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老化
聽聽阿亮的聲音，戴清歌心情不好，因為孫國強打斷了她的話。
“媽媽正在準備晚飯，阿亮吃了嗎?”
這一次，阿亮迅速回答:“在吃麵。”
嗯,麵條。
“好了,叫爸爸接電話。”那是高瑾寒的聲音，因為阿亮不在中間，他的聲音從聽筒裏傳出來，音量很低。
阿亮似乎很不情願，嘴裏嘟囔著什麽，還在跟高瑾寒討價還價。
戴清歌瞥見他在說什麽，過了一會兒，高瑾寒接了電話。“我告訴阿亮去看動畫片。”
戴清歌笑著說:“我不知道你很會哄孩子。”
兩人說了幾句閑話，戴清歌將孫國強在九龍軒見麵的事告訴了高瑾寒。
高瑾寒沉默了一會兒，但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悅：“如果你不想理他，你可以不理他，但他對你無能為力。”
戴清歌拿著電話笑了，她是對的。因為有了高瑾寒，她才能無所畏懼地做其他事情。
畢竟，高瑾寒是你可以信賴的人。
兩人又說了兩句話，服務員剛來送餐，戴清歌就掛了電話。
掛斷電話前，她問高瑾寒近況如何。
高瑾寒隻是說:“一切照常。沒關係，你隻要專心做自己的事就行了。”
毫無疑問，高瑾寒的話給了她一劑鎮定劑，她感覺好多了。
高瑾寒一再叮囑她專心於自己的事業，她不可能辜負他的期望。
接下來的幾天，戴清歌要處理家庭事務，她幾乎每天都要工作到深夜，因為她想早點回家。
最後，在第四天，她完成了重要的工作，準備回到江海城。
隻是她沒有告訴高瑾寒她想在回去之前給他一個驚喜。
她昨天早上才打電話告訴高瑾寒，一句話也沒說。高瑾寒知道她很忙，之後就沒給她打電話了。
然而，他不但沒有使高瑾寒吃驚，反而使她吃驚。
戴清歌花時間出去買了些東西帶回去，為了兩個父子，飛機到了江海城降落，她迫不及待地騎回了雲灣。
汽車一停在別墅前麵，她就沒時間提箱子了。她手裏拿著禮物，飛快地朝別墅走去。
農舍裏隻有幾個仆人，但阿亮和高瑾寒都不在。
戴清歌隨隨便便地問一個仆人:“主人和少爺都不在家嗎?”
“沒有。”仆人搖了搖頭。
戴清歌點頭，不知道是高瑾寒帶阿亮出去的，還是他去上班的時候帶阿亮一起去的。
先打電話問高瑾寒在哪兒，然後洗完澡去看他們。
她回到自己的臥室，把買的東西放好，給高瑾寒打電話。
“你為什麽有空給我打電話?”高瑾寒的聲音聽起來出奇地柔和。
戴清歌不由自主地放低了聲音：“經常吃飯和休息，除非我打電話給你，否則你永遠不會打電話給我。”
快中午了，快到午餐時間了。
“那就先去吃飯吧，我在外麵有事要做，我晚上再打給你。”
“你在外麵，阿亮呢?”
“跟我來。”
“你帶他去上班?”
高瑾寒隻是說了聲“好吧”，然後又開始勸戴清歌吃飯。
戴清歌沒有問，高瑾寒不是在公司就是在皇家KTV，如果他不在，她會再打來。
她把手機放在一邊，把衣服拿進了浴室。
因為心情有點急，她也懶得泡澡，直接就洗了個澡。
然而，洗完澡後，她發現浴室的出口似乎被堵住了，地上的水也不流動了。
奇怪，浴室的出口怎麽能堵呢?
戴清歌穿好衣服，走了出去，讓仆人找個人來清理通風口，然後到另一個房間去吹頭發。
她吹幹頭發後，看見一個工人從房間裏走出來。
戴清歌若無其事地問:“你現在好了嗎?怎麽能阻擋呢?”
工人一臉誠實地說:“它被頭發擋住了。”
戴清歌的聲音變了:“頭發?”
她好幾天沒回家了，她是怎麽把頭發塞進下水道的?
“嗯,就是這樣。”工人拿出了塑料袋，似乎是為了證明這一點。
戴清歌低頭一看，看到了塑料袋裏的頭發。
隻是那頭發明顯是男人的!
戴清歌皺著眉頭，看見那個工人還站在那裏，就向他點點頭。“請”她說。
他看見一個仆人、就說、我打發我主人出去。
就在這時，另一個仆人猶豫了一下，喊道:“夫人!”
“為什麽?”戴清歌轉過身來望著她，見她半聲不吭，便說:“你要什麽就告訴我吧。”
“主人的頭發掉得很厲害，要不要他去體檢呢?”當仆人看見戴清歌的臉色沒有變的時候，就把話說完了。
聽到仆人的話，戴清歌的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
高瑾寒不可能無緣無故地掉光頭發，而高瑾寒除了體內有173個病毒外，沒有任何問題。他會有這種症狀，這隻意味著173個病毒在他體內開始反應，他的病情開始惡化。
戴清歌突然明白了為什麽高瑾寒一再告訴她要處理這件事。
他一定知道自己失控了，所以他把她推開了。
幾乎立刻，戴清歌的眼睛變紅了，她直接叫了溫馨。
她又給嶽北打了電話，但他接了。
戴清歌直截了當地問:“高瑾寒在哪兒?”
“老板,他……“
戴清歌打斷了他的話。“說實話，我知道他的情況越來越糟了。”
嶽北聽出戴清歌聲音哽咽，說出了實情:“在鄉下的療養院裏。”
嶽北給出了地址，戴清歌掛斷了電話。
當戴清歌來到養老院門口時，嶽北已經在等她了。
嶽北看起來很累：“媽的。”
看到嶽北的出現，戴清歌在路上的心情不容易平靜下來，她又一次激動起來，她的心在劇烈地絞絞著，她平靜地說:“他在哪兒?”
嶽北拉著嘴角說:“我帶你去。”
然後他沉默地轉向療養院，也許是鄉下的緣故，她越走越覺得冷。
她的心懸著，她暗自希望高瑾寒不像她想的那麽壞。
“我們到了，你進去吧。”
嶽北的聲音再次響起，戴清歌回來了。
她抬頭看了看麵前的門，鬆開了出汗的手掌，咬了咬嘴唇，把門推開了。
注意的是因為空間很安靜，開門的聲音非常刺耳。
戴清歌看見高瑾寒坐在窗前。他背對著她，拿起了電話。
他穿著一件病號服，戴著一頂帽子。
她從來沒見過他戴帽子。
聽到身後傳來的響聲，高瑾寒掛了電話，回頭看了看：“為什麽這麽快?你不是”
當他看見站在門口的是戴清歌時，他的話說不下去了。
戴清歌的眼睛很好，她能清楚地看見高瑾寒平時那平滑的額頭，那張皺皺的、蒼白的臉，仿佛他老了十歲。
她隻聽說173型病毒會導致人迅速衰老，但由於服用了這種藥物，高瑾寒沒有明顯的症狀，所以戴清歌自欺欺人地以為問題沒那麽嚴重。
但是現在症狀開始顯現，溫馨的藥不再有效了嗎?
高瑾寒看著戴清歌，僵硬地把頭靠在她的姿勢上，沒有說話。
戴清歌咽了口唾沫，然後咬著嘴角，關上身後的門，笑了：“我回來了。”
她走過來，抓住高瑾寒的臉，向前探著身子想吻他，可是高瑾寒卻轉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