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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個刷好感度的好機會,姜瑜立即非常識時務地表態:「我沒事的, 收穀子要緊, 咱們一起去曬場吧。」
這個年代, 對農民來說糧食大於天,林春花有點意動,可瞧姜瑜那被風都能刮跑的小身板, 還有半乾的衣服和蠟黃毫無血色的臉, 她還是打消了去曬場的念頭。不過對姜瑜的態度更和藹了:「姜丫頭,我知道你勤快, 但你還小,身體重要,走吧,我送你回去。」
話音剛落, 噼里啪啦的雨點就打了下來,非常密集,瞬間把人給淋了個半濕。
林春花的臉色有些難看,這雨說下就下, 還下這麼猛, 曬場那邊那麼多穀子,要是被衝進了泥地里就完了。她這個時候真是恨不得把自己劈成兩半,分一半去曬場上搶收。
姜瑜察覺到她那一瞬情緒的變化, 當即揮了揮胳膊義正言辭的表態:「我沒事, 走吧, 去曬場。」
可惜了,她不會背毛語,也沒有原身的記憶,不知道原主是怎麼稱呼這個大媽的,不然先來一句語錄效果更好。
但她這番堅強的表態還是進一步獲得了林春花的好感。
林春花讚許地看了姜瑜一眼:「好孩子,不愧是烈士的子女,英雄的後代!」
說罷,林春花就急匆匆地跑了,也不管後面的姜瑜能不能跟上。
姜瑜被她的話嚇了一跳,烈士子女?有混得這麼差的烈士子女嗎?看看這小姑娘的身體,手指上全是厚厚的老繭,又黃又皺,粗糙得連後世她家四五十歲保姆阿姨的手都不如。
算了,可能這個年代就那麼苦吧!
姜瑜搖搖頭,撇去腦海中的雜念,忍著身體上的酸痛,拔腿追上了林春花。
等姜瑜趕到曬場,曬場上還沒來得及收進倉庫里的穀子已經被大雨衝到了曬場邊緣,順著低矮的地勢往曬場旁邊的地里流去。
生怕穀子被沖走,村長沈天翔安排了幾個青壯勞動力用漁網攔在了曬場邊緣,擋在那裡。而其他人都在雨里搶著用掃帚把穀子掃在一起,再用籮筐把穀子挑進倉庫里。
忙活了十幾分鐘大伙兒才把曬場里的穀子全收進了倉庫。先前曬得半乾的穀子放到了最裡面的,後面這些淋了雨的穀子都平鋪在了外面的水泥空地上。不過因為空地小,穀子太多,所以堆積了巴掌那麼厚的一層。
在這種潮濕、高溫的環境下,穀子很容易生根發霉。村民們都沒走,站在那裡七嘴八舌地議論。
「這場雨來得太突然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停,哎,希望待會兒有太陽吧。」
「是啊,廣播里明明說了沒有雨的,誰知道突然下這麼大,事前一點徵兆都沒有,真是邪門了。」
「噓,別亂說!」
……
村民們在屋檐下唉聲嘆氣,姜瑜也抱著胳膊窩在一旁發愁。
哎,這穿越還真是坑爹,連原主的記憶都不給她,弄得她連原主的家都找不到,只能穿著濕衣服窩在這裡發霉了。希望剛才那位大嬸還記得她的賣力表現,別這麼快忘了她。
姜瑜把滿是黑乎乎泥土的腳伸到屋檐下沖了沖水,然後又蹲下身,接了點水洗手,再窮再累也要做個乾淨的美少女嘛!
她剛把手指縫裡的泥搓乾淨,後背忽然被人拍了一巴掌,接著是一道兇巴巴的女聲:「姜瑜,你的籮筐和扁擔呢?」
姜瑜回頭,入目的是一個穿著藍色土布,頭上扎了兩條烏黑的辮子,皮膚白皙,鼻樑上有幾顆小雀斑的少女。長得挺漂亮的,不過城府不夠深,藏在眼底的惡意就像曬場上的雨水,快溢出來了。
姜瑜沒有原主記憶,所以也搞不懂這少女所說的籮筐和扁擔是怎麼回事,乾脆垂下眼瞼不說話。
見姜瑜不搭理她,少女更生氣了,扭頭往人群里一望,待找到目標后馬上大聲控訴起來:「馮姨,聽說姜瑜挑擔子的時候把籮筐倒進了池塘里,兩籮筐穀子啊,得上百斤穀子,就被她這麼糟蹋了,肯定會扣好多公分的,你說怎麼辦?」
姜瑜也嚇了一跳,不過她被嚇到的點有些與眾不同,原來原主是挑著兩籮筐穀子連人帶籮筐扁擔一起掉進池塘里的。難怪她的兩個肩膀火辣辣地疼呢,讓一個才十幾歲的小姑娘去挑籮筐,還是上百斤一擔的挑子,這些人的良心呢?
