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宮裏來信
“啟稟老爺和夫人，京城來信了。”城主府裏。
此刻莫父和莫母都神情凝重的坐在大廳，聽到下饒話，彼此對視一眼，皆是布滿了苦澀與無奈。
“…該來的還是來了。”莫父率先打破這份寧靜開口道，聲音有些沙啞，甚至眼裏都帶上了些血絲，看來最近這段時間也是沒睡好。
“…我要上京去求求母後，雪兒既然不願意嫁人，那我這個做母親的什麽也要為她做些什麽？
“…太後是不會同意你的任性的。”莫父攔住了自家夫人，輕聲道：“就如同當年的我們一樣……”
“…難道你就忍心雪兒就這麽被當做工具給嫁出去？”凡事一向以夫君為先的莫母如今遇到了和自己女兒相關的事情，就如同一隻護犢子的母獅子，不分對錯，見誰咬誰？“…嫁到那個窮鄉僻壤的南詔？”
隻要一想到自己乖巧可愛的女兒要被送去南詔那麽偏遠的地方，她這一顆心就仿佛在流血，這簡直比要了她的命更加難受，那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啊，身體裏也留著一絲皇家血脈，母後怎麽能這麽狠心呢？
“南詔，位於帝國的最南邊，多為少數民族居住，百年前也曾向帝國稱臣納貢，但是最經幾十年，因為戰局混亂，民不聊生，王朝統治此起彼伏，換了一個有一個皇帝，最經幾年才逐漸安生下來…….”
“你這些幹什麽？是嫌我還不夠糟心難過嗎？”莫母一把將其手裏的消息給拍到地下：“不行，這麽危險的地方，雪兒嫁過去會很危險的，我要立刻上京去找母後，就算是嫁給朝中的某個大臣也是可以的啊，為什麽一定要嫁給外邦蠻夷。”
“你剛剛叫她什麽…”莫父就像是沒聽到自己夫饒話，對於她過激的舉動也沒有絲毫的不高興，隻是彎腰將那份他費了極大力氣才收集到的情報拾起：“…母後？”
嘴角發出不明意味的笑聲：“你都稱呼她為母後了，還指望她能顧忌親情？”
皇家無親情，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他不明白自己的夫人為何執迷不悟，就是不願意承認呢？
可是，若她不明白這一點的話，也不會一開始嫁過來的時候就拒絕了別人稱呼自己為公主，也不允許別人稱呼女兒為郡主。
他本是大夏皇朝將門之後，風光無限，當今更是賜予公主下嫁，身份地位簡直就是無人能及，上一句位極人臣也不是不可以。
當初，他也是極為激動的。
有幾個做臣子的不渴望這種榮光？
他父親問他：你喜歡公主嗎？
他回答：喜歡。
那時的他不懂父親話裏的含義，隻當是父親對他的考驗。
事實上，的確是一個考驗。
…然後，將軍府大門外的匾額換了一塊又一塊，父親去世前叫她好好對待公主，視她如珠如寶。
他含淚點頭同意。
再然後，他們的女兒出生了，被賜予國姓“莫”。
沒過幾年，當他努力的在試圖恢複祖上榮光的時候，又是一道聖旨下來。
他被趕出了京城，成為了笑柄。
那時候，他看著自己這個枕邊人，終於明白了什麽？心灰意冷、一言不發的來到了四方城。
隨著女兒的漸漸長大，隻有看著她玩耍嬉戲，看著她晃動手拉著自己求抱抱的時候，他的臉上才會露出那一絲笑容，發自內心。
他對自己的夫人一如既往，因為父親過，要他好生對待她。
他也知道，這個女人也是無辜的，他和自己一樣，都不能做自己的主人。
他以為這一輩子就會這樣平靜的過去。
可是，他還是將他們看得太簡單了。
“聯姻。”
這是自己女兒八歲的時候，自己夫人從宮裏帶回來的消息，據是要嫁給當朝尚書之子，隻要等到他們長大就開始完婚。
夫人還很高興，是雪兒以後都不用擔心被欺負了，自己一家人也可以憑此回到京城，再也不用在四方城裏辛勞，不定以後還可以幫到自己雲雲。
麵對夫饒激動，他隻是笑著點頭，沒有些什麽？
他對人生已經一無所求了，官職什麽的，他早就放棄，雪兒嫁給誰他其實都不會在意，她自己喜歡就好。
隻有自己做的決定才不會後悔。
沒過兩年，尚書被貶，賦閑在家，這門親事也就不了了知了。
夫人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想進京找自己母後求情，不能讓自己女兒嫁給一個前途堪憂的人家。
結果沒等她跑到城裏，消息就遞下來了，夫缺時笑著回來對自己，母後還是疼愛自己和雪兒的。
他敷衍的點點頭，隻是在背地裏做了些準備，他知道事情不會這樣結束。
躲過了一個尚書，難道朝中就沒有其他將軍、侍郎了？
不過這些準備都不能讓自己夫人知道罷了。
南詔暴動，愈演愈烈，趙、韓、石三家你爭我奪已經到了生死關頭，朝廷召集所有將軍入宮商議戰局，然後立刻加派大軍鎮守邊疆，以防不測。
後來，雪兒就被召換到了宮裏，太後多年未見外孫女，似乎格外的開心，笑聲傳遍了皇宮，連帶著晚飯都多吃了一碗。
宮裏賞了很多東西下來，夫人很高興，因為她看到了自家夫君重振家業的希望。
雪兒很高興，因為外祖母送給她一塊非常漂亮的玉佩，還給她講了一個非常動饒愛情故事，她很感動。
隻有他，眼裏的戒備越來越嚴重了。
從此以後，他便更加專心的秘密訓練自己的部下，不管是付出什麽辦法，他都要讓他們在關鍵時刻發揮作用，那怕，隻有那麽一點點。
他以為是那個將軍家裏的孩子，結果，事實比他想象得更加殘酷，竟然是聯姻到外邦。
他還是沒能猜出出對方無恥的下線。
聖旨還給自己女兒提升了爵位——公主。
也順帶著給自己夫人提升了爵位——長公主。
雖然有些不合禮法，可是特殊情況特殊對待，誰能大過宮裏的一道聖旨，反正都要外嫁了不是。
發泄了一會兒，莫母終於安靜下來，隻不過臉上的淚水怎麽搽也搽不幹淨。
他將關於南詔的消息全部看完，看來是趙家坐上了那個位置，別看趙性是漢家的姓氏，但趙王卻實實在在的是白蠻族的人，如今的趙王有一個兒子叫做趙燁，正是這次聯姻的對象。
起身，走到跟前，將她攬入懷鄭
“不用擔心，一切有我。”輕輕敲打她的後背安慰道。
“…夫君，我是不是……”她很想自己是不是很沒用，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但是被莫父給打斷了。
“你很好，真的很好。”
這個女人已經做到了她能做到的極致，盡了最大的努力，塑造了一個優秀的妻子和偉大的母親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