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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此為防盜章  那邊道:「你打定主意離婚?」


  「是。」梁瓷回答。


  鄭律師:「從保護女性的方面考慮, 我是建議你暫緩這事,注意收集證據, 離婚時也好爭取財產。」


  梁瓷愣了一下, 動作微滯, 想了想說:「房子車子本來都是他的, 我只想悄默聲把婚離了, 不到萬不得已不會鬧上法庭。」


  那邊有些吃驚,鮮少遇見要求這麼簡單的客戶,有些新鮮,「財產方面沒什麼要求?」


  梁瓷說:「沒有。」


  對方頓了幾秒,「電話里說不清, 咱們約個時間詳談吧。」


  她沒有異議, 商定好時間和地點。明天下午三點,學校附近咖啡廳。


  她很理解鄭天得的想法,因為大部分女性面對丈夫出軌一事上, 要麼隱忍維護家庭, 選擇不計前嫌,要麼會決絕離婚,從財產上得到稍許補償。她算另類,只求離婚不求財產。


  高永房雖然有錢, 但都是婚前財產, 認識他的時候就已經有現在的家業, 她沒參與, 跟她也沒關係, 她覺得自己還年輕,工作好,收入不成問題,沒必要為了那點財產鬧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


  當初她嫁給自己的老師,本就存在非議,很多人不看好,甚至陰謀論,覺得她年紀輕輕這麼選擇,不是為了高教授的錢,就是為了高教授的權。


  婚後半年,她站在風口浪尖不被認可,如今議論之聲剛消散,卻又要離婚。


  在外人眼裡,大家可能會說,你看,梁瓷真聰明,一結婚一離婚,立馬得到一筆財產,年輕姑娘都學著點。


  學校的圈子本來就小,她跟高永房在一個學院里工作,高永房是名聲在外德高望重的教授,她是剛畢業留校的女博士,實在不想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笑料。


  梁瓷不用想就知道會有很多惡意揣測,別看高校里的老師學歷高,除去學歷,也都是凡人,具有八卦的本性,也具有社會人士的險惡。阿諛逢迎見風使舵,各種黑暗內幕不比公司上班族少。


  只要有利益的地方,就存在爾虞我詐。


  她嫁給高教授以後,耳濡目染不少,如今的學術界,能有幾個清高自持兢兢業業,不被世俗紛擾專心搞學問的人?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梁瓷不敢說自己清高,但她好面子,包袱很重,不想被人背後議論紛紛。


  而且,高永房是她的老師,梁瓷覺得自己很難做,都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她嫁給了老師,感情不和,鬧也不好,不鬧也不好,這幾個月左右不是。


  縱使潑高永房髒水,稍不謹慎,也會惹自己一身騷。就感覺自己被置於沒有退路之地,左邊是虎穴,右邊是蛇潭,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

  一夜沒休息好,梁瓷早晨起來看見眼底黑眼圈若隱若現,眼皮子也有些浮腫,只能用遮瑕筆遮擋。


  李容曼已經到辦公室,瞧見她主動坦白:「我昨天跟王鳴盛約會了。」


  梁瓷打開電腦,從電腦前抬起頭,「我知道。」


  李容曼驚訝,眨了眨眼:「你怎麼知道?」


  她笑:「我猜的。」


  李容曼不加隱瞞:「原本我還想去看個電影,暗示了一下,可能我說話太隱晦,他沒聽懂。」


  梁瓷沉默了一番才說:「你真對王鳴盛很有感覺嗎?」


  李容曼點頭:「不然呢?」


  她:「為什麼?」


  對方客觀點評:「總感覺他很爺們,心思深沉看不透,很有挑戰性。」


  說完又道:「你不懂,反正你眼光不行。」


  梁瓷被戳到痛處,眼神逐漸變得黯淡,抿嘴道:「我看男人的眼光的確不太准。」


  李容曼頓時發覺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不好意思地彎嘴,安慰她:「誰還沒遇見過幾個渣男。」


