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字字不讓
在周悅娘看來,小寶還是很有幾分組織分析的天分,不迂是在家整修的一個上午就徵詢了每個人的意見,列出了一系列玩樂的意見。
他三位女性同窗沒到之前,他們一群男生在任濤的帶領下去「轉山」,也就是打獵;應妃兒和她的兩個同窗自然不會跟著瞎胡鬧,被周悅娘安排到和竇雨諾母女一起自由活動,不管是去小溪邊玩水還是去池塘釣魚賞荷,只要按著飯點回家就好。
兩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除了羅英傑運氣背一點之外,上山打獵的男生們各有斬獲。興高采烈之餘,羅英傑空空的雙手,狼狽的形貌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第一天他也是什麼都沒抓到,還被個任濤久遠之前設下的某陷阱弄得灰頭土臉,今日一看,他更狼狽了除了灰頭土臉,滿臉的落葉泥土,疲憊憔悴的樣子讓應妃兒心疼了很久,只是看著兩個女伴和高飛歐盛宏打得火熱,拿著他們獻上的戰利品,自己什麼也沒有,難免心有不快。推了推羅英傑的手臂,沒注意到他皺眉的樣子嗔道:「羅英傑,你真是沒用?兩天時間,是個笨蛋也該抓點野物回來吧?今晚的燒烤大會你讓我吃什麼啊!」
「這能怪我嗎?昨天踩著繩套被吊在半空半天,嚇都嚇死了,哪裡能抓到東西!」羅英傑綴綴埋怨道,他也是很沮喪啊,昨天都是從一個地方進山,任濤教導了一番大家應該怎麼行動之後便分開了。他也是嚴格按照任濤教導的辦法在林中穿行,怎麼就那麼運氣不好,一腳踩上任濤埋在林間一兩個月的繩套。
「那今天呢?」應妃兒嘟著嘴,再次推推羅英傑。
羅英傑摸了摸手臂,表情更委屈了:「今天我特意跟在小寶後面,哪裡也不敢去,偏偏腳下一滑,還來不及叫喚就滾到了樹林子下,更巧的是那裡挖了個陷阱大坑·我掉進去摔暈了,醒來的時候都下午了,小寶他們找了我一天。」
「你……你……怎麼那麼多巧合?該不會有誰在整你吧!」應妃兒又推了他一把,大膽的說出了自己的猜想,這句話讓在場的諸人都面露不快。
周悅娘正被雲夕陽纏著教他怎麼處理山雞,聞言皺眉道:「應小姐可別亂說,山上本來就危機遍布,任濤哥帶你們進山之前肯定說了不少的注意事項,只要認真聽了還會怕出錯嗎?」看應妃兒欲言又止,周悅娘還是忍不住提醒道:「應小姐還是照顧下你的未婚夫吧?你沒看見他手臂耷拉著,你碰一下他就皺一下眉頭嗎?還有,在陷阱里待了一天,你去廚房讓我娘把中午熬得銀耳湯先端給他喝點。」
「你管這麼寬做什麼?我的未婚夫我知道照顧!」應妃兒說著,還是下意識推了推羅英傑的手臂。
「嗯,我知道的,只是萬一我家客人有什麼萬一,最後受牽連的還不是我們家!」周悅娘話已經說到,不理會應妃兒的怒目和羅英傑祈求的眼神:哼哼,難道還指望我服侍你不成?什麼玩意兒嘛!
「還有你,雲夕陽!你看祝源他學得多快,同樣是城裡有錢人家子弟,怎麼差別那麼大呢?」話是這樣說·周悅娘還是手腳麻利的幫著雲夕陽處理好他帶回來的戰利品,一隻顏色絢麗的山雞和一隻肥大的野兔。
雲夕陽雙手相握,有些不好意思,餘光瞟見身邊不遠的祝源在任濤的指點下不甚熟練的處理山雞身上的羽毛,抿抿唇道:「不會就不會,有什麼可恥的。」
周悅娘笑了笑;「廚房門口的洗浴架子上我放了藥膏,你的手被荊棘割到了吧!手背上的傷口有沒有事?去檢查下。」這人的逞強和偶爾的孩子氣周悅娘心知肚明,但就是忍不下心不管不顧他。
「二姐,這雲夕陽是不是喜歡你?」小寶在雲夕陽離開后快速竄到了周悅娘身邊,雙眼閃亮。
「去,人家和我不是一路人,別胡亂說。」周悅娘手一抖,差點將手裡的野兔鬆手丟開,乾脆丟到小寶的手上,「你幫著處理下,我發覺你這次回來閑著沒事幹做了不少壞事啊。」話里分明意有所指。
小寶嘿嘿一笑,接過周悅娘的工作,瞟了眼在遠處桂花樹下你儂我儂擦藥的羅英傑和應妃兒,撇撇嘴:「我一個人可沒辦法做那麼多事情!」
周悅娘自然知道,這事情參與的人可多了去了,自家小叔和老爹說不定都知情,任濤哥更是幕後黑手。只是輕輕哼了一聲。
「小寶,你不是要去路邊接你的同窗嗎?我們一道去!」祝源和高飛、歐盛宏一起走了過來邀請道。
