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章:魂遁
伴隨著孫挺等人念出的淨天地咒,天空中的血霧逐漸消散,而周圍的怨氣和陰氣也隨之減淡,古鎮的上空似乎也恢複了清明。
當血霧徹底消散後,幻境隨之破滅,而蕭瓚也從夢魘中清醒過來。
一睜眼,就看到旱魃從自己風衣左邊的兜裏翻出了《道門心術》。
“這本書是我的!”旱魃死命地拽著《道門心術》不放。
“這本書是你父親的,不是你的,它應該隨你的父親埋葬於天地間。”蕭瓚也將《道門心術》緊握著,並冷冷地看著旱魃。
“我是他的女兒,他的東西應該由我來繼承!”旱魃大吼道。
“嗬!在你做了這麽多壞事之後,還配稱自己為他的女兒嗎?我真擔心棺材板蓋不住你父親的墳,氣得他跳出來揍你!”蕭瓚冷嘲熱諷道。
“我是被誰害的?被誰害的?”旱魃赤著雙目看向蕭瓚,帶著怒氣和傷痛。
“那也不是你殘害蒼生的理由。”說著,蕭瓚就從旱魃的手裏將《道門心術》拖了過來,然後一把拋向空中。
隨後,蕭瓚喚出了幽冥之火,將《道門心術》焚燒起來。
“不!”旱魃衝了過去,將正被焚燒的《道門心術》拿了起來,並試圖拍滅上麵的幽冥之火。
可惜,雖然幽冥之火不能傷她肉身,卻也不會被她熄滅。
“不該存在於世的東西,就讓它好好消失吧。”蕭瓚釋放出了強烈的煞氣,將攀附在自己身上惡靈全部彈開了。
隨後,蕭瓚便拍了拍衣袖,順便將一半身子已經鑽進了自己的腦袋裏,一半身子還露在外麵的惡靈給拎了下來,然後朝遠處扔去。
看著旱魃不顧形象地在那裏拍打著《道門心術》上的幽冥之火,蕭瓚歎了口氣,取下玉簫,吹奏起來。
隨著悠揚輕緩的蕭聲,那些如餓殍般的惡靈慢慢地聚集在了一起,而他們身上的怨氣也漸漸消散。
當惡靈身上的怨氣徹底消失後,他們也恢複了原有的模樣——均是衣著破爛,麵容枯瘦的婦女和兒童。
他們怯怯地看向蕭瓚,帶著迷茫和恐懼。
“我已將你們身上的怨氣和邪氣消除,你們現在隻是普通的鬼魂了,到這裏來吧,我會帶你們去地府投胎轉世,讓你們重新做人。”說著,蕭瓚就拿出了一個布口袋,將袋口對準了那群鬼魂。
“我……我們還會被吃掉嗎?”一個小女孩糯糯的聲音突然出現在那群鬼魂裏。
“我們還會餓肚子嗎?”一個少女隨後說道。
“不會了,人吃人的時代已經結束了。”蕭瓚說道,隨後念起了收魂咒。
隨著蕭瓚念出的收魂咒,那些鬼魂一個接一個地鑽進了口袋裏。
當所有的魂魄被收完後,蕭瓚看向癱坐在地上的旱魃,說道:“走吧,跟我回赤陰丨洞,以後你就待在那裏清修吧。”
蕭瓚並不想讓旱魃魂飛魄散,而是打算把她關在地下室裏,和那些知錯不肯改的妖孽一樣,永遠地待在那個房間裏,用生命中剩餘的時間來反思自己曾經的過錯,直到他們徹底悔悟。
“清修?哈哈哈,說得真好聽,你是想把我一輩子都囚禁在那裏吧?”旱魃大笑道,並帶著不屑的神情。
“我會偶爾去看你。”蕭瓚雙手背在身後,低頭看向旱魃,眼中不起漣漪。
