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23章

  今天逍遙創新迎來了一位稀客, 他們公司神秘的大股東言朗。要不是之前他們老總放陪產假缺席新品發布會, 言朗頂上,怕是逍遙創新的員工到現在都不知道這位大股東的廬山真面目。


  「你說言教授突然來訪, 是不是咱們公司又有新動作了?」


  「我怎麼知道?要不你去打聽打聽。」


  「我不行,你行你上。」


  逍遙創新總裁辦公室內, 兩位外形出色的男人面對面坐著。


  言朗眸光犀利地看向宋辭,「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當年的仗義之恩?」


  宋辭毫不畏懼地迎了上去, 不答反問:「我讓你當年的投資翻了兩萬倍, 你還不滿意?」


  「誰跟你談這個了?」言朗直接丟給宋辭一個不屑的眼神。


  宋辭不明所以,「那談什麼?」


  「你傳授的追女人秘籍。」言朗強忍著心中的不滿, 但語氣還是掩蓋不住地咬牙切齒。


  「哦……」宋辭恍然大悟:「看來你在追女人的道路上遇到了很大的挫折。」


  挫折?簡直是他人生當中第一個滑鐵盧。


  「你不說女人都喜歡聽讚美的話, 喜歡聽情話,喜歡聽男人說愛她,可我挖干心思,不失時機地跟她說,她一聽就一副吃了狗屎的模樣;你不說要適當地跟女人製造親密的肌膚接觸, 可我一接觸,最後得到的是一頓暴打。」


  宋辭強忍著笑意,問:「你是怎麼說情話?怎麼跟她有肌膚接觸的?」


  「當然說她是我心愛的女人跟用力擁抱她。」


  言朗一臉理所當然, 宋辭聽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這樣當然被拒絕, 人家又不是你女朋友, 你憑什麼說她是你心愛的女人;還有, 我所說的肌膚接觸是似有似無且充滿曖昧不經意觸碰, 你現在直接衝上去把人抱住,打你一頓算是客氣,要是換做是我,直接告你性/騷擾。」


  眼看著言朗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宋辭斂了斂笑意,站起身來,道:「我要下班了,你想繼續呆在這裡的話,等會離開幫我把門關上就行。」


  「下班?」言朗看了看時間,問:「四點鐘就下班?」


  宋辭半點早退的羞愧感都沒有,「我要回去帶娃,我老婆帶了一天很累了。」


  言朗「哼」了一聲:「你請不起保姆?」


  「我老婆非得自己帶有什麼辦法?我不跟你說了,得趕緊回去跟那小兔崽子培養培養感情。」宋辭邊抄起桌邊的鑰匙邊說。


  言朗一聽,奇怪了,「你家的不是兒子嗎?又不是女兒,你那麼寶貝幹嘛?」


  「這就是你不懂了。」宋辭一副過來人的姿態教育言朗,「就是因為是兒子,所以一定得讓他跟我親,依賴我,這樣他才不會纏著我老婆,霸佔我老婆。我被幼兒園那群小毛頭坑慘了,不能再讓這個討債的坑了。」


  「雖然聽著像歪理,但又好像是真理。」言朗說。


  「絕對真理,以後你會懂的。」宋辭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而又說:「不過你連女兒香都沒嘗過,也是很難懂的。」


  話畢,在被言朗惱羞成怒暴打之前,宋辭麻利地溜了。


  「喂……等等,送我回去。」言朗緊接著跟了上去。


  「你車呢?」


  「送保養。」


  兩人坐電梯到了負一樓停車場,宋辭率先上了駕駛位,正當言朗想拉開副駕駛的門時,被宋辭落鎖了,「你坐後座,副駕駛是我老婆的專屬。」


  「我又不是女人。」言朗強忍著不爽。


  「不是女人也不行,反正我的副駕駛永遠只能是我老婆坐,其他任何人都不行。」宋辭絲毫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言朗聽著他張口閉口都是「老婆」,聽得心裡更加煩躁了,懶得跟他扯,直接上了後座。


  雖然宋辭不靠譜,但言放還是很給力的。面上說著什麼不著急抱曾孫,其實他早就心痒痒了。


  大年二十九,海星接到言放的電話,問她願不願意陪他過除夕。


  「言老你不是有家人陪你一起過除夕嗎?」海星有些狐疑地問。


  言放「哎」了一聲,道:「今年個個都跑出去旅遊過年,我一八十多歲的老頭想跟著也是有心無力,就讓他們自己去了。」


  一個人過除夕的孤單寂寞感,沒有人比海星更清楚,她沒有多想就答應了,「那好,我明天下午去你家。不過……嘿嘿……我做飯水平有限,年夜飯可能要委屈你了。」


  「年夜飯哪用你做,你來吃就好。」言放一高興就差點說漏嘴,連忙補充道:「我們叫外賣就行。」


  海星:「……那好吧。」


  第二天,海星一大早就去樓下包子店買了一大袋包子。包子店年三十下午開始放假,今天的包子供應量不多,她得趕早。


  她前兩年試過給言老包紅包,但都被他綳著臉給拒絕,害她以後都不敢了。沒什麼能孝敬他,只能買他最喜歡的包子。


  大年三十,喜慶團圓的日子,海星挑了一身藕粉色的連衣裙,塗了個淺色系的唇膏才出門。


  今天的D市更冷清了,路上行人很少,車流量亦是,坐公交也是分分鐘包車的狀態。海星上了去往言放家的公交車,挑了個臨窗的位置,百般無聊地看著窗外的風景時,眼前突然閃過一輛熟悉的車。


