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鬽的故事
“傻大個，我問你，為何要偷別人的臉？你還有幾個同夥，背後的BOSS是誰？”熙熙插著腰，擺出了一副嚴刑拷供的姿態。
可是這隻鬽卻隻是傻傻地看著蕭瓚，滿臉驚恐。
看著這隻鬽沒有理會自己，熙熙跳起來騎在了他的脖子上。
“有本事你偷人臉，有本事你開腔啊！”說著，熙熙就舉起了小拳頭向他臉上揮去。
“哎，等等啊，那可是李老師的五官，不要打壞了，本來李老師就夠吃藕了。”小籠包趕緊阻住。
“可是他不說話呀，如果不趕緊讓他招供，恐怕還會有第二個李老師和陳老師的。”熙熙也是著急。
“小東西，你先下來吧，我來問。”蕭瓚說道。
既然蕭大神要出馬，那就沒熙熙什麽事兒了，熙熙跳了下來，坐到了嗬嗬身旁。
“你是鬽？”蕭瓚看向鬽，眼神冷冽。
鬽沒有回答，隻是點了點頭，神情仍舊驚恐。
“不吸人血改偷人的五官了，想代替別人的身份，恩？”蕭瓚接著問。
鬽還是隻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誰點化的你？”蕭瓚又問。
這個問題讓鬽變得更加驚恐，他不停地發抖，不停地搖頭。
“即使你不說，我也可以讀取你的記憶，把你心裏藏的小秘密全部挖出來。不過，等到那時，你就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精魂一點點地消失。”蕭瓚冷冷地說。
說完，蕭瓚隻是看著他，也不做其他動作。
可能是蕭瓚的氣場太強了，完全不像熙熙那種虛張聲勢。鬽又抖了一會，然後才緩緩開口。
“是……是婆婆。”鬽的聲音居然和李老師一模一樣。
“婆婆？”蕭瓚問？
“婆婆是魑魅，我們都是被婆婆喚出來的。”鬽接著說道。
人殉曾是中國古代早期的殉葬方式之一，殘忍而愚昧。人殉最興盛的時期是殷商時期，後來周王朝統治後，才將人殉壓製下來，但並未根絕。直到戰國時期，秦獻公元年（前384年），秦國才正式廢止人殉製度。
取消人殉後，便改用陶俑、木俑等陪葬。原本，“俑”就是人殉的意思，但後來人殉淡出曆史後，“俑”便成了墓葬中陶塑、石塑以及人像的專有名詞。秦兵馬俑就是俑代替人殉葬的典型，也是頂峰。
盡管這種方式挽救了很多無辜百姓的生命，但同時，在給秦始皇陵修築期間，勞民傷財，很多工人和匠人因此慘死。
所以，秦始皇陵修好後，那些死去之人的怨氣也被留在了皇陵裏。久而久之，怨氣不散，陰氣聚集，鬽便從這些上千年的陪葬品中精變而成。
傳說，鬽是古舊器物所變成的精怪，會在夜裏壓住人，吸食人血。鬽確實是古舊器物所精變而成的，也確實會吸食人血。但是，這樣的鬽，屬於少數。
大部分的鬽都屬於妖界的下等妖，隻是在古舊器物周圍盤旋，攝走路過之人的一些陽氣而已。而且，鬽，隻能在陰氣聚集處生存，一旦來到陽氣過剩的地方，就會慢慢消散。
原本，他們這群鬽隻是在秦始皇陵裏轉悠，偶爾在四個坑裏飄來飄去，不過也隻敢在夜裏出沒。
所以，除了夜間出沒在坑裏的工作人員會被攝走一些陽氣外，這些鬽並沒有做過太多傷天害理的事。
而自從那個叫婆婆的魑魅出現後，他們的命運就被改變了。
所謂魑魅，乃山林異氣所生，本性邪魅，喜害人，被人稱為山怪。原本，魑魅隻是在陰氣繁盛，人煙稀少的山林裏出現。可是這個被鬽喚作婆婆的魑魅，卻出現在了秦始皇陵裏。
一個極陰之夜裏，幾隻鬽又像往常一樣在一號坑裏瞎轉悠。突然，一陣陰風過後，一個滿頭白發，長著鷹鉤鼻，穿著怪異的老太太出現在了幾隻鬽跟前。
剛開始，鬽還以為這個老太太隻是個普通人，便玩心大起，飄到她的周圍，想攝走一些陽氣。
誰知，老太太吹了一口氣，就把幾隻鬽給吹走了，並且將他們的精魂也吹散了些。
這時，鬽才知道，老太太不是普通人，而是魑魅。
“你們這幾個沒出息的，就想一輩子躲在這墳墓裏？”老太太的聲音很蒼老，同時，也很陰沉。
鬽不會說話，也不太明白老太太的意思，隻是被老太太的威嚴嚇得來抱團發抖。
“哎，果然是幾個癡傻的，不知道能否被點化。”老太太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
