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決裂

  本章會在一天半后恢復正常, 給寶貝們帶來不便請諒解啊。  白亦陵那番話真心真意, 聽在陸嶼的耳朵中是這番解讀,到了陸啟那裡又覺得他是一語雙關, 他頓了片刻, 將劍一扔,居然就這麼走了。


  【恭喜宿主獲得臨漳王的好感度, 積分:+5。】


  白亦陵詭異地沉默了一下,詢問系統:「他不是很生氣的走了嗎?為什麼還增加好感度?」


  系統高深莫測地回復了他一句話:【牽著不走,打著倒退,不理不睬, 最動賤人心。】


  白亦陵:「……」


  他正琢磨這這些話是什麼意思,結果積分提示竟然還沒完。


  【勇救狐狸,感天動地, 積分: +10。】


  算了,管他什麼想法,給的好感度還不如一隻狐狸。


  他曾經感謝過這個人,但舊事已矣,恩仇兩清,惋惜或者怨恨都不會讓雙方生活的更好。


  白亦陵隨便將手上的血一擦, 把地下的陸嶼抱起來:「回家。」


  他們走上內城的長街,夜色闌珊,路上行人匆匆來往, 兩邊的食肆中冒出白色的熱氣, 各種吆喝聲不絕於耳, 端得一副繁華景象。


  面對如此盛景,陸嶼發現他……餓了。


  自從被白亦陵撿回來,試圖投喂生雞腿、生豬肉等食物失敗之後,白府裡面從主子到下人,竟然真的除了水什麼東西都不給他吃了!

  本王只是不吃生肉,本王不是要絕食啊!

  白亦陵路過一家餛飩攤時,忽然感到一隻小爪子從肩膀一側探了出來,小心地、矜持地、拍了下他的腦袋。


  白亦陵看了陸嶼一眼:「你……想吃餛飩。」


  陸嶼其實不知道那裡面賣的是什麼,只是覺得香氣非常誘人,聽白亦陵這樣問,他看了看滿座大快朵頤的食客,猶豫著點了點頭。


  白亦陵笑道:「原來你吃熟的啊,早說嘛,走著。」


  這家餛飩攤子他也常來,白亦陵帶著陸嶼熟門熟路地進去,要了兩份餛飩,其中一份多加了一個碗錢,要喂狐狸。


  店小二將狐狸的飯放到地面上,白亦陵道:「擱到桌子上吧,地上涼,容易凍壞了它。」


  店小二笑道:「公子真是善心。」將碗擱下。


  陸嶼看了白亦陵一眼,跳到桌面上,湊到碗邊聞了聞味道。


  餛飩這種吃食在塞外是沒有的,他來到京都之後也不曾嘗過,剛剛聞著味道倒是挺香。


  陸嶼試著叼起來一個嘗嘗。


  小餛飩肉質鮮美,皮薄餡大,還帶著一汪湯水,咬開之後,那滋味迅速在口腔中擴散開來,果然非常可口——尤其在餓了一整天之後。


  他默默的看了白亦陵一眼,積分又來了個 +1。


  白亦陵忍不住笑了一下。


  雖然不能像人類一樣,跟陸嶼進行語言上的交流,但是每次積分有所增加,白亦陵就知道他這是高興了。這種溝通的方式反倒來的更加坦誠。


  這時,鄰桌傳來兩個食客的議論聲,那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夠白亦陵聽見:

