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誤會解開
戴清歌的情緒不知怎麽地平靜下來了,但眼淚還是安靜了下來。
她抬起眼睛望著高瑾寒嚴厲的麵孔,噘起嘴唇,繼續說:“當時我還不想相信紀含香,可是她的話裏已經沒有餘地了,我連說服自己的借口都找不到。”
戴清歌的聲音因為哭得太久、太無害而嘶啞了。
可是高瑾寒覺得這就像一把沉重的錘子,她每說一句話都感到當頭一棒。
高瑾寒雙唇緊閉,臉色蒼白,即使他不知道紀含香對她說了些什麽,他也能猜出,要使戴清歌毫不猶豫地離開,她一定說了最壞的話。
他高瑾寒愚蠢地以為她隻是因為他和紀含香訂婚而生氣,所以她不會回來了。
他以為沒什麽大不了的。
說完,戴清歌深吸了一口氣,說:“我從來沒想過我能平靜地對你說這些話。”
高瑾寒被她冷淡的聲音嚇了一跳。
他把她摟在懷裏:“永遠不要原諒我。”永遠不要原諒他,讓他一輩子去彌補。
戴清歌伸出手拍拍他的背:“別荒謬了。一切都結束了。
不要讓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生孩子。
高瑾寒馬上說:“我沒有懷疑你,我隻是不知道你懷孕了。
從前,高瑾寒不願說這些話,因為他總覺得說或不說並不重要,但沒想到有一天,這些沒有說出口的話,卻讓他們分開了,痛得幾乎彼此思念。
戴清歌的聲音裏有一絲震驚:“你怎麽能不知道你讓家庭醫生給我檢查的時間呢?”
高瑾寒的喉嚨發僵了,他說:“家庭醫生和紀含香很親近,所以她給我看的是沒什麽特別的普通毛病。”
戴清歌突然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了。
她把高瑾寒推到一邊,又不肯定地問:“這麽說你不知道我懷孕了?”
因為他默許了爺爺讓紀含香住在家裏的請求,所以他給了紀含香一個惡作劇的機會,
戴清歌不知道該為高瑾寒沒有懷疑她而高興,還是為紀含香妨礙了她而傷心。
世界上沒有十全十美的東西,盡管如此,她還是覺得難以接受。
什麽都不知道比知道她懷孕了卻不相信她更糟糕,所有的事情,千絲萬縷糾結在一起,誰都不是無辜的。
高瑾寒默許紀含香搬進來,讓紀含香有機會做她所做的事,但她很粗心。
但誰能真正做到完美呢?時間不僅教會成長,也教會寬容和溫柔。
戴清歌知道她不能因為發生的事情而和高瑾寒分開。
高瑾寒滿臉恐懼,聲音幹澀地說:“最近才來的,就在這兒。”
他把手放在戴清歌的肚子上,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溫柔說:“有一個孩子,我們的孩子。”
戴清歌鼻子一酸,就問他:“你半夜起來抽煙,是因為你知道嗎?”
高瑾寒聽了這話停了下來,默默地點了點頭。
然後說:“我起床的動作很輕,以為不會驚動你,沒想到還是被你發現了。”
戴清歌哭笑不得:“你以為我還像以前那樣容易受騙嗎?”
“好吧。”他真的希望她永遠都不要經曆這些事情,雖然痛苦讓人成長,但是失去快樂卻是永遠的失去。
戴清歌給了他一個小小的打擊:“做夢!你最好保持安靜,如果你對我做錯了什麽,我就跟你離婚,拿走你一半的財產。”
高瑾寒握住她的手,堅定地說:“如果有一天,我會把我所有的錢都給你。”
戴清歌聞了聞,笑了笑,眼淚順著她的臉流了下來:“你自己說的!”