姜瑜生氣了,非常非常生氣。就算她前世今生,活了兩輩子,沒種過地,但也知道,挑擔子這種重活在農村一般都是青壯年勞動力做,怎麼也輪不到一個才十幾歲的柔弱小姑娘。
偏偏這時候還有人來找她的晦氣。
馮三娘聽到繼女的控訴,非常害怕,他們一家五口一年也只分個五六籮筐穀子,姜瑜一下子闖了這麼大的禍,這可怎麼辦才好?
她抹了把眼淚,丟下木釘耙,跑到姜瑜跟前,一把將她拉了起來,哭訴道:「你這個死丫頭,怎麼這麼不小心,一下子弄丟了這麼多的穀子,今年的公分都白掙了……」
邊說還邊嚎得哭天搶地,一副沒法活了的樣子,引得屋檐下的村民都側目看著她。
姜瑜站著不動,她在揣測這個女人跟原身是什麼關係。
哭了一會兒,馮三娘見姜瑜還是板著一張死人臉,有些生氣,逮著她的胳膊擰了一記:「你這丫頭,還不快給翔叔賠罪!」
村長沈天翔聽到動靜,從倉庫里走了出來,不贊同地看了馮三娘一眼:「三娘,姜丫頭落水受了驚,差點沒救過來,你先帶她回去換身乾的衣服。」
馮三娘沒動,囁嚅了一下,抽泣著可憐巴巴地望著村長:「翔叔,那一挑穀子的事……」
姜瑜從兩人的對話中終於確定,這個馮三娘應該就是原主的便宜媽。
嘖嘖,女兒落水差點死了,她不但沒任何安慰,上來就這幅姿態,再結合挑擔的事,姜瑜已經確定,原主在家就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小可憐。
她悄悄打量了一下村民們的反應,有的一臉冷漠事不關己,有的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有的非常不滿,只有極少數的人對她報之以同情。而這些人當中就包括了村長派來送她回家的那個中年大媽——林主任,荷花村的婦女主任。婦女主任的任務就是為廣大的婦女兒童提供服務,保障婦女兒童的合法權益。
現在是該他們發光發熱的時候了。
姜瑜擰著眉,不安地絞著手指,怯怯懦懦地吐出五個字:「我……我挑不動!」
這句話如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馮三娘臉上。馮三娘的臉馬上燒了起來,通紅通紅的。但她的反應實在是異於常人,沒有辯解,也沒有呵斥姜瑜這個做女兒的,只是捂住嘴傷傷心心地哭了起來。
姜瑜弄不懂她是真傷心還是一朵白蓮花。不過嘛,作為女兒,總不能看著當媽的哭沒反應,否則就是她有理,村民們也會覺得她太冷血,這樣反而會把大好形勢拱手讓給馮三娘。
於是姜瑜往前一站,握住了馮三娘的手,一副乖巧聽話的模樣:「媽,對不起,你別哭了,我挑就是,我下次一定小心,爭取再也不摔倒。」
旁邊的林春花看到這一幕就來氣,橫眉一豎,怒斥道:「挑什麼挑?姜丫頭才幾歲?家裡放著大男人不幹活,讓個小丫頭片子挑擔子,出息了!」
她以前不管這事是因為姜瑜一直是悶葫蘆,從不抱怨,就是問她,她也三棍子打不出一個響屁來,當事人自己都沒意見,叫他們做村幹部的怎麼管?
