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三章 內幕消息
他想這件事外面的人或許不知道，但是魏雅芝和謝靜雯多少應該知道一些內幕消息，所以他在回淮陽的路上就想好了，要向她們詢問這件事的情況，可是後來見面以後，一來因為時間太短，二來因為扯的話題很散，所以他就把這事兒給忘了。
算了，等我開會回來以後再打聽這件事吧，方子明暗暗嘆了口氣，他既想知道羅昌浩的情況，又不想讓別人知道劉香過去的傷痛，所以就不便打電話專門詢問這件事，而只能趁閑聊時，不經意地問一問，可是現在錯過了這個機會，他當然只能作罷。
晚上七點多鐘的時候，四人二車終於順利回到王西郡的家裡，因為方子明明天早上就要啟程前往BJ，所以王西郡等三女晚上自然跟他有一番戀戀不捨的光景，這卻不用細表。
第二天早上，方子明和王西郡等人依依惜別之後，便開車直奔京城，17號下午，他終於順利到達楚韻公司，因為這次他自己開著車，所以就沒有提前通知段尹蕾，原是想給她們一個驚喜，但是沒想到等他到的時候，她們早就做好了他來的準備。
方子明笑道：「你們怎麼知道我要來了？誰的耳報神這麼快？」
「還說呢，」段尹蕾白了他一眼道，「過來也不給我們說一聲，讓我們老是懸心。」
「我不是想給你們一個驚喜嗎？」方子明搔了搔頭道。
「你呀，」段尹蕾望著他似笑非笑地說道，「都不知該說你什麼好，這麼大的人了，還象小孩子一樣。」
「嘿嘿……」方子明聽她這樣說，只能嘿嘿傻笑。
晚上幾個人歡聚之後，段尹蕾向他詢問開會的事情，方子明把段正雄和楚院長給自己打電話的內容都給她他仔細說了一遍，段尹蕾聽完沉吟道：「這種會議就是個噱頭，要說真想學什麼東西，那是不能的，不過對你來說還是很實用，因為可以長些見識。」
「嗯，王姐也是這麼說。」方子明點頭道。
「可是你也別小看了這種會議，」段尹蕾笑道，「因為它雖然沒有什麼實際作用，卻是一塊很有份量的敲門磚，那些想要在醫學領域綻露頭角的年輕人，只要在這種場合結識一兩位德高望重的專家，附個弟子的名義，往往就能名聲鵲起。」
「附個弟子的名義？」方子明愣了一下道，「怎麼個附法？」
「這本來是古人一種頗有風儀的做法，」段尹蕾笑道，「因為古人向來認為，名師不易得，良質更難求，所以那些懷有秘技的長者，只要遇到有潛力的年輕人，就忍不住想要將自己的衣缽傳給他們，而那些才氣縱橫的年輕人，一旦遇到世所共仰的名師，也願意執弟子之禮。」
「象這樣的情況，往往都會在歷史上留下一段師徒遇合的佳話，譬如黃石公之於張良，范仲淹之於張橫渠，」段尹蕾繼續解釋道，「所以現代也有些人想附庸風雅，效法古人的做法，但是因為他們的目的不一樣，所以其本質也就變了味。」
「這個怎麼講？」方子明忙問道。
「因為現代的人名義上是效法古人，但實質上是為了財貨之利，」段尹蕾笑道，「所以現在所謂執弟子之禮，就是給老師上貢，貢上足了，禮也盡到了，而老師呢，也不是告訴徒弟怎麼上進，而是賣著自己的老面子，到處為徒弟吹捧。」
「是啊，象我們這個圈子裡，這種情況就最多，」柳霏霏在一旁笑道，「這也叫各取所需吧，那些前輩名氣賺足了，需要的是實惠，而年輕人需要的是名氣，所以大家心照不宣，一拍即合。」
「呵呵，你們不是讓我也去巴結別人，去當他們的門生吧？」方子明笑道。
「讓你去巴結別人？」段尹蕾莞爾一笑道，「得了吧，你的性格我也看透了，不要別人來巴結你已經不錯了，還敢讓你去巴結別人？我剛才說這些，不過是想讓你了解些世情而已。」
幾個人說笑一陣之後，段尹蕾又問起製藥廠的情況，方子明把王西郡告訴他的那些都說了，段尹蕾一邊聽一邊讚歎道：「看來雯姐確實是個人才，我還得好好跟她學一學啊。」