“嗯,這話是我說的。”高瑾寒說著低下頭去吻了她。
一個接一個的吻,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額頭和臉頰。
戴清歌感到他的溫柔和後悔,心裏很難過。
她也吻了他一下,溫柔地說:“不要再責備你自己了。我們做得不夠好,所以孩子會離開我們,當我們做得足夠好的時候,他會回來的。”
她不知道這就是高瑾寒幾個不眠之夜的原因,聽了這話,高瑾寒突然說不下去了。他把戴清歌抱得那麽緊,以致把他的頭埋在她的肩下,使她的骨頭痛得好象要斷了似的。
但是她的呼吸並沒有疼痛,因為她感到一股溫暖的液體從她的脖子上掉了下來。
這個男人,強壯,富有,冷漠,深沉。
這一直是個神話。
但現在他卻伏在她的肩上默默哭泣。
戴清歌的心很軟。
戴清歌認為不管未來會發生什麽,無論別人怎麽可能猜對高瑾寒
是真的對她的感情,她能夠回答堅定和自信,當她想到高瑾寒今天,剝他的殼層,暴露了他對她最溫柔,柔軟的心。
沒過多久,高瑾寒被自己的力氣嚇了一跳,說:“你受傷了嗎?”
“沒有。”戴清歌搖了搖頭。
戴清歌主動依偎在他懷裏,輕聲說:“整件事要告訴我聽,可以嗎?”她感到高瑾寒點了點頭,然後聽見他慢慢地說:他對我很重要。我急著趕回醫院,我沒想太多。
接下來發生的事是他們都不想去想的。
高瑾寒也開始崩潰了。不管怎麽說,他為了他祖父的緣故,已經把戴清歌忽略了。
戴清歌想跟他一起去。
她輕輕地拉著高瑾寒的手說:“他是你唯一的親人,我知道他對你有多重要,如果我父親病得很重,我也會這麽做的。”
一提到“爸爸”這個詞,戴清歌就能感覺到高瑾寒的身體僵硬了。
戴清歌沒有出聲。
她相信,不管高瑾寒懷著什麽目的來找她,不管他和她父親有什麽關係,他都不會辜負她。
後來,高瑾寒說有東西壞了。
戴清歌睡著了,很快就睡著了。
高瑾寒感到他懷裏的氣息慢了下來,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床上。
他以前確實喝醉了,但洗完澡後又清醒了一點。
對戴清歌來說,最近壓在他心頭的,不隻是一種本能的心理衝動。
他既貪婪又吝嗇。
想要得到戴清歌的原諒,想要和她一起回到過去,但另一方麵,又不想讓她太輕易地原諒自己。
甚至希望她戴清歌的壞脾氣和自己彌補一段時間,這樣他就可以對她多好幾次,內心的自責也會輕一點。
但是她很容易就原諒了他。
她是那麽的安詳,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日子已經屈指可數了。
第二天。
戴清歌醒來時,高瑾寒還沒有醒,可能是因為他昨晚喝了很多酒。
戴清歌下了床,換了衣服,去了廚房。
她給自己沏好茶以後,轉過身來,看見高瑾寒站在廚房門口,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
“醒了嗎?來,喝點清茶。”戴清歌跟他說話的時候,轉過身去,把她的清茶倒了出來。
戴清歌把它拿了出來,放在桌子上,又轉過身來看著他。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說:“怎麽了?”
高瑾寒走過去,低下頭吻了她。“就像一場夢,”他低聲說。
戴清歌驚呆了,也回吻了她:“現在呢?”
“不夠。”高瑾寒簡明扼要地說了這兩句話,把雙手放在她的腰上,讓她坐在桌子上。
戴清歌覺得她本質上是個非常保守的人。
但是,當她在桌邊坐下時,她想起了自己和高瑾寒在這裏的老照片。
高瑾寒眼看著她的臉微微泛紅,不由得兩眼冒火,一邊想,一邊把雙手放在她背後,上身向前傾,靠近她。
“你在想什麽?”
戴清歌的回答是:“沒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