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
傅明月對自己昨晚是幾時睡著的沒有一點印象,醒來后直接奔往工作室,壓了這麼多天的工作,做起來倒有點手忙腳亂,來來回回接待了好幾個合作夥伴。
從上午到下午,嘴巴都不見停歇。
一直忙,忙到了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她的工作室處於市中心寫字樓上,閑暇時站在窗前俯瞰整個城市的夜景,微風拂來,那種感覺別提有多美好了。
昨晚睡得晚,臉上盡顯倦態。
員工早已下班。
傅明月安靜了會兒便折回辦公位,伸手端起電腦旁的水杯一口喝盡,緊接著彎腰把稿子保存好,關了電腦拿起包包出門,走了兩步覺得不對,又返回開了門把總電源拔掉才回家。
她這個記性啊,不是忘東就是忘西。
大概只能找個細心的男朋友才能治好。
說實話,傅明月還挺期待有個男朋友的,每次寫稿子或者檢查底下編輯發過來的稿子時,都被甜得不要不要的,難怪她最近都沒辦法寫好一個稿子。
靈感匱乏了唄!
大概還是只有找個男朋友,每天膩乎著才能有源源不斷的靈感。
……
傅明月早上走得匆忙沒開車,只好打的回家,一上車說了地址后就靠在椅背上,眼睛輕磕著,不知何時到了目地的,被司機叫醒還一臉懵逼,最後左看右看好像是到家了,下車付錢的時候一直不停的對司機表示感激。
她腦袋有些昏沉,連帶走路都有些吃力,驀地才記起忙著忙著似乎忘記了吃晚飯,難怪沒一點精神,中午還好有同事點外賣順便幫她一起點了。
傅明月渾渾噩噩進了小區,進了樓道到了電梯口,才發現旁邊有個很熟悉的人。
她搖了搖腦袋,試圖清醒清醒,抬眸一看,居然是謝引,她沒看錯,不遠處站著的人真的是謝引,剛還以為自己看花眼了呢。
「謝引,你……」
「你怎麼在這?」
傅明月吞了吞口水,不可思議地問。
未到十月,已至淺秋,謝引只穿了一件白襯衣,袖口往上卷了幾圈,露出有力量的手腕,頭髮似乎也比在醫院的時候短了些,看起來更精神了。
謝引用這幾年的積蓄在這裡購了套一居室,獨居了近兩年。他還想問傅明月怎麼在這兒呢,壓下心底的疑惑,不解,驚訝,瞥了她一眼收回視線,淡淡地開口道:「我在這兒住兩年了。」
傅明月立馬就清醒了,「啥???」
見他直勾勾的看著自己,傅明月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的反應過激了,撩了撩頭髮笑著說:「你真在這樓上住啊,多少樓啊?」
這也太巧了吧。
謝引不再看她,不疾不徐地說:「15-1。」話落便抬腳進了電梯。
「我靠!!!」
「不是吧,這麼有緣。」傅明月聽到了,清清楚楚的聽到了。他剛剛說的是15-1,跟她且不是鄰居了,那前面一個星期怎麼從沒見過他。
她想著就問出口了。
謝引見如此生動又形象的傅明月忍不住勾了勾唇,輕咳了兩聲,很有耐心的提醒道:「進不進來?」言下之意不進來就關了。
傅明月連忙進了電梯。
狹小的空間,只有他們兩人,氣氛似乎不似剛才那般輕鬆愜意。
謝引問:「你剛剛問我什麼?」
他的嗓音醇厚低沉,還帶著一點沙啞的質感,加上沒有外界雜音的干擾,傅明月的心驀地覺得被什麼勾了一下似的,第一次覺得他聲音蠻好聽的,須臾間不受控制的抬眸去打量他。
他很高,身材不似初中那般清瘦,好像也不能用壯來形容,恰恰好吧。眉眼卻還是像以前那般乾淨,乾淨又不幹凈,眼底沉澱了些許歲月給予的韻味。皮膚還是很好,膚質細膩,只是不似以前那般奶白,如今更像是經歷了風吹雨打般,輪廓硬朗,下頜線流暢。
一時想不出用什麼詞來形容謝引。
帥?