「你也別說這話，」方子明笑道，「你本來就聰明，又是家學淵源，你爸都對你讚不絕口呢，還要跟她學什麼？」
「不是這樣說，」段尹蕾搖頭道，「雖然我有些根基，但要跟雯姐比，又差了一著了，因為她在官場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不但人生閱歷非常豐富，而且她長期在財政這條線，深通理財之道，所以她如果做生意，對於整體的掌控能力就比我強多了。」
「是不是比你強我不知道，」方子明笑道，「但我知道你們都喜歡當地主。」
「當地主？什麼意思？」段尹蕾不解地問道。
「你在這裡買地，她也在製藥廠附近買地，」方子明笑嘻嘻地說道，「不是地主是什麼？」
「她在製藥廠附近買地？」段尹蕾忙問道，「她買地幹什麼？」
於是方子明把謝靜雯她們盤算的方案給她說了一下，段尹蕾聽完愣了半晌，然後嘆息道：「果然是大手筆，看來以後我這邊的生意，還得請她幫著指點一下了。」
「有那麼誇張嗎？」方子明笑道，「她們雖然準備買六十畝地，但那六十畝地的價格，還沒有你這裡一個院子的價值高呢。」
「你怎麼能這麼比呢？」段尹蕾正色道，「我買這一塊地，除地皮本身升值以外，沒有什麼附加價值，而她們買的這一大片地，隨著製藥廠的興起，會產生不可估量的附加價值，所以從投資的角度來說，我這裡就遜色多了。」
「這我知道，」方子明笑道，「我是笑你剛才說她大手筆，我聽她說了，她買這塊地總價值還不到一百五十萬呢。」
「所以我才說她是高手，」段尹蕾嘆了口氣道，「我打個比方給你吧，一個人拿一萬塊錢賺了一萬，另外一個人拿十萬塊錢也賺了一萬，同樣是賺一萬塊錢，你說誰更厲害呢？」
「這還用說嗎？那自然是前面的人厲害。」方子明笑道。
「這就是了，」段尹蕾笑道，「我跟她比起來，就是這種差別，她做生意是以小博大，而我還逃脫不了商人的常規思維。」
「聽你這麼說，她還真有點厲害了？」方子明笑道，「只可惜她自己是沒有本錢做生意的，而且以她的身份，自己也做不了生意。」
「是啊，如果她有我這樣的家庭淵源，或許現在早就在商界叱宅風雲了，」段尹蕾點頭道，「不過她現在這樣更好，我們以後還要努力給她創造條件，讓她在官場再進一步呢，至於錢嘛，雖然段氏集團的錢不是我的，但是她有這個能力，在必要時調來借雞生蛋還是沒問題的。」
「我覺得我們還是悠著點吧，」方子明忙說道，「雖然能賺錢是好事，但是你們現在這樣，我已經有點懸心了，如果再往大里搞，我看著有些頭暈。」
「呵呵，這你就放心吧，」段尹蕾開玩笑道，「難道還擔心我們生意做虧了，把你押出去抵債不成？」
「把我押了，你們怎麼辦呢？」方子明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有些輕薄地笑道。
「去，沒正經……」段尹蕾見她當著眾女跟自己親昵，不由紅著臉打了他一下啐道。
當下眾女都抿著嘴笑起來，於是接下來聊天的話題也就散了，而且多半時間方子明都在跟在她們打鬧，在打鬧的過程中，方子明自然免不了要趁機在她們身上揩點油，但是美色當前，他現在卻只能過過手癮，只怕也算是人生第一件傷心事了。
一夜無話，第二上午，眼看已經過了十點，長海醫院的人還沒有任何消息，他正在考慮要不要開車去3301醫院看看，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他原以為是覃醫師打來的，可是拿起手機一看，卻並不是楚院長告訴他的那個號碼，而是一個本地的座機號。