“你們想不想去外麵看看？”老太太指了指外麵。
那幾隻鬽除了發抖，還是沒其他反應。
“算了算了！”老太太揮了揮手，就準備離開了。
這時，其中一隻鬽飄到了老太太的身旁，並用手抓住了老太太的胳膊。
“怎麽，想去外麵看看？”老太太心想，總算還是有個聰明點的。
那隻鬽不停地點頭，盡管臉上沒有五官，隻有黑黢黢的霧影，但老太太還是能感受到他的急切。
“那我就點化你試試，以後就叫我婆婆吧。”婆婆滿意地點了點頭。
隨後，婆婆便伸手按住那隻鬽的頭，閉上眼睛念了聲咒語。緊接著，一團白光從婆婆的指縫中竄出，直衝頂棚，將一號坑點亮，形如白晝。
幾隻鬽趕緊捂住自己的臉，生怕白光將自己攝走。
當白光褪去後，那隻鬽看似沒什麽變化，依舊是人形黑影，但在他的身上，卻多了一層邪魅之氣。特別是他和其他幾隻鬽站在一塊的時候，明顯能感覺出他的不同。
被點化成功後，這隻鬽就想飄到外麵去，卻被婆婆阻止了。
“時機還未到，你需要借助人的力量，帶你去他們的世界。”說著，婆婆又看向其他幾隻鬽，“你們呢？”
說完，那幾隻鬽也飄到了婆婆麵前，讓婆婆點化自己。
那晚之後，婆婆幾乎每晚都會來，教他們一些法術，並告訴他們一些關於人間的事。
從此，這幾隻鬽就不再是妖界的低等妖了，他們聽從婆婆的指示，去攝走人的五官，再慢慢取代他們的身份，混進人類的世界。
至於婆婆這麽做的原因，鬽並不清楚。
五一勞動節，師大組織了一批教職員工去西安旅遊，其中就有小籠包、李老師、陳老師，以及其他一些老師和教授。
當他們參觀完陝博後，就驅車來到了秦始皇兵馬俑。
看到這麽宏偉的場景，自然就少不了“刷刷刷”的拍照留念了。很多人都選擇了視野比較好的地方，和身後的兵馬俑來個假裝親密大合影。
其中，就有陳老師和李老師，以及其他幾位同行的老師。而小籠包則覺得兵馬俑長得太醜了，沒有合影的打算，隻是隨便拍了幾張遠景，就跟隨隊伍離開了。
就在眾人和身後的兵馬俑合影時，幾隻鬽悄然現身。他們偽裝成了兵馬俑的影子，出現在一號坑裏。盡管這些影子比其他兵馬俑的影子更黑更大，但遊人的心思全在拍照和聽解說上了，沒有誰會留意那幾個奇怪的影子。
當然，小孩的雙眼是明亮的，有個小女孩就發現了鬽的身影。
“媽媽，媽媽，你看，有怪物。”小女孩拉扯著媽媽的裙擺，指著一個兵馬俑身下的鬽說道。
“哪裏有怪物呀，都是兵馬俑。”小女孩的媽媽正在和朋友聊天，往小女孩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就又轉過頭去了。
這時，被小女孩發現的那隻鬽動了動，一個閃身，就不見了。
“咦……怪物不見了。”小女孩揉了揉眼睛。
不過，這點小插曲根本沒人放在心上，連小女孩自己也都很快忘記了這件事。
就在李老師和陳老師肩並肩合影時，剛剛那隻鬽突然出現在了他們身後的兵馬俑下麵，化成了一個兵馬俑的影子。
就在單反閃光的同時，那隻鬽跟隨著閃光的微弱光束，被吸進了相機裏，同時被吸進去的，還有他身旁的另一隻鬽。
這兩隻鬽就穿越到了相機的異度空間裏，等待時機……
當陳老師將單反裏的照片傳到自己的手機裏，並用微信發給李老師後，那兩隻鬽就分別出現在了陳老師和李老師的手機裏。
當夜晚時分，陽氣散去時，那兩隻鬽就從兩人的手機裏穿越出來，開始給兩人設幻象，攝走他們的五官，進而取代他們留在人間。
因為當事人需要在精神恍惚的情況下才能被順利地攝走五官，所以鬽總會給當事人設置幻象，讓當事人誤以為自己在做噩夢，情緒緊張，慢慢地，就會出現精神恍惚的狀態。
事後，又回到當事人的手機裏，直到晚上陽氣散去，陰氣聚集時，才會再次出現。
同時，那天用單反拍了照，並且開了閃光的其他遊人，也被另外幾隻的鬽給纏上了，有些已經被取代了身份，有些則和李老師一樣，正處於五官消失的狀態。
隻不過，當事人並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隻知道自己一直在做噩夢，而自己的五官則慢慢地褪去，以為自己變醜了。
而被鬽徹底取代的人，在發現自己的五官全部消失後，自己緊跟著也被鬽吃掉了，連精魂也很快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