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熙子，誰摸你的胸了
“錚！”
又是一次調音，明尼蒂打算來第三發。
“明尼蒂，住手！”秦老板回頭大喊道。
可惜，明尼蒂的巧手已經在魯特琴的琴弦上翻開了花，魔音再次傳出，周圍的玻璃窗紛紛碎裂。
“啊！頭好痛啊，我感覺我的爽靈就要離我而去了！”
熙熙痛苦地捂著小腦袋，在地上滾來滾去，一些碎玻璃掉落在她的身上，將她紮成了一個小刺蝟。
雲熙子也不好受，感覺腦神經已經斷掉了好幾根，頭痛欲裂，最關鍵的是，身上還壓著個男人。
“你……起來。”雲熙子掙紮著喊道，並伸手推阻著秦老板，想將他推開。
秦老板也不想壓在雲熙子的身上啊，可是他現在動不了了，不僅如此，一股腥甜湧上喉嚨，讓他的喉嚨又痛又癢。
他感覺自己快要吐血了，但是他不能，本就摸了雲熙子的胸，如果再朝她吐一臉鮮血的話，估計這梁子是結下來。
於是，他忍耐著，想將那股腥甜壓製下去。
“你……你還好吧？”
雲熙子發現，秦老板似乎石化了，難道暈過去了？
她又伸手推了推，卻被秦老板止住，“別動！”
秦老板抬起頭，麵無人色地看向雲熙子，眼中泛著血絲，雙唇緊抿，似乎在忍耐著什麽。
雲熙子推測，他恐怕受了內傷。
“Duang！”
突然，魔音走調了，緊跟著，就聽到琴弦斷裂的聲音。
隨著幾聲“劈裏啪啦”的琴弦斷裂聲，魔音停止了，擾人心緒、使人頭痛的感覺也結束了。
“噗！”
秦老板立馬從雲熙子的身上爬了起來，還沒來得及站穩，一口鮮血就吐了出來。
“你還好吧？”雲熙子起身，看向秦老板。
“沒事，吐完血就舒服了。”
秦老板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然後轉身看向明尼蒂，目光嚴厲。
“琴弦最終還是被你彈斷了。”
“我……”明尼蒂摸著已經斷裂的琴弦，有些不知所措，這把琴可是跟了他幾百年，從沒被他彈斷過，即使以前也彈奏過魔音。
“喲，琴弦斷了，看你現在還能翻出什麽花樣來！”
熙熙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玻璃渣子，看向明尼蒂，眼神不善。
“我……我會跑！”
說完，明尼蒂抱著魯特琴，一個轉身，就朝反方向跑去，身姿敏捷。
“站住，你這個小娘炮！”
熙熙理了理假發，甩著小短腿兒，也跟著追了過去。
兩人一前一後，一大一小，很快就消失在了昏暗的街道上。
看著明尼蒂溜之大吉，秦老板扶額，轉身看向坐在地上的雲熙子，並伸出手，將她扶起。
“你沒事吧？”
“沒事。”雲熙子拍了拍衣服和頭發，發現手背被碎玻璃劃傷了，留了個血印子。
“你的手受傷了，去我的畫廊裏上點藥吧。”秦老板也看到了雲熙子手背上的傷口。
“沒關係，一會就會愈合。倒是秦先生，你還是堅持留下明尼蒂嗎？他似乎已經脫離你的掌控了。”雲熙子看向秦老板，神色淡然。
秦老板歎了口氣，說道：“明尼蒂不是普通人，他比較特別。”
“我知道，但他身上沒有妖氣，也沒有鬼氣，非人非鬼又非妖，他究竟是何物？”雲熙子疑惑道。
“你跟我來吧。”秦老板向雲熙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雲熙子跟隨秦老板，踏著光芒淡去的月光，朝商業街的盡頭走去。
走了幾分鍾後，兩人便停在了一個名為“星空畫廊”的店鋪前。
畫廊？
雲熙子在心裏已經有了模糊的答案。
“請進。”秦老板推開了畫廊的大門。
“秦老板，找到明尼蒂了嗎？”
看到秦老板回來後，一個身著棕色長袍，頭戴黃藍頭巾的白人少女迎了過來，可當她看到雲熙子後，步伐又變得有些遲疑了。
