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逃出魔窟
“啊!求你了……放過我,我好難受啊!”
一個男人捂著胸口,痛苦地倒地呻吟著,在他的旁邊,坐著一隻黑貓。
黑貓閉著眼睛,舔著舌頭,就像在享用美食一般,神情分外愜意。
隨著男子越發痛苦的神情,黑貓卻變得越發愉悅了,似乎把男子的痛苦轉化成了自己的快樂。
在他們的身後,坐著一個西裝革履的光頭男子,男子坐在沙發上,手持紅酒杯,一邊品酒,一邊滑動著手上的手機。
手機上的藍光照在他的臉上,將他逐漸上揚的嘴角映照出了鬼魅之色,也給原本黑暗的房間裏帶來了一絲微光。
在倒地男子的正對麵,光亮照不到的黑暗角落裏,坐著一群中年男女,他們相互依偎在一條長矮凳上,全身戰栗,神情驚恐地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事情。
這已經不是他們第一次見到這種詭異又恐怖的場麵了,就在他們來到這裏的第二天,陳威廉就開始了這種惡魔表演,並拉著他們當觀眾。
當然,每次表演的時候,總會在他們這群人裏找出一個來當主角。
已經過去一周了,幾乎每個人都被拉來當過主角,從最開始的掙紮抗拒,到後來的麻木忍受,他們似乎全都變成了一群木偶,一群被陳威廉控製的木偶。
“老公,我害怕。”林熙瑞靠在雲古言的懷裏,麵色慘白,神情虛弱。
前幾天,林熙瑞也被拉去折磨了一番,盡管雲古言和田玉梅站出來阻止,但換來的,卻是黑貓的一陣抓撓。
現在,兩人的臉上和手上,以及露在衣服外麵的皮膚,依舊傷痕累累。
陳威廉除了每天給他們帶來食物和基本的生活用品外,不會帶來其他東西,包括藥品。
所以,他們即便是被黑貓抓傷了,也無藥可擦,而黑貓在他們身上留下的抓痕,就像帶著病毒似的,許久都不見好,即使傷口開始結痂了,那裏也是紅腫一片。
那晚在飯桌上被黑貓撲倒抓傷的中年男子,傷口似乎感染了,一直在流膿,無奈之下,大家隻好用紅酒來給他消毒。
幾天後,傷口不再流膿了,可那個中年男子卻病倒了,高燒不斷,至今都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
不過,也這正是這個原因,他才沒有被陳威廉抓來“表演”,躲過了黑貓的無形折磨,可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他們並不清楚到底是陳威廉施了巫術,還是那隻黑貓本就是隻妖貓,每當他們被拖去“表演”的時候,就感到全身刺痛,尤其是心髒的位置,就像心髒病猝發似的,不僅疼痛無比,還有伴有心悸心慌的感覺,緊跟著,就是頭痛腦脹,感覺自己隨時要死掉似的。
那些身體健康的人還好,像林熙瑞和田玉梅,以及另外兩個原本心髒就不好的人來說,這種折磨,無疑比直接殺死他們還要難受百倍。
僅僅被折磨了一次,林熙瑞和田玉梅就已經感覺命不久矣。
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每當他們被折磨的時候,黑貓隻是坐在旁邊,閉著眼睛舔著舌頭,並沒有對他們做出任何攻擊行為來。
“呃……”
突然,原本在地上痛苦打滾的男子,在發出了一聲沙啞的呻吟後,突然就不動了,卷曲在那裏,就像一隻死去的皮皮蝦。
黑貓打了個飽隔,睜開了綠幽幽的雙眼,似乎有些意猶未盡。
“怎麽回事?”
正在翻看手機的陳威廉停下了動作,凝眉看向那個男子,隨後又看了看黑貓。
“喵……”黑貓叫了一聲,就低下了頭,表現出了愧疚的神情。
“哎!都跟你說了,一隻肥羊不要一次就吃完,你看,賬戶被凍結了。”陳威廉有些責怪地說道。
“喵……”黑貓走到了陳威廉的跟前,用頭蹭著他的小腿,似是在撒嬌一般。
“還沒吃飽?你現在的胃口真是越來越大了。”陳威廉將黑貓抱起,摸了摸它的頭。
“小梁怎麽不動了?”田玉梅輕聲問著雲古言。
“也許,也許暈過去了。”雲古言也不太確定。
他們在被黑貓折磨的時候,也有暈倒的現象,不過,剛才陳威廉的那些話,讓雲古言生出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小梁恐怕被折磨死了!
不過,他剛剛說“賬戶被凍結”是什麽意思?
難道黑貓折磨他們跟錢有關係?這也太扯淡了吧!