旁邊的村長沈天翔磕了磕煙袋,跟著不疾不徐地說:「周老三家的,不是我們說你,你看看姜丫頭的身板,是挑擔子的料嗎?今天她栽進了池塘里,兩籮筐穀子沒了,人也差點出事,還算幸運,萬一下回人也沒了,怎麼辦?」
馮三娘本來就沒什麼主見,被村主任說得有些意動,可……挑擔子是秋收期間公分最高的,就姜瑜這麼個小丫頭一天也能拿十公分,要是換了其他成年男子,一天整整有十二公分。姜瑜要不去干這個了,公分肯定會少一大半,分的糧食也會少很多,哪夠吃啊。
她這番猶豫不決的姿態落盡村民的眼中,激起了群憤。
村民們倒不是為姜瑜打抱不平,他們更多的是擔心姜瑜挑擔子又出事,像今天這樣的事再來幾回,損失的還是大傢伙的勞動成果。想到兩籮筐糧食都沉入了池塘的淤泥里,在場的哪個不心疼。
「我說馮三娘,姜瑜可是你的親閨女,她都差點落水淹死了,你還不心疼心疼她,就不怕死了到地下沒法向姜瑜她爸交代嗎?」沈大娘搖頭嘆氣。
旁邊的周五嬸也跟著湊熱鬧:「就是,馮三娘,你看我們家三小子,比你們家姜瑜還大一歲,他爹也沒捨得讓他去挑擔子,咱們家的可是男娃!」
「我……」馮三娘捏著衣角,蠟黃的臉擠成一團,嘴張了好幾下,都沒個明話。
就在大家等不及的時候,曬場里忽然傳來了一道有些虛弱的聲音:「咳咳咳,翔叔和大伙兒說得對。都怪我這不爭氣的身體,這些年苦了姜瑜這孩子,哎,好在她現在高中畢業了,家裡的負擔也沒那麼重了,少掙點公分,咱家也能挨過去。翔叔,麻煩你重新給姜瑜安排個輕鬆點的活吧。」
姜瑜偷偷掀起眼皮瞅了來人一眼,這是個四十來歲的乾瘦漢子,雖然瘦,可他的臉上還是有點肉的,對比原身這具骨瘦如柴的身體,不要好太多。
而且這人很聰明啊,上來先是賣慘,然後又暗示之所以讓姜瑜乾重活是因為要供她上高中,她掙的都是她花了,家裡還得貼錢進去,所以也不算家裡對姜瑜苛刻了。
這不,村民們的臉色馬上和緩了,一個男人還拍了拍周老三的肩,說:「一個丫頭片子讀那麼多書做什麼?遲早都是別人家的人。」
周老三憨厚地笑了笑:「孩子喜歡,成績好。」
不過周老三這番作態能蒙得了其他的村民,蒙不了精明的沈天翔。他不冷不熱地瞥了周老三一眼:「行,既然大家都沒意見,那我就給姜瑜換個活!」
說完,他轉而看著姜瑜,希望這姑娘這回別跳出來拆自己的台。
姜瑜知道這是她的機會,哪會搞幺蛾子,當即眨了眨眼,抬起頭,用前前世每次想讓老爹給她買好東西的眼神望著沈天翔。
看著姜瑜眼底的孺慕崇拜,還有全心全意的信賴,沈天翔心頭一熱,又想起這個孩子小小年紀就死了親爹,媽又不靠譜,索性好人做到底:「正好以前負責打理兩頭牛的王老爹病了,以後這個活兒就交給姜瑜了。」
養牛對比下地不要輕鬆太多,而且一天還能拿五個公分,幾乎全年都有,不像下地,農閑的時候,沒活兒就沒公分了。所以這是個人人搶著乾的好活。
姜瑜雖然不懂,但看便宜媽那副吃驚的樣子和四周羨慕的目光,便意識到這是一樁好事,連忙對村長說:「多謝翔叔,我一定把牛養得壯壯的。」
周老三也反應過來:「翔叔放心,姜瑜這孩子最勤快了,她一定會把牛養好。」
沈天翔擺了擺手:「行了,都別留在這裡看熱鬧了,雨小了,大家先回去吃飯,下午天晴了繼續搶收。」
於是村民們一鬨而散,七七八八地離開了曬場。
姜瑜也跟在馮三娘身後,往那個所謂的家而去,腦子裡卻在思考著下一步的計劃。換個輕鬆的活這一步完成了,接下來就是要讓她如何活得更舒適一些,不過在制定計劃之前,先得搞清楚原主一家的情況和周邊的人際關係。
姜瑜想得出神,冷不防被人從後面撞了一下,回過頭一看,先前那個少女站在一旁得意洋洋地抱著胳膊,還撂了一句狠話:「回去你就知道了!」
一看就沒少欺負原主。
呵呵,姜瑜眼底泛起冷意,她在宗門裡有個綽號叫「專治不服」。
馮三娘洗了碗,又把一家人上午換下來的衣服洗乾淨了,還沒晾就瞧見周老三背著手,一臉喜色地回來了。
她瞅了一眼天,這才出去不到一個小時。
「是通知咱們又要下田了嗎?」馮三娘在圍裙上擦了擦手,走進堂屋給周老三倒了一杯茶,遞給他。
周老三從小在道館里長大,那些道士喜歡喝茶,他也跟著養成了喝茶的習慣,每次幹完活回來都要馮三娘給他泡一杯。
周老三擺手,朝院子里看了一眼,問道:「姜瑜呢?」
