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4章 翻天覆地的變化
齊夢燕一吐舌頭:「陳先生看出來了?」
陳富生道:「如果我猜的沒錯,你現在心已經跑回北京去了是不是?」
齊夢燕嘻嘻地道:「嗯。難道陳先生不想早點回去,捉大鱉嗎?您說過的,還要捉一隻大的。」
陳富生微微一皺眉:「你啊你,就是藏不住話。我們出來也很多天了,雖然做了些事,但大多都是無關緊要的。今天下午三點,我們準時返京。你們要記住,這個消息,千萬不要走漏了風聲。」
我和齊夢燕相繼點了點頭:「那當然。這是秘密。」
陳富生再笑了笑,突然之間變得異常和藹可親。他抬腕兒瞧了一下時間,說道:「今天上午你們有什麼安排嗎?」
我搖頭,沒有。齊夢燕也搖頭,表示沒有。陳富生點了點頭,道:「那就好。為了慶祝我們圓滿地結束了私訪任務,我們上午坐在一起聊聊天,說說心裡話。我覺得,作為一個公司的老闆,一個集團的掌舵人,跟身邊的骨幹們勤加溝通一下,也是一件非常快樂的事情。很放鬆,很有生活意境。」
我和齊夢燕面面相覷,心想陳富生今天是怎麼了?
陳富生像是想起了什麼,沖齊夢燕道:「小齊,去,打電話給前台,叫服務生過來!」
齊夢燕照做。不一會兒工夫,賓館的服務生敲門而入。陳富生掏出幾張百元大鈔遞了過去,沖服務生道:「去,去買兩包瓜子,一大桶飲料,果汁的也行,可樂也行。再買些花生,乾果之類的!」
服務員欣然照做。他當然不會錯過這麼好的一個斂財機會。而我和齊夢燕,卻覺得此事過於蹊蹺,陳富生此時竟然想與我們過一過平民生活,嗑瓜子兒,喝可樂——這不是典型的學生時代的聚會方式嗎?
此時此刻,我們坐在房間里,簡直像是一家人一樣融洽。陳富生臉上不斷地洋溢著會心的笑,莫不是,因為順利地搞定了刑凱?
服務員很快買了一些乾果、瓜子和飲料回來,我們一邊吃喝一邊聊天,像親人朋友一樣,氣氛相當融洽。陳富生還藉此機會給我和齊夢燕發射了煙霧彈,表示我們將是天龍集團的支柱,是他最重要的親信。大老闆就是有水平,能在隻言片語當中,讓你受寵若驚,讓你心甘情願地為他賣命。確切地說,第一次見到陳富生磕瓜子兒的樣子,覺得頗有些滑稽。一直以來,他總是以高深莫測的面貌示人,讓人有些不敢過於接近。但此時的氛圍著實有些溫馨的嚇人。眉姐磕瓜子兒的聲響挺大,但很動聽,牙齒輕咬間,連吃瓜子兒的樣子都高貴雅緻,風采不俗。
或許是陳富生今天太和藹了,致使齊夢燕腦子一熱,產生了認識上的偏差。她甚至忽略了坐在他面前的人,是陳富生,是她的老闆。她敞開心扉坦白了很多私事,我和她的私事。從我們吃米線聞食色變,到我們之間發生的口角,她都一一向陳富生道來,直聽的陳富生哈哈大笑。陳富生最後用一句話回應了齊夢燕的坦誠:「其實我和你們眉姐都覺得,你和小趙,挺般配的!」
一聽這話,齊夢燕深有同感,且委屈至極。彷彿就像是一個自我意識中的真理,終於被別人認可。她感激地望著陳富生,雖然面帶紅潤,卻如沐春風。而實際上,我對陳富生的這句話,並沒有太多的驚異。齊夢燕原本就是他陳富生手中的一顆棋子,一顆制約我的棋子。他當然希望齊夢燕能用她的天仙美色將我牢牢拴住,時時刻刻對我了如指掌。因此我不失時機地了接了話:「陳先生您太抬舉我了,我哪兒能配得上齊政委啊,人家可是金枝玉葉,文武雙全,才貌並舉啊!」
陳富生虛張聲勢地伸出一根手指頭,點划著我道:「你這句話算是說對了!實話告訴你吧,小齊身上,很有你們眉姐當年的影子。是不是啊?」陳富生用胳膊肘碰了一下身邊的眉姐。
眉姐皺眉一笑:「老不正經的,幹嘛要扯到我身上啊?小齊可比我當年強多了,我呀,現在已經成了一朵苦菜花,人老珠黃嘍。」
我趕快道:「眉姐您可不老!您就像一棵長青樹,就您這相貌,說是二十多歲都有人相信。」
眉姐趕快搖了搖頭:「別安慰我了!臉老了,身體也老了。最重要的,是心老了。沒有了當年的朝氣蓬勃,總覺得自己,已經被黃土埋掉了三分之二。」
陳富生不失時機地插話道:「你說這話我可不愛聽。什麼三分之二?我告訴你,你給我好好活著,你至少還能再活個百兒八十年。年輕,你還年輕。是不是啊小齊小趙?」