“好了,今天的表演就到這裏,散了吧。”
不同於以往的得意神情,陳威廉現在看上去有些不高興,就連黑貓都感覺到了,靠在他的懷裏一動不動的。
雲古言走過去,想把小梁扶起,卻被陳威廉阻止了,“別管他,你回去!”
看了陳威廉一樣,雲古言不再言語,攙扶著林熙瑞,跟著大家離開了這間令人恐懼的房間。
從那之後,每當被折磨的人奄奄一息時,陳威廉就會喊停,然後端來一盆血淋淋的內髒,拿到黑貓的麵前,讓黑貓食用。
看著黑貓大口吃著那盆惡心的東西,一個模糊又大膽的猜測出現在了雲古言的心中。
黑貓並不是在折磨大家,而是在蠶食大家的身體,或者說內髒器官。
每當被黑貓折磨之後,雲古言就感覺,除了心髒變得衰弱外,其他器官似乎也有了衰敗之勢。
這幾天他的腎就出現了問題,剛開始,他還以為是自己得了前列腺增生,現在終於明白了,他得的不是病,而是器官被蠶食後,出現的衰竭現象。
雲古言猜測,陳威廉讓大家成為了黑貓的食物,但又不讓黑貓將大家一次性吃掉,而是一點一點的蠶食。
似乎大家突然死去,會給他造成什麽損失似的。
可是,黑貓究竟是怎麽做到一動不動,就把大家的身體蠶食掉的?
看著那盆血淋淋的內髒被黑貓囫圇吃下,雲古言感覺,黑貓的食量似乎大增了,這樣下去,恐怕它遲早還是會動眾人下手。
發現黑貓食量大增的除了雲古言,還有陳威廉。
看了看賬戶裏的餘額,陳威廉的神情凝重起來了,這些人的家屬應該都報警了,並且在嚐試著凍結他們的賬戶,可是,隻要貓鬼計劃不斷,他們就無法凍結賬戶,裏麵的錢還是會像流水似的流進自己的賬戶裏。
可是,如果那人死了,貓鬼計劃就結束了,他就無法再控製對方的賬戶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它被凍結。
這跟預想的有些不一樣啊!
原本,貓鬼將人殺死後,對方的資產就會全部流進蓄養貓鬼的人手裏,可是,為何貓鬼附身到塔娜身上後,就變了?
再看看塔娜日益增長的食量,以及越發狂躁的脾氣,陳威廉感覺,總有一天,塔娜會不顧自己的阻止,將那些人全部殺死。
“喵!”
就在陳威廉陷入沉思時,黑貓突然撲向了離它最近的陳姐。
“啊!救命啊!”
陳姐拚命大呼,一隻手抓扯著黑貓的爪子,一隻手抵住它的腦袋,不讓它的尖牙碰觸自己。
“塔娜!住手!”陳威廉急忙大喝。
可惜,黑貓似乎失控了,腦袋一甩,躲開了陳姐的阻撓,張嘴就向著陳姐的脖子咬去。
“噗!”
頸動脈被咬斷,鮮血噴灑出來,沿著陳姐的脖子流向了地板。
黑貓就著傷口,用力地吮吸著鮮血,瞬間化成了一隻吸血妖貓。
“呃……”
陳姐已經無力叫喚了,隻能睜大著雙眼,驚恐地望著天花板。
“啊!”
“救救她啊!”
其餘人有的嚇得來直往後躲,有的則走上前,想阻止黑貓,可是剛一靠近,黑貓就對著他們齜牙咧嘴,森白的尖牙上沾滿了鮮血,無比滲人。
“她死了你可是半點好處都撈不到!”雲古言試探性地朝陳威廉吼道。
“塔娜!住手!”
雲古言的話讓陳威廉警醒,他立馬走過去,將黑貓抱起。
“喵!”黑貓一扭頭,對著陳威廉的手就是一咬。
一個深可見骨的咬痕就出現在了陳威廉的手背上,鮮血隨即滲了出來,痛得陳威廉雙手一鬆,將黑貓扔到了地上。
“塔娜!”
陳威廉捂著傷口,不可思議地看著黑貓,神情驚懼。
這可是塔娜第一次傷害自己!
陳威廉感覺,塔娜越來越有妖性了,不,應該是魔性。
他害怕這樣下去,塔娜終有一天,會脫離自己的掌控。
“喵……”
掉到地上後,黑貓突然清醒過來了,看著陳威廉手背上的傷口,露出了愧疚的神情。
它慢慢地走向陳威廉,並發出了輕微的啜泣聲,就像女人的哭聲。
“喵!”