  那輛車跟言朗的那輛很像,等海星想看清楚的時候,車子已經拐了個彎,絕塵而去。


  海星想一定是自己看花眼了,言朗明明去旅遊了。


  自從那天在言放家碰見以後,兩人就沒有聯繫也沒有見面。這明明是她想要的結果,但心裡卻止不住地失落。


  女人,真是個矛盾的生物。


  搖搖晃晃到了目的地,海星下了公交車,然後步行到言放家,按響了門鈴。


  門很快被打開了,開門的不是言放,卻是滿臉堆滿了笑意的丁媛。


  「丁老師?」海星一臉驚愕地看著丁媛,「你……不是去旅遊了嗎?」


  丁媛把她拉了進來,順手就把大門關上,好像生怕她下一刻要逃出去一樣。她一邊拉著海星往裡走一邊說:「原本是的,但後來得知言朗他叔叔家也要去旅遊,我們就不去了。大過年的,把老人一個留在家裡多不合適呀。星星呀,想不到咱們這麼有緣,你是我的學生,又跟言朗爺爺有著緣分,我們家跟你的聯繫真是怎麼剪都剪不斷。」


  「……是呀!」這話說得海星半點反駁的話都沒有了,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整個客廳就言放、言格跟丁媛三人,言朗沒在。