  「……芳草那丫頭,仗著有官家的人當靠山,見了過去的恩客連個笑臉都不肯給,裝的倒像個節烈婦人似的,這一回咱們再去,看她還傲不傲的起來。」


  另一個人聽了同伴這話,卻像是心中還不怎麼踏實,猶豫道:「畢竟也是跟過王尚書的人……」


  第一個說話的人哂笑道:「那又如何?王尚書已經燒成渣啦,我親眼在街上看到的。你不用怕,這次去了,管叫小賤人無話可說,好好伺候咱們一回。」


  陸嶼耳朵尖上的絨毛晃了晃,優雅地將一隻熱氣騰騰的小餛飩從熱湯里叼出來,自顧自地吃掉,對這些粗人表現出了十足的不屑。


  白亦陵卻從中聽出了一點意味,他停住了筷子,忽然說道:「二位兄台……」


  正說話的兩個人同時扭頭,當看清楚了白亦陵的樣子時,都是一怔。


  左側那人剛剛夾起來的餛飩一下子落到了湯里,汁水濺到他的手背上,他也沒有反應。


  白亦陵穿的衣服是素色的,坐在這個燈光昏暗的棚子里並不引人注意,然而此時一言一笑,整個角落卻彷彿都立刻璀璨起來,叫人一時移不開眼。


  白亦陵早已經習慣了這種目光,他眼見這兩人都怔然無語,並不在意,自顧自地說道:「一個人吃飯太過無聊,二位說的這般熱鬧,能不能也讓小弟湊個趣?」


  他一邊說一邊招呼店家上了壺好酒,酒香撲鼻,說話的兩人回過神來,立刻覺得饞了,當下表示樂意。


  白亦陵挪了碗筷,坐到了他們一桌,雙方互報了姓名,那兩人分別叫蔣栓、錢富。


  寒暄幾句之後,白亦陵問道:「我方才依稀聽兩位提起了芳草姑娘,冒昧問一句,說的可是原來青樓中名氣很大的那位……」


  他這話說的狡猾,剛才兩個人談話時的口吻,一聽就不是議論良家女子,又說芳草好像被王尚書給看上了……堂堂一位朝廷大員,閱美無數,能相中的女人怎麼也不會太差,綜上所述,最有可能的就是青樓某位頭牌。


  白亦陵什麼都沒說,對方卻頓時覺得他很懂,對女人品頭論足最容易加深男人之間的塑料友誼。


  蔣栓眼睛一亮,湊近白亦陵,呵呵笑道:「呦,連你都認識她?」


  陸嶼從桌上站起來,瞪大眼睛看著面前的一幕,尾巴直直地往半空一豎,復又落了下來。


  他重新趴回桌子上,舔了口湯,又忍不住向那邊望望。


  王暢的案子陸嶼是全程圍觀過來的,他能猜到白亦陵是想套什麼消息出來,但這兩個男人形容猥瑣,面□□惡,看起來卻不像好人。


  白亦陵沒注意陸嶼那邊,聽見對方上鉤了,笑著道:「小弟過去曾見過芳草姑娘幾面,一直……咳咳,一直惦記著,卻再也沒聽見過她的消息。這才想冒昧向二位打聽一二。」


  他十足一副純情小夥子的口吻,錢富不疑有他,笑了笑剛要說話,卻見到鄰桌那隻紅色的小狐狸慢吞吞把桌上的碗叼起來,輕盈一躍,跳到了他們這桌,隨即將飯碗隔在了他們和白亦陵的中間。


  穩穩噹噹,湯水半點不濺。


  他放下碗后,也沒有什麼別的舉動,繼續大模大樣地吃了起來,彷彿無事發生過。


  錢富:「……這狐狸倒是有趣。」


  不知道是眼花還是怎麼,他總覺得狐狸目露凶光,沖著自己呲了下牙。


  白亦陵面不改色,撫摸狐狸腦袋:「小東西通人性,這是喜歡二位,也想來同桌吃飯呢。」


  陸嶼:「……」


  蔣栓在旁邊哈哈一笑,總算說起了正事。


  原來這個芳草正是兩年前在翠香樓紅極一時的頭牌姑娘,後來很快就銷聲匿跡,有人說她是被富商買回去當妾了,也有人說她早就已經病死。


  這兩人是芳草的老客人,總是不信老鴇的說辭,不依不饒糾纏了好幾天,對方才終於鬆口,告訴他們,芳草已被戶部尚書王暢贖身,兩個人畏於官家權勢,這才作罷。


  白亦陵一手支在頦下,一手晃著筷子,沉吟道:「可我聽說王大人畏妻如虎,連個妾侍都沒有……」


  蔣栓笑道:「裝的唄,你自己也是男人,當真相信這世上會有人甘心守著自己的老婆娘過一輩子?反正現在人都死了,我也不怕告訴你,他的相好恐怕還不止這一個呢!只不過芳草確實受寵倒是真的。」