  梁瓷勉強笑了笑,緘默不語,低下頭忙工作。


  原想告訴她昨晚自己碰見王鳴盛的事,想了又想還是忍住,戀愛中的女孩子心眼小,就像繡花針的針眼一樣,特別愛多想特別愛吃醋,她還是不說為妙。


  剛做了兩個表格,電腦彈出微信消息,陌生頭像請求添加好友,備註:王鳴盛。


  梁瓷沒質疑就同意了,現在的社交軟體都可以訪問通訊錄進而推薦共同好友,她跟王鳴盛不算熟悉,見了幾次也不算陌生。


  一天沒有人找梁瓷,手機安靜的躺在兜里。下午赴鄭律師的約,之前經李容曼介紹認識的,不過一直在電話里談,還是頭一次見面。


  李容曼提起來鄭天得有諸多看不上,暗示鄭天得是沿海小漁村出身,祖傳三代老漁民,說話甚至都會帶著一股子海腥味。


  所以在梁瓷印象里,想起鄭律師腦海便會情不自禁浮現出一張漁網,今天看見對方西裝革領,無框眼鏡下透著精明,才明白李容曼有多不靠譜。


  簡單一番交涉,她心裡有了底,放心委託他。


  臨走時梁瓷道謝:「謝謝鄭律師撥冗跟我見一面。」


  鄭天得很和氣:「應該的。」


  他提起公事包,走了兩步,回身道:「不過有個事忍不住想解釋一下。」


  梁瓷抬頭:「您說。」


  他:「我不愛吃魚。」


  梁瓷:「……」


  沉默片刻她才說:「過來時容曼提了兩句關於鄭律師你的事,我就以為……」


  鄭天得道:「就因為這樣,對吃魚一直苦大仇深。」


  梁瓷抿嘴一笑,「那下次再有機會一起吃飯,鄭律師就不要不好意思,想吃什麼點什麼。」


  鄭天得說:「可以。」


  外面的天色稍暗淡,喝咖啡談事情加吃飯,花費了大概三個多小時。在梁瓷預算時間內。


  雖然天天在學校上班,她很少閑庭信步,好好看一眼一路風景,感覺前兩天銀杏還一樹金黃,耀眼斑駁,今天偶然抬頭,竟然光禿禿一片葉子也不見了。


  就像被學校負責養護的人一個樹枝一個樹枝挨個擼了似的,乾淨的出奇。


  天很冷,這條小道也很安靜,手機鈴聲像個不速之客,劃破沉寂。


  陌生號碼,梁瓷接了:「喂?」


  那邊說:「是我,盛哥。」


  盛哥?王鳴盛?梁瓷能想到的人就是他了,因為昨天才見過,所以下意識想到他。


  她反應還算敏捷,遲疑片刻,試探道:「是王總嗎?」


  王鳴盛笑開:「不是說了,不要叫我王總,生分。」


  說完梁瓷便不搭腔了,沉默了三秒才問:「你有什麼事嗎?」


  聽筒里傳來的男人聲帶幾分低沉,語氣很客氣:「我聽說你們學校有很多選修課是吧,可以旁聽蹭課那種?」


  梁瓷:「按理說應該都可以蹭課,也沒人會在意這種事。」


  王鳴盛說:「我想跟老師學英語口語,感受感受大學氛圍,能不能幫我要個這方面的課表?」


  她啊了一聲,質疑的口氣,失笑道:「現在學期末,都結課了。」


  王鳴盛:「……」


  他這廂一時間詞窮,下一秒又聽梁瓷說:「不過下學期的課表教務處應該已經排出來了,我可以幫你問一問。」


  他:「什麼時間有空,請你吃飯。」


  梁瓷皺眉:「吃飯?」


  他:「你方才不幫我忙了,所以請你吃飯。」


  她又笑了,柔柔的聲音透過手機很綿軟,「王總,你不用這麼客氣。」


  又是王總?王鳴盛喉結動了動,耷拉下眼皮說:「要不你跟李容曼一樣,叫我盛哥吧。」


  梁瓷低著頭眨了眨眼,「嗯……盛哥。」


  王鳴盛嘴角立馬往上一揚,眉梢皆帶上喜色,語氣就像剛才一樣正常,「不吃飯是不想給我面子?」


  梁瓷不知道怎麼說,有些著急,「不是,我是覺得……」


  「既然不是就不要推辭,我這人就是這麼豪爽,有仇報仇,有恩報恩,不喜歡拖拉。」


  「……」梁瓷覺得這不叫豪爽,叫上綱上線,她是老師,問教務處要課表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實在談不上多大的恩惠。


  不過像他這樣踏出社會許久還有一顆進取心是值得鼓勵的,只是學英語口語的方式不對,他這樣有財力的社會人士,應該請個一對一家教。


  王鳴盛無干內容不多說,掛斷電話。


  梁瓷回學校拿上東西打道回府,到家時腳腕有些累,沒幾雙好穿的高跟下,又覺得今天要見律師,就往幹練成熟這個方向打扮。


  剛脫下鞋聽見客廳走動,高永房主動出來,似乎是在等她,兩人簡單對視。


  梁瓷一手扶著鞋櫃,另一隻手裡拿著高跟鞋,剛從外面回來,頭髮被冬日的寒風吹得有些凌亂,高永房衣著妥帖,帶著成熟儒雅,對她很客氣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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