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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黛玉一雙明眸看了眼那樹下的少年僧人, 走到貓兒身邊,小聲的道:「調皮的小傢伙, 我們不要吵大師,乖!」她揉揉貓兒的腦袋, 抱起了貓兒。


  才走了兩步, 懷裡的貓兒又跳了下去,繼續蹲坐著聽著木魚的聲音, 不是晃晃腦袋,也不知到底在聽什麼,黛玉奇了,難不成這還是只向佛的貓兒。貓兒無辜的「喵~」


  黛玉又試了一回, 貓兒讓她抱, 但要走就跳下來。她半蹲著,和貓兒對視一眼,晶瑩透亮的眼中倒映著純然的無辜, 黛玉抬頭望了望天色, 轉頭對著雪雁小聲的道:「你先回去, 告訴姑祖母和哥哥, 不要讓他們擔心。」


  「姑娘呢?」


  黛玉指著地上的小傢伙「我等會把貓兒交給僧人。」她不放心這隻貓兒, 倘若待會兒再亂跑遇到壞人怎麼辦。


  雪雁不放心, 勸了兩句, 見姑娘不肯, 只得道:「那姑娘可千萬別走開!」


  黛玉笑著讓她放心, 待雪雁走了, 她才又把貓兒抱起,尋了一處石頭處坐著和貓兒一起聽著木魚和佛音。她這時才注意到這位少年僧人長得極好,甚至比哥哥和安遠哥都好,只是眉眼之間並無僧人的慈悲,反倒是一片冷凝,那出口的經文也不是平和的佛語,不帶情感。這真是個僧人?

  黛玉越聽越疑惑,手不知覺的摸著懷中的小傢伙,「喵~」低下頭對上小傢伙的眼,黛玉捏了捏它耳朵「你莫不是佛前的貓兒成精?」也學著要當和尚,當然這只是黛玉的小心思,若真有精怪,想來也不敢在佛主面前放肆,眼前這個不過是聰明的貓兒。


  那佛音聽得她有些冷,黛玉忍不住緊緊抱住了懷裡的小暖爐,好在又過不久,木魚和佛音終於停了,那少年僧人做完了功課,起身,黛玉放下貓兒起身雙手合十行禮「還請小師傅見諒,打擾了!」


  少年僧人看過來,那目光如同他的佛音,不帶暖意,他看了眼地下的貓兒,貓兒回了個「喵~」


  他收回目光看向黛玉行了個佛禮淡淡的道:「此處非香客該來的,請回!」說完轉身就走了。


  黛玉著實愣了,她本想把貓兒交給這個小師傅,現在看來還是算了,她蹲下身子,看看老老實實待著的小貓兒揉揉它的頭念道:「你下次還要聽念經也該換一個,這個小師傅看來一點也不喜歡你。」


  「喵~」


  黛玉也不知它到底說什麼,只當它同意了笑著道:「沒關係,我喜歡你,可惜以後不知道能不能再見。」


  「姑娘!」雪雁帶著大爺和表少爺匆匆趕來,見黛玉蹲在地上和貓兒說話,很是鬆了口氣,把姑娘一個人留在這裡,雖是寺院中,但若出了事,她萬死難贖。


  黛玉抱著貓兒起身迎向他們,笑盈盈的道:「哥哥,快看!」


  林瑜走近了看清楚黛玉懷裡抱著的小貓兒,他已經聽雪雁說過,知道這個小禍害,不過對著這麼可愛的小貓兒並著寶貝妹妹,他也氣不起來只不輕不重的責了句「下回可不許如此,不然就……」


  林瑜卡了下,不能打不能罵,那還能怎麼樣?給張安遠遞了個眼神,示意他接下去,可誰想他去視若無睹,含笑伸手想要撫貓兒的毛,換得貓兒嫌棄的「喵嗚」


  對上那抬起的利爪,張安遠很識時務的收回了手,林瑜的不滿變成的幸災樂禍,語氣也柔了對著繼續道:「若再不聽話,我就告訴父親,讓父親罰你。」林瑜心裡為自己點贊,處罰的事情還是交給父親,他負責寵妹妹就可以。


  黛玉眨眨眼笑了「好,玉兒聽哥哥的。」可乖可乖的樣子哄得傻哥哥再不記得其他。


  張安遠搖扇含笑不語,什麼時候瑜表弟才會發現玉兒表妹壓根不弱,大概一輩子都不會發現,不過,若他有這樣的妹妹也會願意一生護著吧!可惜,他的妹妹不需要他,在他最親的那些人眼裡他是多餘的,張安遠眼中的陰霾一閃而過。


