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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五十七章

  或許因為是真的情侶, 葉佳妤這次拍攝的臨場發揮尤其好,收工得很快, 沈硯行揣著一盒新鮮的黑芝麻核桃糖向楊洛他們道別,和葉佳妤一道離開工作室。


  葉佳妤沒有將自己的車開回去,非要坐他的, 還要抬手給他看自己的手腕,「好不好看?」


  依舊是他近日送的那支和田玉墨玉青花籽料鐲子,掛在她瑩潤的腕上, 愈發顯出了溫潤的光來。


  沈硯行低頭仔細看了眼,鄭重點點頭,「好看, 下回給你尋個別的。」


  「好啊。」葉佳妤笑吟吟的應了聲,她當然不在意這需要花多少錢, 反而更在意他這片心,這種東西, 有時候有錢都未必能尋到呢。


  她靜了一會兒, 忽然覺得有些奇怪, 「你今天怎麼來我們工作室了, 店裡頭沒事?」


  沈硯行被她問了一句,心裡頭有片刻的緊張, 面上卻平靜的哦了聲,「省博過些天有個新展, 我過去看看幫不幫得上忙, 順道過來看看你。」


  葉佳妤不疑有他, 仍舊好奇道:「是什麼主題的?」


  「古傢具特展。」沈硯行打了下方向盤,車子在紅綠燈路口轉了個彎,他望著前方的路況回答著葉佳妤的話。


  他故意隱去了去找葉銳淵一事,但提起的展覽卻也不是假事,且之前他的確抽空去看了一眼,所以也沒什麼騙人的心理負擔。


  見他容色淡定,葉佳妤就更加深信不疑了,還特特問起時間,沈硯行見她有意,便笑了起來,「過幾天罷,等布置好了,我們一起去。」


  待回到了延和居,葉佳妤高高興興的沖莫樺打了聲招呼,還沒說上幾句話,就見她抬手沖一邊指了指。


  葉佳妤愣了愣,下意識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一眼就望見了那架新立在書案後頭的四折屏風。


  屏風上飛天栩栩如生,葉佳妤往前緊走幾步,繞過了桌案站在了屏風跟前,忍不住伸手去輕輕觸摸那飛天像。


  沈硯行走到了她身後,主動給她解釋道:「這是何潤何老師的大作,金漆百寶嵌飛天屏風。」


  葉佳妤聞言又愣了愣,頭歪了歪,彷彿在想些什麼,沈硯行以為她聽不明白自己說的,便又給她細細講了一回這金漆百寶嵌屏風是怎麼做的。


  這屏風用的正是金漆鑲嵌髹飾技藝,這門技藝是金漆、鑲嵌和髹飾工藝的結合。


  金漆又叫金髹,是用金粉作為漆器的裝飾,鑲嵌則是指在金漆作品上嵌入玉石、金銀片、貝殼等奇珍的技藝,而所謂髹飾,既指用漆來裝飾器物,亦指以漆為文飾的製品,製作時可分為設計、制胎、髹飾漆胎和裝飾四大步驟。


  元代油漆局、清宮內務府造辦處等官府手工藝作坊的興起,為漆器發展奠定了基礎,清王朝的滅亡這一宮廷藝術流向了民間,不再獨為皇室能享用。


  葉佳妤原本在想其他,卻又不由自主的聽得入了神,等他說完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忽然回過神來,雙掌一擊,「這位何老師,是不是就是曾經上過電視的那位,做了個特別好看的美人圖屏風那位?」


