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原來是這樣
「原來是這樣。」閻承輝點了點頭，就不再說話了，他不象聶步雲那麼活潑，一般的時候很少發表意見，而且不知什麼原因，方子明總覺得他身上有些詭異，只是他究竟哪裡不對，方子明自己也說不上來。
「既然是去對付這種目標，那我跟著去是不是有些蛇足了？」白海波望著邱隊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要說武功，我雖然也會一點，但是你知道的，我會的也就那點軍警格鬥術而已，要是對付普通歹徒還成，要說對付會武功的人，連我自己都覺得好笑。」
「你這個問題問得太好了，」邱隊很嚴肅地點了點頭道，「如果你們是去跟敵人正面交鋒，這種分組方法就值得商榷了，可是我們現在是去偵察情報，那可不是光憑武力能解決問題的，這還需要豐富的偵察經驗。」
「你是傘兵部隊出來的，實戰經驗是不用說了，」邱隊望著他繼續說道，「更重要的是你精通現代各種現代化裝備，這一點是任何其它部隊都無法比擬的，因為根據我們獲取的情報，目標對周圍的重點區域，都安置了高科技探測設備。」
「我們的人員一旦接近，很可能就會落入對方的監控之下，」邱隊嘆了口氣道，「雖然我們現在還不能確定，佤僜族的長老會是否已經完全置於目標的控制之下，但是我們預先做好這方面的防備還是很有必要的。」
「明白了，」白海波開玩笑道，「就是說，我這個傘兵這一次要當排雷器使用。」
「不，」邱隊很嚴肅地說道，「你不光要發揮排雷器的作用，而且還要當好他們的車頭，因為根據我們的安排，你是這個小隊的臨時指揮官，也就是說，在行動的過程中，他們三個都要服從你的命令。」
「這不太好吧？」白海波忙說道，「你剛才說過，我們即將面對可能是一些武林人士，俗話說，隔行如隔山，讓我這個外行去指揮內行，我怕到時候……」
「白中校，我想這應該不是你們傘兵的風格吧？」邱隊還沒聽完他的話，就用雙眼逼視著他說道。
「這……」白海波頓時有些語塞。
其實他也知道，上面的這個安排是非常合理的，因為聶步雲他們三個都不是職業軍人，所以他們行動的時候，原則性肯定是很差的，如果上面沒有一個人約束，說不定就會捅出什麼亂子，所以安排他當小隊長，那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個小隊長絕對不是什麼好差使，官小責任大，是個名符其實的苦差，但這還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他心裡還有一層說不出的擔憂，因為他根本不了解其他三名隊員的底細，如果萬一……
所以他對這個所謂的臨時指揮官，當然是能推就推，可是現在被邱隊拿話一逼，他就不能再考慮這些了，否則那就不是他一個人跌份，而是讓他所代表的傘兵部隊跌份了，因為他現在雖然和邱隊嘻嘻哈哈，但是他們傘兵和特種兵之間的明爭暗鬥，並不會因此而消失。
於是他整了整臉色，望著邱隊很嚴肅地說道：「作為一名傘兵，我不會逃避自己的責任，只是我不知道，我有沒有能力領導這個團隊。」
「白大哥，你別說得那麼悲觀嘛，」聶步雲在一旁笑嘻嘻地說道，「你即使不相信你自己，也不能不相信我們大家么。」
「白大哥，你放心吧，」方子明也善意地安慰他道，「我們雖然算不上職業軍人，但是軍人的基本原則我們不會忘記的。」
「謝謝大家的支持和鼓勵，」白海波對三人抱了抱拳道，「那我就努力做好這個隊長吧，希望在我們的共同努力下，能夠圓滿完成這次任務。」
「一定會的，」聶步雲伸出手來大大咧咧地說道，「來，我們先擊個掌鼓鼓士氣。」