  「表哥!」


  黛玉喚了聲,張安遠回過神來仍是笑著的模樣「剛剛走了神,表妹說什麼?」


  黛玉沒有錯漏他剛才的神情,心下納罕,不知道他剛才想到了什麼,見他又恢復了素日的模樣亦不好深問只含笑道:「並沒有什麼,姑祖母該等急了,我們走吧!」


  張安遠點點頭,眾人這才往回走,一路上黛玉抱著小貓兒,很是不舍,林瑜見此安慰她「玉兒喜歡,明兒哥哥幫你找一隻更可愛的。」


  黛玉想了想還是搖頭,人與人之間講究緣法,與動物亦如此,就算再找一隻長得像的,只怕也不是這隻,倒不如問問主人是誰,若有機會再見見也好。


  不想他們找到棲霞寺中的僧人卻道,並未有香客丟了貓兒,眾人面面相覷,正不知如何是好,卻有一僧人前來,與他們見禮,含笑道:「檀越可是再尋貓兒的主人?」


  黛玉回禮「正是,不知大師可知道?」


  那僧人不答反問「吾觀檀越很是喜歡這貓兒,可願當它的主人?」


  黛玉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沉吟片刻道:「我確很喜歡它,只是若有主,自然不好奪人所愛。」


  「這就可,檀越可放心,適才的話正是貓兒的主人讓我問的,這貓兒留在寺中多有不便,無人照管,倘檀越肯真心相待,那麼自可帶其離去。」


  「還請大師轉達,我必定好生待它!」黛玉撫摸著貓兒的毛,眼眸中的欣喜掩不住。


  只是她又想起什麼,抱起貓兒,兩兩相對柔聲道:「小貓兒,你可願意和我走?」


  「喵~」黛玉只當它願意,抱著它小臉碰著它,很是開心。


  黛玉沒忘記僧人還在歉意的道:「我太開心了,讓大師見笑,不知貓兒叫什麼?」


  「未有名字,檀越既是其主人,可自取。」僧人道。


  黛玉微愣,這貓兒看著不大,但也應當不是才出生幾個月的,怎會連名字也無,難道那主人果然不喜,她心中思量,面上卻不露,「既然如此,我與它在桃林相識,就喚它桃兒。」


  林瑜等自然道好,黛玉抱著新出爐的桃兒輕柔的喚著「桃兒,桃兒,以後你就叫桃兒。」


  「喵~」


  林瑜笑道:「看來真是聰明的!」


  黛玉又謝過那僧人,亦請其轉達對主人的謝意,不論怎麼樣,那主人願意讓她帶走桃兒,她自當領情。


  不想那僧人卻道還有一事「家師言今日有緣人至,正可一見,還請檀越隨我來。」


  「不知另師是?」適才那知客僧喚這人師叔,想來該是覺字輩的大師,覺字輩往上乃是了字輩,了字輩的都是高僧,只不知道是哪位要見他們?

  那僧人含笑道:「家師法號了緣,檀越不必擔心。」


  竟然是了緣大師,黛玉幾人互視一眼,這當真是峰迴路轉,之前求見不得,這會兒卻又要見,他們摸不著頭腦,卻也不好推拒,就打算走一遭,不料僧人又道:「諸位檀越誤會了,家師只見女檀越一人。」


  我!黛玉怔了,隨即反應了過來雙手合十回禮致謝,將懷中的貓兒交給林瑜,同僧人前去。


  了緣大師喜靜,故而常居後山,黛玉隨那僧人走了半盞茶的功夫,才到了一處安靜的院門前。僧人請黛玉稍待,進去通傳,黛玉雙手合十回禮,請其先行。獨自立在院外,打量著四周,此處竹林深處,只聽得鳥鳴之聲,果然是極靜之處,倘若前世她必喜歡,可今生習慣了家中的熱鬧,倒不喜這冷清之處。


  未等多久,僧人就出來請黛玉進去,黛玉含笑應了,獨自進了屋子,了緣大師念著佛主,閉目念佛,聽見腳步聲才睜開眼,那一眼看來黛玉只覺靈魂被看穿了,好生厲害!她暗暗吃驚,有些後悔莽撞,了緣大師不會誤會她吧!


  她雙手合十見禮「信女林氏見過大師!」


  「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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