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金箍
來人走到門口,卻是韓斌以及一個陳幕飛從來沒有見過的青年人,兩人像是一堵牆一般堵在了門口,甬道上的熒光投射下來,被兩人擋住,影子直接遮住了陳幕飛的身影。
韓斌的目光看向躺在床上的周仁滄的屍體:「可惜了。」
聽到這句話,陳幕飛的眼皮微抬,聲音有些沙啞的問道:「是你吧,是你吧,是你吧,絕對是你.……」
陳幕飛先是慢慢呢喃,之後說到最後,整個人直接暴起,拳頭直接朝著韓斌轟了過去,拳速直接突破了音爆,一陣轟鳴聲響起,似乎要撕裂枷鎖。
三階肉身的力量在這一刻展露無遺,陳幕飛一出手,就是全力以赴,憤怒,讓陳幕飛沖昏了自己的頭腦,忘記了自己和韓斌的差距。
看到陳幕飛直接對自己動起了手,韓斌卻是一點都不驚慌,毫不在意,反倒是他旁邊的青年眉頭微皺,似乎對於陳幕飛這樣以下犯上的舉動不喜。
頃刻之間,陳幕飛揮出來的右手就離開被抓住,還不等陳幕飛施展其他變化,直接瞬間將陳幕飛的右手一扭,整條手臂立刻以一百八十度被掰折。
陳幕飛當即悶哼一聲,不過對於手臂被掰折這種事情,陳幕飛並沒有表現出常人那種忍受不住的反應,反而想著是如何反擊,化不利為有利,這是這些年訓練的成果,已經近乎變成了一種本能。
而除了陳幕飛以外,現在活著的囚徒,基本上都是如此,兩年的時間,足夠將人變成一頭殺戮機器了。
可是這個青年立刻又以一種詭異的速度繞到了陳幕飛的身後,左手將陳幕飛倒提起來,之後另外一隻手,依次序將陳幕飛的另外三肢給掰折,超出陳幕飛不少的速度,將這些事情化為了可能。
之後陳幕飛又被丟到了地面之上,一隻腳踩在了陳幕飛的頭上,徹底限制住了陳幕飛的行動。
而這個青年人限制住了陳幕飛的行動以後,就沒有了進一步的動作,而是靜靜的等待著,等待著韓斌的下一步指示。
四階,甚至可能是五階,陳幕飛心頭立刻對青年人的實力進行了判斷,陳幕飛自己目前是三階一級,如果底牌盡出,甚至可以抗衡四階的存在,但是這個瞬間制服自己的人,連讓自己翻出底牌的時間都沒有,迅速制敵,高速,有效。
除了本身被培養得極其優秀的因素之外,實力上的壓制也是主要原因。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親自下場,這明明是違反規定的。」陳幕飛沒有理會制住自己的青年人,而是低吼著道,至於他問的是誰,不言而喻。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只是因為我有點無聊了,剛好想找點有意思的事情做,而這個訓練營裡面,也就你稍微有趣一點,哦,不對,現在還要加上一個周仁滄,可惜死了,真的可惜。」說到最後,韓斌的語氣帶上了些許惋惜的意思。
「就只是因為你無聊,就只是因為你無聊,就只是因為你無聊.……」陳幕飛的軀體開始劇烈的掙紮起來,可是青年人的腳如同泰山一般,死死的壓住了他。
「別怪我,這個遊戲我可是給過你時間的,三天啊,不短了,如果你早點問起,或者早點發現周仁滄的異樣,現在或許會是不一樣的結局,別跟我說你心裏面沒有過疑惑,但是你太自信了,或者說自大了,你當時肯定以為以你現在的力量可以解決一切問題了,所以即便發現了周仁滄的異樣,也沒有立即採取行動,不是嗎?」韓斌淡淡道。
「是你自己破壞了規矩,如果你不參與,在這個訓練營裡面,誰敢這麼做,誰敢這麼算計我。」陳幕飛兀自掙扎道。
聽到陳幕飛的話,踩著陳幕飛的青年的嘴角忽然勾起了一抹笑容,似乎是因為陳幕飛所說的事情實在是有點太過好笑了。
「哈哈哈哈,你是誰啊,要講規矩,輪得到你跟我講嗎?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你不過是一個三階的弱者而已,你為什麼會覺得我跟你談規矩,守規則,你為什麼會覺得你是特別的那一個呢?」韓斌第一次放肆的笑出了聲來,就像是忍俊不禁了一般。
