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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四十六章

  此為防盜章  黛玉輕應了聲,眼波流轉看了眼許先生又看了眼陳先生, 忽而抿嘴一笑, 自家先生看陳先生不順眼是真,陳先生只怕未必, 也不知到底怎麼傳出來的話, 只怕和許先生脫不開干係。


  陳懷瑾這一出, 本來還端坐的其他文士坐不住了, 他們自然不能同小輩去爭, 但做前輩的已經有人帶了頭,少不得也跟著拿出些彩頭,但凡不打算下場的都笑著拿出了東西, 或帶來了, 或沒帶來,空口許下,自然也不會賴賬。


  此次文會的發起人派人又重新收拾了桌椅,送上筆墨紙硯, 他倒是不惱,若有幾個才子吟誦出名篇佳句, 亦算不負今日的盛事。


  這些大儒名士拿東西的時候痛快,私下裡卻少不得拎著自家弟子小輩的呵斥一番。有那沒帶小輩的只能可惜一番不提。


  陳懷瑾倒是帶了兩個弟子, 一個年長些, 已經二十多歲, 另一個卻是他新收得關門弟子, 年方十四, 才中了秀才,亦是少年才子之流。他也不理會,只讓他們自己拿主意,願意去就去,不願意就罷了。


  許靖安笑道:「米芾銘端石蝸牛紋硯,這樣的好東西真捨得?」


  「有何捨不得的,若真能出個才學出眾者,也不虧。倒是靖安成竹在胸,莫不是真收了個神童。」陳懷瑾笑言。


  許靖安淡笑不語,見此陳懷瑾這才露出詫異之色,他原當許靖安鬧著玩,難不成,他目光轉向那兩個孩子,眉頭皺起「靖安,不要讓那孩子下場。」


  很快就選定好了此次斗詩的規則,先「拈字流觴」以「月」為題,行「月字流觴令」。連詩淘汰一輪,下剩的再作詩,公推陳懷瑾出題,他自當然不讓,「我最喜海棠花,今日就有幸聽一回海棠詩。」


  「可!」


  黛玉和兄長坐了一席,眾人只當他們是湊熱鬧,也不以為意,畢竟此番下場的可不只是少年郎,亦有素有才名的學子,可謂人才濟濟。


  三輪之後,眾人才大驚失色,林瑜是不參與的,只陪妹妹,黛玉我握成拳,眼神火熱,她從前只和姐妹們玩過,到底只是閑玩,但此番另有一番情景,不提才學,只論氣氛,就遠非閨閣遊戲可比。


  雖然林瑜也想妹妹能奪魁,但是還別太辛苦了,他淡定的捧著茶遞到黛玉嘴邊,黛玉順勢喝了口,正好輪到了她,她豁然起身高聲吟誦。


  六輪之後,坐中所剩不多,只六人,就有黛玉,這回所有人都收起來輕視,看著她的眼神滿是探究,香燃盡,時間到,第一輪結束。


  眾人品評所有的聯詩,公推黛玉第二,第一者乃是一個十四歲的少年,只可惜他看起來並不算高興。林瑜卻是很高興,抱著妹妹轉了兩圈才放下。


  許靖安心情也不錯,摸摸爭氣的小弟子笑得像偷腥的貓。


  第二輪就是作詩了

  六人各自作了,呈與眾人傳閱,黛玉最後完成,前頭已經傳了一會兒,她才放下筆,桌上的詩就被一隻手拿了起來,「陳先生!」


  半卷湘簾半掩門,碾冰為土玉為盆。


  偷來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縷魂。


  月窟仙人縫縞抉,秋閨怨女拭啼痕。


  嬌羞默默同誰訴,倦倚西風夜已昏。


  陳懷瑾看了看手中詩,再低頭看看眼前垂髫小兒,眉頭皺得極緊,恨不得替許靖安的師長狠狠責罵他一回。正想著,許靖安就笑盈盈的靠過來「雖說我不能評,但是懷瑾兄也不能占著我弟子的詩不放。」


  說著就抽了過去,換得陳懷瑾一個冷眼,他半點不在意,看了一回,揉揉黛玉的頭誇讚道:「不錯不錯!」


  說話間黛玉的詩已經轉了一個圈,眾人品評一番,確實不錯。誰料到江南才子齊聚最後卻輸給一個總角小兒,眾人面面相覷,但他們的身份說不出有失偏頗的話。比起來,那些下場的學子才都白了臉色,技不如人,輸了就是輸了,只能安慰自己昔年孔子亦曾輸給兩小兒。只是那能一樣嗎?