“找到了，又讓他跑了，這位是.……女士怎麽稱呼？”秦老板這才想起，還不知道雲熙子的名字。
“我叫雲熙子。”雲熙子禮貌地朝那位少女點了點頭。
“雲小姐，這位是葛麗葉，她和明尼蒂一樣，來自歐洲。”秦老板向雲熙子簡單介紹道。
“你好。”被喚作葛麗葉的少女朝雲熙子羞澀地笑了笑。
看到葛麗葉那張秀氣的麵龐，恬淡的氣質，以及略帶憂鬱的神情，雲熙子總覺得在哪兒見到過。
不過，她以前經常去歐洲，也許見到過和葛麗葉形貌相似的歐洲女孩。
“你先去忙吧。”秦老板輕拍了一下葛麗葉的肩膀。
“好的，雲小姐你先逛。”葛麗葉朝雲熙子禮貌地點了點頭，就拿著拖把繼續拖地了。
秦老板請的清潔工？
看著葛麗葉忙碌的身影和熟練的動作，雲熙子忍不住在心裏好奇道。
“葛麗葉喜歡做家務。”似乎看出了雲熙子的疑惑，秦老板解釋道。
“哦，很難得啊，這麽年輕，就這麽賢惠。”雲熙子笑著說道。
“她生來就喜歡做家務，請跟我來，你想要的答案在二樓。”秦老板虛攬著雲熙子，帶著她朝二樓走去。
穿過一條狹長的走廊，兩人來到了走廊盡頭的房門前。
“吱呀”一聲，秦老板推開了那扇木門。
一間比樓下小上許多的畫室映入了雲熙子的眼前。
透過畫室裏昏黃的燈光，雲熙子發現，四周的牆上都掛著油畫，但數量不多，遠不及樓下。
一二三……一共才七幅油畫。
雖然這間畫室不大，也就不到四十平的樣子，但僅僅才掛七幅畫，確實有點空曠了。
咦.……這些畫也很奇怪，感覺大都是一些未完品。
有三幅畫隻有背景，缺少主角，有兩幅畫甚至連背景都沒有，隻有背景色。
隻有兩幅畫是完整的，一幅是《星空》，應該是《星空》的仿版，因為誰不知道，真跡正掛在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裏。
咦.……我是眼花了嗎？還是魔琴的後遺症？為什麽畫裏的星星在閃動，月光也在散發著金黃的光暈，就連那些星雲，也跟著在轉動。
“呀，這位美麗迷人的女士是秦老板的客人嗎？”
就在雲熙子發懵時，一個沙啞的聲音從一幅名為《戴草帽的自畫像》的油畫裏傳來。
納尼？
雲熙子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感覺魔音的後遺症有點嚴重，不僅眼花了，而且還幻聽了。
“這位是雲女士，這位是文森特，他和明尼蒂，以及葛麗葉有些不同。”秦老板指著那幅《戴草帽的自畫像》說道。
文森特？
文森特.梵高！
雲熙子想起來了，這幅畫是梵高眾多自畫像中的一幅。
梵高有好幾幅戴草帽的自畫像，其中幾幅完成於 1887 年，此時的梵高，開始受到印象畫派的影響，畫作的色彩也更加明亮了。
與之前中產階級的服裝不同，這些戴草帽的自畫像中，梵高以農民的形象示人，從這些改變可以看出，梵高本人對農村生活充滿了向往。
眼前這幅《戴草帽的自畫像》裏，梵高帶著明黃色的草帽，穿著藍色的衣服，神情自若，嘴角還掛著若有似無的笑容。
“雲女士你好，我是文森特。”文森特取下帽子，禮貌地朝雲熙子點了點頭，笑著說道。
文森特的笑容很燦爛，表情也很生動，就好似真人一般。
“你好.……這是？”向文森特點頭致意後，雲熙子看向秦老板，眼中帶著不解。
“正如你所見，文森特是一幅畫，不過，是一幅精變成人的畫，隻是他修行有限，沒法像明尼蒂和葛麗葉那樣，從畫裏走出來。”秦老板解釋道。
“是呀是呀，用你們中國人的話來說，我的道行不夠，哎！”文森特戴上草帽，麵帶遺憾地聳了聳肩膀。
雲熙子在畫室裏搜尋了一圈，最終將目光定格在了那幅名為《魯特琴的演奏者》的油畫上。
那是一幅色調濃鬱的油畫，深色的背景前是一張有些舊的木桌，桌上放著一個花瓶，花瓶上插滿了種類各異的鮮花，但鮮花並不鮮豔，有些已經有了枯萎之勢。
桌上還擺放著一些水果，一把小提琴和一本樂譜。