提起姜瑜,馮三娘就想起前不久母女之間的那場不歡而散。她臉上掠過一絲不自然,好在周老三正沉浸在「揚名發財」的喜悅中,沒察覺她的異常。
馮三娘把落到臉頰上的頭髮塞回了耳朵後面,囁嚅道:「她今天落了水又淋了雨,有些不舒服,在房間里休息。」
提起這個,馮三娘就很忐忑,生怕周老三嫌姜瑜偷懶,不高興。
結果周老三不但沒甩臉子給她看,而且還好言好語地說:「生了病光躺在床上怎麼能好,你給她兩毛錢,讓她去衛生所看看,別落下了病根。」
「太浪費了吧,她睡一覺出出汗就好了。」馮三娘怯生生地說。這年月,飯都吃不飽,有個小病小痛,誰不是呆在家裡熬過去的,一點小風寒感冒,根本不用看醫生。
更何況,姜瑜並沒生病。
想到女兒剛才用通知的口吻對她說「累了,要回房睡會兒午覺」,馮三娘心裡就升起一陣恐慌,生怕丈夫知道了不痛快。
周老三還真不痛快了,他擰著眉,瞪了馮三娘一眼:「讓你去,你就去,哪那麼多廢話!」他待會兒要準備晚上做法的東西,姜瑜呆在家只會礙事。
心虛的馮三娘沒轍,只好輕輕推開了姜瑜的房門。
說是姜瑜的房間,其實這是柴房,一半拿來了堆了木柴,一半擺了張單人床,一個沒有蓋的木柜子,以及柜子里的半箱舊書,半箱衣服,就是姜瑜所有的家當。
這個房間沒有窗戶,光線非常暗,馮三娘摸黑走到床邊,輕輕搖了搖姜瑜,低聲喚道:「小瑜,小瑜……」
其實兩口在堂屋裡說話時,姜瑜就醒了。到底是個陌生的地方,她不敢睡死,之所以沒動,一是懶得動,二來嘛也是想聽聽這兩口子說話,看看能不能從中多得出點信息,增加對這一家人的了解。
所以馮三娘一碰到她的胳膊,她就順勢睜開了眼,輕聲問道:「有事?」
馮三娘塞了一毛錢給她,壓低聲音說:「我怕你周叔生氣,跟他說你身體不舒服,你周叔心疼你,讓你去衛生所看看。這一毛錢你拿著,省著點,別亂花了。」
姜瑜不動,周老三明明讓她拿兩毛給自己,這個只知道哭和賣慘的媽竟然摳了一毛起來。她怎麼不用這種作風去對待周建設兄妹?
「拿著呀。」馮三娘推了推姜瑜。
姜瑜:「一毛不夠看病!」
其實她壓根兒不知道看病需要花多少錢,但料想周老三也不會太大方,兩毛應該是標配。
馮三娘被她氣得要死,這丫頭明明沒生病,給她一毛錢就足夠了,她還不滿意,真是貪心,偏偏外頭周老三又在叫她了,她沒轍,又塞了一毛錢給姜瑜:「快去,快去,去衛生所轉一圈再回來。」
拿了錢,姜瑜非常痛快地答應了。
馮三娘捂住心口,心疼得直嚷嚷:「討債鬼!」
***
姜瑜連衛生所是南是北都不知道,自然不可能真去衛生所。出了門,她就往右邊一拐,直接上了偏僻的小道,往王曉家走去。
王曉說過,他家在北斗山南面的山腳下,最破的那一棟茅屋。這話還真是不假,可能是家裡只有一老一小,沒個壯年勞動力的緣故,王曉家的房子多年沒翻修,茅草做的房頂都發黑了,廚房後面那面牆壁塌了一半,僅用兩根木頭支撐著。這是妥妥的危房啊!
姜瑜去的時候,王曉剛好提著一隻生了銹的鐵桶出來,看見姜瑜,他就想起今天那道驚雷,頓時緊張得手都不知道怎麼擺。
「你這是要上哪兒去啊?」姜瑜挑眉,笑盈盈地看著他。
王曉垂著頭:「我跟大東他們說好了去……去田裡捉泥鰍、鱔魚。」
秋收后,稻穀被割,水田裡經常會有孩子成群結伴地去捉泥鰍鱔魚、撿掉在水裡的稻子。
姜瑜朝他招了招手,等他湊近,姜瑜就將一毛錢拍在他手裡:「你去捉泥鰍的時候,順便幫我打聽打聽今天下午曬場里發生了什麼事,這是你的跑腿費。」
看到錢,王曉眼都直了,他五歲的時候爹媽就相繼過世了,從此跟奶奶相依為命,親戚也大多不走動了,就是逢年過節也沒人給他錢,頂多一把瓜子兩顆糖就把他打發了。毫不誇張地說,這是他活了12年來擁有過的最大一筆巨款。
王曉咽了咽口水:「真的給我?」
「不要還給我。」姜瑜做勢要把錢收回來。
王曉趕緊捏著錢藏到了背後:「要,我要,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姜瑜拍了拍他的頭:「這才乖嘛,好好乾活,事情辦得讓我滿意了,過兩天帶你上山打野雞吃。」
聽說又有肉吃,王曉興奮得眼睛發亮,忙不迭地點了點頭,鄭重其事地說:「你放心,我一定給你打聽得清清楚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