  沈硯行點點頭笑了起來,「對,就是這位。」


  「哇,這屏風可真值錢吶!」葉佳妤忍不住嘆了句,惹得沈硯行終是笑出了聲。


  後來沈硯書像和他約的那樣過來,進門就問那琴給人家了么,不等沈硯行搭腔,就見葉佳妤忙忙扯著他衣袖讓人看那屏風,又迫不及待的誇讚了一番。


  沈硯書也覺得驚訝,仔細觀摩一回,心道果然是做生意的料,定點虧也沒有吃,回頭沖他弟弟拱拱手,「佩服,佩服。」


  沈硯行頗為得意,卻又力持鎮定,隻眼角皺起的淺淡紋路泄露了他的真實情緒。


  葉佳妤坐在那張美人榻上,屈起手指敲了敲扶手,「篤篤」兩聲沉悶的聲響過後,她仰著腦袋望望沈硯行。


  「……怎麼了呢?」沈硯行原本正和沈硯書談論屏風上的圖案,察覺到她的視線,忙轉頭來關切一句。


  葉佳妤不說話,笑著扭頭往一邊看了看,沈硯行順著他的視線,將目光落在正和穆牧說話的莫樺身上。


  他們似乎在對賬本,穆牧牛高馬大的,站在莫樺身旁雙腿微微分開著,腰也是微彎著的,似在刻意遷就什麼。


  「阿渝,你來。」沈硯行抬手在葉佳妤眼前揮了揮,把她的注意力引向自己。


  葉佳妤好奇的湊過去,聽見他用極低的聲音將昨晚問到的事告訴她,「……所以穆牧其實根本就不是喜歡那姑娘。」


  「難怪他那麼乾脆不肯複合。」葉佳妤愣愣的嘀咕了一句,「他怕不是個棒槌罷,小莫讓他幹嘛就幹嘛……」


  「行了,別人的事不用咱們操心。」沈硯行笑著抬了抬手。


  葉佳妤覺得額頭一痛,原來是沈硯行曲著手指往她前額處叩了過來,她齜了齜牙,抬手捂住額頭就跑了。


  大約是剛剛知道了穆牧居然對莫樺抱有別樣心思覺得有些怪異,於是葉佳妤一直盯著莫樺看,來回的打量著她的臉。


  她的目光過於明顯,甚至有些露骨,莫樺被她看得有些坐立不安,「佳、佳妤……你怎麼了?」


  「沒怎麼啊……」葉佳妤笑眯眯的,托著腮望住她哎了聲,「小莫,你覺得穆牧是個什麼樣的人?」


  莫樺一愣,「……怎麼突然問這個?」


  葉佳妤哦了一聲,目光有些閃爍,「我剛才看他聽你講話的樣子,明明那麼高大一個人,偏偏有些乖巧的影子,乖萌乖萌的,我就想起我們工作室有個小姑娘,感覺同穆牧很搭,你說我介紹他們認識好不好哇?」


  「你、你介紹就介紹,問我做什麼……」莫樺又愣了愣,目光有些不自在的挪開,不敢去看葉佳妤的眼。


  葉佳妤抿抿唇偷偷笑笑,她當然不可能真的介紹穆牧同孟孟認識,但卻很想試探試探莫樺,「當然要問你了,我得了解穆牧是個什麼樣的人,要不然一坑就是坑了倆,我哪邊都不好做人的。」


  莫樺聞言沉默了下來,好半晌才開腔,「還行罷,你別看他長得牛高馬大,其實性子一點都不粗糙,也算是體貼懂事,喜歡一個人就是一門心思想著對方,做事能力也有,要緊的是老闆肯帶契他,日後也不用擔心會被欺負……」


  她像是打開了話匣子,噼里啪啦的說著穆牧的好處,葉佳妤緊盯著她的臉,沒錯過她一開始的不情不願,以及當下的坦蕩。


  看來她說的都是真心話,穆牧在她心裡就是她口中所言的樣子,葉佳妤心念一轉,只覺得穆牧有戲了。


  她按捺住心裡的竊笑聽完莫樺對穆牧的評價,腳下轉了個方向,又蹭回沈硯行身邊了。


  沈硯書見她團團轉,不由得無奈,「你怎麼跟個蜜蜂似的忙,阿行你也不管管她。」


  「在自己家,管她做什麼。」沈硯行毫不在意的應了一嘴。


  葉佳妤也不把沈硯書這話放在心上,湊到倆人中間,又回頭看了眼莫樺,這才低頭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們。


  沈硯書聽完后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不說話,沈硯行則還是原先那句,「別人的事,咱們不用操心這麼多,你就是工作少了。」


  「還少啊……」葉佳妤撇撇嘴,正要反駁,就聽見外頭一陣腳步聲經過,她在美人榻上轉了個身,看見辜俸清的身影一閃而過。


  待她剛轉回身,就聽見馮薪同沈硯行在說話,「這是哪裡來的屏風,好漂亮,畫的是飛天?」


  沈硯行三言兩語的給他和隨後進來的辜俸清介紹起屏風的來歷,辜俸清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咕咚咕咚的牛飲完,脊背往後一靠,長長的吁了口氣。


  「怎麼這麼累?」沈硯書搖搖頭,關切的拍了拍他的手臂。


  「何欽死了。」辜俸清應了一句,視線在所有人面上滑過,他的動作很慢,讓人覺得沉甸甸的。


  葉佳妤和莫樺本已經要去廚房料理晚飯,聞言卻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接著就聽沈硯行沉聲問道:「怎麼死的?」