  她乖巧地跟長輩打招呼,又說了一些過年祝福的話才坐下。


  三位長輩對海星非常和藹又熱情,甚至有些熱情得讓她有種未來兒媳登門拜訪的錯覺,她覺得有些羞澀。換作是別人就算了,但他們作為言朗的爺爺跟爸媽,她總是忍不住心虛。


  「丁老師,現在需要準備晚飯嗎?」海星有些坐不住,問丁媛。


  「當然要,你要幫忙嗎?」丁媛一點都不客氣。


  「好呀。」海星有些難為情地抓了抓頭髮,道:「就是我廚藝不咋地,可能只可以打打下手而已。」


  「會打下手就行了,現在廚房裡面的大廚就缺一個打下手的,你要是不嫌累就過去幫幫忙,嘿……我懶得動,就不去了。」丁媛指了指廚房,說。


  果然是大戶人家,家裡還有大廚。


  海星當然樂意,可以暫時逃離這種熱情。但當她走進廚房,那個穿著牛仔褲毛衣系著圍裙的男人轉過身來的那一刻,她就不樂意了。


  「過來,給我打下手。」海星轉身想走,就被言朗給叫住了。


  剛才打算出去只是一時衝動,既然說了幫忙就不可能出去了。她不情不願地走到水槽旁邊,正想把手伸下去洗菜時,就被言朗抓住了。


  他的手跟以往溫熱的觸感不同,大概是濕了水,他的手微有些微涼。


  她本能地想甩開他的手,他卻先一步放開了,道:「別碰水,水涼。」


  「那我切菜吧。」海星的手還沒碰到刀,就被他拿到另一邊去了,「別拿刀,等會切到手了怎麼辦?」


  海星一頭黑線:「……那有什麼是我能做的?」


  「有,站一邊去。」言朗朝旁邊抬了抬下巴。


  海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站在這裡不做事,算什麼打下手?」


  「當然算,我看著你心情就好,我心情好做的菜也會特別好吃。」


  「……那我還是出去算了。」海星懶得跟他胡扯,說著就往門外走,然後被他叫住了,「幫我拿下調味粉,在上面那格櫥櫃。」


  有事情安排,海星只好留下,抬手打開上面那一截櫥櫃。調味粉放得太高,即使海星一米七的身高墊起了腳尖還是夠不著。


  「我拿不到。」她頭還沒轉過去,身後就籠罩起一股溫熱的男性氣息。


  言朗站在她身後,距離好像近到只剩下一毫米。他抬起手,越過她的頭頂,兩人之間的縫隙又縮小了一些,甚至他稍稍一動,兩人身上的衣料便摩擦在一起。


  一種曖昧的氣息縈繞在海星周圍,她的心跳忍不住加速,但下一刻,他拿到了調味粉,自然而然地遠離她。


  言朗又回到料理台工作,海星因為自己剛剛異樣的情愫感到羞恥,連帶此刻看著一身廚夫裝扮的他,竟覺得有幾分性感。


  海星竭力制止自己胡思亂想下去,沒話找話說:「你好像很會做飯?」


  她看他手起刀落,估計有些功夫。


  言朗「嗯」了一聲,也不謙虛,「一直對烹飪挺感興趣,也有天分,吃過的人都說我可以去開餐廳。你呢?你喜歡做飯嗎?」


  海星搖了搖頭,「不喜歡,也沒天分,我一般都在學校食堂吃。」


  言朗挑了挑眉,道:「那我們剛好互補,你不喜歡做飯,我喜歡做飯,你不會做飯,我很會做飯。」


  海星:「……」胡扯能力越來越強了。


  這頓年夜飯吃得還算平安,反正言朗沒在長輩面前做出什麼出格的行為。海星也有意在大家面前表現自我,把她能媲美男人的食量淋漓盡致地展現出來。


  只不過,她積極「表現」卻沒有達到想要的效果,一眾長輩對她的食量紛紛表示讚美。


  「能吃就是福,星星一看就是有福氣的孩子。你以後一定要找個會做飯的老公,那你就不用愁吃飯了。」丁媛笑眯眯地說。


  言格也認同地點了點頭,「跟現在動不動就節食瘦身不愛惜身體的年輕人一對比,星星簡直太懂事了。」


  言放也表示:「胃口這麼好,身體肯定特別棒,以後懷孕生孩子肯定很順利。」


  海星被「稱讚」得不由小臉一紅,幸好此刻屋外響起了「砰砰砰」放煙火的聲音,把大家的注意力轉移了。


  大家紛紛把目光投向窗外,除了言朗。他正一瞬不瞬地看著旁邊的女人,她一張臉寫滿了驚喜,正欣賞著外面曇花一現的煙火。


  「你很喜歡煙火?」突然,海星的耳側傳來低沉的聲音。


  她轉過頭一看,言朗此刻距離他很近,幸好三位長輩都忙於欣賞煙火沒發現,她把自己的身體往一旁挪了挪,說:「誰不喜歡呀?」


  一段煙火結束,言放沒有守歲的習慣,他時間一到就要睡覺,這是他的養生秘笈。其餘四人從他家離開,言朗當然承擔起送海星回家的任務。


  由於丁媛跟言格在場,海星沒好意思推託言朗,只能讓他送。


  等上車的時候,海星當然選擇後座,上次坐副駕駛的時候還是她想追他那會兒,現在她已經斷了自己的心思,當然不會湊上前去。


  「坐前面來。」她剛來開後座的門,就被言朗給喊住了。


  「為什麼?」


  言朗一臉傲嬌地說:「我又不是司機。」


  「……」沒辦法,海星只好坐到副駕駛的位置,等她系好安全帶,又聽到言朗說:「以後坐我的車只能坐副駕駛。」


  海星沒領會到他這句話的潛在含義,以為他在犯大少爺的毛病,撇了撇嘴,不情不願地說:「知道了。」


  一路回去,路況都十分好,只是走著走著,回家的方向就不對了。


  「喂,你走錯路了。」海星連忙出聲。


  言朗卻一路往前開,「我們先不回家,去放煙火。」


  放煙火,在海星的童年裡,是少有的美好回憶的代名詞。她記得小時候的除夕夜,海洋都會帶著她跟她媽媽一起去河邊放煙火,那時候的她覺得煙火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東西。


  只不過,沒想到她的幸福生活隨著一贓冤案,成了煙火一般的曇花一現。自此,她的生活就跌入一片黑暗。


  理智告訴海星,她應該不要去的,可最後蠢蠢欲動的心還是佔了上風,她沒拒絕。


  在去往放煙火的地點之前,言朗在路上接了一大箱煙火,應該是剛才打電話安排人送過來的。


  本市是嚴禁燃放煙花爆竹的,不過春節期間,城/管一般都是睜隻眼閉隻眼,言朗帶海星去了河邊,還特意挑了一處遠離人群的地方。


  夜裡的風很冷,特別是無處遮掩的河邊,海星今天穿得不多,一下車就打了個寒顫。不過很快,她身上就被披了一件帶有溫度的大衣。


  「不用了,我……」不等海星說完,言朗態度堅硬地說:「披著。」


  話畢,他繞到後備箱,把一大箱煙火搬出來。


  他先從箱子裡面拿出一束仙女棒遞給海星,「你先玩著,我準備放大煙火。」


  「謝謝。」海星從他手中接過仙女棒,兩人的手不可避免地輕輕一碰,她的心不由一顫,他卻像是毫無知覺地收放自如。


  海星用打火機點燃仙女棒,金黃色的火花夾雜著□□味噴了出來,她的臉也隨之綻開了笑容。


  仙女棒很快就燒完了,她又點燃了幾支,正玩得不亦樂乎之際,身後傳來巨響。


  她轉過身一看,只見天空絢爛如花。


  「喜歡嗎?」言朗走到她旁邊,問。


  她轉過頭去看他,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很喜歡。」


  此刻的她,眉眼彎彎,眸子裡面好像住著星星一般,兩塊帶有弧度的唇瓣,在煙火的閃光中好像塗上了一層光亮,不停地吸引著他。


  響徹天際的聲音此刻好像被隔絕了,兩人眼裡只剩下對方。


  她的唇好像有魔力一般,吸引著言朗的唇不自覺地朝她的唇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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