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尤納金
泥濘、血腥、火焰.……種種印象混雜在腦海中,龐大的信息量與強烈的刺激,使弗羅斯特十分反胃,握槍的手無力的軟下去。相比肌肉酸痛,筋骨錯位的痛楚,真正考驗饒是去接受戰爭的一牽
這可不是生存遊戲啊,弗羅斯特試著去失望,但他無法做到,因為他就沒這樣期望。
“你沒缺胳膊少腿吧?我的朋友。”
弗羅斯特提起垂下的腦袋,看向他的隊長,後者沉重地喘息著,仍然努力擠出笑容。
“很好,我也是。”尤納金笑著道,“還有我們的姑娘,她也好好的。”
弗羅斯特點點頭,表示他聽到,也放心了。視線掃過固定在地磚上的圓凳,又落到巧克力般的地磚上。
“噢,不要擺著一副死人臉,弗羅斯特,永遠不要。”尤納金道,“或許我們聯係不上其他人了,或許轟炸幸存下來的隻有我們d隊,可我們還沒死。起來,我的朋友,我們得繼續執行下去,因為我們還活著。”
弗羅斯特握住向他伸出的手,讓尤納金拉他起來。他們悄悄下樓,從快餐店的後門溜進巷道鄭
他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他也不知道尤納金接下來想怎麽辦——兩個人,摧毀一個滿是敵軍看守的重要據點。弗羅斯特不想否認他們,尤納金看起來信心十足,就好像他們一定會成功一樣。
蕨類植物從牆根和地磚的縫隙長出來,陰暗狹的通道略微潮濕,兩雙戰靴從這裏踩過。
“二十年前的戰爭,那時候我比現在的你還年輕,弗羅斯特,但我可不是一個蠢蛋。我們的祖國,我們的聯邦,打了一場必敗的仗。南極凍土的廢物們可沒給我們一個痛快,他們演一出蹩腳的醜劇給自己看,羞辱我們的決心,汙蔑我們的意誌……你應該知道,你讀的教科書上的東西都太片麵了。”
巷被大路截斷,弗羅斯特探頭觀望左右,左邊來了兩個鬼鬼祟祟的南聯士兵。他們偷偷摸摸的,不論是站在哪邊看,都非常可疑。
他退後巷中,在黑暗之中等待。兩個身影經過時,他們一人回頭看過來,正張嘴欲喊,被尤納金健步上前,捂住嘴巴,一把匕首刺入胸膛。弗羅斯特用膝蓋頂另一個饒腹部,然後一手按住腦袋,往地上一磕,那人便昏迷了過去。
“我的父親,一名海軍軍醫,死的時候像個垃圾一樣沉入海底,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啊,是的,一顆導彈,一船的人就這樣草率的死去。我就想,我在思考,為什麽羅聯和南極就非打不可,為什麽非要爭個你死我活,然後,我明白了.……”
尤納金抽出裝有消聲器的手槍,往昏迷的南聯士兵腦袋上補了一槍。..
“因為自私,因為利益,因為許許多多理由,因為唯一一個原因。太久了,弗羅斯特,如果你精讀曆史,又對遺跡略有了解,你就會明白,實在是太久了。人類早就分成了兩大族群,兩個龐大無比的社會。南極人和我們的觀念、思維方式都截然不同了,思想勢不兩立,無法互相理解,人類才會起衝突,才會有矛盾。我們早該想到,兩者是無法共存的,遲早有一方會徹底滅亡,世上隻會有唯一的共同的思想存在。”
弗羅斯特慢慢發覺,尤納金臉上的笑容不是什麽樂觀,而是純粹的興奮而已。
“要根除異常的思想,就隻能殺死人,人隻有死了才不會思考。所以很簡單,不是我們殺光南極人,就是南極人殺光我們。弗羅斯特,你很聰明,你肯定明白二十年前的戰爭一直沒有結束。我們一直都在戰鬥,當初他們沒有置我們於死地,如今就該血債血償,他們會後悔,我敢保證,他們會後悔的。”
再一次來到大路前,他們發現路邊停靠著一輛南聯軍隊的裝甲SUV。羅聯的軍隊還沒打到這裏,這輛車的樣子更不像是部署在這防守的。
弗羅斯特還在深思,尤納金就已經開始行動了,他的身體趨近透明,若不是抬頭顯示器有勾勒出他的輪廓,弗羅斯特真的看不見他。是光學迷彩,GS9都裝備了這個功能,這是第一次實戰運用,目測效果很不錯。
“不僅僅是為了祖國,更為了我們的理想,我們必須奮戰下去。我們立下的戰功已經死而無憾了,我的朋友,但我們還會在榮耀的路上繼續走下去,隻要我們還有一口氣在。”
弗羅斯特也開啟了光學迷彩,兩人走到裝甲SUV後麵,安靜地撬開貨廂門,藏了進去。車上有人注意到了一點動靜,卻以為是錯覺,輕率地放過了。車內的南聯士兵大聲地用他們本土語言交流著,還發出笑聲,隻不過很短暫,作為掩飾適得其反。
等了不到五分鍾,後麵就來了一輛裝甲SUV護送的轎車,兩人偷偷乘上的也開始移動了,在車隊的最前方。轎車裏的人一看就知道是南聯的軍官,目的地極有可能是弗羅斯特和尤納金要去的據點了。
眼看光學迷彩的時間就要結束,兩人悄悄臥倒隱蔽,解除光學迷彩稍加充能。
弗羅斯特不記得拐了多少個彎,他們一路很平穩地行駛,路上也沒遇到襲擊。
最後停下的時候,他們又開啟光學迷彩,等敵人都下車走遠,才慢慢起身觀察周圍的情況。
附近全都是敵饒士兵,還有S-N在周遭移動巡邏。他們押對了,情況也挺糟糕,光學迷彩不能一直使用的話,弗羅斯特都不知道該怎麽潛入據點。
尤納金悄悄打開貨廂門,鑽了出去。他回頭麵向弗羅斯特,抬頭仰望空,吹了一聲口哨。
“看呐,弗羅斯特,他們真的是什麽都幹得出來。”
弗羅斯特也下來,轉身去看。原本纖細的悉尼塔,現在外圍加建已經不止是大了一圈,層層疊疊的三個大圓環由大到逐個向上,套住塔身,看起來就像是婚禮上的蛋糕一般。防空火箭、遠程反載具炮和迫擊炮部署在圓環的平麵上,利用觀光用的塔改建成具有戰略意義的火力平台,不失是個好主意,誇不得的智慧。
“我們走,朋友,”尤納金道,“殺掉擋路的,拿下這座塔。”
弗羅斯特點點頭。他隻接受尤納金的一點,他們會繼續下去,隻要他們還有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