我和齊夢燕不約而同地點頭稱是。不知為什麼,見到陳富生對眉姐說如此一番話,我的心裡竟然有此不是滋味兒。如果不是知道真相,陳富生和眉姐這一對小兩口,看起來多麼恩愛多麼幸福。但是實際上,他們卻不是一條道上的人。等待他們的結果,只有殘酷。
這種和諧的場面,一直延續到了十一點半左右。兩個多小時,我們將一系列的乾果和飲料,幾乎都消滅乾淨。
陳富生美滋滋地用紙巾擦拭了一下嘴巴,開始進入了正題:「這次回北京,會有一場,一場天龍集團有史以來最大的事件,發生。」
齊夢燕提出置疑:「您說的,不就是刑凱嗎?您準備怎麼處理刑凱啊?」
陳富生搖了搖頭:「刑凱,他排不是號。他只是一個替死鬼。真正的幕後操作,另有其人。」
齊夢燕追問:「誰?」
陳富生笑道:「你們馬上就會知道了!你們要記住我的話,不管什麼事情都要做到運籌帷幄,千萬不要讓別人知道你的底牌。明白嗎?」
眉姐不失時機地埋怨道:「你老是講這些高深的暗話,誰能聽得懂?」
陳富生道:「他們能聽懂,小趙小齊都是聰明人。社會兇險,走錯一步,甚至能丟掉性命。我陳富生風裡來雨里去二十幾年,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回想起以前的遭遇,真是有些后怕啊。人在這個社會上立足,不是孤立的。各自的利益關係,不知多少人在盯著你,甚至想要踩著你的肩膀往上走。對於身邊的危險狀況,要時刻做到心中有數,才能在關鍵時候化險為夷。就拿刑凱這件事來說,如果我們事先不是做了準備,那麼會是什麼結果?也許,我們就沒機會坐在這裡聊天了。」
說到這裡,齊夢燕禁不住再提出疑問:「那,陳先生,您知不知道,刑凱為什麼要刺殺您?他,他以前不是跟在您身邊兒嗎,難道,您有些讓他不滿意的地方,懷恨在心?」
陳富生搖頭:「不瞞你們說,當初我最喜歡的人,就是刑凱。他身上有一種青春的傲氣,他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拚命地追求上位。只可惜他還是讓我失望了,被人當槍使了,自己還不清楚。」
齊夢燕打破沙鍋問到底:「到底是誰在利用他?」
陳富生略有些不耐煩地道:「你們都會知道的!回到北京,我會讓你們看一看瓮中捉大鱉的過程。」
我和齊夢燕似懂非懂地面面相覷。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吃過午飯,轉眼間到了下午三點鐘。按照既定計劃,我們收拾好了東西,開始驅車回京。
就這樣,我們的微服私訪宣告結束。原本以為,陳富生會帶著我們走遍大大小小的分部,卻沒想到,微服私訪只是一個借口,一個巧妙的引蛇出洞的借口。
實際上,我們屬於秘密回京。消息封鎖,沒有通知任何人。
陳富生微服私訪的提前結束,也就意味著我和眉姐的計劃,隨之失敗。
晚上六點左右,我們回到了天龍總部。
在一定程度上來講,離開了這幾天,乍一回來,還覺得挺親切。
只是,讓我沒想到的是,物是人非,此時的天龍集團,在這短短的幾天內,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確切地說,從我們進入總部大門的一剎那,我們就感覺到了一陣由衷的異樣。總部門口的招牌換了新的,字體更大一些,原來是仿宋,現在變成了黑體。招牌右側的牆壁上,原本彩繪了一幅保安訓練圖,如今卻又換成了像升旗儀式那般的場面,三個英姿颯爽的保安員,持槍而立,身上穿的保安制服也是新式的。院子里被打掃的乾乾淨淨,一塵不染,辦公大樓的某些部位似乎被重新粉刷過。而且就連門口的值班保安,也換了另一撥人。原來那個警衛分隊我們都已經熟悉的很了,但眼前這個人,以及坐在值班室待命的幾人,都是陌生的臉孔。
齊夢燕忍不住感慨了一句:「變化真大呀,看來我們離開的這幾天,趙總可真沒閑著,一直在搞總部建設呢!」
陳富生微微皺眉,卻又淡然一笑:「建設?他的手筆,可真大啊!」
齊夢燕道:「看來趙總還是挺有魄力的嘛。陳先生,估計您的辦公室,也被趙總重新布置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