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作妖的幺蛾子
徐經年眼帶笑意地看著顧南笙,他對調戲眼前這隻張牙舞爪的小貓,總是興趣十足。
果然,顧南笙端著固有的矜持,但是語氣冰冷地道:「想來我和徐公子還沒熟到能敘舊的地步吧?」
「不熟嗎?那小姐怎知小生姓徐?」徐經年憋著笑,故作一本正經地看著顧南笙。
他眉眼間染著淡淡地疑惑,頗有種不問清楚不罷休的姿態。
顧南笙心裡在吐血。
她這一記癟吃得真真的是,有苦說不出。
她暗暗地瞪了徐經年一眼,壓下心裡的火氣,緩聲道:「徐公子一來就成了江南女子們眼中的光,小女子再不想知道,總有耳聞。」
「是嗎?」徐經年音調微微上揚,「小姐可是不喜歡她們如此?」
說著,他頗有些頭疼地道:「小姐若是因此生氣了,小生真是罪過了。」
顧南笙聞言,聞得一臉錯愕。
大哥,你重點錯了吧。
我的意思不是那樣,別誤會得這樣曖昧好不好。
顧她心底怒號,面上卻還是一臉淡然,「我不喜的不是那些人,我……」
「那便沒事了,小姐大量。」徐經年淺笑道。
顧南笙再次吃了癟。
徐經年如此果斷堅決的回答,堵得她連「不喜的是你」這五個字都說不出口,硬生生吞了回去。
「小姐臉色好像不是很好。」徐經年忍著笑,關切道。
快要憋出內傷的顧南笙長吁了一口氣,淡淡道:「徐公子看錯了,我很好。」
「南笙。」葉瑾天瞧著兩人說話實在古怪,淺皺著眉心喚道。
顧南笙聞言,回頭對著葉瑾天展顏一笑,「我沒事。」
「如若不喜歡,我帶你去別的地方。」葉瑾天柔聲道。
顧南笙搖了搖頭,她哪裡敢走啊,還是跟著葉瑾天走。
她不是怕她會如何,她是怕葉瑾天什麼都不知道的大膽。
她相信她今天跟葉瑾天走了,明天可能就可以看到葉瑾天的屍體掛在城牆上了。
一點都沒有誇大,她相信徐經年做得出來。
顧南笙看著徐經年果然冰冷起來的雙眸,思前想後道:「瑾天,你帶著蒟蒻先去找長青哥吧,我等等就過去。」
「南笙。」葉瑾天見顧南笙要遣開他,眼裡滿是不解。
顧南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故作輕鬆地揮了揮手,笑道:「沒事的,其餘的我等等再跟你說。」
葉瑾天見顧南笙說得堅決,雖不願更不解,但也沒法,只好帶著林蒟蒻離開。
「你在護著他嗎?」徐經年見兩人走了,收起眼眸中的冷意,好奇地看了顧南笙一眼,淡淡說道。
「三皇子如若想為難他,南笙怎麼護都護不了,不是嗎?」顧南笙回以一眼,更加端得冷漠如常。
徐經年微微訝異,隨即釋然道:「顧小姐果然聰慧。」
顧南笙抬眼瞥了徐經年一眼,道:「三皇子天之驕子,既然如此誇讚,小女子便收下了。」
「哈哈哈哈。」徐經年聞言頓了一下笑道,「顧南笙,你真是有趣得很。」
顧南笙此時莫名地想哭。
她這一趴是演錯了嗎?
她應該把高傲自大,大小姐脾氣異常的形象演得淋漓盡致了吧?怎麼變成有趣了?
「請稍稍地厭惡我,看完不順眼一些,可以嗎?」她心裡的小人正對徐經年跪拜磕求。
「三皇子如若要敘舊,此番也續完了吧?」顧南笙看著徐經年,冷聲道。
她雖還在問,但動作上已經邁開步子準備離開了。
徐經年笑了笑,也不惱,一把拉過她的手,道:「不急,帶你去一個地方。」
「徐經年,你放手。」顧南笙嚇得頭皮一陣發麻。
劇情不是這麼發展的好不好?我們還沒熟到能手牽著手去哪裡的地步好不好?大庭廣眾的,再這樣下去,她人設要崩了好不好?
她拚命地想甩開徐經年緊握他手臂的手,奈何後者牢牢握著,怎麼都甩不開。
「徐經年,你想幹嘛?」顧南笙怒了。
徐經年側頭看向面色已然沉到極致的美人,淺淺一笑:「南笙聽話,那地方你定會喜歡。」
顧南笙要崩潰了。
徐經年無師自通的撩妹等級實在太高了,這充滿男友力寵溺的一句話,簡直撩死她這個單身狗了好不好。
蒼天啊,大地啊。
如此妖孽的人,撩妹能力能收一點嗎?