  不提心胸狹窄之人暗惱許靖安,卻道,其間主人提議要將今日之事記錄,傳為佳話。陳懷瑾反對「不過是小輩玩鬧,哪裡用得當真。」卻是輕飄飄的把這事帶過。


  其實多數人皆有此意,只是不好提,如今陳懷瑾開口,具是鬆了口氣,黛玉到不以為意,她本就不是為了出名,今日斗詩,她很是盡興,這也就罷了。當然黛玉也沒忘記她的彩頭,米芾銘端石蝸牛紋硯是送給父親還是給哥哥,黛玉犯愁。


  許靖安輕巧的把她抱起,在她耳邊低聲笑道:「玉兒不錯,等回頭把東西收齊了,我們來分。」好吧,還有先生一份,黛玉抿嘴笑了。


  許靖安抱著黛玉借口小孩兒累了,要先走,眾人的臉色僵了僵,到底沒再留,真留下來,其他人的臉色也好不了。許靖安抱著一個,牽著一個施施然的出了熙春樓。


  未曾注意到不遠處一個少年正疑惑的看著他們的背影「張叔,許靖安在林家當先生,那大的是林家的大公子,小的呢?」


  「這,小人就不知道了,許是林家的親戚亦或是許靖安外頭收的弟子。」


  少年搖搖頭「不急,明日就知道了。」


  御史府內,林海才下衙回來,就見林府二管家匆匆而來,「老爺,老姑奶奶回揚州了!」


  她神色不變只道:「她們何時來的,可見過父親了?」


  雪雁搖頭「我不知道,才去林大娘那裡問姑娘的衣裳,見了張姨娘的小丫鬟喜鵲站在那裡,問了兩句才知道這事的,趕忙就回來稟報姑娘,姑娘您真的要去京城嗎?」


  「不去,我的家在這裡,哪裡也不去。」黛玉說完就進了屋子。


  王嬤嬤瞪了眼雪雁又看了院子里的人道:「不過是沒影的事情,你們誰敢亂說話,我扎了她嘴。」


  雪雁嚇得臉色都青了,連連點頭,又把嘴邊捂住。


  王嬤嬤還要再嚇她幾句,看她這樣都沒好開口,這就是個傻丫頭。也不知道姑娘看中了她什麼,又是給改名字,又是親自教她寫字了。不過看在姑娘心情好了不少的份上,權當時哄姑娘開心。


  王嬤嬤進了屋子,看黛玉仍是沉默不語的模樣怕她心裡難受忙勸道:「姑娘,那小丫鬟知道什麼,不過是瞎說,就是京里真的想接,那也得老爺肯答應,老爺那麼疼姑娘怎麼捨得姑娘離開。」


  如何捨不得,前世不就捨得,這一去就是六載,父親狠心將她放逐京城,想到前世病榻上的父親,她眼眶泛紅,驟然得了父親病重的消息匆匆趕回來,卻只能陪著父親最後一程,只恨她那時太傻,為了讓父親安心,她隻字不提在榮國府的委屈,只說開心的事情,若是自己說,是不是父親會為了自己撐下去。黛玉不知道,也沒有答案,這一世也不需要去想,她會留在府里,不管父親怎麼說,她都不會答應。


  「雪雁說張姨娘的丫鬟在那裡!」


  「是。」王嬤嬤開始不明白黛玉怎麼提起這個,心念一轉就領會了忙道:「張姨娘是夫人的陪嫁丫鬟,想必和賈家來人熟悉,我這就去打聽,姑娘放心。」


  「媽媽慢著!」黛玉喚住了王嬤嬤,柔聲道:「不必媽媽去,讓冬梅去,不必問張姨娘,只私下裡叫人探探來人的口風。」黛玉是在那府里待過得,賈家下人什麼規矩她最是清楚。嘴上什麼話都敢說,她不信,這一世父親清楚賈家內宅的情形還會要送自己走。「順道問問賈家幾位主子的喜好,我雖不肯去,但她們既然來了,走的時候也該備下禮物,聽說那府里有幾位姐妹兄弟。」


  王嬤嬤點頭應道:「姑娘說得是,我這就叫冬梅去辦。」


  王嬤嬤出了屋裡正碰上冬梅,將其拉到一旁將黛玉的話都提了,冬梅卻不似王嬤嬤想法簡單,她跟著林夫人管理內宅,所思所想自然更深些,但又覺得不大對,姑娘倘若不願去,直接同老爺說就是,再則,這不過是小丫鬟的話,豈能作準。許是姑娘擔心,冬梅想著,罷了,權當是讓姑娘放心。


  冬梅在府中很有幾分面子,她從前是跟著夫人的,連著林大娘都要給她幾分面子,府里上下人等她多半都認得,打聽清楚人被安置在哪裡,她就找了那一處負責打掃的婆子,私下吩咐了幾句。那婆子素日老實也不知道冬梅要做什麼,初時不敢應承。


  「好姑娘,咱們府里的規矩你是知道的,若讓林大娘知道了,我要吃掛落的。」


  冬梅瞪了她一眼「你是傻的,府里什麼規矩你知道,我就不知道,實話告訴你,原不過是姑娘要給外家的姐妹準備禮物,怕不合心意,又不好為這樣的小事就擾了老爺,才叫咱們打聽幾句,你倒是啰嗦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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