  「今天早上環衛工人在江面上發現一具浮屍,嚇得打電話給附近的派出所,片警去看了,臉都泡腫了,認不出是誰,帶回去給法醫檢查,在屍體身上發現一枚手錶,限量版的,順藤摸瓜查出是何欽,連忙報到了老韓那裡。」辜俸清雙手在桌上十指交叉,拇指時不時就相互摩挲一下。


  沈硯行又問道:「韓隊他們認為呢,自殺還是他殺?」


  辜俸清舔了舔嘴唇,嘿了聲,「真是巧了,老韓他們剛剛摸查出個事兒,何欽的老婆棗棗有個很隱秘的情夫,是本地一個公司老總,和何欽是酒肉朋友,倆人好了有幾年了,一直都很小心,幾乎沒人知道,男的去年底剛離婚。」


  「離婚?」沈硯書摸了摸下巴,看了眼沈硯行,看見他眼裡與自己同樣的迷惑,「為什麼離婚?」


  「不知道,他前妻也說不就個所以然來,只說早就知道他在外面有女人,就是不知道是誰,不過也沒關係,本來早就是各玩各的了。」辜俸清聳聳肩,也覺得有些奇怪,「他前妻說了,倆人早有默契,她從不管丈夫在外面的事,丈夫也從沒提過離婚,沒想到這次倒破了例。」


  沈硯行眉頭皺了起來,「真是奇怪……」


  他頓了頓,又抬眼去看辜俸清,「會不會是何欽的老婆和情夫合謀……」


  他這句話沒說完,但所有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辜俸清點點頭,「我們都懷疑是,而且還有一件事,我們查了棗棗的那個情夫,原來在和前妻離婚之前,那男的就已經出現了財產危機。」


  「所以很可能是為了求財。」沈硯行接了一句,何欽因為家裡有錢,所以買了不少的古董,這些古董很多在這幾年的收藏熱潮里已經身價翻番,甚至翻了好幾番。


  辜俸清又點點頭,「老韓那邊應該有更多的證據,想來真相很快就會水落石出,到時候就一切都知道了。」


  他不是經手這個案子的人,就算仗著和韓文州的交情,有些事能知道的也只是七八分,但是何欽案已經過去好些天了,到了這一步,離真相也該不遠了。


  既然辜俸清已經這樣說了,沈硯行他們倒也沒有繼續追問,只馮薪回頭沖兩個姑娘揮了揮手,「兩位,故事講完了,咱們什麼時候開飯?」


  葉佳妤吐吐舌頭,拉著莫樺轉身往廚房走,一面走還一面故意大聲道:「小莫呀,我們今晚吃素好不好?能減肥呢。」


  說著話就見她們已經進了廚房那道門,就在原處的幾位男士都哭笑不得起來,辜俸清拍拍桌子對著沈硯行笑罵了句,「看看,都是你慣的。」


  「我不慣著她,難道慣著你?你就直說,是不是嫉妒?」沈硯行斜了他一眼,輕蔑的輕聲說了句。


  辜俸清被他一噎,半晌說不出話來,拉著臉整個人往馮薪那邊倒去。


  馮薪給他倒了杯茶,嘆口氣勸道:「早和你說佳妤就是沈二的逆鱗,你不聽,偏要去撩撥他,被他懟了,你怪誰?」


  他說著拍拍辜俸清傾斜過來的肩膀,有些頭疼的又道:「好了,別像小孩子似的耍脾氣,好不好?」


  「……我也就是看在你面子上。」辜俸清不情不願的翻了個白眼,嘀咕了幾個字。


  他難得孩子氣,對面的沈家兄弟倆都饒有興緻的看著他,面上的笑意閃爍,讓他不由得紅了耳朵。


  沈硯行別過眼,端了茶盅,「對了,我早上去找了葉銳淵,看樣子他是什麼都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又不是我們的錯。」馮薪無所謂的聳聳肩。


  沈硯書贊同的點點頭,又問他:「那他怎麼說?」


  「大約是派幾個人悄悄保護著阿渝罷。」沈硯行垂了垂眼,並不擔心葉銳淵會找來不合適的人來干這件事。


  他低頭抿了口茶湯,還是溫的,他轉眼望向大廳另一邊的櫃檯,玻璃正反射出微弱的寒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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