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不能打
方子明忙閃身笑道：「這裡不能打噢，打殘了這輩子就完了。」
陳穎不理他，奇怪地問道：「為什麼一定要晚上？」
方子明怕嚇著她，不敢跟她實說，只好撒謊道：「你這種病是間歇性地，只在晚上發，所以我要晚上來才能診斷得準確。」
陳穎聽聽也有道理，正要問方子明上午準備什麼時候回去，門上忽然想了咚咚咚地敲門聲，接著聽見陳穎老媽的聲音在外面問道：「方醫師，我給你們送茶來了，不打擾你們吧？」
方子明和陳穎對望一眼，露出一個會心地笑容，看來是在查崗，陳穎對方子明點點頭，方子明對門外說道：「阿姨，你進來吧，門沒有關。」
陳穎老媽用茶盤托著兩杯茶，腳步輕盈地走進來，看方子明在為陳穎頭部，忙笑道：「方醫師，真是辛苦你了。」
方子明笑道：「應該地應該地。」
陳穎老媽遞給他一杯茶說道：「累了就喝杯茶休息一下吧？」
方子明忙接過茶說道：「不累，不累，馬上就要好了。」
陳穎老媽看了看錶，他才來不到二十分鐘，忙問道：「這麼快？」
「噢，情況是這樣，」方子明忙解釋道：「你女兒的這個病，屬於間歇性的病症，主要在晚間複發，晚上的療效會更加顯著，所以我準備晚上再來給你女兒治療。」
「噢，那真是太感謝你了，」陳穎老媽忙說道：「這一天要麻煩你跑兩次，真是不好意思。」
「為病人服務是我們的宗旨。」方子明開始唱高調。
陳穎悄悄伸出手去，在他大腿上掐了一下，方子明痛得差點跳起來了，但陳穎老媽在面前，他只好裝作若無其事地樣子，但他到陳穎的後腦勺時，也把她的耳垂輕輕捏了幾下，警告她不要搗蛋，防止走火。
哪知耳垂卻是陳穎地敏感部位，方子明輕輕一捏，她便渾身一抖，面上開始泛起淺淺地紅暈，幸好方子明只是想警告她，並沒有挑逗她的意思，所以捏了兩下就停下了，否則可能就是這一下，就會讓陳穎老媽抓個正著。
陳穎老媽昨天一回來就感覺女兒有些不對勁，但具體哪裡不對勁，她又說不出來，所以今天才加強了對她的監督，但現在看著方子明彬彬有禮地樣子，怎麼看都象社會主義優秀青年，不由暗暗責怪自己是不是有些多疑了。
方子明覺得現在戲也做足了，便一本正經地拍了拍陳穎地頭道：「今天上午就先到這裡吧，晚上十一點左右我再過來。」
陳穎老媽先聽他說晚上，還以為是晚上七八點，現在一聽他說十一點，有些吃驚地問道：「這麼晚？」
「嗯，」方子明點了點頭道：「她的病在子時過後，才是關鍵時期，所以要在十一點左右才合適。」
「噢，原來是這樣。」陳穎老媽恍然大悟道。
「我先告辭了，晚上再來吧。」方子明決定撤退了。
陳穎老媽忙殷勤地說道：「一起吃午飯吧！」
方子明覺得接觸得越多，越容易暴露自己的本質特徵，所以很婉轉，也很堅決地拒了她的邀請，向她們母子道別之後，便轉身出了房門，因為路過客廳時，陳穎老爸不在，所以沒有享受到車送地待遇，只好打車回到了診所。
第一次捉鬼是需要勇氣地，此刻方子明正坐在陳穎地房間里，等著那個怨靈出現，他身上雖然揣了三件法寶，但還是有些惴惴不安，一是不知道如果鬼來了自己是不是能捉住，二是他心中還有些懷疑，這世界上難道真地有鬼嗎？
但坐著坐著，他就有些不安了，因為他已經在陳穎房裡坐了將近一個小時，卻連鬼影子也沒看見。陳穎看他神色緊張地坐在桌邊，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麼，於是用手托著香腮，陪著他傻坐。
那個怨靈為什麼不來呢？他望了望陳穎，忽然明白了，這個怨靈每次都是等陳穎入睡以後再來作祟，今天陳穎一點睡意都沒有，他怎麼敢來呢？看來得讓陳穎先睡覺才行，方子明想道。
於是他轉頭對陳穎道：「你先睡覺好嗎？」
「你在這裡我怎麼睡啊？」陳穎紅了臉低聲道，又加了一句：「再說我睡了你怎麼治病啊？」
看來如果不把這事對陳穎說清楚是不行了，方子明暗道，於是他讓陳穎坐到他旁邊來，附在她耳邊道：「你知道我為什麼晚上來嗎？因為我要捉鬼。」
「啊？」陳穎差點尖叫起來，忙靠著他的肩膀，可憐兮兮地說道：「你別說這個嚇我，我最怕鬼地。」
方子明苦笑了一下，暗道，為什麼說真話就沒人信呢？於是她把陳穎地病情簡單給她說了一遍，當然其中關於女巫的部分都略去了，陳穎見他一本正經，才知道確有其事，更是嚇得臉色蒼白，緊緊地偎在他身上。
方子明對她說道：「現在你不睡覺，這個怨靈不敢進來，我就捉不到他，所以你現在必須睡覺，把他引進來。」
陳穎摟著他的肩膀道：「可是我現在好怕地，我根本不敢睡覺了。」
方子明哭笑不得，忙說道：「有我在這裡呢，你怕什麼？」
陳穎搖著頭道：「可是我還是睡不著。」
方子明急道：「那怎麼行，不捉住那個東西，你的病怎麼能好？」
陳穎噘著嘴走到床邊，賭氣躺在床上，一雙眼睛轉來轉去，哪有半點睡覺地樣子？方子明看得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忙走到她床邊，拉著她的手柔聲道：「快睡吧，別搗亂了。」
