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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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還以為她要在大庭廣眾之下開揍啊?想多了, 要揍人也該找個夜黑風高的晚上, 套上麻袋再動手啊。


  姜瑜不想跟這個毫無立場,只知道叫女兒忍讓的便宜媽多扯,敷衍地找了個借口擺脫她:「知道了, 你先回去吧, 翔叔把牛交給我養,是對我的信任,我得去看看。」


  姜瑜搬出村長,馮三娘找不到理由拒絕, 只好應下:「那你早點回來吃飯。」


  「好。」姜瑜應了一聲, 問清楚了牛棚的方向就跑了。


  牛棚其實就在曬場旁邊沒多遠的山腳下,這個點, 大家都回家做飯了, 牛棚里就只剩下兩頭老黃牛趴在那兒甩著長長的尾巴。


  姜瑜看了一眼, 背著背簍就上了山。


  她得去找點吃的,就原主這幅瘦不拉幾,虧損嚴重的身體,不好好補補, 不等別人動手,自己就倒下了。


  可惜, 這年月大家都太窮了, 山腳下的蘑菇、野果, 還有比較好吃的野菜都被人摘光了。不過姜瑜的目標也不是這些素食, 她在附近轉悠了一圈,尋了一處乾燥的地方,坐了下來,然後凝神感應四周的靈氣。


  剛穿來時,姜瑜就發現了,不知是何原因,現代社會靈氣稀薄得幾近於無,這麼點靈氣根本不足以引氣入體,更別提拿來修鍊以追求長生了。不過嘛,做點其他的倒是可以的。


  姜瑜先把靈氣引過來,在身上泛酸發疼的地方滾了一圈,待解除了身上的疲乏和痛楚后,站起來,神清氣爽地伸了個懶腰,然後再次引動附近的靈氣,將其聚集在一處。


  萬物有靈,動物遠遠比人的知覺更敏感,這不,山中的一些小動物馬上察覺到了這裡有一團很吸引它們的東西,不管不顧地跑了過來。


  最前頭的是一隻野兔,因為它平時就在這片區域活動,不遠處還有一隻山雞,再往後還有野鹿、蛇、貓頭鷹、猴子,甚至還有一隻黑溜溜的大野豬。


  姜瑜咽了咽口水,她只是想打個牙祭而已啊,怎麼弄來一個這麼大的傢伙。真要等它跑下來,自己這小身板,目前可不夠看的。


  她馬上打了個響指,聚集起來的靈氣宛如清風,嗖地一下散了。


  不過姜瑜的目的也達到了,最前頭的那隻兔子沖得太快,沒剎住,直接一頭撞死在了靈氣消失前的那棵大樹上。


  嘖嘖,這才是正兒八經的守株待兔嘛。


  姜瑜走過去,拎起兔子的耳朵把它提了起來,好傢夥,真夠肥的,足足有三四斤重,今天中午可以好好吃一頓了。


  山腰的一群動物猛然間失去了靈氣的蹤影,不滿地在山腰上咆哮了幾聲,然後一鬨而散了。只有那頭野豬,還站在山上,像個睥睨的王者,巡視著山下的每一寸山林。


  姜瑜看到它就想起美味的豬肉,這可是補身體的好東西,遲早得把這個大傢伙給吃了。


  現在嘛,先用手裡的小東西塞塞牙縫。


  姜瑜拎著兔子甩了甩,然後朝西北方向三四十米遠的草叢裡看了一眼:「從山腳下跟到現在,還不出來?」


  過了幾秒,草叢裡悉悉索索的一陣響,然後一個赤著腳,臉上還糊了一層泥的少年鑽了出來,眼巴巴地瞅著姜瑜手裡的野兔,眼神里充滿了渴望,就只差流哈喇子了。


  「你怎麼做到的?」少年眼巴巴地看著姜瑜,目光里充滿了羨慕,要是他也會這一招就好了,家裡就不會幾個月不識肉味了。


  姜瑜沒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揚起兔子:「想吃肉嗎?」


  少年點頭如搗蒜,目光直白:「想!」


  姜瑜直接把兔子丟給了他:「洗乾淨,烤了,表現得好,分你一點,要表現得很好,下回還帶你!」


  反正這麼大隻兔子,她一個人一頓也吃不完,又不能帶回去便宜了周家那幫子人,還不如用這東西給她找個幹活的。要是發展得好,以後給牛割草什麼的,都可以交給這小子嘛,她只用晒晒太陽,吃吃肉,做個漂亮的美少女就行了。


