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0章 一嘴的口紅
我也餓的肚子咕咕直叫,剛才在米線鋪遇到了那件事,導致腹內空空。聞見這玉米的香氣,的確是有些急於進食了。
齊夢燕探出兩指試探地伸進冒著熱氣的鍋里,卻被燙的哎喲一聲,像觸電一樣將手撤了出來,放在嘴邊兒拚命地吹風。我埋怨她道:「看你,這麼著急幹什麼,又沒人跟你搶!」
齊夢燕憤憤地瞧著我:「哼,你還幸災樂禍是吧?」
我苦笑:「我可沒幸災樂禍。」
齊夢燕伸出手指:「那你證明給本小姐看!」
我問:「證明什麼?」
齊夢燕道:「證明你沒有幸災樂禍啊!」
我苦笑:「怎麼證明?」
齊夢燕一揚漂亮的小腦袋:「幫本小姐吹吹!」
我身上頓時起了一通雞皮疙瘩,但是本著憐香惜玉的方針,我還是照做。伸手拎起齊夢燕那纖細的手指,放在嘴邊象徵性地吹了幾下,口裡嘟噥著:烤雞爪,烤雞爪——
齊夢燕氣的橫眉怒視,迅速地將手指撤回:「趙龍你說什麼?」
我矢口否認:「沒說什麼啊,怎麼了?」
齊夢燕狐疑地望著我,繼續伸出手指讓我吹。我虛張聲勢地噘著嘴巴一陣猛吹,直吹的齊夢燕羞紅了臉。在這過程中,我無意地聞嗅到了她手上散發出來的香氣。那種香氣有些濃郁,但不香膩。不乏淡雅,不乏清澀。
我象徵性地吹,齊夢燕偷偷地笑。那笑中含羞帶怯。好一副可愛的神色。我不失時機地問:「好了沒?」
齊夢燕回:「還沒哩。繼續吹吧,玉米熱氣散了,本小姐的手也好了!」
我淡然一笑,停止吹她手指。齊夢燕抬頭望著我:「怎麼,這麼沒耐性啊?才吹了幾下就不吹了?」
我開玩笑地道:「沒力氣了都!等吃過再吹,有力氣。」
齊夢燕輕咬了一下嘴唇,將漂亮的小腦袋探在鍋邊兒上,望著那熱騰騰的水氣,兀自地吟誦起來:「熱氣熱氣快點兒散,我們還沒吃晚飯!」
這丫頭,太有才了,簡直是出口成章呢!
五分鐘之後,齊夢燕如願地伸手拎出了一個玉米棒子。她兩隻手輪流倒兌著,才不至於燙到自己。待手中的玉米棒子再降了些溫,她開始剝皮,笑嘻嘻地道:「趙龍你知道嗎,玉米啊,還是要整個整個的煮,這樣煮出來香。剝光了煮的話,會喪失很多營養的。」
我笑道:「你挺專業啊,誰教你的?」
齊夢燕得意地道:「自己悟的唄。」說話間她手中的玉米棒子已經被剝了皮,晶瑩飽滿的金黃玉米粒兒,誘人的很。齊夢燕又用纖纖細指將那些毛須拽出來,像是在趕造一件工藝品,樂在其中,臉上帶笑。
我正要伸手也拿一隻出來,齊夢燕卻突然將自己剝好剔乾淨的玉米棒子遞到我的面前:「呶,你吃!」
我頓時感激涕零,但還是客套了一下:「你吃吧,你好不容易剝好的!」
齊夢燕硬是把玉米棒子塞到了我的手中:「讓你吃你就吃啦!其實啊,要是出去野炊的話,更好了。你能想象兩個人,在玉米地里升火烤玉米吃的情景嗎?那樣一定會很浪漫的,對不對?」
我敷衍地笑道:「對!將來有機會啊,我們一定試試。」咬了一口,香甜可口,醇厚醉人。是啊,好長時間沒吃到煮熟的玉米棒子了。這讓我記起了很多兒時往事,每逢初秋,玉米正嫩,父母總喜歡從地里摘一些鮮嫩玉米回來煮著吃。煮玉米算得上是一種奢侈,因為玉米鮮嫩也就那幾天,過了那幾天顆粒開始漸漸硬朗起來,再煮就不好吃了。我小時候經常因為貪戀玉米的醇香而吃的脹肚子。但即使如此,但凡遇到煮熟的玉米,還是要不計後果地狂吃一番,反正當時吃爽了再說。
齊夢燕緊接著又剝了一隻玉米,她吃玉米的樣子,著實可愛。
就這樣,我們互望著,各自吃了三四個玉米棒子,方覺大功告成。撫著肚皮滿意地輕拍兩下,總算是因禍得福,品嘗了一鍋廉價的美味兒。
齊夢燕突然恍然大悟地道:「壞了,我們光顧著自己吃,都忘了給陳先生和眉姐送兩個!」
我不失時機地叼上一支煙:「現在送也不遲啊!」
齊夢燕俏眉輕皺地道:「都涼了!」
我道:「再熱下!」
齊夢燕點了點頭:「好辦法!」但她馬上想到了什麼,又皺緊了眉頭:「再插電源的話,服務員又要來給我們普及安全知識了!」
我開玩笑道:「那有什麼不好,既煮了玉米,又免費學習了安全知識,我們不吃虧!」
齊夢燕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果真照做。