叭，四雙手同時擊在一起，發出一聲清脆的爆響，邱隊看著他們的舉動，一顆心頓時踏實下來，因為聶步雲對白海波有成見，這他是知道的，本來他也想過避開這種矛盾組合，給聶步雲他們搭配其他成員。
可是他的這個想法當即就被魏海森否決了，魏海森當時很嚴肅地對他說道：「如果處在同一個行動小組的人，連這點成見都不能消除，那還指望他們並肩作戰？」
所以他們最後的決定是組合不變，如果白海波和聶步雲之間的矛盾不能解決，就臨時調整一下，讓他們留下來機動，如果真是那樣，也就意味著他們被打入冷宮了。
魏海森這樣做的理由很簡單，對於一個團隊來說，個人能力固然重要，但是團隊協作精神更加重要，否則就是一盤散沙，所以他寧願損失一部分兵力，也要防止關鍵時刻出現不和諧因素，影響了整個行動的大局。
邱隊對這個決定本來不太贊同，因為他知道，這個小組的人都是精英，如果擱置不用，那將是整個部隊的損失，可是一來魏海森是正職，他是副職，所以他不方便在這上面爭執，二來魏海森曾經很肯定說，白海波一定有能力處理好這種關係，讓他儘管放心。
因此他只好帶著保留意見執行決定，可是現在看來，魏海森的判斷是正確的，白海波確實處理好了隊員之間的關係，因此他不但對魏海森多了一份佩服之心，而且對傘兵部隊的印象也好了很多，因為這證明他們沒有傳說中的傲慢。
既然這邊關係理順了，邱隊心中頓時放下了一塊心病，於是他對四人笑道：「該說的注意事項我已經說完了，下面就靠你們發揮了，我祝你們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我們保證完成任務，決不讓領導失望。」白海波半開玩笑半認真向他表了態。
「哈哈，我不跟你貧嘴了，」邱隊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不過你這句話，我會替你向魏上校轉達。」
說完他轉身大步走了，剩下的四人微微沉默了片刻，就聽聶步雲喃喃地說道：「神秘的黑森林？我倒真的想看看，它到底有多神秘！」
黑森林看起來似乎並不神秘！
因為白海波等人此刻就潛伏在離黑森林大約二百多米的地方仔細打量這塊小小的樹林，根據他們的目測，這塊小樹林方圓還不到二公里，前面呈一個葫蘆形與佤僜族的聚居區相接，背後斜倚著一座形似蓮花的雙頭峰，看起來秀麗雅緻，並不象一個刀兵四伏的兇險之地。
「這地方好象沒有什麼神秘啊？」聶步雲趴在地上向前面打量了半晌，然後低聲說道。
「外面越平靜，可能裡面越兇險，」白海波搖了搖頭道，「我們不能掉以輕心。」
「你們說，為什麼那地方的樹，就是跟外面的顏色不一樣呢？」方子明對他們說的話沒怎麼在意，卻自顧自地研究起這個問題來。
「如果不是顏色不一樣，也就不叫黑森林了，」聶步雲撇了撇嘴道，「這有什麼奇怪的。」
「可是這總得有個理由啊，」方子明不服氣地說道，「你看那地方的樹種，跟我們這附近的並沒有什麼不同，按理說它們的顏色不應該有這麼大的差異吧？」
「這倒也是，」白海波點了點頭道，「除非那地方的土質與外面有顯著的差異，不然真沒辦法解釋。」
「你們說，他們這地方，會不會真有什麼神靈賜福呢？」方子明遲疑了片刻問道。
「我看你是腦子發燒了吧？居然連這種話也信。」聶步雲白了他一眼道。
「我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論者，所以我也不相信有那種事。」白海波很委婉地說道。
「我相信。」閻承輝忽然在一旁插口道。
「你相信什麼？」聶步雲有些訝異地轉頭問道，這裡面只有他對閻承輝的出身來歷多少了解一些，所以他聽閻承輝這麼說，心中多少覺得有些吃驚。
「我相信這塊地方必有怪異，」閻承輝的目光直直地凝視著前方，然後緩緩地說道，「如果它不是受到了神靈的祝福，那便是受到了冤魂的詛咒。」
「我們說正經的，你別亂開玩笑。」聶步雲聽他這麼說，臉上不由微微一僵道。