「嗯,好,不如咱們一道去,也熱鬧熱鬧!」小寶招呼了應妃兒和羅英傑,任濤因為要去釀酒作坊看看擺手從後門走了,而雲夕陽年齡偏大就不願意和他們參合,周悅娘更別說,要準備晚飯,自然沒辦法離開。
等一幫年輕人說說笑笑從院子前離開后,雲夕陽就蹭啊蹭的來到跟在周悅娘身後欲言又止,「你要說什麼?準備退房了嗎?」周悅娘注意到這兩天雲夕陽的眼下有黑眼圈出現,看上去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想到一層樓的羅英傑等人,她也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她倒是今晚就上山去睡,能夠躲開那些精力過剩興奮過頭的「毛孩子」,雲夕陽則不行。
周家的樓房分為三層,底層用作用餐的大廳,二樓和三樓各五個卧室和一個廁所,三樓住著周世海夫婦、小寶和竇家家人;二樓目前雲夕陽一間,周悅娘一間,另外三間被羅英傑七個男女佔據,這七個人加上小寶,晚上不是馬吊就是紙牌,再不然就是吟詩作對,撫琴唱曲,最少鬧到半夜時分;三樓的影響不大,可同在二樓的周悅娘和雲夕陽就慘了。
兩人都不喜歡這種喧嘩,真是感覺備受折騰,看雲夕陽欲言又止的樣子理所當然認為他打算退房走人,不知怎地,心下忽然湧出失落來,趕緊強行壓了下去:他是有錢的富家公子,他是不甘沒得到一村姑手中的釀酒秘方……
「為什麼要退房?不會的。」雲夕陽趕緊搖頭否認,接著期期艾艾道:「我聽說你父親想要輛馬車,我聽秦叔說了,酒庄有一輛馬車閑置,想要問問你打算要不?」
「這是好事啊,怎麼不要?」周悅娘直覺回道,但看雲夕陽好像話未說盡,不由蹙眉:「這是好事,你猶豫什麼?」
「我本來想要送你的,可怕你拒絕。」雲夕陽這些天,他算是知道周悅娘的原則心頗重,所以才一直猶豫,這車子是他特意吩咐秦叔買下的,事到臨頭反而不敢直言。
「送我我當然會拒絕啦,無親無故的。多少錢,你說個數!」周悅娘倒是沒想很多,酒庄不用的馬車處理再尋常不過。
「一千貫。」雲夕陽把價格降低了一半,據說車子是八成新,這話他暫時瞞下了,「要不你給一千一百貫,我讓秦叔順便給車子修整修整,好歹看著舒服點。」
「嗯,可以考慮,就是得學習一下怎麼駕車!」周悅娘道。
「沒事,我可以給周叔找個車把式。」雲夕陽自告奮勇,算計人家的女兒,討好周世海的事情還是要跑快點的:「咱們明天去把馬車弄回來,怎麼樣?」
「也好。」周悅娘道。
小寶心儀的姑娘叫詹薇,周悅娘第一眼就對這個文靜的女孩心生好感,當然,羅月華也是暗喜在心,幫著年輕人在院子里搭上燒烤架子就拉著周世海和竇家夫婦離開,倒是竇雨諾小姑娘看到這麼多大哥哥大姐姐很是興奮留在現場,有個白凈的小蘿莉調節氣氛,都是一群年輕人,氣氛越來越熱烈。
不知道是誰提議開始擊鼓傳花,讓周悅娘想起了去被羅英傑等人騙去時應妃兒的生日宴上的擊鼓傳花,鬼使神差看向了和她有過詩詞接龍之緣的祝源,正好祝源也看向她,笑著舉起手中酒杯,清亮的雙眼在火堆邊染上熱意:「這酒很好喝!難怪會被有心人盯上了。」
話中寓意直指雲夕陽,頓時讓躺著中槍的雲夕陽差點被酒嗆住,他這兩天試圖和周悅娘展現的親近在別人眼裡自然有別的意思,旁人不覺得,祝源卻是心裡有幾分不痛快,這不,一下子就找到機會往他身上插刀來了。
放下酒杯,雲夕陽帶著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祝源,還以為就一個任濤在一邊虎視眈眈,原來這兒還有一隻終於忍不住的「黃雀」:「我就是盯上了,你要怎麼著!」
這是雲夕陽第一次在周悅娘面前宣布他的意圖,讓周悅娘臉色一黯,下意識轉頭看向周邊,還好自己三人坐在銀杏樹下的陰影中,一時那些活潑的人還不至於發現這邊的動靜。
下一刻,雲夕陽嘴角含笑的看向周悅娘,卻是對祝源宣佈道:「我盯上的可不是這釀酒的秘方,而是她,周悅娘!」
「切,誰會相信有前科的人。」祝源也和他針鋒相對,字字不讓。
「時間會證明一切!」雲夕陽挑唇一笑,溫文儒雅的表情卻讓周悅娘有一種被獵豹盯上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