熱好了玉米,我揀出四個大個兒的,給陳富生和眉姐送去。當我受了一番表揚,悻悻而歸的時候,見齊夢燕正在接受著服務員的安全普及。齊夢燕裝出一副乖乖女的樣子,只是一個勁兒地笑。
難道她這麼溫順!看來這玉米棒子還真有魔力啊,能讓一向潑辣的齊夢燕,變得如此溫柔。
安全普及結束后,服務員離開。齊夢燕噘著嘴巴瞧向我:「狡猾的傢伙,讓我受教育,你自己去為好人。怎麼樣,陳先生高興不?」
我笑道:「高興,可高興了。陳先生說那是他的最愛。眉姐也說挺喜歡吃。」
齊夢燕得意地道:「那我們明天繼續!」
我道:「可別。物以稀為貴。適可而止吧。」
齊夢燕點了點頭:「也對。經常嘗到甜頭,等於嘗不到甜頭。」
當天晚上,我們一齊坐在床頭上看電視。齊夢燕的心情相當不錯,兀自地哼著歌,叼著棒棒糖,搖頭晃腦,興奮至極。或許,她早已忘卻了今晚米線鋪一事。不過讓我們沒想到的是,廊坊電視台,在某檔新聞欄目里,竟然對這家米線鋪一事進行了曝光。也許是待我們離開後有記者趕至,將此事當成是一個不錯的新聞話題,進而寫成了稿件,穿插在了當日的新聞欄目中。讓人鬱悶的是,新聞里還對那吃出的半截蚯蚓來了一個大特寫,讓我和齊夢燕原來已經平靜的心,又騰起了一陣漣渏。齊夢燕捂著嘴巴,終於不至於讓剛剛吃進去的鮮嫩玉米粒兒吐出來,我做了幾個深呼吸,將嘔吐感消滅在了萌芽狀態。
齊夢燕迅速換台,某台正播放著一部名叫《卧底1999》的電影。一看到卧底二字,我的心忍不住震動了一下,真希望自己也能和主角一樣,儘快結束卧底時光,剷平反動勢力。
觀完電影,齊夢燕感觸良深地咂摸了一下嘴巴:「那卧底挺帥的,是不是?」
我汗顏地道:「哪個卧底不帥?不帥了電影誰看啊。」
齊夢燕深深地吁了一口氣:「本小姐也想當卧底!不知你能不能成全我?」
我頓時一怔,不明白齊夢燕此言何意。疑惑地望著我:「你去哪兒當卧底,準備?」
齊夢燕壞笑著望了我一會兒,然後伸手撫了撫我的胸口,虛張聲勢地道:「本小姐,想去你的心裡卧底,看看你心裡究竟裝了幾個女人,究竟有沒有我的位置。」
我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笑道:「卧吧,我不反對。我是不是得先把你吃掉?」
齊夢燕坐直了身子,嘻嘻地望著我:「吃啊,把我吃進你的肚子里!讓我拔掉你的那顆花心大蘿蔔!」
我張著大嘴威懾她:「你以為我不敢,是不是?」
誰料齊夢燕不光沒有躲閃,反而將臉蛋湊將過來,正好與我來了個對對碰。一陣清香在臉前撲散開,我忍不住心裡一陣狂跳。
齊夢燕象徵性地揉了一下嘴角:「大壞蛋!你還真吃啊!」
我也揉揉嘴角:「是你自己湊過來讓我吃的!吃了一嘴的口紅!」
不知為什麼,這種曖昧的氛圍,雖然讓我也有對異性的那種渴望和愉悅,卻又使我自責至極。怪不得都說年輕男女是乾柴烈火,此言不假。經常在一起,不知不覺便會摩擦會火花來。
齊夢燕揉了一下嘴角:「本小姐根本沒塗口紅,你可別老是栽贓陷害!」
我『哦』了一聲,順勢叼了一支煙,齊夢燕佇立在床沿兒,竟然沒有抨擊我製造二手煙危害她健康,反而是臉上掛著輕笑,嘗試著挪了挪屁股,靠我更近。
她突然拎起我的胳膊,小鳥依人般地說:「本小姐最喜歡你身上的煙草味兒了!」
我故意將了她一軍:「是誰說我老是製造二手煙來著?」
齊夢燕委屈地道:「人家那不是說氣話嗎?」
我虛張聲勢地挺起了脊樑:「你必須為你曾經的氣話,向我誠懇地道歉!」
齊夢燕張牙舞爪地在我身上一陣拍打:「好你個趙龍,給你點兒陽光你就燦爛起來了是不是?今天本小姐就讓你燦爛個夠!」
她施展了失傳已久的九陰白骨爪,對我一陣狂轟濫炸,炸的我東躲西藏,徑直躺在了床上。害怕香煙燒了被褥,我趕快用手指一彈,香煙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落到地上。
齊夢燕單膝跪在床沿兒處,兩手摁住我的肩膀,繼續施展九陰白骨爪。我連連求饒:「服了,我服了,還清仙女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