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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劍法

  事實證明,在不看著聶墨的時候,怎生的智商還是很靠譜的,見聶江突然不說話了,她一下子就扭頭看向聶墨。


  聶墨卻低頭吹了吹手中翠色的茶水,神態淡定從容。


  怎生便有些懷疑。要不是聶江在場,她都想抬起聶墨的下巴仔細瞅瞅他到底是不是裝的。


  聶墨喝了一口水,抬頭催促聶江道,「繼續說啊!陛下答應容郡王的請求了沒有?」聶江就算不明白為了說聶閣老建議給容郡王納側妃就不行了,可也知道在二爺面前,天大地大都大不過自家夫人,二爺不讓說,那肯定是為了夫人好,於是順著聶墨的提問回答道,「陛下答應了,讓容郡王


  領十萬兵馬出兵東突,安定侯為副將,輔佐容郡王……」說道安定侯的時候,他抬眼看了一下聶墨。


  聶墨心中一怔,立即明白了聶江話里的意思。


  皇帝肯定知道容郡王妃殞命之事,賜側妃是真的,趁機給容郡王找助力也是真的。


  安定侯錢遠軍功出身,只有一個閨女錢婉寧,若是容郡王此戰得勝,錢婉寧這待定的側妃說不定就成了正妃,也就是將來的皇后……其實論起來,皇帝的心計簡直是一箭數雕。錢婉寧沒有親兄弟姊妹,娘家又是侯府,論起來就算將來成了皇后,這門外戚也產生不了什麼威脅。且,若是容郡王果真不利,錢婉寧也不過是仍舊歸家而已,


  皇室子弟,從定親到成親怎麼也得一年半載,到時候東突一戰肯定有結果了。容郡王有了助力,將來事若成,錢婉寧說不定就是皇后,事若不成,皇家也不會為難一個若女子。


  怎生卻在想,這樣突兀的出兵東突真的好嗎?那豈不是成了挑事的一方?她滿腹疑問的看了眼聶墨。「那你覺得應該怎麼樣呢?戰爭總要一方率先發難,為何我們就非得等著東突進犯?何況咱們出兵,現成的借口也有了啊!去年兩位親王之死確實也跟東突人脫不了干係……」打敗了東突,到時候才好牽扯出

  黎王來。黎王不倒,他寢食難安。


  這樣兜圈子,也算是另類的圍魏救趙了,不過,在容郡王頂多算是自救,他暫時還沒有圍魏救趙的本錢。


  見怎生眼中滿是「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然無言以對」,聶墨大為快意的起身,在屋裡走了兩圈,站住對聶江道吩咐,「仔細關注京中局勢。」


  怎生卻對聶墨使眼色,表示她還有話要問。


  聶墨很意外,不過立即就想通了,他替怎生問道,「壽安宮可有消息?」


  怎生也一直緊緊的盯著聶江的臉孔,也不知道是怕他說謊糊弄他,還是怕壽安宮沒有消息。聶江只覺得兩位主子的威壓都太大了,可他的臉剛才抬著,又不能低下去,只好深吸一口氣然後一鼓作氣的說道,「壽安宮沒有什麼消息傳出來,太後娘娘這段時間都閉門不出誰也不見……,不過,容郡王

  在陛下清醒的時候,請旨去探望太後娘娘了,陛下也恩准了。」


  容郡王都要出遠門了,孫子去見一下祖母自然是極其應該的事。


  皇帝也不過一愣很快就同意了。


  聶閣老也沒有說什麼。


  容郡王在壽安宮連一刻鐘也沒有待夠,很快就出來了。


  「郡王爺說太後娘娘看著有些疲累,但精神還好。就是什麼話也沒說,只囑咐王爺一定要平安歸來。」「太後娘娘只要安然無恙就好了,你不要太擔心。」聶墨拉著怎生的手笑著,喊了人上了一碗紅棗蓮子羹,「這幾日你吃東西都少,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消息,也該鬆一口氣了。」親自吹涼了,一勺一勺的喂她

  。


  不同於聶墨的沉著,怎生的冷靜從容都是一口氣硬撐出來的,自從知道俞虹生的死另有蹊蹺之後,她便冷靜的有些不正常了。


  聶墨看著她喝了粥,由藍瑩跟松香陪著進了內室歇息,示意聶江出來。


  「陛下賜了安定侯府的小姐為容郡王側妃,今年秋里成親……」


  聶墨心道,果然如此,又問,「不是還有一個?」


  「是戶部尚書的孫女……」


  聶墨點頭,他心裡已經明白了七八分,皇帝這是對容郡王寬容起來,一文一武,有戶部這重關係,容郡王在外,起碼糧草有了保證,軍事上,自然有準岳父安定侯扶持。


  聶墨能看明白的事,旁人自然也能看明白。他覺得這事情能如此盡人意,少不了聶閣老在其中推波助瀾。只是朝廷裡頭的事,陰謀陽謀,沒有純凈的關係,怎生是個單純的,他不想讓她知道這些暗處的勾當,當下便歪頭囑咐聶江,「以後這些朝臣們