  有了吃肉這根大胡蘿蔔吊在前頭,少年積極性很高,把姜瑜帶到附近的小溪邊,拿出鐮刀,幾下就把兔皮給剝了,又把兔子的腹部剖開,清洗乾淨,再撿了一堆乾柴架起了火堆。


  一連串動作那個流暢利落,一看就是經常在家幹活的。


  姜瑜在一旁看得很滿意,決定對少年進行進一步的考察。


  「叫什麼名字?幾歲了?家裡有幾口人?」


  少年很意外,似乎不明白姜瑜為何會問這種人人都知道的問題,不過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王曉,11歲,家裡還有一個七十多的阿婆。」


  原來是個沒爹沒媽的娃,難怪小小年紀幹活就這麼利索呢。


  姜瑜點頭,又指著自己:「那我呢?說說,越詳細越好,說得我滿意了,獎勵你一條兔腿。」


  這個買賣很划算啊,王曉也不管這個問題多奇怪,絞盡了腦汁就想讓姜瑜滿意:「姜瑜,15歲,今年6月從初中畢業,大柳村人,五年前隨馮三娘改嫁到咱們荷花村,繼父周全安,繼兄……」


  王曉知道的都是很普通的信息,不過這對一頭霧水的姜瑜來說,足夠了。


  說到最後,唯恐姜瑜不滿意,王曉又偷偷看了姜瑜一眼,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聽說你繼父周全安小時候出家做過道士,後來還了俗,村子里哪家有點什麼事還是會偷偷請他,聽說他能請神上身,很厲害的。」


  看不出來嘛,周老三還是個神棍。姜瑜對這個消息很滿意,從剛烤熟,熱噴噴的野兔身上撕了一條腿下來給王曉:「不錯,繼續!」


  接下來王曉又給姜瑜講了許多七七八八的東西,就連村子里誰家的婆娘偷了漢子,誰家的男人偷藏私房錢這小屁孩都知道一二。


  果然,天下就沒有絕對的秘密,姜瑜聽得很滿意,直接把兔子分了一半給王曉。兩人吃了飽飽的一頓,王曉連骨頭都給嚼了。不過那兩條兔腿王曉沒捨得吃兔腿,他掐了一片巴掌大的葉子洗乾淨,然後將兩條兔腿包了起來,打算拿回家給他阿婆也嘗一嘗。


  吃完東西,王曉又把火堆里的火星子都弄熄了,再用鐮刀挖點土鋪在上面,又用腳踩得結結實實的,最後還割了幾把草丟在上面。


  「小子,毀屍滅跡很熟練嘛,有前途!」姜瑜豎起了大拇指。


  王曉摸了摸脖子,嘿嘿地笑了,打蛇隨棍上,黏上了姜瑜:「只要瑜姐不嫌棄,以後這些粗活臟活都我包了。」


  果然是個聰明的娃。姜瑜模稜兩可地說:「行,我考慮看看。」


  剛說完,山腳下忽然響起了周建英的聲音:「姜瑜,姜瑜,你死哪裡去了?」


  估計是來叫她回去吃飯?不,準確地說,應該是三堂會審才對,畢竟她今天把一挑穀子都挑進了池塘里,這部分都要從她的公分里扣,這就意味著,她今年分的糧食肯定要少很多。


  對此,姜瑜是不在意的,沒看原主天天幹得比牛多,還是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就算多分糧食,估計也進不了她的嘴。所以,扣不扣公分,關她什麼事。


  不過嘛,現在大中午的,大家都在家裡做飯吃飯,山上山下一個人都沒有,周建英又這麼大喇喇地送上門來了,不做點什麼似乎都對不起自己。


  姜瑜拍了拍王曉的肩:「組織考察你智慧的時候到了!」


  王曉一臉懵逼,作為一個孤兒,他比同齡人要成熟得多,所以也知道,姜瑜在周家的日子並沒有周老三嘴巴上說的那麼好過。


  「那,瑜姐,我要做什麼?我找人幫你揍周建英一頓?」


  姜瑜挽起了袖子,敲了他腦門一下:「你個男生打女生可要不得。報仇這種事當然要自己親自動手才解氣,至於你嘛,當然是給我善後了。」


  說完,姜瑜把他推到一邊,然後往山下跑去,跑到一半時,她一彎腰,鑽進了旁邊的半人多深的草叢裡。


  沒過多久,周建英就喘著粗氣,跑了上來。


  姜瑜看準時機,伸出左腿,直接把周建英絆倒。


  周建英開始跌了個狗啃屎,姜瑜趁此機會,撲了過去,坐在周建英的腰上,提起手掌就往周建英的脖子、前胸、小腹、大腿掐去,掐一下,她又挪個地方,專挑周建英身上的隱秘處掐去。


