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4章 辦事太犀利了
儘管喬靈使勁兒地朝裡面挪了一下屁股,試圖為我騰出一個位置,但是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司機已經在李樹田的催促之下,加速沖了出去。
我望著迅速遠去的車子,不由得望而興嘆了一聲。我意識到:自己又被李樹田耍了一把。
但是我已經沒有繼續停留的資格了,明白了真相的群眾,開始朝這邊涌動。甚至有一些人開始了咒罵,場面再一次亂了起來。
警察朝天鳴槍示警,有位警察沖著已經飛出幾百米遠的三菱車喊了起來:停車,停車,再不停車就開槍了!
這戲演的,太假了!
在人群的攢動之下,我再次聽到了女記者孫燕的呼喊:趙龍,趙參謀,你等我一下!
孫燕一邊喊著一邊朝這邊跑來。我心想還等你一下,我要是等你一下,那我肯定會被這群瘋狂的人們給活剝了不可。
因此我準備拔腿開溜!我第一次深深地感覺自己像是與人們為敵的大惡人,很可惡,很無恥。
但是又有誰會知道,我是有苦衷的。
然而正當我拔腿要跑的時候,一輛警車已經疾速地停在了我的身邊。
我聽到車窗被迅速打開,然後有一個熟悉的女音沖我喊道:「上車,趕快上車!」
我本以為這警車是過來追我的,但是聽到這句熟悉的聲音后,才猛然舒了一口氣。
這年頭,講的就是關係,是人脈!
我自嘲地一笑,自認為很瀟洒地打開車門,上了副駕駛位置。
車子疾速地飛了出去。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警車上坐著的,不是別人,正是公安部女特警-——方曉月。
我沒想到方警官辦事如此犀利。
在我進入保安公司之後,與她已經不是第一次照面了。
此時此刻,坐上了她的警車,我心裡有一種複雜的感覺。想不到我趙龍處處遇貴人,有這麼多人肯為我冒險為我犧牲。
方曉月的駕駛技術絕對一流,我們很快便駛出了危險範圍,她漸漸地放慢車速,我不失時機地叼了一支煙,直截了當地道:「你這樣幫我,會不會挨處分?」
方曉月宛爾一笑,道:「這個你別管!我只想知道,你怎麼會和陳富生狼狽為奸?」
我皺眉道:「什麼狼狽為奸,說話能不能不這麼損!你難道忘了,我後來加入了天龍。在金鈴家裡,天龍公司的喬教官救過我,付時昆逼的我無路可退,我迫不得已,只能加入天龍。付時昆要將我趕盡殺絕,全北京也只有天龍公司能肇得了我,現在付時昆見了我也得敬我三分。」
方曉月輕嘆了一口氣,道:「真想不到,中南海第一號警衛,現在卻淪落到這種地步。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已經是誤入歧途了。」
我笑道:「沒那麼誇張吧?換個東家,就叫做誤入歧途?」
方曉月道:「但是你們今天救了陳遠澤。陳遠澤比他爸還可恨,我早就想把他繩之以法了。只可惜,每次在最關鍵的時候,我的上級總會插手。這個陳富生,究竟是什麼來頭?」
我道:「受人恩惠,替人做事。我現在是陳先生的人,當然要為陳先生效力。作為朋友,我勸你一句,以後最好少惹天龍公司的人,很難纏。你玩兒不過他們。」
方曉月苦笑道:「是啊。我在陳富生跟前連連栽了跟頭。一個連政府都拿他無可奈何的人,我一個小人物,更是奈何不了他。」說完后,方曉月馬上改變了話題,道:「剛才虧你們想的出來,戲演的挺象啊,我一開始都蒙了,還以為你們真的是看不慣了想把陳遠澤打一頓解氣。但我馬上就認出了你們,這才意識到,你們是在救他。」
我笑道:「這叫苦肉計。欲擒故縱嘛。」
方曉月道:「說真的,要不是上面有交待,我真想一槍結果了陳遠澤的性命。那小子太可恨了,仗著老爸有勢力,無惡不作。」
我捏著鼻子開玩笑地道:「別在我面前說我們老闆家人的壞話!要說,也要等我不在的時候說吧。」
方曉月淡然一笑,輕聲地感慨了一句:「你變的真快。」
我道:「我沒變。我只是在為了生存。」
方曉月倒吸了一口氣,目不斜視地道:「為了生存,就可以不擇手段?」
她一邊說著,一邊猛踩油門。警車再次象箭一樣飛了出去。
我本想解釋,但是想了想,還是作罷。也許我在別人心中,還是越邪惡越好。
警車駛過天澤橋后,方曉月再次放慢了速度,目不斜視地沖我問了一句:「送你去哪兒,有沒有時間聊兩句。」
我道:「改天吧。我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要不這樣,前面路口停下,我打車回去。」