“嗬!我寧死也不被你囚禁!”說完,旱魃的魂魄突然離開了女真道姑的身體,向著鬼王的方向逃去。
“帶我走!”旱魃綠色的魂魄對鬼王大喊道。
“小八!”看著旱魃向自己飛來,鬼王大喊一聲後,再次咬破了舌尖的鮮血,並朝著已經墜落到地上的鎮魂鈴噴去。
隨後,鬼王便快速念出了一段咒語,趕在蕭瓚將旱魃的魂魄捉住前。
咒語一出,鎮魂鈴再次飛到半空中,並搖晃著鈴鐺,發出了刺耳的鈴聲。
伴隨著刺耳的鈴聲,鬼王的魂魄被鎮魂鈴強行喚出。
“啊!”鬼王感到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感正席卷全身。
隻見,一縷白色的幽魂從鬼王的肉身上脫離而出,並扭曲著半透明的身子想從紅繩的束縛中掙脫出來。
紅繩似乎看出了鬼王的打算,瞬間加緊了束縛的力道,將鬼王的魂魄與其肉身緊緊地捆綁在一起。
“啊!啊!啊!”鬼王痛苦地呐喊之後,再次念咒,加速了鎮魂鈴的搖晃,而鎮魂鈴的鈴聲也越發得響亮和詭異了。
終於,鬼王大部分的魂魄脫離了紅繩的束縛,朝著旱魃的魂魄飛來。
隻見,鬼王白色的半透明魂魄和旱魃綠色的半透明魂魄融合在了一起,難分彼此,變成了一縷淡綠色的青煙。
“嗬!想用魂遁。”蕭瓚冷笑一聲,隨後朝紅繩比劃了一下,紅繩立即鬆開了對鬼王的束縛,並向著那縷淡綠色的青煙飛去。
而就在紅繩離開鬼王的身體後,附在鬼王身上的那縷殘魂也跟著朝那縷青煙飛去,並迅速融合到了青煙上。
眼見著紅繩就要套上那縷青煙了,突然,鎮魂鈴帶著一股勁風朝那群紅繩襲來。
而紅繩躲避不過,被鎮魂鈴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紅繩:MD,居然搞偷襲[○?`Д′? ○]
就在紅繩擺脫了鎮魂鈴,並將鎮魂鈴給五花大綁後,另外幾條紅繩再次朝那縷青煙飛去。
可惜,那縷青煙早就飛向了遠處。
看著紅繩失手,蕭瓚再次取下玉簫,朝著遠去的青煙吹奏起來。
蕭聲不再悠揚,而是帶著肅殺之氣,就像奔騰洶湧的洪水,向著魂遁的青煙襲去。
“小八,你先走,我去拖住他!”鬼王感覺自己保護不了旱魃了,因為這陣蕭聲,似乎減弱了他的法力。
“可是,你回去會有危險的。”旱魃語帶關切地說道。
“沒關係,大不了魂飛魄散,你走吧,別再做壞事,找個地方好好地生活下去。”鬼王語重心長地說道。
他知道,旱魃做了很多不可饒恕的事情,可是,那又怎樣呢?他愛她啊!
早在鬼王巡遊人間的時候,就愛上了還是公主時的女魃。
不過,他的愛很卑微,就像那些追捧女魃的平民百姓一樣。
直到,他在冥河裏再次見到了早已變成僵屍的旱魃,並向她表達了自己的愛慕之情。
雖然,明知道旱魃的心不在自己的身上,可是,鬼王還是無法拒絕旱魃提出的任何請求,包括殘害蒼生。
鬼王決定,用自己的命來償還那些被旱魃,以及自己所害死的無辜性命。
想到這裏,鬼王深情地看了旱魃一眼,說道:“小八,我愛你!”