「我原來以為王謝教會了你這個道理,可是沒有想到你只是一知半解罷了先不說強者跟弱者沒有什麼規則好講的,而且規則是什麼,不過是強者想要約束弱者的手段罷了,他們希望給人的身上施加一些條條框框,這種東西看不見,摸不著,但是卻讓你知道違背規則會受到懲罰,無規矩不成方圓這句話也是他們說的,因為希望底層的人好管理一些,但是這些強者可沒說,這些規矩對他們同樣適用呀,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一點,對於強者來說,隨心所欲才是行事準則,其他的,都是假的。」韓斌一字一句的看著陳幕飛道。
陳幕飛無言以對,可是依舊不甘心的道:「你還不是最強的,你破壞了規矩,王謝不會放過你,你依舊還是在魔神宮之下,在他之下,你頭頂上依舊有你抗衡不了的存在。」
「跟你說一個故事吧,上古神話之中,有一頭無法無天的猴子,它力量無窮無邊,曾經一人之力闖入了當時最強大的神庭之中,妄圖取神庭之主而代之,可是它終究不是無敵,被當時的神庭之主直接打敗,囚禁在了一個地方五百年,打磨它的心氣,而後有一天神庭之主想要它幫自己做些事情,於是給他的頭頂上套上了金箍,約束它的行為。」韓斌沒有理會陳幕飛的威脅的話語,而是開始講起了故事。
西遊記?陳幕飛不懂韓斌為什麼突然說這個,但是這個故事的劇情實在是和西遊記太過類似了。
「可是有些事情其他不知道,那就是其實那個套在那頭猴子頭上的金箍其實不過是一個裝飾品而已,半點威力也無,可是那頭猴子卻像是真正的被那個金箍禁錮住了一般,只是因為,那位神庭之主,在將金箍套上去的時候,在它的耳邊說了一句話。」
「你若是反抗我,我就毀你山門,殺光你的猴子猴孫,讓你成為真正的孤—家—寡—人。」
「現在懂了吧,真正的金箍從來都不是在身體上,而是在心靈上,道高不算高,人心第一高,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絕情棄愛之人,有點真無敵的意思,而周仁滄就是你的金箍,你的弱點,你敢說有一天他被別人抓走,用來威脅你的時候,你會不就範,而我現在做的,就是打破你的金箍,讓你可以無法無天,你說,按照王謝的性格,知道我如此愛護你,幫助你打破了成長之中的弱點,讓你以後一片坦途,你說他是會懲罰我,還是嘉獎我呢。」韓斌的每一句話都直直扎入到了陳幕飛的心底深處。
原本還有些掙扎的軀體,竟然慢慢的平靜了下來,就像是徹底變成了一條死魚一般。
「最後再多說一句,不要覺得誰會是你的依仗,任何人都有幫不到你的時候,你要學著習慣,你一個人從來都是孤立無援的,這樣,你才會活的很好,不必感謝我,感謝你的好朋友吧,因為他讓我升起了一絲佩服的情緒,我才會跟你說這麼多,好好記住這些,因為這是你的好朋友用命換來的,好好休息,調整調整心態,哦,對了,天香樓的飯還合你的口味嗎?」韓斌貼著陳幕飛的耳朵道。
被踩著的陳幕飛像是死掉了一般,一動不動,全然沒了反應。
一敗塗地,真正的一敗塗地。
韓斌走出了周仁滄的房間,青年人也是亦步亦趨的跟著,始終落後於韓斌半個身位,眼中帶著思索的神色。
「想問什麼就問吧。」韓斌突然開口道。
「大人為什麼對這個陳幕飛特別關注,屬下並沒有覺得他有多特別。」青年沉聲問道。
「你不懂,能被王謝看上的人,豈是普通,而且他身上真的有甚多秘密,我目前也沒有看出來,這樣一個有趣的人,怎麼能夠不讓我多關注幾下,幫他矯正矯正。」韓斌道。
「所以即便沒有死掉的那個人,您也會跟陳幕飛說這麼多咯。」青年道。
「不,我確實佩服周仁滄,他很蠢,真的很蠢,其實我給他的丹藥只是普通的丹藥而已,或者說是大補之物,如果是陳幕飛吃下去,只會對他大有裨益,而不會死,可是他卻選擇自己吃下去,將自己給補死了,你說他蠢不蠢。」韓斌淡淡道。
青年人沒有接這個話茬,他知道,現在韓斌並不需要他的答案,只是單純的想說說自己的看法而已,沒有必要打斷韓斌的雅興。
「可是,這個小朋友確實值得我佩服,畢竟世上像他這樣蠢的人太少了,多是見利忘義之輩,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其實負不負心又和讀書多少有什麼關係呢,該是負心的還是會負心,尤其是在面對生死存亡的時候,像這樣的蠢人真的是太少了,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