再這樣下去,她可能就反抗不了,乖乖地跟著走了。
全書劇情,都要崩啊。
徐經年拉著她,完全沒有避諱地從大廳正中間穿過,走得那叫一個光明正大。
大廳內眾人,聞見聲響,早已看了過來。
顧南笙迎著那些視線,只覺得人生更加艱難了。
大廳南邊。
「哼,真是演得一手好戲,顧南笙,你的面目這下終於要被看清了吧。」
「是男人就上,顧南笙,我看你還保不保得住杭州第一美女的稱號。」
甘棠憤恨。
徐經年一來,她身心就都被他吸引了去。
只稍前者稍稍勾手指,她便能自動送上門去的那種。
此刻見徐經年拉著顧南笙的手大張旗鼓的離開,怎能不氣。
「顧南笙杭州第一大美女可不就是那些男人們捧出來的。」宋菁於陰陽怪氣地說道,「你瞧瞧,周邊那些男人哪個不被勾得三魂四魄皆走了。」
「你啊,還是省省心吧。」
習慣了宋菁於的暗諷,甘棠續道:「真真是狐狸轉世不成,魅惑了那些個男人。」
「你也轉世一次試試不就知道了。」旁邊的丁寧笑道。
葉瑾天看見顧南笙不情願地被那人拉扯著離開,便要上前去。
「瑾天,不要去。」林長青匆忙攔下他。
「為什麼?」葉瑾天沉著臉,語調冰冷。
林長青看了那個拉著顧南笙手的人一眼,道:「總之,為了你好,不要去。」
林蒟蒻此刻也勸道:「葉瑾天,這次,你聽我哥的吧。」
「那人……」
「蒟蒻,南笙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嗎?你就這樣看著她被帶走。」葉瑾天怒道。
林蒟蒻聞言,眼裡也有了猶豫。
她不是不想去,只是那人的身份,她早就有了忌憚。
加之顧南笙早應認識了那人,兩人之前怪異的交談方式,她也有疑,只是她不好問。
林長青卻是果斷道:「他在,南笙不會有事的。」
「林長青,你混蛋。」葉瑾天是讀書人,力氣怎及習了武的林長青,被掣肘著,怎麼掙扎都無法上前半步,只能怒罵道。
林長青頭疼地看著即將走出去的兩人,任由葉瑾天謾罵,嘆了口氣道:「葉瑾天,如果你還想要葉家安然無恙,今天你就給我待在這裡。」
……
那邊,顧南笙被拉著走出了大廳,上了船樓的甲板。
一陣湖風吹來,帶來些微潮潮的涼意。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顧南笙早已沒了生氣的心,淡淡問道。
徐經年看了她一眼,略顯神秘道:「你等會就知道了。」
船樓雖為船,但是極少開出去。
一般有宴會,更只因為在江上的那種韻味罷了。
徐經年拉著顧南笙的手,朝下船的厚實木板走去。
顧南笙朝下極目看去,只見岸上,一輛華麗的馬車早已等候著。
「顧南笙。」一道清亮的女聲自身後傳來。
徐經年和顧南笙雙雙腳步一頓,轉身看了過去。
「陸浣紗?」看見來人,顧南笙略顯驚訝道。
她不是沒想過有人會過來,只是再怎麼想,都不會是陸浣紗。
陸浣紗何許人,看過書的人都知道。
她是杭州巡撫陸重山的女兒,更是顧南笙之下的才女和美女。
書里的陸浣紗長年居於顧南笙之下,早已心生不滿,處處和顧南笙作對。
此刻她到來,顧南笙只覺得又要有幺蛾子發生了。
果不其然,陸浣紗深深地看了徐經年一眼,臉上滿是不解,「顧南笙,你的葉瑾天呢?」
顧南笙非常想一口唾沫飛過去,奈何人設不會,只能硬癟著。
她在心裡深吸了一口氣,壓下想罵娘的心,這才淡淡道:「我如何,葉瑾天如何,又關你什麼事?」
「哈哈。」陸浣紗笑了笑,「是不關我什麼事情。」
說著,她看向徐經年,「只是擔心有些人蒙在鼓裡,被一副好皮囊騙了罷了。」
「陸浣紗,你要是有空在這裡貧嘴,不如回去多讀點書。」顧南笙掃了她一眼,續道:「樣貌是天生的,沒辦法彌補了,這腦袋太空泛,還是能填點進去的。」
「你說是吧?」
「顧南笙,你……」陸浣紗冷哼一聲,暗壓下騰起的怒氣。
她也不願跟顧南笙廢話,轉眼看向徐經年,「這位公子,看人的時候可不能單單看外表,有時候內里更加重要。」
「你永遠也不知道,美如天仙的人會隱藏哪一面,說不定啊……」她斜睨了顧南笙一眼,冷哼一聲,「你也只是她其中一個玩物罷了。」
她說得隱晦,卻詆毀之意明顯。
徐經年看著陸浣紗,嗤笑了一聲。
俊美的星眸微眯,漸次冷了起來:「這位小姐,說完了?」
陸浣紗不明其態度,皺著淺眉,點了點頭。
徐經年道:「那輪到本公子說了。」
頓了下,他又道:「我就喜歡這種空有表沒有里,只把我當玩物的美貌天仙了。」
「怎麼?不行?」