說完,鬼王的魂魄突然從青煙裏脫離出來,並向著蕭瓚的方向飛去,而旱魃的魂魄也恢複了原貌。
“白公!”旱魃大喊了一聲,作為二人最後的訣別之語。
雖然,這些年旱魃一直在利用鬼王白公,但白公卻毫無怨言,總是在自己最需要的時候出現,幫自己做這做那。
即使自己早已看淡了世間情感,但白公對她的好,還是讓她銘記於心。
“蕭瓚,我好恨你!”一顆透明的眼淚,從旱魃半透明的綠色臉龐上緩緩流下。
“別吹了,我跟你去地府見閻王。”白公的魂魄飄到了蕭瓚的麵前,並伸出手,握住了玉簫。
“鬼王白公,你好。”蕭瓚放下玉簫,冷冷地看向白公。
旱魃再次從自己的眼皮下逃走,這讓蕭瓚恨不得將眼前這個始作俑者給打得魂飛魄散。
但白公是地府的鬼王,是閻王的人,所以,蕭瓚決定留他一個完整的魂魄,帶他去地府,讓閻王處置。
不過,雖然不能弄死他,但可以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啊哈哈哈.……別,別這樣,啊哈哈哈……”
當孫挺他們發現天空已經徹底恢複了清明,而怨氣和陰氣也徹底消散後,便解除了結界和催眠咒後,隨後就來到了星君閣的後山。
原本,他們以為會看到一個大戰過後的殘破場麵,但在看到眼前的場景後,他們還以為自己走錯了片場。
隻見,蕭瓚將白公的魂魄送回身體後,就把白公倒吊在了一棵大樹上,並脫下了他的鞋子,讓紅繩在他的兩個腳板心下麵不停地撓著。
紅繩身姿靈活,撓起癢癢來也是個中高手,並且頻率極快,絲毫不給白公喘息的機會。
而白公已經癢得來痛哭流涕,毫不顧忌形象,在那裏東扭西歪,把兜襠布都扭得來鬆散開來,連下身的關鍵部位都快遮擋不住了。
“這是什麽鬼啊!”看到一個近乎全裸的怪物被吊掛在樹上,林曉曉捂著眼睛問道。
“鬼王白公。”蕭瓚說道。
“旱魃呢?”孫挺發現多了個鬼王,卻少了個旱魃。
“跑了!”蕭瓚冷冷地說道,煞氣再次充滿全身,嚇得林曉曉趕緊後退了好幾步。
“哎,是被這個不穿衣服的家夥給放走的?”孫挺歎口氣,問道。
“恩。”蕭瓚點了點頭,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眾人。
聽完後,眾人皆感慨旱魃的魅力,恐怕除了蕭瓚,沒有她勾引不了的男人。
不過,幸好《道門心術》被毀,就算旱魃想作妖,也作不成了。
成功逃離後的旱魃,飄到了一片郊區的公墓裏。
這是一處比較破爛的公墓,與其說是公墓,不如說是墳地還合適些。
隻見,那些錯落排列的墓碑在經過風吹雨淋後,上麵刻的文字已經模糊,而還有些墓碑還歪向了一邊,隨時像要倒地不起的樣子。
整個公墓都隻有一個老婆婆在看守,除此之外,白天還會有一個保安,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不過,保安的工作是朝九晚五還雙休,所以,大部分的時候,都隻有老婆婆一個人在。
旱魃看到老婆婆後,便一個縱身,就鑽進了她的體內。
隨後,老婆婆的身體一個激靈,就再次恢複了原樣。
隻是,老婆婆的雙目不再迷糊,而是透著精明與狠厲,在她孱弱衰老的身體上,似乎多了一絲精氣神。
“你是誰?怎麽在我的身體裏?”老婆婆的耳朵裏麵傳出了一個聲音,不過,聲音很微弱,微弱得連老婆婆自己都可以忽略掉。
“蘇婆婆,我走了啊,明天見!”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從屋外傳來。
“好的,小黎,明天見。”蘇婆婆慢慢走了出去,朝小黎揮了揮手。
“咦……我怎麽覺得蘇婆婆好像不太一樣了。”小黎嘀嘀咕咕地走出了公墓。
小黎走後,蘇婆婆便看向那片墓地,嘴角浮現出了一絲鬼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