  周建英疼得齜牙咧嘴,待看清是姜瑜在作怪后,氣急敗壞:「姜瑜,你個白眼狼,真是好樣的,你給我等著,回去我要你好看……」


  又是這句話,姜瑜翻了個白眼:「等你能回去再說吧!」


  周建英聽了這話,猛然反應過來姜瑜的意思,頓時嚇得哇哇大哭起來,也不知是疼的,還是嚇的。


  她劇烈的反抗起來,兩人的年歲相差不大,姜瑜也就一開始佔了個出其不意的上風,等周建英拚命掙紮起來,她就有些制不住她。想著反正已經一口氣掐了好幾十下,夠回本了,姜瑜索性放鬆了對她的鉗制。


  周建英掙脫開來,也顧不得找姜瑜報仇,半爬半滾地衝下了山。


  看著先前還不可一世的周建英披散著頭髮,穿著皺巴巴崩壞了兩顆扣子的衣服,渾身沾滿草屑和泥土狼狽逃竄的模樣,姜瑜吹了個口哨,這才是人生嘛,有肉吃,有小怪獸打!

  跟王曉道了別,姜瑜沒有去牛棚,而是先去了王老爹家。王老爹快七十歲了,他養了一輩子的牛,經驗豐富,姜瑜準備去向他取取經,免得自己什麼都不懂,把牛給養出問題來了,以後連個耕地拉糧的都沒有。


  這個年代的人大多非常淳樸,知道姜瑜的來意后,王老爹非常高興,把自己幾十年來的養牛經驗傾囊相授,又興緻勃勃地跟姜瑜說這兩個老夥計的脾性。臨走時,還忍不住抹了抹眼睛,殷切地叮囑姜瑜好好照顧兩個老夥計,有什麼需要他幫忙的儘管說。


  謝過了王老爹,姜瑜就回了牛棚。


  干一行,愛一行,姜瑜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抄起掃帚,把牛棚打掃了一遍,務必要使這兩個村裡的寶貝疙瘩過得好好的,也讓旁人挑不出刺來。


  到底多年沒進行體力勞動了,姜瑜打掃完牛棚出了一身的汗。她抬起手扇了扇風,無比懷念修真界的清塵術,手一揮,牛棚就乾淨了,哪用得著這樣勞心勞力地親自幹活。


  不行,她得想辦法,就算不能修鍊,也要想辦法把靈氣利用起來,務必使這幾年過得更舒服自在些。


  姜瑜想得出神,忽然聽到牛棚後面的小林子里傳來一陣悉悉索索聲。


  她抬頭望去就看見王曉提著桶,潮紅著臉,激動地從樹叢中鑽了出來,跑到姜瑜面前,踮起了腳,湊到姜瑜耳邊,小聲說:「打聽到了,周老三今天晚上要去北斗山上做法祭天,祈求老天爺不要下雨了,聽說這是經過村長同意的。」


  姜瑜嘴角抽了抽:「村長還信這個?」


  這年月能當上村長的就算不是黨員,也得是個積極分子,帶頭搞封建迷信,這是作死啊!萬一被人給告了,丟官事小,□□事大。


  王曉聳了聳肩,一臉的不在乎:「誰知道呢!」


  姜瑜搖搖頭,又問:「就這些,還有嗎?」


  「沒了。」王曉說完,搓了搓手,湊近姜瑜,神秘兮兮地說,「咱們去舉報吧,他們這是搞封建迷信。」


  姜瑜眼皮一跳,心想,看不出來啊,這小子還是個心黑的,才11歲心就這麼狠。她不動聲色地瞅了王曉一眼,問道:「為什麼?他們跟你無冤無仇。」


  王曉嘿嘿笑了笑:「周老三不是對你不好嗎?咱們舉報了他搞封建迷信,他就會被抓去批、斗,丟爛菜葉子,挑牛糞。」


  姜瑜拍了拍他的肩,義正言辭地說:「小子,別拿我做借口。你要舉報了,村長還有今晚上山的村民都要挨批、斗,你不打算在村裡混了,也別拖我下水!」


  這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姜瑜蠻喜歡沈天翔這個村長的,換個村長未必能像他這樣有威信和公正。在改革開放之前,她勢必要待在這個小山村,姜瑜當然不希望沈天翔被擼被批,她希望這個小山村就一直這樣祥和安寧地熬過這艱難的幾年。