方曉月突然撲哧笑了:「那些人真不講義氣,不是說黑社會都很講義氣嗎,他們上了車,把你給扔下了。」
我趕快糾正道:「曉月同志,拜託,我們不是黑社會。我們跟你們一樣,是大都市和平的守護神,保護人民群眾的財產安全。」
方曉月道:「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誰不了解誰啊,在北京,天龍公司就是最大的黑社會,甚至比黑社會還要可怕。黑社會只能嚇唬住普通人,但是天龍公司,連政府都不敢惹。你啊,可真會傍大樹。」
我笑道:「大樹底下好乘涼嘛。我又不是你,你是警察。我是一個保安,不靠棵大樹,怎麼生存?」
方曉月道:「有很多生存方式你不選擇,你偏偏去當保安。真搞不透你!」
我笑道:「燕雀焉知鴻鵠之志哉!」
方曉月笑罵道:「瘋了吧你,簡直。」
警車繼續前行,我正想讓方曉月停車放我下來,但方曉月卻率先道:「我把你送回去吧。」
我笑道:「不必了吧。你這樣幫我,你已經風險夠大了。」
方曉月笑道:「壞事做到底唄。」
我沒再推辭,而是沖她感激地道:「改天請你喝咖啡。」
方曉月道:「咱倆還用這樣客套?」
我以笑代答。
但是方曉月馬上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沖我追問道:「對了,剛才有個美女一直在喊你,好像是個記者。她是你什麼人?」
我知道她指的是孫燕。
我略顯尷尬地道:「是個記者。以前我們認識。」
方曉月咄咄逼人地道:「恐怕沒那麼簡單吧?」
我笑道:「就這麼簡單。她叫孫燕,是中央電視台的主持人,曾經採訪過很多國家大事。所以我們認識。」
方曉月瞟了我一眼,隨口問道:「沒發生點兒額外的故事?」
我善意地埋怨道:「什麼額外的故事啊。曉月,你可不要冤枉我。我很純潔地。」我不失時機地幽了一默。
方曉月微微地點了點頭,道:「你是很純潔。純潔的有些邪惡。」
但是她沒有就此事繼續追問,而是突然再提到了由夢:「對了趙秘書,最近和由夢聯繫了沒有?」
一提到由夢,我頓時收斂住了笑容。我實話實說:「我覺得由夢像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她換了手機號也不告訴我,我去了一趟她家,總算是見到她了,但是——但是——」後面的話我沒說下去,因為那不是一言半語便能講清楚的。
方曉月追問道:「但是什麼?不會是出現什麼問題了吧?」
我笑道:「我們能出現什麼問題啊。」
方曉月若有所思地道:「前幾天由夢給我打電話了。」
我頓時一愣,急切地追問道:「她給你打電話了?她說什麼了?」
方曉月道:「沒說什麼。她說是想約我出來吃頓飯,說是想我了。」
我再追問:「那你應約了沒有?」
方曉月道:「還沒抽出時間來呢。」
我道:「到時候告訴我一聲。我也參加。」
方曉月道:「你要是參加了,那我不是成了電燈泡了?」
我笑道:「電燈泡有什麼不好,能給我們照明。」
方曉月不置回答,但是她的眼神里,卻夾雜出了一種特殊的神蘊。
此後我們再無語。
天龍公司總部基地門口,方曉月停下車子,不由得讚歎了起來:「天龍公司果然是財大氣粗,總部這麼漂亮。」
我道:「要不要進去坐坐?」
方曉月搖頭道:「我沒那個資格。」
目送方曉月駕車而去,我進了大門,正好趕上又是那個刁難過我的保安值班。
他見到我之後又是一陣奉承式的客套,又是致歉又是拍馬屁。我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直截了當地問道:「那輛三菱車回來了沒有?」
保安答道:「還沒呢。你不是跟車一起走的嗎,怎麼坐警車回來了?」
我心裡有怨氣,但還是笑道:「我有事先回來了。」
保安『哦』了一聲,也不再追問。
我走進了門衛值班室里,有個備勤保安給我倒了一杯水,上了一支煙。
我叼著煙望著外面,直接給李樹田打去了電話。撥通后,李樹田率先開口問道:在哪兒呢趙龍?跟上了沒有?
我沖他罵道:跟上個屁!你也太不仁義了吧,把我一個人丟在車外。
李樹田道:時間緊唄。要是稍微猶豫一下,我們整車人都有全軍覆沒的危險。我們這次出去,最重要的任務就是營救陳大公子,你怎麼老是想著自己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