  之間的聯姻,納妾之類的事不要當著夫人的面說。夫人問了,你可以告訴,但不問就先不要說了,免得她聽了不開心。」


  「好了,你先去歇著吧。」打發了聶江下去。


  再回到屋裡,滿室都是安靜,松香站在外頭,見了他輕聲道,「二爺,夫人剛睡下了。」


  自從皇帝病重開始,聶墨就要求藍瑩寸步不離怎生,除非聶墨在她身邊。


  聽到動靜,藍瑩從內室出來。


  聶墨則撩起帘子進了內室。


  怎生正睡在床上,聶墨看見她嬌憨的睡顏頓時覺得歲月靜好,恨不能此刻的這種相守的時光直到天荒地老……


  雖然成親不過短短數月,可他總覺得這麼一個可人,怎麼愛都愛她不夠。


  有時候覺得她聰慧非常,有時候又覺得她大智若愚,當然,也有可能是真蠢……


  聶墨扭頭看了下漏刻,此時不過下午申時,若是睡多了,夜裡又該睡不著了,便伸手拍了拍她的臉,輕聲喊她的名字。


  結果怎生不知渴睡的厲害還是怎麼,翻了個身又睡了過去。這個年雖然過得有些不順,可皇帝畢竟又堅強的醒了過來,而且聶墨覺得通過容郡王妃之事,皇帝應該能對黎王有所防範,再加上容郡王那裡目前的消息還都算是好消息,事情總算朝著好的方向一點一點


  慢慢移動。


  如果說怎生這段日子是記掛京中家人,吃不好睡不香,那聶墨就是既要擔憂京中諸事,又要牽挂怎生以及她肚子裡頭的孩子,是雙倍的吃不好睡不香。


  他這樣想著,怎生熟睡的呼吸聲傳進他的耳朵裡頭,也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依靠著她躺下很快的睡著了。結果兩人雙雙半夜裡餓醒,一個想吃涼拌木耳,一個想吃醬牛肉,幸虧這些平日裡頭主子們愛吃的東西廚房裡頭一直都準備著,很快就上來了,一個人一碗雞湯麵,吃了個八分飽,兩個人歪在靠窗的暖炕


  上說話,絮絮叨叨的,直到了寅時才又睡了過去。


  早晨,聶墨照舊先去前院打拳,路平的武藝他這輩子是比不上了(除非找人把路平廢了),可他並沒有因此自暴自棄,反而十分努力的將自己以前打拳的習慣保留了下來。


  確實是努力不假,自從成親后,他對「從此君王不早朝」有了深刻的認識,自己能夠從溫柔鄉里爬起來,簡直都能稱上心性堅定鍥而不捨了。


  吃過了早飯,他動身去了方府。


  他穿了一件寶藍色的凈面蘇綢直綴,身姿挺拔從容,料峭春風吹來,讓人覺得眼前一亮,精氣神飽滿極了。


  方家沒拿他當外人,他進去的時候,方九章正在跟兒子方澤對打,他們倆各自持劍,初看覺得雲淡風輕,再看卻又叫人覺得氣勢如虹,不同凡響。


  方澤穿了一身月白色銀絲暗紋長袍,腰間黑玉腰封,整個人透著優雅冷靜,聶墨卻隱隱的有些不喜。


  他知道自己愛犯病,因此抬頭專註的看著方九章。


  方九章不像方澤那麼花哨,他的劍法透著踏實穩重。


  兩個人打鬥了一刻鐘的時間,聶墨便站著看了一刻鐘,最後覺得若是不用兵器只用拳頭的話,自己穩贏方澤……


  方澤收了劍,神情淡然清艷,看了聶墨一眼方才拱手行禮。


  望著方澤清冷如月的眉眼,聶墨頓時覺得,自己這病犯的興許有些道理,方澤肯定也看不順眼自己。


  自從那夜詳談之後,方九章卻對聶墨的好感上升不少,見了聶墨少不得問一句,「璟允武藝怎樣,可要下來一試?」


  聶墨道,「大人勿要取笑,在下於劍法一道上可謂一竅不通。若是真槍實刀的比劃,怕不被方兄弟刺成個篩子啊。」


  方澤卻沒笑,在旁邊沖了方九章行禮,「父親,孩兒先告退了。」


  方九章沒覺得兒子異常,畢竟方澤經常這樣,溫聲對他道,「你去吧,換了衣裳,自去找你母親吃飯吧,不用等我。」而後,笑著請了聶墨進了自己的書房。


  容郡王來濟州之事是暗中進行,聶墨便沒有說,而是將京中目前的局勢大體講了講。


  方九章聽說皇帝醒來,臉上竟然也沒有多少興奮之色,只是聽到容郡王主動帶兵的時候,忍不住感慨道,「沒想到容郡王竟然有此膽色跟智慧!」也認同大周主動出擊東突是好主意。


  「容郡王也算不容易了!」他感嘆一句。身為長子,不得父皇歡心,夾縫中求一點生機,本就不容易。


  聶墨點頭道:「郡王雖然不容易,可品行實在好過黎王太多。」說到黎王,自然話題就牽扯到太後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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