  當然最重要的是,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她似乎也只有走搞封建迷信這條路才能掩飾自己的與眾不同,讓自己過得更舒服一些。所以就更不能讓王曉這小子去上告了,不然她以後去坑蒙拐騙誰?

  見姜瑜態度堅決,王曉訕訕地摸了摸下巴:「不去就不去,我還不是想為你報仇。」


  不管真假,姜瑜都笑了,和善地對他說:「王曉,謝謝,你的心意我領了。如果今天只有周老三一個人,你的意見我也許就採納了。但你別忘了,還有村長,還有其他許多村民,他們都是無辜的,咱們不能因為某一個人就拉這麼多無辜的人下水。不傷害無辜之人,這應該是咱們做人的最基本原則,我希望你謹記這一點,以後無論做什麼,都要讓自己無愧於心!」


  姜瑜不是聖母,但她是從後世走過來的,知道在這場活動造成了多少悲歡離合,沒看見就算了,看見了自然要阻止。王曉年紀小,不會明白,他隨便一句話,會對今晚去北斗山的村民造成多大的傷害。


  王曉瞥了姜瑜一眼,不大開心:「就你爛好心,咱們被欺負的時候,他們哪一個站出來幫過咱們?」


  「非親非故,人家幫是情分,不幫是本分,有什麼可怨的?」姜瑜不以為意地說。世人都趨利避害,他們自己弱小,又不反抗,誰會冒著得罪周老三一家的風險主動來幫他們?但村民本性其實並沒有多壞,就像她今天明確地表達自己挑不動擔子時,村長就給她換了個活。人要先自救而後才能指望他救。


  王曉被姜瑜說得無言以對,嘟囔道:「好,都是你有理,我說不過你,不說了。記住啊,你答應了的,過幾天帶我去山上吃烤野雞。」


  她說的是,他的表現讓她滿意了才有野雞吃吧!這小子倒是會偷換概念,不過姜瑜沒跟他計較,她還缺個拔毛燒火,給野雞剖膛破肚的呢,這小子不來,這些臟活累活都得她自己上了。


  「行,記著呢,你先回去。別亂說話,把咱們今天說的都忘了,你嘴巴若是不嚴實,以後也別想跟著我吃雞了。」分開時,姜瑜又鄭重地警告了這小子一番,免得他一個衝動,跑去舉報了。


  王曉扁了扁嘴:「知道了,我王曉說話算數的,你放心吧。不過這可是個扳倒周老三的好機會,你就真要這麼放棄了啊?」


  姜瑜瞥了他一眼:「明天你就知道了,不用舉報,我一樣能收拾了他!」


  「神神秘秘的!」王曉嘀咕了一聲,拎著桶走了。


  走出幾步,他又折了回來,把桶放到姜瑜面前:「你今天給我兔子吃,我也給你泥鰍吃,這些泥鰍你拿回去吧。」


  這小子本性倒是不壞,不過姜瑜拒絕了他:「你覺得這東西拿回去,有幾條能入我的口?」


  王曉看著姜瑜,老氣橫秋地說了一句:「你真可憐,算了,下回請你去我家喝泥鰍湯。」他現在不會做,泥鰍拿回家都是烤一烤,抹點鹽就吃了。聽大東說,泥鰍湯比烤得糊糊的泥鰍好吃一百倍。


  「好啊,我等著。」姜瑜笑了笑,折身關好牛棚的門,回了周家。


  出乎她的意料,下午那會兒氣沖沖跑出去,揚言「請他回來都不回來」的周建設也在家,看見姜瑜,只是瞪了她一眼就算了。


  姜瑜沒理他,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繼續用靈氣修復身上的舊傷,有條件她自然要把自己打造成一個漂漂亮亮、健健康康的美少女,而不是這樣一個渾身都是疤的豆芽菜。


  當然,姜瑜也沒忘分出一絲精力注意著那對父子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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