  陸嶼在旁邊也聽出了一些端倪,只聽白亦陵又道:「現在王大人不幸去世,也不知道芳草會不會復出。」


  錢富奸笑:「一套平成巷中的大宅子,這兩年又怎麼也能積攢些許珠寶,一時半會不接客倒是過不下去,但這事,她自己還能做的了主么?」


  白亦陵點頭贊同,轉頭問陸嶼:「吃飽了么?還要麼?」


  陸嶼伸爪,把碗向前一推,表示結束,但他的眼睛依舊看著兩個男人,眼神中有不喜,心裡也在盤算著要如何提醒一下才是。


  白亦陵道:「好。店家!」


  小二以為他要結賬,答應一聲,匆匆跑過來。


  白亦陵卻低頭一揮手:「報官!」


  聽到白亦陵的話,小二愣住,結結巴巴問道:「什、什麼?」


  白亦陵手指點了點同桌其餘二位,說道:「與我說話的這兩人,八成是殺人越貨的匪徒。去,跟你們掌柜的說一聲,派個人報給順天府罷。」


  他說的真情實感,現場卻出現了一瞬微妙的安靜,大家忍不住同時暗想——那你剛才還要說那樣的話,是不是有病?


  唯一知道真相的白亦陵偷偷擦了擦冷汗。


  可惜這不過是初級禮包,很快就失效了,楊准一頭栽倒,竟然當場暈了過去。另一頭,陸啟派去詢問那個小廝的人回來了,對方的回答證明了楊准說的都是真話。


  說了半天,本來以為案子有所進展,結果成了一場鬧劇,陸啟意興闌珊,起身淡淡道:「本王不過是湊巧碰上了這件事,做個見證。既然白指揮使實屬無辜,那麼這樁案子本王也就不多嘴了。白指揮使,你就好好辦案吧。」


  這件事還有許多線索需要一一調查,這個時候外面的天卻已經隱隱暗下來了,到了下衙的時候,大家又寒暄了幾句,除了劉博以外,其餘的人紛紛離開了王尚書府。


  這次,王尚書府里也沒有人再提想把王尚書的屍體留在家中的事情了,任由北巡檢司抬了回去。


  白亦陵跟他的屬下們簡單交代了幾句後續任務,不當值的澤安衛們紛紛散去,他把陸嶼從筐里掏出來,頂在自己的肩膀上。


  「遐光。」


  一人一狐,正打算離開,白亦陵就聽見後面有人叫了自己的表字。


  這兩個字語氣淡淡的,不用回頭也知道是陸啟。


  白亦陵轉身走到陸啟面前,拱了拱手:「王爺。」


  他身形挺立,翩翩如竹,傍晚的微風下,淺色的衣袖在抬手間翻飛拂動,翩然若舞。


  陸啟盯著他,想要從對方的眼中尋找到一絲前些日子的痴迷,但他所能感受到的只有冰涼。


  陸啟忽然有點想哄他一下,說道:「你今日怎麼在本王面前拘束起來了?可是因為生氣我方才向著劉勃說話,沒有幫著你?」


  白亦陵放下手,笑了笑說道:「王爺,我從來就沒有期待過這一點,怎麼會生氣呢?您多慮了。」


  陸啟眉頭一皺,臉上的表情立刻沉了:「你今天膽子倒是不小。白亦陵,本王警告你,管好你自己的嘴。」


  白亦陵道:「王爺不想聽,臣就告退了。」


  「……」陸啟沒好氣地道,「說一半留一半的像什麼樣子,講。」


  白亦陵也沒有脾氣,讓走就走,讓說就說:「只是突然想開了而已。上次王爺說的話,我這一陣子反覆思量,自覺先前行為乖張,實在慚愧。幸虧王爺大度,沒有跟我計較。現在已經知錯了。」


  陸啟見他說了軟話,臉色稍微好看了些:「記得教訓,以後做好你的本分便是。」


  白亦陵卻幽幽地嘆了口氣:「唉,可惜我做不到了。」


  不知道為什麼,這聲嘆息輕飄飄的,像一根絲,無端地將陸啟的心提起一點,又重新放下來,撞在胸腔上,發出空洞的聲音。


  ——因為他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陸啟曾經對白亦陵說過,他對自己的愛慕是一種不敬與冒犯,自己看在曾經的情分上,可以原諒他,但如果白亦陵還想留在自己身邊,就不能再有這種心思。


