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8章 為民除害
我道:「是你們想找事兒吧?」
小老闆咬牙切齒地發出最後通碟:「我再說一遍,要麼你把車弄走,要麼就按我說的來!」
我的拳頭攥的咯咯直響,真想用拳頭教教這位土匪老闆經商的原則和道理,但我還是忍住了,內心的焦急,已經演變成了無窮的怒火,即將爆發的一瞬間,我捏了一下鼻子,整理了一下衣裝,也許這樣會讓我驅散和淡化自己的暴力思想。
但『為民除害』四個字,卻仍然在腦海里不斷地飄來飄去。
而這位小老闆見我憤怒起來,倒是仍然有恃無恐,他瞧了一眼自己那幾個身強力壯的『幫凶』,沖我再催促道:「快點兒做決定,沒多少時間伺候你。你已經耽誤了我做生意了。」
我在原地轉了個圈兒,然後安靜地轉過身來,面向小老闆,近乎平靜地沖他再問了一句:「這麼說,你就打算這樣不負責任了是吧?」
小老闆道:「話不能這麼說。不是我們不負責任,是我們想負責任,你不給機會。」說完后他也抱起了胳膊,以一種居高臨下的眼神瞧著我,竟然像是要準備隨時動手。
我的拳頭一次次攥緊,又一次次鬆開。現在這個社會太瘋狂,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像這種奸商竟然也能在社會上立足,實在是和諧社會的一大恥辱!
我想了想,沖小老闆擺了擺手,輕聲道:「好,你過來,我給你機會。」
小老闆愣了一下,確定我的話里充當火藥味兒后,倒也沒有絲毫的膽怯,而是朝前大跨出一步,抱著胳膊望著我道:「怎麼個給法?」
我猛地抓起小老闆的衣領,咬牙切齒地道:「我告訴你,你已經耽誤我很長時間了,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那幾個年輕力壯的『幫凶』見此情景,頓時開始污言穢語地罵了幾句,然後幾個人一起將我圍住,甚至還有兩人迅速跑進屋裡摸出了鐵棍。
這戲劇性的一幕,戲劇到了何等境界?
這個世界上,還有多少地痞無賴,像這個小加油作坊老闆一樣,重複著這種欺詐客戶的可恥行為?
我努力控制了一下心中的急切,在心裡暗暗自言自語:哪怕晚一點兒去見由夢,我也要為民除害,先教訓一下這個不知深淺的無理之人!
一場混戰再所難免,我忍不住在心裡苦笑了幾聲:看來,要想在這個魚龍混雜的社會上生存,沒有點兒拳腳本事是不行的,太仁慈也是不行的,你越仁慈,別人越想騎到你脖子上拉屎。
就拿今天這個黑作坊來說,小老闆的所作所為,實在是令我嘆為觀止。我怎會想到,大千世界,朗朗乾坤,竟然還會有人無理取鬧到這種程度?
我鬆開了小老闆的衣領,還是裝出平靜地說了一句:「有必要這樣嗎?」
小老闆拿手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衣領,像是一位功勛卓絕的領導人,氣宇非凡,指揮若定。他蠻有領導風範地道:「在我的地盤兒上鬧事兒,哼,沒好果子吃。」
一個小小的黑作坊老闆,竟然敢聲稱是自己的地盤兒?
這些話從他口裡說出來,是何其的令人捧腹?
然而我沒時間消遣這種世間百態的笑料,眼見著小老闆大手一揮,幾個身強力壯的男子,像是一夥強盜一樣,揮舞著手裡的傢伙逼了過來。
我鎮定自若地站在原地,直到他們逼近,直到他們揮舞起了『武器』,沖我刷刷地砸了過來。
我略微施展開拳腳,很輕易就化解了來困之圍,先後有兩個『幫凶』手裡的鐵棍被我踢飛,還有一個『幫凶』被我踢中了下巴,震飛了兩顆牙齒。
小老闆見此情景,不由得暗暗吃驚。但是他們仗著人多,仍然是步步緊逼,我遊刃有餘地應對了兩三個回合,不想與他們過多糾纏,於是乾脆一個輕巧上步,從一個『幫凶』手裡奪過了一根指頭肚兒粗的鐵棍,大勢一揮,令幾個年青人不敢上前,只是在我身前兩三米處試量著尋找機會。
我將鐵棍收起,沖他們冷笑道:「打架,別說是你們幾個,就是再來十個八個,也不在話下。」說完后我將手裡的鐵棍用力一扳,那鐵棍頓時被我強勁的臂力,扳成了一個橢圓形的大鐵圈兒。
幾個幫凶,以及小老闆,頓時驚呆了!
