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1章擺渡苦海
葉離感覺到自己眼睛都花了。身後這個說話老人的打扮，不就是剛才那個在海上劃船的人嗎？葉離再看過去，海麵上非常的平靜，偶爾有波浪，但是卻唯獨沒有了那個老頭子。
這老頭子長得非常的蒼老，臉上全都是皺紋，放到世俗界，絕對是那種一百歲起跳老人的模樣。
葉離不知道這人的來曆，不過萬千界不是自己的地盤，葉離還是拱手恭敬的說道：“前輩，您是……”
“擺渡人，助你們脫離苦海的。你們應該是來自於其他界麵的人吧，我感受得到。老頭子我雖然老眼昏花了，但是人，還是分得清的。”
擺渡人？也就是說，要渡過這片大海，需要依靠這老頭？
“還請前輩賜教。我們初來咋到，一不小心進入了通道，被傳送到了這萬千界，還請前輩指一條道才是。”
老頭摘掉了鬥笠，一邊扇著風，一邊指著汪洋大海的盡頭：“這苦海的盡頭，就有人煙。幾千年了啊，老頭子我送的人不少，但是這麽多人，還是頭一回。信得過我，便上船，我帶你們脫離苦海。”
葉離回頭看了一眼葉楓和聖法，兩個人的眼裏都閃著懷疑的目光。
隻聽葉楓傳音給葉離道：“不太靠譜。我剛才和黑貓去了好遠好遠，都沒有盡頭的蹤影，一點人煙都沒有。這老頭哪裏冒出來的還不知道，要是上了船，他丟下我們，那就完了。”
不得不說，葉楓說的很有道理，若不是時間很緊，葉離恐怕就同意了他的說法。可惜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不說時間，單說這麽多人在這石塊上困著，也不是個事。
“我們現在除了他，別無選擇。聖法老頭，你怎麽看？”
“我們沒有時間，隻能賭一把，葉離，你做決定吧，我們都相信你。”
三個人眉來眼去的傳音了一會，葉離終於歎了一口氣，隨後對著那老頭說道：“前輩，還請你送我們一程。”
“甚好甚好，來吧，上船。”
老頭話音剛落，石塊就化為了粉碎，眾人從半空中掉落了下來，那小舟在遠處看，隻是一個單人舟。但是等到葉離他們落下來之後，這船竟然變大了！
八個人剛好坐的下，撐船的老頭在船頭，手中一根竹竿，不斷的劃在，嘴裏還不斷哼著歌謠。
“這萬千世界，如同萬千螻蟻。沒有盡頭，卻又處處是盡頭。老夫撐船，渡人卻不渡己。苦海無涯，回頭卻沒有了岸。”
老頭的歌謠幽遠婉轉，彷佛在耳邊，卻又異常的空靈，好似從那天邊傳來的一樣。這船前進的速度很快，沒多久葉離向後望去，身後那些花朵啊，石塊啊，全都消失不見。
“小心了，起霧了。”
海麵上起霧，這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可是葉離卻心驚膽戰，倒不是因為他現在的實力不行，而是因為，既然起霧了，這老頭拿什麽判斷方向。
小船好像一隻在前進，海麵上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參照物，看似前進，實際上就算在原地，葉離也分辨不出來。
“前輩，我們大概還有多久能到啊？”
葉離隨口一問，卻聽那老頭說道：“這終點啊，就是起點。要渡這苦海，需要一生的時間。”老頭說的輕描淡寫，玄之又玄，葉離卻突然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尼瑪，一生的時間，那特麽小爺跟你這浪費什麽時間。
“喂，老頭，你裝神弄鬼，老子已經忍你很久了，快點給我們帶出去，否則休怪老子不客氣。”葉楓坐在一邊，不斷擦拭著自己的滅神槍，子彈已經上膛，隻等這老頭一有古怪，立刻就崩了他。
“不急不急，世人要渡苦海，一生都未必能過，老夫這已經算快的。”
便也在這時，還沒有等葉楓動手，黑貓卻突然人影一閃，手中的斬百裏發出了一道銀色的光芒，直接出鞘，發出了長長的一聲。
斬百裏橫在船夫的脖子下麵，黑貓冷冷的說道：“說，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要帶我們入陣？”
“黑貓，怎麽回事？”
葉離也站了起來，黑貓要是出手，尤其是這斬百裏，平時隻出鞘一分，現在竟然全部拔出，除非是遇到強敵，否則黑貓不會這麽不穩重。
“我們被困在了一個陣法當中，看似在前行，實際上不過是在原地。”
尼瑪，鬼打牆啊！
“葉楓，快點尿個尿，破了這鬼打牆。小爺知道你肯定是童子，你不愛逛窯子。”
“滾，你特麽才是童子身呢，別廢話了，快幹掉這老頭吧。”
“嗬嗬，入苦海，出苦海，不過一瞬間。你們殺了我，我也不過重頭再來，輪回有道，自有天命，稍安勿躁呀。”
這下連葉離都快坐不住了，這個老頭總是說一些有的沒的，根本就不提怎麽出去的事情。尼瑪，虧的小爺這麽信任你，這不是賣小爺麽！