陳穎拉著他的手放在胸口道：「你說鬼來了會藏在這裡，那你用手給我擋住吧，不然我不敢睡。」
方子明只好點點頭，這時他真怕陳穎的老媽闖進來，如果讓她看見他們兩個人現在的樣子，只怕立刻要提刀砍他了，但奇怪地是，陳穎的老媽自從把方子明送進來后，就沒有再來過。
陳穎雖然有些淘氣，但此刻確實有些困了，現在有方子明守在旁邊，心中也安定了很多，所以閉著眼睛躺了片刻之後，慢慢地睡著了，方子明輕輕抽開放在她胸口的手，把幻影撞拿出來，照在她的胸口，心想只要那怨靈來了，立刻就能看見。
但他失望了，陳穎已經睡了一個多小時，鏡子里卻什麼都沒有出現，這其中，陳穎的老爸和老媽分別來過一次，方子明想了想，只好把陳穎地實際情況對他們說了一遍。
陳穎的老爸聽后，臉色凝重，顯然他很相信方子明的說法，但陳穎的老媽聽后卻將信將疑，但她最後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深深地看了方子明一眼，然後出去了。
方子明被她看得毛骨悚然，但現在已經這樣了，沒什麼好辦法，只好硬著頭皮繼續等下去，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方子明失望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但他看著陳穎沉睡時甜甜地笑容，心中多少有了一絲安慰。
早上六點，外面已經大亮了，他揉了揉充滿血絲地眼睛，正準備站起來走動一下，陳穎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著房裡的方子明，她忙坐起身來道：「我睡了幾分鐘？」
方子明苦笑了一下道：「早上六點了。」
陳穎驚叫道：「你騙人，那我晚上怎麼沒做夢？」
方子明奇道：「我昨晚真地沒做夢么？」
「騙你是小狗，」陳穎忙爬起來說道：「我從來沒睡得這麼好了。」
「可是我也沒捉住鬼。」方子明失望地說道。
陳穎望了望他，正要說話，忽然看見他的眼睛紅紅地，裡面滿是血絲，痴痴地問道：「你就這樣睜著眼睛坐了一晚上？」
方子明苦笑道：「我要捉鬼，當然要睜著眼睛啦。」
陳穎猛地撲上來，緊緊地摟住他的脖子，趴在他胸口輕輕抽泣。方子明見她突然這個樣子，一下慌了手腳，忙問道：「你到底怎麼啦？剛才還好好地。」
陳穎不理他，只是哭，清澈地淚水一陣一陣地滾出來，慢慢浸透了他胸口的衣服，方子明讓他哭傻了，又怕陳穎的爸媽闖進來，所以心裡那真是十五隻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地。
陳穎好不容易哭夠了，慢慢鬆開了他的脖子，方子明心中的一塊石頭這才落地，他正要說點話來安慰陳穎，沒想到陳穎擦了擦眼淚，對他說道：「你去床上睡一下吧。」
方子明問道：「哪個床上？」
「就是我床上。」陳穎指了指自己床道。
「那怎麼可以，」方子明嚇了一跳，連忙搖手道：「你想讓你老爸拿刀砍我啊！」
「他敢。」陳穎拉著他的手，向床邊走去：「你為我這麼辛苦，眼睛都熬起血絲，他憑什麼砍你？」
方子明忙掰開她的手，求饒似地說道：「小姑奶奶，你饒了我吧，我是真怕了。」
正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陳穎的媽在外面說道：「方醫師，我給你送早點來了。」
陳穎鬆開方子明的手，走過去把門打開，陳穎老媽端著一個茶盤進來了，上面放著兩碗燉燕窩，她剛把盤子放在桌子上，陳穎便撲在她懷，嗚嗚地哭起來。
陳穎老媽嚇了一跳，忙摟住她的肩膀問道：「怎麼啦？」
一邊問一邊用眼睛瞟了方子明一眼，方子明讓她看得如芒刺在背，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訕訕地傻笑。陳穎老媽立刻起了疑心，莫非他真這麼大膽，居然敢在家中欺負我女兒？
她越看越象，臉色漸漸嚴肅起來，眼神也變得異常凌厲，她冷冷地看著方子明道：「方醫師，這是怎麼回事？」
方子明有些心虛地問道：「什麼怎麼回事？」
陳穎的老媽厲聲道：「我問你，我女兒為什麼會哭？」
方子明不知該如何解釋，囁囁道：「這個……」陳穎剛才只顧著哭，沒察覺屋裡的氣氛不對，這時聽老媽的聲音有些不對，忙抬頭一看，啊，老媽的臉怎麼變得這麼嚴肅了，再看看方子明尷尬地眼神，立刻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她一把推開老媽的身子，生氣地說道：「你幹什麼嘛？」
陳穎的老媽不由嚇了一跳，女兒從來對自己都是溫溫柔柔地，今天是怎麼啦？她忙拉著陳穎地手道：「小穎，快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