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 三河劉
咯噔!
聽到張彬這話,周雪雁猛的心頭一揪的,本能告訴她,張彬這是要給人使絆子了。
齊軒沒有明白張彬的意圖,直接一腳踩陷阱里了:「當然確定,這就是三河劉的蛐蛐葫蘆。」
「不在確認下了?」張彬陰測測的質問道。
齊軒被張彬的冷笑弄的渾身發寒,再仔細打量了一番后,確定道:「這就是三河劉的蛐蛐葫蘆。」
「哼。」張彬一把奪回了葫蘆,冷笑的展示上面的雕紋:「這要是三河劉的蛐蛐葫蘆,我把頭剁了給你。」
「臭小子,年輕不大,口氣倒是不小。」齊軒也是火大,怒目瞪去,沖著周雪雁喊道:「周雪雁,這就是你口中的奇才,哼,不過如此。」
周雪雁夾在二人中間,好不是滋味,苦惱的看向二人,不知如何勸解才好。
齊軒再瞪向張彬,損道:「臭小子,要不要喊服務員給你拿把刀來。」
「用不著。」張彬自信滿滿道:「倒是你……」
張彬拉長了尾音,猛的沖周雪雁道:「雪雁姐,打電話報警。」
周雪雁一愣的,詫異問道:「為什麼報警?」
「咱們遇到詐騙犯了,自然要報警抓人啦。」張彬陰陽怪氣的損向齊軒。
啪!
「你……」齊軒氣的拍案而起,指著張彬鼻子罵道:「黃口小兒,你居然敢說我是騙子,我騙你祖宗十八代。」
「你不是騙子也是個沽名釣譽,只知道打秋風騙吃騙喝的混球。」張彬毫不客氣的挖苦道。
「彬子,沒證據,別亂說話。」周雪雁眼瞅著要得罪死人,急忙沖張彬喝止道。
齊軒一見周雪雁幫腔自己,當下更是洋洋得意:「周雪雁,瞅瞅你介紹的好人,這頓飯我不吃了,氣都氣飽了。」
齊軒甩袖就要離席,張彬突然伸開雙手,阻攔他的去路:「別急著走啊,把單埋了再走不遲。」
「你什麼意思?」齊軒怒瞪向他,見張彬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立馬轉移目標,沖著周雪雁喝道:「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彬子……」周雪雁無奈喊道。
張彬沖她擺擺手道:「雪雁姐,今兒聽我的,這傢伙絕對不是什麼行家,他就是個地地道道的騙子。」
「啊?不會吧。」周雪雁實在是不敢相信這一切。
張彬把蛐蛐葫蘆展示給周雪雁和齊軒,冷笑道:「你說這是三河劉的蛐蛐葫蘆是吧,那你知道三河劉蛐蛐葫蘆是在什麼樣的地皮上種植的嗎?」
「還能什麼地皮,咱們站的地上。」齊軒想也沒想回道。
「我呸,你根本就不知道。」張彬直接噴了齊軒一臉口水:「三河劉的葫蘆都是沙土上種植的,那麼請問齊老師,你知道不知道這種沙土栽培出的葫蘆有什麼特色?」
齊軒被問的臉色一變的,強詞奪理道:「我又不是農民,知道這些有個屁用。」
「枉你還自稱什麼大行家,連這最起碼的葫蘆特色都不知道,告訴你吧。這三河劉的葫蘆最大特色就是皮薄,再看看我這個,像是皮薄的嗎?」
張彬拿手指在葫蘆肚上扣扣,聲音有些沉悶,可見葫蘆皮有些厚度的。
齊軒被張彬的話質疑的臉色不佳,他強詞奪理道:「你個黃口小子知道個屁,誰規定就一定非要皮薄的,也有皮厚的不成嗎?」
「強詞奪理。」張彬不屑的鄙視他一眼,沖周雪雁道:「雪雁姐,你知道不,這三河劉的葫蘆還有一大特色。」
「什麼特色?」周雪雁傻乎乎的問道。
「古書有雲,三河劉一律光素,未見亦未聞范有花紋者。」
這話的意思很簡單,就是三河劉的葫蘆通體都是光溜溜的,就沒有刻花紋的。
「啊?這……這……」周雪雁傻眼了,杏目死死的盯上這葫蘆上的花紋。
這麼說來,凡是葫蘆上有花紋的,那絕對不會是三河劉的,齊軒是真的掌錯了眼。
「什麼古書有雲,說的亂七八糟的,到底什麼意思?」齊軒突然開口質疑起來。
這一質疑,頓時露餡了,這就是個不學無術的老混混,居然連這麼淺顯易懂的文言文都不懂。
周雪雁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被人當傻子宰的滋味可不好受,她當下沖門外喊道:「服務員。」
服務員忙進來詢問道:「周小姐,請問您有什麼吩咐?」
「埋單。」
服務員忙要遞上賬單給他,周雪雁秀眉緊蹙的揮手道:「不是給我,是給那老不死。」
此話一出,服務員一愣的,不過職業素養在那,她迅速走到了齊軒的跟前,遞上賬單。
齊軒的臉色很是不好,氣的眉頭都要豎起來,沖著周雪雁鬼叫道:「周丫頭,你什麼意思,說好的你請客,怎麼臨了要我結賬。」
周雪雁拿著LV的隨身包起身,不客氣道:「叫你結賬已經算是客氣的,再不然我就報警告你詐騙,我算算啊,這一桌子足夠判刑的了,死騙子。」
「誰騙你了,你別聽這混小子瞎說,喂喂……」
