:「也不知道他們那些人是怎麼辦事的,發生了兇案不去好好地緝拿兇手,反倒總是跟我姐姐一個女人過不去!王尚書府就算沒有了依靠,再怎樣住的也是朝廷命官的家眷,說封就封,太過分了。」


  上一次白亦陵他們去查案子時,就是陸啟給劉家撐了腰,劉勃本來是想得到他的贊同,不料陸啟道:「北巡檢司這樣做了,總的有個理由,他們為什麼突然封了王尚書府?」


  這一問,卻把劉勃問住了——這個問題不光他不知道,就連前來報信的小廝都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陸啟瞥他一眼,淡淡地說:「不明就裡之前,便不要胡亂說話。澤安衛權柄不小,成員中不乏勛貴出身,你這一句話說了,不知道就要得罪多少人。」


  就連已經把姓都改了的白亦陵,名字也還寫在永定侯府一系的族譜上,是正正經經的侯府嫡長子。


  劉勃聽他這話的語氣不對,心裡頓時咯噔一下,在慌亂中又透出來了一股隱約的羞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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