「我並沒有開玩笑，」閻承輝淡淡地說道，「你知道天下最好的肥料是什麼嗎？」
「這你可考倒我了，」聶步雲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問到這個，於是他笑道，「雖然我是在村莊里長大，可是對這些真不懂。」
「那我告訴你吧，天下最好的肥料就是屍體，尤其是人的屍體。」閻承輝冷冷地說道。
「你越說越離譜了，哪有種這種事情？」聶步雲聽他這麼說，身上不由微微冒出一絲寒意，於是他定了定神道。
「你不相信么？」閻承輝面無表情地說道，「那你看那些墳圈長的松柏，那地方既沒有人施肥，也沒人看管，為什麼會長得那麼茂盛？」
「這……」聶步雲微微一愣，因為他從小是在村鎮里長大的，自然看到過墳圈裡長的松柏，那確實是很茂盛的，不過他對閻承輝的話猶自半信半疑。
「其實普通墳圈裡還不算最肥的地方，」閻承輝瞟了他一眼道，「如果你去過亂葬崗，就會發現，那裡的樹都是綠得發黑的……」
白海波聽到這裡，心中忽然一激凌，於是他小心翼翼地問道：「你不會是說，這下面是埋著很多屍體，才會讓樹綠得發黑吧？」
「這我不能肯定，」閻承輝搖了搖頭，臉上忽然露出一絲古怪之色，「但我年幼時曾到過一個萬人坑，那裡不但樹綠得發黑，而且經常會發生一些靈異事件，在我的印象中非常深刻，所以我剛才就想起來了。」
幾個人聽他這麼說，心裡都有些發毛，因為不管是誰，如果知道自己趴一堆屍體上面的話，身上都會生出雞皮疙瘩的，雖然這個結論還不能肯定。
於是聶步雲在閻承輝在腰裡輕輕捅了一下道：「小閻子，你別瞎掰了，我們至少要在這裡呆兩三天呢，聽你這麼一說，老子晚上睡覺都提心弔膽的。」
「不說就不說，」閻承輝無所謂地說道，「其實我只是隨便說說，誰讓你當真了？」
「嗯，我也只當你是說天方夜譚，」聶步雲擺了擺頭，然後望著其他三人說道，「先前邱隊不是說，這裡是先有黑泉，然後林子才變黑的么？所以我們只要找到那眼泉水，說不定就能探出一些名堂來。」
「泉水倒是容易找，」白海波想了想說道，「只是我們有必要探查這件事情么？」
「這話怎麼說？」聶步雲忙問道。
「你們看，那座樹林後面是一座雙頭峰，」白海波指著前面的山勢說道，「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那眼泉水應該就在兩山相夾的山谷中，否則它就沒有來源，因此我們不必經過那片樹林，只要從兩邊的山腰繞過去，一定能找著泉水的源頭。」
「只是我想，這黑森林雖然顯得有些詭異，但是它的形成可能跟我們的任務關係不大，」白海波繼續說道，「而我們的時間又非常有限，所以我們有沒有必要把時間花在這上面。」
「那依你的意見，我們現在應該從哪裡著手？」聶步雲忙問道。
「我想設法潛入這片樹林，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情況，」白海波很認真地說道，「因為從外面看起來，這片林子根本沒有什麼異樣，如果我們不深入虎穴，就無法開展下一步行動。」
「那也行，」聶步雲點了點頭道，「如果就繞著林子轉，確實整不出什麼名堂。」
「你們兩個的意見呢？」白海波望著方子明和閻承輝問道，看來他還是挺民主的。
「我隨便你們。」方子明和閻承輝都隨口應道。
「那你們繼續在這裡潛伏，我先去前面探探路。」白海波說道。
「什麼？你一個人去？」聶步雲有些吃驚地問道。
「這是探路，所以目標不能太大，有一個人就夠了。」白海波解釋道。
「那也不應該你去吧？」聶步雲笑道，「怎麼說你都是當頭的，應該在這裡坐鎮指揮。」
「得了吧，」白海波搖頭苦笑道，「我們總共才四個人，還有什麼頭不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