葉離突然暴起，揪著這家夥的脖領子，目光冰冷：“船夫，我信任你，才跟你來的。你卻把我們帶到了這破地方。”
“嗬嗬，稍安勿躁呀。”
老頭隻是重複著這一句話，便也在這時，隻聽砰的一聲，葉楓再也忍不住，直接開槍。子彈穿過了老頭的額頭，老頭的身體倒飛了出去，直接跌入到了水裏。
“葉楓！你幹嘛！這老頭一死，我們更出不去了！”
葉楓吹了一下槍口，嘴角帶著冷笑：“他就算不死，也隻會逼逼，有什麽用，他敢帶我們進來，就肯定沒有想過要放我們出去，死不死都死一樣的。我就說了，這種來路不明的人，相信他幹什麽？”
沒有了船夫，小船停止了下來，不再前行。
周圍的海浪彷佛也沒有了動靜，整個海麵變得安靜了起來，連一點漣漪都沒有。
“葉離，怎麽辦？一來就遇到這麽大的麻煩，這萬千界果然是不好惹啊。”葉楓雖然在吐槽，但是臉上的表情，卻是一臉的無所謂。
“廢話，九藏界裏麵，也就萬千界是造化之主的爪子都伸不過過來的，他都對付不了，你覺得我們可以嗎？但願不要再遇到什麽大麻煩，比如萬千界的界主之類的。”
便也在這時，隻聽聖書離合大喊道：“葉叔，你快來看看這個！這海麵有問題！”
眾人按照離合的說法，直接一低頭，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天涯更是直接淚流滿麵，咫尺也是一臉的難過和傷心。
葉離狐疑的看了一眼，就再沒有將目光收回。
這海麵……太尼瑪的古怪了吧！彷佛帶著一種魔力一樣，海麵倒映出來的，根本就不是他們的樣子，而是像走馬燈一樣，在上演著所有人不同的遭遇和一生。
葉離再一次看到了自己的成長。和師父的日子，還有下山，一路走來，實力提升，心性成長。所有的一切，都在上演著。
雖然葉離很想把目光收回，但是卻沒有辦法，葉離看到了自己的親人，看到了師父的臉龐，看到了愛人，看到了仇人。
便也在這時，葉離隻聽到一個聲音，竟然又是那老頭，那老頭竟然複活了！
“這便是苦海，世人皆在裏麵掙紮，永遠也跳脫不出來。你的眷戀，你的羈絆，全在這裏。若是要斬斷，唯有一個辦法。”
葉離沒有回頭，而是看著水麵倒影出來的船夫問道。那船夫神秘的一笑：“死。”
“死就能解脫了嗎？”
“對，死是唯一能夠跳脫苦海的辦法。重頭再來，不過是重新經曆一遍苦海。而死，是消亡，也是開始。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後。”
死，能夠解脫了一切，不用再為生存所困擾，也不用再提心吊膽的生活。不會被強敵暗殺，不會被兄弟背叛，這老頭說的話，好像略微的……有一些道理啊！
葉離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身體，已經探出了小船的一半，眼看就要掉進水裏麵。
“你不會又騙我吧，死亡根本就不能解脫。”
“你不試試又怎麽知道結果呢？克服你內心的恐懼，嚐試一下。”
葉離閉著眼睛，深呼吸，最後終於一頭紮進了這所謂的苦海當中！葉離的身體在往下沉，並且不能呼吸，連法力都調動不了，完全無法掙紮。
葉離幹脆不動，任憑自己的身體沉入到了深海當中，便也在這時，葉離的腦域當中突然聽到了傳音：“醒醒，葉離，你這傻逼，都你這種境界了，還會被蠱惑啊！”
是葉楓！葉離猛然睜開眼睛，自己還在海裏麵，頭頂上是那小船，其他人都在周圍看著自己。
葉離再往遠處看，隻見海底下，竟然有不少人！這些人葉離一個都不認識，他們也沒有死，全都是閉著眼睛，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葉離指了指那些人問道：“他們幹嘛的？”
“跟你一樣，被蠱惑的。快點用你的避水珠啊，你想我們都淹死不成？”
葉離這才想起，趕緊祭出了避水珠，眾人在避水珠的結界裏麵，大口的呼吸。這苦海的海水，竟然不是鹹的，反而平淡無奇。
葉離心有餘悸的看著頭頂上的那一動不動的小船，那個船夫又不見了。
“我就說了，這老頭肯定有鬼。”
葉離深呼吸，尼瑪，小爺差一點就特麽歸西了！要是就這麽被人蠱惑死，小爺也死的太冤了一點吧！好歹讓我和造化之主生死相拚的時候，來一個英勇就義也好啊。
葉離想要向上遊動，卻被黑貓攔下來了。葉離知道黑貓一定是有話要跟自己說。
“怎麽了黑貓？”
“我想起來了，這老頭是什麽來曆。”
“誰？”葉離疑惑的看著黑貓，隻聽黑貓臉上陰晴不定，淡淡的說道：“曾經幽冥界的界主，幽冥大帝。”
葉離感覺自己的腦袋都不夠用了！堂堂一個幽冥界的界主，幽冥大帝，竟然會在這裏給人擺渡？這怎麽可能啊！
“不會搞錯吧？”
黑貓搖搖頭：“不可能搞錯，這家夥我記得非常的清楚。一漈是他的兒子，他們的氣息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