挺帥的……
傅明月瞬間雀躍起來,她好像get到昨晚鄭橘說的話了。
鄭橘說高中時候的謝引很受女孩子歡迎,給他送情書,送禮物,主動示好感的女生不計其數,還說他成績好到逆天,而且很會打籃球。
這樣的男生應該是很受女孩子喜歡的。
她在國外上學的時候,也有男生成績很好,還很會跳街舞,穿著fashion,引得一眾女生花痴尖叫,直呼不行不行了。
當然,這裡面不包括傅明月,她反倒覺得這樣的男生太會玩了,浮誇。
她從小長在顏值高的家庭,上了年紀的不說,就他哥哥傅顯高中時不就是那種男生,會玩還會唱歌,所以才把嫂子盛歡追到,還套得死死的。
再然後就是另一種風格的帥,她三叔傅沉,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禁|欲系,溫文爾雅又正經。
傅家隨便拎一個出來都頂頂好看。
所以容貌對她的吸引力不大,才藝吧且算得上錦上添花。因為傅明月自己本就會跳舞唱歌。
但莫名的,有一種直覺,她相信謝引絕不是那種浮誇的人。
突然有一點後悔,怎麼當時就出國了呢,應該跟謝引上一個高中,看看他是如何受歡迎的。
傅明月自顧自想著。
謝引見她不應,眉頭輕蹙,頓了兩秒,極有耐心的問了她第二遍,「你在看什麼?」傅明月直勾勾的他不轉眼,目光絲毫不加掩飾。
他不是害羞,只是多少會有些不自然。面對她做不到面對其他人那般無動於衷。
謝引平時接收這種炙熱的目光多了去了。
他咳了兩聲以示提醒。
傅明月回過神來,看到謝引目光里的探究,驚覺自己剛剛是失禮了。然後眼珠子咕嚕咕嚕一轉,問他:「你剛剛叫我嗎?」
謝引眼眸微垂,「嗯」了一聲說:「你之前問我什麼?」
「什麼?」什麼什麼呀,傅明月小聲又疑惑的重複了遍,她記性是真不好,隔了好一會兒,難為她真想起來了,「我問,之前怎麼沒見過你,爺爺住院之前我就搬過來住一個星期了。」
謝引認真回:「出任務比較多,回來一般在基地,沒怎麼回家。」
傅明月「哦」了一聲,點點頭后又想起什麼,看著他問:「你真住15-1呀?」
謝引淡淡的「嗯」了一聲,再無其他語言。
傅明月忍不住腹誹,還真是寡言啊,以前如此,現在更甚。
「我住15-3。」
謝引愣了會兒,再次「嗯」了一聲。
傅明月試探著問他,「你也是租的?」
謝引這次終於換詞了,沉沉地說:「買的。」
傅明月:「什麼時候買的啊?」
謝引:「兩年前。」
傅明月:「陳阿姨資助你了嗎?」她問這個沒什麼意思,純粹好奇。畢竟陳淑芬一直在傅家做幫傭,工資比其他的還稍高點,這些年應該也攢了不少錢。
謝引抬眸看了她一眼,還是如實又言簡意賅地回:「沒有。」
這次輪到傅明月吃驚了,不過沒表現在臉上,窮追不捨地問:「全款啊?」她語調蠻輕鬆隨意的,絲毫沒意識到這種問題是關於別人的隱私。
大概是她在謝引面前,沒太多的顧忌。
聞言,謝引低斂著眉眼,很認真地,盯著她:「……」
傅明月對上他那灼熱的目光,才反應過來自己逾越了,忙歉意的笑笑,眼見電梯「叮」的一聲打開,忙笑著轉移話題:「到了,走吧。」
謝引再次輕輕「嗯」了一下,邁開步子。
傅明月隨後。
一人往左一人往右。
回到久違的家,傅明月開了燈,脫掉細高跟,把包包往沙發上一扔,頹廢的倒下去,眼睛酸澀到生疼,索性閉著。
真是又困又餓。
是先吃飯呢還是先睡覺。
她內心還是傾向於先吃飯的,但是不會做啊,而且走了這麼多天,家裡之前什麼都沒來得及購買,如今空空如也。
算了,還是先睡一覺吧。
傅明月這一覺一睡就睡了近兩個小時。
醒來整個人是懵的,頂端的燈光刺得她睜不開眼,適合了好一會兒才睜開,一看時間十點過了。
這次是真的餓到吐血了。
傅明月坐起來靠在沙發上,煩躁的抓了抓頭髮,還是點外賣吧,想著便去找手機,找了一圈沒找著,她整個人爬過去翻包,終於拿到了手機。
公告欄顯示有「徐來」的未讀微信。
她也沒理,直接點開外賣軟體,定位最近的那家,很乾脆的點了份酸蘿蔔鴨血米線。
付款成功后,傅明月覺得她終於可以繼續活著了。
自個坐在沙發上默了半晌后,傅明月起身去卧室換了睡衣,洗了個臉,再次回到沙發上坐著,翹首以盼的等著她的酸蘿蔔鴨血米線。
少頃,她似乎覺得有點什麼不對,然後把電視打開,哇!屋子裡終於有了點人氣,不那麼冷清了,再次正襟危坐等著她的酸蘿蔔鴨血米線。
牆上的時鐘「滴—答,滴-答」這樣走的,差不多緩慢成0.2的倍數了吧,不說一分鐘,就是十秒鐘都有得熬的。
這時候的傅明月想起了徐來,恍惚記得剛剛手機上還有他的兩條未讀消息。
那就勉為其難的看一下吧。
傅明月看了消息后,回:「沒,就是感慨一下,想不明白為啥就沒人跟我表白,難道我長得不好看?還是身材不夠好?再或是……想不出來了。」
「你在不?」
過了好幾分鐘,徐來那邊才回:「你長得好看,身材也很好,全身上下都是完美的,至於為什麼就沒人跟你表白這件事我有一個解決辦法。」
「前提是是不是表白了你就接受,如果是那我跟你表白。」
他這番話帶著八分的認真,兩分的試探,其實心裡很忐忑。
傅明月看到回復反應倒是很平靜,回了兩個字,「沒勁。」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就發發牢騷。」
那頭的徐來苦不堪言。
等著這麼久酸蘿蔔鴨血米線還不來,傅明月突然想起一個事,給徐來發了條消息:「我說你是不是也想撮合我跟謝引啊?」至於為什麼用撮合這個詞,她大概是受了傅老爺子的影響。
徐來反應極大:「???」
「怎麼可能!!!」
「你當我傻的啊。」
傅明月:「你知道我對面鄰居誰嗎?謝引啊。這你找的房子,怪我咯。」
這次徐來真的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