受損的梨子、有裂痕的小提琴，以及皺巴巴的樂譜，似乎暗示著某些衰敗的情愫在其中。
因為少了彈琴的明尼蒂，整幅畫顯得空洞而蕭索。
“明尼蒂就是來自那裏。”秦老板說道。
“為什麽他的魯特琴會彈出魔音，也是精變造成的嗎？或者說，你這裏每幅精變的畫作都有不同的法力？”雲熙子看向秦老板，凝眉問道。
如果真是那樣，那麽這些精變的畫作對普通人來說，都有著不同程度的潛在危險。
似乎看穿了雲熙子的心思，秦老板指著那本皺巴巴的樂譜說道：“不是明尼蒂本身的問題，也不是魯特琴的問題，是那本樂譜。”
“樂譜？”
雲熙子靠近那幅畫，仔細看著那本樂譜。
樂譜上注明了一些音符，不過，雲熙子對音樂沒什麽悟性，感覺那些五線譜就像跳舞的小人兒。
“這上麵的曲譜是真實的，是雅克.阿卡德爾特流行的一首歌，叫你知道我愛你。”秦老板指著上麵的音符，說道。
“你的意思是，這些樂譜才是造成魯特琴彈出魔音的罪魁禍首？”雲熙子問道。
“對，而明尼蒂和魯特琴本身，並沒有什麽法力，他們精變成人後，和普通人一樣，隻是明尼蒂可能跑起來速度比較快一些，還有，他不會死，最多變成一灘顏料，之後再複原。”秦老板補充道。
“難怪你讓熙熙隨便揍他，明知道他不會死，而且會重新複原。”雲熙子挑眉，看向秦老板，心覺這人真是雞賊。
秦老板笑笑，不語。
“我想，明尼蒂已經不止一次幹過類似的事情了吧，既然你無法管束他，又加上他能彈出魔音，不如把他交給我們來看管吧，我們有專門關押妖孽的地方。”雲熙子說道。
“明尼蒂不是妖孽，隻是有些放任自我而已，這次我會把他綁起來，不會再讓他離開畫廊了。”秦老板保證道。
“恐怕你這個畫廊根本關不住他吧？”
雲熙子看了看有些裂縫的牆壁，感覺這間畫廊就像個危房，如果來個六級地震，估計就垮了。
“不著急，再過四十分鍾他就會自己回來了。”秦老板看了看牆上那個貓頭鷹掛鍾，淺笑道。
“哦？”雲熙子挑眉，看向秦老板。
隨後，雲熙子悄悄給熙熙發了條微信：“抓到了嗎？”
“早就抓到了，剛剛在揍他，順便教他怎麽唱征服。”過了幾分鍾，熙熙才回複。
“帶回來吧，我在這裏。”雲熙子給熙熙發送了一條定位信息。
“遵命！”熙熙很快回複。
“秦老板，我們回來啦！”
這時，一群人從外麵走了進來，還在唧唧喳喳地鬧個不停，似乎在討論某家串串兒的味道。
走在最前麵的，是一個金發美女，她穿著粉色的長款羽絨服，將頭發高高盤起，看上去美麗而高貴，隻是神情頗有些輕佻，特別是看雲熙子的眼神，帶著探究的興味。
走在她身後的，是一對年輕情侶，也是外國人，他們看似很年輕，十六七歲的模樣，女孩長得甜美可愛，男孩長得英俊瀟灑，看上去很般配。
他們也帶著好奇的目光看向雲熙子，不過，女孩比較害羞，躲在男孩的身後，麵露澀意。
走在最後的是葛麗葉和另外名戴著帽子和口罩的女人，那個女人低垂著頭，不知道是出於害羞，還是別的什麽。
“嗯，去把衣服換了吧，快六點了。”秦老板朝他們點了點頭。
“明尼蒂還沒回來嗎？”葛麗葉問道。
“那小子真是翅膀硬了，天天晚上玩失蹤，問他去哪兒了，他也不說。”那位金發美女頗有些埋怨道。
“快回來了，你們忙自己的去吧。”說完，秦老板看向雲熙子，似乎在等待她的回答。
雲熙子和他對視了一眼，說道：“熙熙很快就會帶他回來。”
“嗯。”秦老板點了點頭，看向那幾個一邊離去，一邊帶著好奇心回頭張望的人，對雲熙子說道：“喝咖啡嗎？”
“好的。”雲熙子點了點頭。
“請！”
雲熙子跟隨秦老板，再次回到了一樓的畫廊裏，剛一坐下，就聽到了蕭瓚的聲音憑空出現。
“熙子，誰摸你的胸了？”
雲熙子扶額，無奈地看向乘白霧出現的蕭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