  現在白亦陵跟他說,做不到。


  陸啟驀然抬眼,夜色朦朧,華燈初上,近在咫尺的面容模糊不清,唯有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依稀彷彿深情。


  這一次,他的心裡沒有半分抵觸與厭惡,剛剛開口想說什麼的時候,白亦陵卻堅決地說道:「王爺放心,我不會在您跟前礙眼了,以後請王爺保重。」


  陸啟沒有說話。


  白亦陵心裡卻好像放下了一塊大石頭,他想,這樣就算是完事了吧,以後扯不上關係了吧?

  好歹也草草翻了遍原著,陸啟那點算盤,他現在也算想明白了,什麼「可以留在身邊,只要不動非分之想」,這話……不就是扯淡么?

  如果他真的喜歡陸啟,那又怎麼可能說停就停?陸啟無非是覺得對自己心存愛慕的屬下忠心更有保障,捨不得放棄這顆棋,故意這麼說罷了。


  就像訓狗一樣,拿來骨頭不給吃,擱在半空中吊著。


  但他的話卻給了白亦陵一個很好的借口,白亦陵如果直接跟陸啟說不想給他辦事了,要走,那麼撕破臉的後果是陸啟把他當成心腹大患,平白樹敵,不划算。


  現在正好,你不是說我要是喜歡你就別留在我身邊嗎?那行,我喜歡你,喜歡的忍不住,你讓我走吧。


  這樣一來好聚好散,陸啟不用擔心白亦陵離開之後會反過來害他,他自己說過的話,也不能自己打臉。


  兩人一來一往,最後白亦陵把陸啟噎住了。陸嶼蹲在白亦陵的肩膀上,佔據最有利吃瓜地勢,他打量著對方冷沉的臉色,能夠感覺到陸啟呼之欲出的怒火。


  陸啟被噎的胸口疼,他不覺得自己的話說的不當,反倒覺得白亦陵十分不明白道理,惆悵過後,更加惱怒。


  半晌,他哂笑一聲,說道:「本王看見那個荷包你還戴在身上,本想是想提點一番,現在看來倒是多餘了。白指揮使很有自知之明。」


  這話說的還可以,逼格算是維持住了沒掉,但陸嶼分明看見自己這個皇叔腦門上的青筋都迸出來了,簡直要對白亦陵刮目相看。


  他蹲在對方的肩膀上,這時候很想看看白亦陵的神情,角度卻有些不合適。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在王尚書府里無意中捕捉到了那個偷笑的緣故,陸嶼老覺得白亦陵嘴上說的苦情一片,心裡說不定正得意呢——這小子似乎不是什麼老實人。


  所以他……真能聽從陸啟的吩咐,冒那麼大的風險來刺殺自己?

  疑惑尚未來得及生成清晰的答案,一股殺機驟然傳來!

  原來是方才陸啟說完那「自知之明」四字之後,冷冷一笑,竟忽然抽出佩劍,向著白亦陵肩頭的狐狸便刺了過去!

  這一下突如其來,陸嶼沒想到他在旁邊看個熱鬧吃瓜還能礙著人家的眼,目光驟冷,卻不見慌亂。


  即使他現在身上有傷,遺傳自母族那一邊的法術還是可以動用一二的,陸啟想殺他,也沒那麼簡單。


  與陸嶼不同的是,白亦陵聽到陸啟最後兩句話的語氣不對,便已經意識到了這個可能的後果——他十歲那年曾經撿過一窩被風吹落樹下的小鳥偷偷養起來,就被陸啟令侍衛幾腳踩死了。