於是拿起手機懶洋洋地問道：「誰呀？」
「方老弟，你已經到了BJ了吧？」電話里的人語氣很溫和，聽起來頗有長者風度，方子明對這個聲音雖然不太熟悉，但他還是依稀聽出了是覃醫師的聲音。
「您是覃老師吧？」方子明現在也學乖了，所以他張口就把覃醫師抬了一格，「我昨天晚上就到BJ了。」
「那好吧，你馬上來長城飯店，我在1016號房間等你。」覃醫師笑道。
「長城飯店？」方子明一愣。
「對，」覃醫師解釋道，「開會期間，我們住宿的地方是由主辦方統一安排的，現在大家都在長城飯店呢。」
「那好吧，我馬上過來。」方子明對這些套路不太熟悉，所以也不好多問。
半個多小時以後，他終於趕到了長城飯店，到了以後他才知道，長城飯店整整有八層都住著這次來開會的人，但是根據方子明的推測，可能不同級別的人，享受的待遇有些差異，因為他從走廊里走過時偷偷打量了一下，這些房間有的是單人間，有的卻是兩人合住的。
方子明走進1016房間時，只見覃醫師正在和兩個人聊天，看見方子明進來，他本想站起身來打招呼，可是後來眼光掃到對面談話的人以後，馬上又坐著不動了，只是對方子明點了點頭，算是跟他打過招呼。
方子明對這些根本就不在意，而且他在這麼遠的地方還能碰到一個熟人，心中確實很高興，所以他很熱情跟覃醫師招呼道：「覃老師，你好，很久沒有見面了。」
覃醫師見他當著別人稱他老師，頓時笑逐顏開，於是滿臉堆笑地應道：「小方，你終於到了，很好，很好。」
「這位是……」這時旁邊有人對覃醫師問道。
他不得不有此一問，因為他是經常參加這種會議的人，幾曾見過象方子明這麼年輕，卻有資格參加這種會議的？可是他聽覃醫師剛才的口氣，這個年輕人明明就是來開會的。
「我給你們介紹一下，」覃醫師指著方子明笑道，「這是我們長海醫院的新銳方子明醫師，對於治療心肺疾病有獨到的手藝。」
然後又指著屋內的兩個人對方子明介紹道：「這是瑞金醫院的高炳森教授和康德林教授，都是我當年的老校友。」
方子明可不知道瑞金醫院是個什麼地方，也不知道眼前這兩個老頭子是什麼身份，但是高炳森和康德林這兩個名字他倒是聽說過，於是他含糊地應道：「啊，高教授您好，康教授您好，晚輩久仰兩位的大名了。」
覃醫師人老成精，他一看方子明的臉色，就知道他對這兩位大名鼎鼎的專家不熟悉，他生怕方子明說話時鬧出什麼笑話，那不但會讓方子明丟臉，也會讓兩位專家臉上掛不住。
於是他趕緊補充道：「高教授是泌尿系統疾病及性病皮膚病治療方面的權威，康教授則致力於研究風濕及類風濕方面的疾病，尤其對於治療後天原因引起的癲癇疾病具有突出成就，這都是我經常跟你提到的，你一定還記得吧？」
「記得，記得，」方子明見他鬼話連篇，也跟著胡扯道，「我記得康教授還在《醫學叢林》雜誌上發表過一篇關於治療癲癇病的心得，讓我看了很受教益呢。」
「噢，你看過我的論文？」康教授捋著下巴笑道，「是第幾期上面的？」
「好象是總刊第852期，」方子明故意思索了片刻，然後笑道，「您的論文寫得非常好，所以有些段落我都能背下來。」
說完他嘰哩呱啦真的把康教授寫的那篇論文背了兩段，康教授聽他果然背得一字不差，立刻激動得站起來，一把抓住方子明的手說道：「年輕人，好，好，好。」
在這個出錢就能買個版面的時代，有人讀自己的文章，那實在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更何況方子明還能整段整段地背出來呢？那簡直就是給他臉上貼金啊，所以也難怪康教授會這樣激動，一連對他誇了三個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