周雪雁才懶得聽這老騙子的叫喊,挽著張彬的胳膊,一臉厭惡的拉著他出去。
出了包廂,周雪雁就忍不住破口大罵:「什麼玩意,我呸。」
張彬咯咯笑道:「也不知道之前說眼巴巴的巴結人家呢,這會兒怎麼下得去嘴罵哦。」
周雪雁被張彬臊的俏臉一紅的,嗲聲認錯道:「哎呀,你討厭,人家錯了還不成,好弟弟,還是你聰明,一眼就看穿了這死騙子。」
張彬被誇的沾沾自喜,問道:「雪雁姐,你怎麼和這死騙子攪和在一起了?」
「有次我去淘寶,恰好見到他在一地攤上撿漏,揮斥方遒的,還當他是多厲害的專家呢,所以湊上去和他探討一二,可沒想到這人原來就是個騙子。」
周雪雁說的直癟嘴,對自己遇人不淑,她心裡很是不爽。
張彬瞅著她不開心,當下把這蛐蛐葫蘆給她道:「雪雁姐,送你啦。」
「這不好吧。」周雪雁忙要還給張彬。
張彬拒絕笑道:「二十塊撿的漏,送你不心疼。」
「漏?」周雪雁一愣的:「這東西是個物件?」
張彬點頭道:「雖然比不上三劉河的東西值錢,但好歹也是民國初期的東西,少說也值兩個錢吧,姐你就收下吧。」
張彬不知道市場行情多少,但是有年代的東西,肯定不止二十塊這麼便宜。
「嗯啊,不過禮尚往來,姐也要送你點好東西才是哦,走,姐戴你去買個玉佩傍身驅邪。」
張彬本不想買東西的,但是被周雪雁拽進了珠寶店,他也不好掃人家的興緻,也就隨她了。
周雪雁身上多了一隻小蟲子,在店鋪內叫個不停,引來了不少人側目。
一個矮矮胖胖的中年漢子,手裡盤著一串菩提子,推著眼鏡走上來,沖周雪雁問候道:「這位小姐,恕我冒昧,請問你身上是不是養著一隻蟈蟈?」
「是的,怎麼?你想買我的蟈蟈?」周雪雁有些提防著詢問道。
中年漢子微笑道:「自我介紹下,我叫田慶,剛剛聽到小姐你身上蟈蟈的叫聲有些特別,所以特意過來詢問下,不知道能否給我看看你的蟈蟈。」
周雪雁無法做決定,忙看向了張彬,張彬瞅著這人彬彬有禮,不像那個齊軒一樣粗魯,便點點答應下來。
周雪雁取出了包內的葫蘆遞上。
田慶接過葫蘆,眼前一亮的,仔細打量起來,他更是掏出了隨身的放大鏡來,在葫蘆上仔細的辨認起花紋來。
周雪雁瞅著一愣的,忙沖張彬問道:「彬子,他好像不是對我的蟈蟈有興趣。」
張彬點點頭,高深莫測笑道:「雪雁姐,咱們遇到真正的行家了。」
「嗯?」周雪雁不解的抬頭看著他。
「能夠只憑著蟈蟈的叫聲就辨出器皿不同凡響,這人沒十年以上的浸淫此道是絕對練不成這本事的,這位田先生,絕度是位深藏不露的大行家。」
張彬毫不客氣的溢美之詞,說的周雪雁直傻眼。
田慶也被讚美的老臉一紅的,忙放下手裡的放大鏡,笑道:「小夥子,過譽了,不過我玩雜項收藏倒真是有些年頭了,不知你這葫蘆可願割愛?我願出三千買他。」
「我不賣。」周雪雁直接拒絕了。
田慶看了她一眼,再看看張彬,笑道:「是我糊塗了,小夥子看著年輕,但是也是行家,怎麼可能不知道行價,這樣吧,二萬賣不賣?」
「兩萬!」周雪雁一驚的,她沒想到一個小小的葫蘆居然能叫賣到兩萬塊錢來。
張彬沖田慶微笑道:「東西是我朋友的,她說了算。」
田慶忙看向了周雪雁,周雪雁直接搖頭道:「我不賣。」
田慶一愣的,詫異問道:「這位小姐,我的開價已經很厚道了,為什麼你還不願意割愛呢?」
周雪雁神秘一笑道:「對你來說這就是個有價的東西,但是對我來說,這有著其他意義。」
周雪雁伸手拿回了葫蘆,死死的攢在了掌心,田慶瞅了一眼,再看看她和張彬的親密樣子,頓時什麼都明白了,也不強求:「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強求了,買賣不成仁義在,不知二位可願交我這個朋友?」
周雪雁看向了張彬,交由他決定,張彬樂呵呵道:「樂意之至。」
「這是我的名片。」田慶將名片遞上,周雪雁接過,同時奉上自己的名片。
田慶不解的看向張彬,他解釋道:「不瞞你說,我還是個高中生,這是我姐。」
「啊?」田慶一驚的,上下打量起張彬來,從他的身上看到了一股少有的老成,忍不住贊道:「小夥子,年紀輕輕的,就有這份眼力見,日後前途無量啊。」
張彬被誇的微微臉紅,謙遜道:「您老說笑了。」
「誒,我說的都是真心話,相識就是有緣,我請二位去我店裡坐坐如何?」田慶邀請道。
「您老在這開店?」張彬好奇問道。
「前面不遠的集雅軒就是不才的小店,面門不大,混口飯吃。」
「原來您就是集雅軒的老闆啊,我好幾次想拜訪都吃閉門羹,想不到今兒終於見到您老的廬山真容了。」周雪雁驚訝的興奮一叫的。
張彬一怔的,忙問道:「雪雁姐,你認識田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