  他認為那是軟弱的表現。


  陸嶼盯著那把長劍一寸寸接近自己,正想將它震斷,劍尖卻在距他面前還有幾寸距離的時候停住了。


  白亦陵的手擋在他的面前,修長的手指平平夾住劍刃。


  這一劍雖然被他擋下,但由於陸啟真氣太盛,還是震裂了白亦陵的虎口,一道鮮血順著他白皙的手腕滑落,滴落到了地面上。


  愕然的不光是陸啟,還有陸嶼。


  他內心深處還在把白亦陵當成需要提防的對象,沒想到他會為自己擋下這一劍,此刻,陸嶼能夠清晰地看見對方的血滴砸碎在地面上,四濺開來。


  幸虧這個時候正趕上周圍沒有行人經過,否則看到這一幕,怕不是要以為又是一場當街殺人案,嚇個半死。


  陸啟手中拿著劍,冷冷盯緊白亦陵的眼睛,遠處恭敬等待他的護衛們聽不見兩人說話,看到這一幕,簡直動手也不是,不動手也不是,嚇得跪了一地。


  白亦陵一手負在身後,一手抬起,夾住劍鋒,兩人對峙不動,長風浩浩,拂動廣袖長發。


  僵持片刻之後,白亦陵將手鬆開,向後退了幾步,躬身道:「王爺恕罪。」


  陸嶼從他身上跑下來,站在白亦陵和陸啟之間,小腦袋仰著,瞪視陸啟。


  一碼歸一碼,不管白亦陵之前做過什麼,這一劍卻是為他擋的,如果陸啟真的為此怪罪,陸嶼不會袖手旁邊。


  可是陸啟似乎沒有這個打算,他頓了頓,將手裡的劍扔在一邊,淡淡地說:「連一隻狐狸都捨不得,你真是越來越心慈手軟了。如果再這樣下去,即使離開本王,你也會變成一個廢物!」


  白亦陵道:「王爺錯了。我將他撿回來,答應要餵養他,承諾既出,他對於我來說,就不再是一隻普通的狐狸。」


  這是一隻能賺積分的狐狸!開玩笑,殺了他你賠我積分嗎?


  話說,剛才說的那句話,狐狸能聽懂不?加分不?

  心裡應該會稍微感動一下下吧。


  白亦陵叫住了他,語氣平和:「據我所知,你真名是丁王八,你爹姓丁你娘姓王排行老八。俞州人士,三天前剛剛到的京都,怎麼這一轉身又變成了什麼……丁大健了,還親眼看見我辦案?那時候你人還不在京都吧?」


  他這可完全是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莫名其妙變成了王八的丁大健一臉懵逼,以為白亦陵是被自己給氣瘋了,才會在這裡胡言亂語。


  「你說什麼呢?」


  不料,身邊的人聽了之後,竟沒有一個提出質疑,一開始被白亦陵踩在腳下的那個年輕人一臉驚訝,失聲道:「你怎會知道的如此清楚?」


  丁大健沒想到還真有人附和,大吃一驚,指著同伴怒道:「你竟敢誣陷我!」


  他轉向其他幾個一桌吃飯的人,說道:「我長這麼大都從來沒有出過京都,更不是什麼丁王八,你們幾個知道的吧!」


  那幾個人猶豫地看著丁大健。自從白亦陵說出那句話開始,他們也似乎隱約記得,面前這個人的的確確就是叫丁王八,剛到京都不久。


  都是一起辦事的,他們不想揭發自己的同伴,但是真相人家官老爺已經說出來了,不承認能怎麼辦?

  丁大健看到他們的眼神,心都涼了,沖著麵館的老闆吼道:「我他媽在你這裡吃了一個月的面,你說句話!」


  麵館老闆茫然地詢問店小二:「你見過這位……丁王八嗎?」


  丁大健咆哮:「是丁大健!」


  小二道:「小的可是在這裡端了三年的碗了,丁……客官只有今天和昨天來了啊!」


  其他的百姓們頓時明白了——這個丁王八真是卑鄙無恥,竟然敢誣陷白大人!

  「快報官把他抓起來,這樣的無賴放任了還了得!真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這件案子有什麼隱情,怕不是他們瞎掰的吧!」


  「可是別人也這樣說……」


  「總之丁王八滿口胡言亂語,實在是太可恨了!」


  在眾人的聲討聲中,丁大健汗濕後背,現在已經不是他有沒有誣陷白亦陵的問題了,而是連他自己都有點懷疑人生——


  到底是丁大健,還是丁王八?


  啊啊啊太恐怖了!


  這禮包的作用不是永久性的,頂多也只能持續十天半個月,但只要在失效之前徹底澄清流言,證明了這些人全部是誣陷,他們是誰、叫什麼名字,也根本就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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