我順勢將手裡的『鐵圈兒』往旁邊一撂,皺眉瞪著小老闆,狠狠地嚇唬他道:「現在,我再說一遍:給你十分鐘,把車弄好,不然我砸了你的黑店!」
敢情這個小老闆果真是個吃硬不吃軟的傢伙,他見我如此兇悍,倒是不由得打了幾個冷戰,然後戰戰兢兢地望著我,猶豫了一下,道:「好好好,我這就去幫你弄,這就弄,稍等,稍等。」
我倒是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個小老闆會這麼沒骨氣,他一見自己人數眾多反而制服不了我,乾脆順水推舟,直接妥協。
這種人!見風使舵,欺軟怕硬,投機取巧-——幾乎所有的貶義詞,都是為他量身定做。
那幾個『幫凶』見小老闆沒了底氣,也都紛紛散了伙,很迅速地,他們像是一群想叮人但是卻被人發現后拿著蒼蠅拍追著跑的蒼蠅,沒出三兩分鐘,便都走的無聲無息,無影無蹤了。
我不得不承認,很多時候,處理問題的手段,必須通過暴力。
就像今天這事兒,如果我一直軟下去,備不住這位投機取巧的黑心老闆,會想出什麼法子折騰我,勒索我。
但眼下,時間已經距離我離開天龍大廈的時候,延續了一個多小時。也就是說,因為這接二連三的糗事兒,我竟然足足耽誤了一個多小時了。
怎能不讓人心急如焚?
我甚至懷疑是老天故意在考驗我,就像是當初的唐僧西天取經一樣,歷經九九八十一難,才取得了真經。
而我,為了去見一見自己的心上人,竟然也是糗事兒連連:先是在付聖冰家巧遇付時昆派來的阿勇,幸虧是阿勇不惜用『自殘』的方式救了我,才幸免於難,否則一場殘酷的廝殺再所難免;隨後,半路上遇到汽車沒油了,好不容易請了個幫手推到加油站,結果人家在搞什麼『抵制日貨』的活動,不給日本車服務;再然後,我迫不得已又轉移陣地,轉移到了這家堪稱是『黑作坊』的加油站,結果——結果更加殘酷,那粗心的加油員,竟然給加成了柴油。加錯了油也就罷了,那黑心的老闆,竟然拐彎抹角地拒不承擔責任,甚至還反咬一口,想要使用暴力解決問題……
短短的一個多小時里,竟然接連遇到了這麼多糗事兒,真是比當初的唐僧西天取經所遇到的災難,有過之而無不及。
然而瞧著剛才還蠻不講理的老闆,此時正乖乖地放掉油箱里被錯灌的柴油,我的心裡倒是生出幾分欣慰,我在心裡默默地祈禱著:但願這一路上,不會再橫生出什麼枝節。
正這樣想著,我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掏出來一瞧,我頓時瞪大了眼睛:竟然是由夢打來的!
確切地說,這一刻我的心情是既興奮又緊張,儘管只有幾天時間與由夢暫時失去了聯繫,但我卻覺得像是隔了好幾年。
我的眼淚在眶里直打轉,瞧著手機屏幕上醒目的『由夢』二字,我的手竟然有些顫抖。
親愛的人,她終於露面了!
然而,正當我懷著複雜的心情,急著去按『接聽』鍵的時候,鈴聲突然停止了!
我的心刷地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我趕快將電話回撥過去,但是令我失望的是,那邊卻傳來了一陣系統的女音: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這是怎麼回事兒?難道是由夢的手機突然又沒電了?
不會這麼巧吧?
我也不在乎什麼加油站重地不能接聽電話的危險警告了,一次又一次地回撥由夢的電話,然後像上次一樣,得到的全是徒勞,那邊一直是系統提示關機。
此時此刻,我是既焦急又怨憤,我不知道由夢這丫頭在搞什麼名堂,為什麼震了我一下響鈴,又突然關機了呢?如果說是沒電了,又怎會那麼巧合?
那又會是怎麼回事兒?
我兀自地在心裡進行了種種猜測,甚至是可怕的猜測:由夢不會是被綁架了吧?
總之,什麼樣的猜測我都想到了,我無法拒絕心中的糾纏和不安,手裡顫抖地攥著電話,我瞧了一眼正在專心致志地給本田車更換汽油的老闆,沖他狠狠地催促道:「快點兒,趕快!換個油也這麼磨磯!」我迫不及待地湊過去,見這老闆已經弄的滿臉是油,他推搡了一下額頭,沖我苦笑道:「別催我,再催我也沒用。這種事兒不是個輕快活兒,得一點兒一點兒來,不然的話你半路上又熄了火,找誰去?」
我一想也是,於是就沒有再催他。但是實際上,我已經是心急如焚了。
我甚至在本田車后尾處踹了一腳,憤憤地罵道:狗屁日本車,就是他媽的靠不住!柴油汽油不都一樣嗎,幹什麼這麼挑食?
這樣罵著,我也不由得苦笑了起來。
我焦急地在旁邊一邊攥著手機一邊踱步,一邊還不斷地瞟向那輛本田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