走到陳威廉的腳邊,黑貓抬起爪子,撓了撓陳威廉的褲腿,並抬頭仰望著他,神情淒楚。
陳威廉歎了口氣,蹲了下來,將手背上的傷口給它看,“你咬的。”
“喵……”黑貓伸出舌頭,輕舔著那個傷口。
在黑貓的舔舐下,不到一會,那個血肉模糊的傷口居然在慢慢愈合了。
“塔娜,你的法力恢複了!”陳威廉驚訝道。
“喵!”黑貓歡愉地叫了一聲,又埋頭繼續給陳威廉舔傷口了。
“嗯,我也期待那一天的到來!”陳威廉笑著說道。
陳威廉的傷口倒是很快愈合了,但陳姐卻因為失血過多,而死去了。
看著陳威廉扛著陳姐的屍體離開,雲古言決定,一定要逃出去,至少讓林熙瑞逃出去。
因為,黑貓似乎越發貪婪了,而且隨時有失控的可能。
看似陳威廉現在還能駕馭它,但雲古言知道,終有一天,黑貓會成為陳威廉的主人。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陳威廉看黑貓的眼神透著古怪,不像主人對寵物,更像戀人間的對視。
妖貓加變態男,一想到這裏,雲古言看了看靠在自己懷裏的林熙瑞,越發覺得不能久留於此了。
“陳姐死了,不知道下一個是不是我,老雲,你說下一個會是我嗎?”
似乎陳姐的死,對田玉梅的打擊很大,她哭著看向雲古言,滿臉絕望。
“我會想辦法讓我們逃出去,相信我!”雲古言拍了拍田玉梅的肩膀,輕聲說道。
不知道什麽原因,接下來的好幾天,陳威廉都沒有出現,也正因如此,給了雲古言充足的時間來執行逃跑計劃。
雖然四周都是門窗緊閉,甚至還加了鐵鏈,但這裏畢竟是林熙瑞的老家,她對這裏的構造和周圍的環境還是很熟悉,盡管已經離開多年了。
之前礙於陳威廉每天都來,他們沒法坐下來仔細討論逃跑的事情,但現在,陳威廉已經三天沒有出現了,他們終於不用坐以待斃了。
“廚房原本有個氣窗,當初因為經常進老鼠,我媽媽就把它封死了,並刷了漆,不仔細看,根本無法發現。”
說完,林熙瑞就帶著大家來到了廚房裏。
“是這裏嗎?”雲古言指著天花板下麵那一處微凸的牆壁,問道。
“對!不過氣窗很小,恐怕,隻有個子小的人才能鑽進去,比如玉梅。”林熙瑞比劃道。
“沒事,隻要能逃出去一個都行。”另外名男子說道。
“嗯嗯。”其餘人也紛紛點頭。
“小瑞,你的身材和玉梅差不多,你跟她一起走。”雲古言說道。
“我走了你怎麽辦?”林熙瑞不太願意。
“你和玉梅離開後,就去報警,這樣我們就可以獲救了。”雲古言輕拍著她的後背,說道。
“先把氣窗弄開再說吧,抓緊點,也不知道光頭陳有沒有在房間裏安裝攝像頭,如果他看到我們一群人來廚房呆了半天,肯定會起疑。”有人說道。
雖然他們並沒有在房間裏找到類似攝像頭的東西,但以陳威廉那麽狡猾的性格,不可能放任他們在這裏。
所以,這裏肯定有攝像頭,隻是不知道安在何處。
“對!”雲古言點頭,然後找來凳子,踩了上去。
“把那個鍋鏟給我。”
拍了拍氣窗外麵的那層漆,又扣了扣,雲古言對其餘人喊道。
拿到鍋鏟後,雲古言敲敲打打,兩三下就把那層漆給弄掉了。
剝掉漆,再摳掉裏麵的泥沙,氣窗就呈現在眾人眼前了。
這是一扇老式氣窗,不是往外推的上懸窗,而是平開窗,所以相對大一些。
氣窗的玻璃已經髒汙不堪,透過氣窗,隱約可以看見樹影斑駁。
雲古言推開氣窗,一陣冷風就吹了進來,吹得眾人瑟瑟發抖,但也給眾人帶來了生的希望。
“外麵有棵大樹,可以攀著樹幹爬下去。”雲古言踮起腳,朝外麵望了望。
“對,那是棵棗樹,枝幹很多,而且結實。”林熙瑞說道。
“玉梅,你來,你爬下去後,幫我接住小瑞。”雲古言從凳子上跳下來,對田玉梅說道。
“嗯!”田玉梅點了點頭。
雲古言找來一張矮凳,放在那張凳子上,扶穩後,才讓田玉梅踩上去。
站在氣窗前,田玉梅呼吸著外麵的冷空氣,感覺自由離自己如此遠,又如此近。
深呼吸了一口氣,田玉梅一個縱身,就將上半身伸了出去。
“都在廚房幹嘛呢?肚子餓了嗎?”
就在田玉梅將整個上半身都伸出氣窗時,陳威廉的聲音突然從客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